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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長老不由心中哀歎,有氣無力地開口道:“開始。”


    雲千重仿佛瞬間活了過來,呆板而漠無表情的目光變得清亮有神,雖然沒有淳穀風凜然鋒銳的劍意,但卻別有一股驚人的飛揚神采。


    隨著她素手輕揮,場上仿佛起了大霧,一重疊一重,層層密密而浩無止盡,衍化出瞬息萬變流動不休的雲朵,明明看上去如絲絹一般柔軟夢幻,但卻埋藏著步步殺機。


    正是雲千重苦練多年的半領域靈技!雲霧界。


    之前三場,當她用出這一招後,就意味著戰鬥差不多要結束了,畢竟這麽消耗靈力的靈技她可不願支撐太久,沒想到這迴墨風剛一上場,她就拿出了壓箱底的招數,顯然對他也是足夠重視了。


    墨風隻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黏稠如水銀,又仿佛陷入了泥濘的沼澤,僅僅是動彈一下便要消耗不少力氣。而雲千重一襲藍衣的身影卻在其中如若遊魚,飄然間若隱若現,讓墨風根本無法鎖定住她的氣息,畢竟這位看上去呆呆怔怔的少女可同樣是一位天靈巔峰的魂師,甚至很可能已經開始分念了。


    一片白光忽然幽幽亮起,掩藏在雲霧流轉中,絲毫不起眼,若不是墨風反應及時瞬間消失在原地,恐怕他已經不知道是什麽後果了。


    這麽簡簡單單一動就消耗了近一成的靈力,墨風不禁心中一凜,六方陣瞬息構建而出,護住了他的前後左右上下六麵,同時也將那些流轉的雲霧隔絕了開來。


    但下一刻,這些雲霧就如同沉重的瀑布垂懸落下,擠壓得六方陣咯吱作響,嵌套的節點一瞬間就出現了變形,眼看便要陷入土崩瓦解的境地。


    墨風直接蔓延開魂力,覆蓋向全場,同時又構建出了一重又一重的六方陣,仿佛將他裝在了無數層大箱子中。但他這種做法卻無異於自取滅亡,從沒有哪個魂師在麵對另一個同境魂師的時候還敢如此大膽地散開魂力,這簡直就像是兩個武者交戰時,其中一人空門大露,將要害完全暴露了出來。


    雲千重隻微微猶豫了短暫一瞬,便迅速地抓住了墨風的這個破綻,雖然她明知道墨風是想借此找出她的位置,但她若是能借此機會直接重創墨風的魂海,後麵的戰鬥也差不多可以宣告結束了。


    於是洶湧如潮的魂力直接卷起滔天大浪,浩浩蕩蕩地逆卷而去。


    墨風隻感覺魂海轟然一震,如此衝擊險些令他昏迷過去,好在略有雛形的魂技海界並未讓他真正受到重創,不得不說界域型古魂技簡直就是bug般的存在,要麽幹脆入不了門,但隻要略有小成,就絕對會讓人感到物超所值。


    借此機會,他已經鎖定住了雲千重的魂力氣息,散魂印和煉魂符接踵而至,打入了她洶湧而來的魂力浪潮。


    雲千重沒料到墨風還有反擊之力,驚訝的同時也不禁俏臉一白,心道糟糕。但在此之前誰又能想到,墨風的魂海防禦居然如此強韌,哪怕他肆無忌憚地露出了破綻,她竟然還是無法造成太大的創傷,這簡直……


    來不及後悔埋怨,雲千重的攻擊魂技也悍然迴擊,同時她纖手交錯,整個雲霧界猛地風起雲湧,潔白的雲霧化作千千萬萬的觸手,死命地扭絞著墨風的六方陣,終於在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中暴力破解了嵌套節點,向著墨風本身纏繞絞殺而去。


    天上地下,前後左右,凡在雲霧界內,則皆是雲霧。她倒要看看,墨風如何能躲?


    無盡雲霧流轉不休,仿佛化作了無數條鎖鏈,纏住了墨風周身上下,其中盈漾的靈氣也拚命地朝他體內滲透,想要將他的所有抵抗都抹滅。


    但墨風又豈會這麽簡單被製住,煉骨後期的玄力配合運行了幾十個周天的靈力一齊發動,猛地掙開了雲霧的纏繞絞殺,同時他手中長刀隨之劃過一道淩厲的弧度,幽黑的暗魔光便仿佛從九幽地獄而來,瞬息間便劈斬向了遠處雲千重的要害。


    雖說深紅之殺的威力遠比暗魔光要大,但在這種水汽充足的環境下,陽火陰火什麽的就不太合適了,反正以暗魔光的靈活機動性,照樣可以和雲千重周旋得很好。


    隻見一襲藍衣的雲千重飄然後退,層層疊疊的雲霧繚繞在她周身,試圖阻擋幽黑的暗魔光,但隨著墨風心意一動,它就拐過了一個詭異的曲線,繞過雲霧層的封鎖,從側麵繼續向雲千重發起攻擊。


    “咻咻!”


    與此同時,墨風又劈出了兩記暗魔刀光,交叉著繞向了雲千重後方,封鎖了她的全部閃避空間。


    但兩人在雲霧界中打得激烈,外麵觀戰的弟子們卻是不由齊聲哀歎,恨不得自己長一雙透視眼,將白霧彌漫的演武場看個通透。


    每次他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話說你們好好打不行嗎,遮遮掩掩的還讓不讓人看了?然後一閉眼一睜眼的工夫,啥都結束了,甚至都不知道咋結束的,簡直讓人心癢難耐到鬱悶吐血。雖說結果最重要,但好歹給點過程啊?


    不同於弟子們眼巴巴地望穿秋水,四方勢力的長老們卻是可以輕易地看個分明,哪怕不是魂師,根據靈力波動他們也能大致判斷出場上情形,隻可惜暫時看來,這兩人的修為的確是旗鼓相當,恐怕不容易分出勝負啊。


    書院和清虛穀的長老們不約而同捏了把汗,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演武場,時而墨風落入下風,時而雲千重落入下風,都讓他們禁不住跟著情緒起伏。所以弟子們幹脆盯著自家長老,直接通過他們的表情變化來判斷戰局。


    某一時刻,弟子們發現清虛穀的長老忽然睜大了眼睛,連唿吸都急促了幾分,而書院長老則麵沉如水,滿臉陰霾,不由得紛紛交頭接耳討論了起來,不知道場上出了什麽變故,居然讓兩方長老都變得這麽不淡定。


    此時戰局已經僵持了三四分鍾,而雲千重在不知不覺中其實已經偏向下風了,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墨風是越戰越強,但她的靈力卻在不斷消耗。


    終於,雲千重止住了閃躲後退的步伐,身形一頓後,便從靈戒中祭出了一道白色的玉環,上麵印刻著流動的雲霧符文,隨著她一聲輕喝,這枚玉環就猛地碎裂開來,化作千萬點零零星星的白光,融入了整個雲霧界中,使這個半領域靈技再次發生了變幻。


    “霧殺!”隨著她毫無情緒地吐出兩個字,她的身形驟然消失在了墨風眼前,再也找尋不到,仿佛她人間蒸發了一般。


    墨風隻感覺周圍的雲霧變得越來越緊、越來越重,仿佛一層又一層的枷鎖套在他身上,漸漸地壓迫得他動彈不得,繼而連骨骼都被鎮壓得咯咯作響,仿佛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一般。


    但在場外看去,漫天白霧卻驟然消散,準確說是全部向一處匯聚壓縮而去,最終偌大的演武場,隻剩下了一個直徑三米的雲霧球體。


    眾人不由得一怔,左看右看也沒有墨風的影子,隨後才反應過來,他恐怕是被鎮壓在那個狹小的雲霧球體中了,這麽說的話這一場竟是墨風敗了?


    隻有齊長老臉色難看,暗暗呸了一聲。敗了個毛線,他倒想立即開口宣布雲千重得勝,但這群小屁孩真是啥都不懂,沒看雲千重那臉色都蒼白得快透明了嗎,現在就看這兩人誰先撐不住了,但比耐力的話,他委實不看好雲千重。


    果然,沒過幾秒,雲千重就開始搖搖欲墜,配上那蒼白如雪的臉色,簡直如風中弱柳,倔強得令人心疼,但她卻始終緊緊地抿著唇,就是不肯放棄。


    直到那雲霧球體猛然炸開,一道黑衣身影從中大步走出。


    雲千重頓時渾身一震,仿佛一瞬失去了所有力氣,頹然跌坐在地,再沒了清虛穀大師姐的絕世風範。


    “厲害。”墨風輕輕抹去唇邊血跡,卻是真心實意地歎了一聲。


    為了從雲霧球中掙脫出來,他也是耗盡了所有潛力。但如果不是雲千重靈力耗盡,他恐怕直到現在也休想走出。


    要是雲千重之前沒有連戰三場,而是以巔峰狀態和他對戰的話,這場比試的結果就真的難說了,因為這霧殺一式,委實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骨骼內腑都有所破損,如果他壓根沒有修煉武者體係的話,現在肯定連站都站不住了。


    就憑雲霧界,雲千重便無愧於列在景月之上。


    “你還是一位古武者?”雲千重怔怔地看著他,勉力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但卻險些一個踉蹌再次跌倒,還好她及時扶住了演武場邊緣的欄杆。


    墨風沒有迴答,但雲千重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經有了答案,此刻也不意外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三大體係……我敗得不冤。”


    墨風看著她扶著欄杆一步步艱難地走下演武場,那孑然一身的背影卻是如此清傲,即便是敗了,也依舊淡淡如水,沒有悲憤欲絕,更沒有歇斯底裏。而清虛穀弟子也隻是默默地望著大師姐,沒人上前攙扶,不是他們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十年前那個孤單倔強的小女孩就說過,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修行路本該一人獨行,求人莫如求己。


    這句話,至今還刻在清虛穀弟子殿門前的石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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