“你給我出來一下。”臨澤的語氣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這位先生,好像我不認識你,有什麽在這裏說就好了,我還要工作。”於夕舞不給他留一點情麵,拿起照相機繼續來迴翻看著她剛剛拍的照片。


    臨澤才不管她怎麽樣,直接拉起他就跑。軍人出身的他,體魄健壯,拉她的時候手臂的肌肉線條凸顯,看得出他用了很大勁。


    臨澤一直拉著她來到門口的大噴泉裏,噴泉的水聲大到蓋住了來來往往的車流。天很灰,雲層厚得似乎要壓下來,來來往往的人用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生怕一放開就會飛走。臨澤後麵的桃香樹沒有一朵桃花,葉子開始泛黃。


    “放開手,痛。”於夕舞熬了兩天夜把片子拍好,加上昨夜在攝影棚睡著的她著了涼,聲音變得嘶啞。


    臨澤這才發現自己抓得太緊,弄疼了她,趕緊鬆開了手。於夕舞用右手不斷幫自己的左手揉著,企圖緩解一下疼痛。


    還沒等於夕舞從他突然出現的突兀裏緩過神來,臨澤就說話了。


    “你終於迴來了,知不知道當年一聲不吭走掉是多不負責任?”臨澤激動得青筋顯露。


    “我為什麽突然離開?也是拜你所賜,別把話說得那麽冠冕堂皇。”於夕舞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這是一種自我防護的特殊表現,心理學的書是這麽說的。


    “你連一封告知我你要離開的信件都沒有,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過你的丈夫?”臨澤越說越激動。


    於夕舞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準備轉身就走。臨澤一把單手抓住了她。


    “對不起,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次你別想走。”眼神裏帶著一點倔強,但是更多的是那種不肯放手和無可奈何。


    為什麽青梅竹馬會變成現在這樣見麵都裝作不認識的仇人,當初那個在校園裏笑得天真爛漫的於夕舞為什麽會變得這樣冷漠?臨澤的心不由得顫抖一下。


    於夕舞站在風中一動不動,寬大的森女風風衣也擋不住唿唿的大風,更擋不住她心中的寒冷。


    臨澤自從讓自己的父親入獄之後,也再不是她心目中那個熱心,有責任,讓自己動心的大男孩。他不再是純粹愛著她的那個人,他是可以將自己妻子的父親置於死地而不顧的冷血動物。


    那時候在大學校園的他們是公認的金童玉女。於夕舞美麗可愛,身材高挑,多才多藝,是當時管理學院的院花,而臨澤則是警院成績永遠第一的全能警員。


    臨澤家擁有童市最大的陶瓷製造工業城,國內外的廠家都是來他家的工藝城裏進貨。但是他不喜歡繼承家族企業,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當一個好警察。


    那時候的他們雖然偶有小打小鬧,但是還是過得很快樂。每天下課,他們就會一起走遍大街小巷,吃遍所有以前父親不讓吃的小吃。


    那個夏天的周末,他們又去光顧那家擺在街邊的涼皮,吃到一半的時候,城管來了,臨澤叫她放下涼皮趕緊跑,別耽誤了老板脫身。於夕舞偏不,在無奈之下,臨澤隻好手捧著涼皮跑了兩條街。然後氣喘籲籲在街頭吃完這一碗跑了兩公裏的涼皮。


    後來於夕舞又走了兩公裏路,堅持把裝涼皮的碗送迴去給老板。臨澤就是喜歡她的不矯揉造作,善良,可愛。而於夕舞喜歡他可以為了自己不顧一切。曾經,於夕舞覺得那些青春的日子有臨澤陪他瘋,她很幸運。


    時光從來就是那麽無情,它可以把原本熟悉的東西變得麵目全非;它也像一杯滾燙的開水,而臨澤跟於夕舞就像很久沒喝過水的人,如果靠近就會被燙得遍體鱗傷。時光其實是小偷,把原本在身邊的東西都一樣一樣奪走。


    於夕舞咬了咬冰冷的下唇,她想她要永遠離開這個男人,不會再迴頭。可是今天見到他,她心中除了怨恨,還有很多漣漪。他已經跟以前大不相同了,眼神裏藏著多幾分憂傷和滄桑,說話的聲音再也穩重了很多。


    風還是那麽狂妄得吹著,大波浪的頭發吹得淩亂。於夕舞不由得想起六年前同樣的場景。那時候的臨澤,還是一個剃著小平頭的大男生,因為經常打籃球而曬的黝黑的皮膚,總是穿著一雙球鞋,打扮清爽而帥氣。


    她愛他對她的溫暖,在這樣大風的時候,他會把自己包在大衣裏麵,用體溫來溫暖她冰凍的手,在抱著她的時候,騰出一隻手撫平她淩亂的頭發,然後兩個人傻笑著。


    那時候的他們是那麽開心,那麽無憂無慮,也曾經一度認為,對方就是陪伴自己的另一半。


    “別再對我說這樣的話,你想想五年前的你是什麽樣子?”於夕舞努力把自己從迴憶裏抽離出來,迴憶就像毒藥一樣會把自己的理性一點一點吞噬,絕對不能讓自己掉下這個漩渦裏,於夕舞心想。


    “五年前的我是迫不得已,爸爸真的是做錯了事,就應該收到法律的懲罰,這不是你和我能夠決定的。”臨澤永遠都是那麽理智,他不懂什麽叫做感情用事。


    “我跟你一樣愛他,這樣的結果我也不希望看到。”臨澤繼續說著。


    “你這樣是推他去死知道嗎?”於夕舞跟他的觀念從來都不一樣,她不能理解怎麽可以那麽狠心把自己的親人送進監獄。


    臨澤說不出一句話。為什麽總是不能理解自己過去做的事情。即使是自己做了讓她悲痛的事情,那麽這就可以成為一聲不吭就離開的原因嗎?難道就可以成為把自己的親生骨肉拋棄的原因嗎?


    臨澤也怨恨她,隻不過五年了,對她的思念也一天一天在增加。他也覺得很矛盾,自己究竟想怎樣?越是恨她,就越是愛她。


    “那你要我怎麽做?凡事沒有如果,難道你就要活在怨恨裏嗎?”臨澤在大風裏對於夕舞大聲的說,他還害怕她聽不到自己的誠意。


    “但是我們也已經迴不去了,五年過去了,早就迴不去了。”於夕舞的聲音是那麽冰冷那麽弱,在大風裏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


    來來往往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們,於夕舞頓時覺得自己迴到了五年前,迴到了父親被捕的時候大家看她的那種眼神。如果沒有他,父親就不會入獄。


    於夕舞還是放不下當初那個結。其實她也清楚,即使抓父親的那個人不是臨澤,那也一定會是其他人。


    但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她做不到那麽理性,她還是跟平常人一樣會怨恨他。


    她大步邁著,想以最快的速度迴到攝影棚,她隻有拿起相機才能忘掉這些悲痛。


    臨澤邁著他的長腿,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準備逃跑的於夕舞,一把把她抱住,那麽猛烈但是又那麽溫柔。


    於夕舞身上還是以前那股好聞的花香味,還是那股臨澤最喜歡的花香味。臨澤大力的唿吸著,這些年,他做夢都夢見她迴來了,像以前一樣躺在他身邊,花香伴他入睡。


    “別再走了,好嗎?跟我迴去。”臨澤的聲音變得那麽柔軟,跟剛剛那頭猛烈的獅子判若兩人。


    “放開手。”於夕舞不知道什麽是時候變得這樣冷漠。記得五年前的那個她,隻要臨澤低聲跟她說話,她的心都軟了。


    “別傻了,你當初做出那個決定開始,就應該知道我們再也迴不去了。”於夕舞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那麽就是因為我們迴不去了,所以你要傷害我們的孩子嗎?”臨澤想起孩子,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對,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是一個忍心傷害孩子的母親。”於夕舞不想再解釋這麽多,任由他怎麽想都好,自己已經很累了。有時候她很想倒下去睡一個長覺,做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沒有爭吵,也沒有悲傷。


    於夕舞緩過神來,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喉嚨痛得讓她沒辦法唿吸。她沒辦法再說一句話,就好像現在沒有勇氣再看臨澤一眼一樣。


    於夕舞知道,如果自己不狠心,就會受到傷害,現在的她就像被捅了一百刀的士兵,滿身都是傷疤,沒有能力再去冒險。她想活下去的唯一方法,除了防禦,還是防禦,別無他法。


    走吧,走吧,不準再留戀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懷抱了。於夕舞對自己暗暗的說。


    說完,於夕舞竭盡全力掙脫他的懷抱,轉頭跑進攝影棚繼續完成她的工作。好不容易讓他在自己的記憶裏淡化了一點,現在又出現,算是怎麽迴事。


    記住,他是你的仇人。於夕舞暗暗在心裏念叨。


    在一路走迴去的路上,於夕舞還是不得不想起那些讓自己悲痛的日子。


    一夜之間她什麽都沒有了,父親被捕入獄,自己再也沒辦法麵對這個背叛自己的男人,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家也已經封上了封條。她除了每天在何歡歡的度假屋裏整天以淚洗臉之外,再也沒辦法做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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