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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這一個迴籠覺直接睡到了下午,茴香進來伺候,還沒提起徐燕兒的事情,外頭憋不住嘴的小丫頭們就又談起了這件事情。


    “徐家小姐真是不要臉,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以前那徐燕兒多傲,還一直想著要進我們承王府呢,這會被人從張家光著身體趕出來,簡直就是……”


    “我聽我姨家的哥哥的嬸子說徐燕兒還懷了張大人的身孕,昨兒被張夫人這麽打,聽說都見血了!”


    “張大人這麽多年無所出,現在好不容易能傳宗接代,這就被打沒了?”


    外頭的對話停了下來,隻聽見隱約的窸窣似是拉扯的聲音,接著就有人用極小的聲音說,“張夫人善妒,比咱們承王府這個還要善妒。”


    茴香是沒聽見後頭這一句,但是前頭的話卻是聽的清清楚楚。茴香下意識的看向海棠,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


    海棠在妝奩前頭挑挑撿撿,最後拿了朵細鈿遞給茴香,“去把那身湖藍色的衣裳拿來,我今天穿那身。”


    茴香有些猜不透她的意思。那身湖藍色的衣裳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太好看了才被海棠一直嫌棄,說是太招搖。


    這會,怎麽又突然想穿了?


    茴香聽話的把衣服找來,給她換上。外頭的小丫頭還不知道海棠已經起來,隻當茴香是進屋換茶水備衣服,又聚在一處說起了閑話。


    “那徐家小姐啊……”


    茴香又看海棠,見她依舊是沒什麽反應,這才不解的問她,“王妃就不好奇徐燕兒的那道醜聞?”


    “有什麽好奇的,這事兒就是我做的。”


    茴香一時反應不過來,還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徐燕兒也真是……”說了幾個字,茴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驚愕不已。“是你?”


    這事兒確實是海棠幹的。


    她半夜出府,潛入徐府掠走了徐燕兒,再把徐燕兒丟進了張士雄的房裏,之後再通知了張士雄那個善妒的夫人,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出。


    茴香八卦的湊上來,“那王妃是怎麽知道徐燕兒跟張士雄有染的?外頭都在傳徐燕兒被張夫人打的小產……”


    海棠抿著淺淺的笑,梨渦好看的不得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看著有些冷。


    “徐燕兒沒懷孕。”她停了停,語音驟冷。“但是我能讓她懷孕。”


    茴香一頭霧水,“奴婢不明白……王妃怎麽能……”


    怎麽不能?她一早就說過,她那些哥哥裏什麽本事都有,江湖把戲而已,是在太過簡單。


    不過……


    “下毒之事,京兆尹雖然查出是徐家,但徐燕兒當天根本就沒在場,那就說明是有人想要把讓徐燕兒把這黑鍋給頂了。徐燕兒定然是知道了此事,所以才閉門不出,甚至連徐大人也告假在家。但這事兒後頭就不了了之,甚至京兆尹還受了令要給劉家母女屈打成招……茴香,你說這是為什麽?”


    茴香隻是個奴婢,伺候好主子就行,這些官家事情她哪知道。


    “奴婢不知。”


    “不知道什麽?不知道京兆尹為何要對劉家母女屈打成招?不知道為何人家已經把徐燕兒推出來頂黑鍋,但是為何又不了了之了?”


    茴香點頭,“奴婢知道京兆尹為何要動私刑,因為王妃跟劉家走的近,但是關於徐家……”


    海棠冷笑。“因為尹澤去京兆府要人了,所以那些人將計就計,把事情壓下來,還能讓徐家對其感激涕零。”


    “徐家就不會懷疑?”


    “會,怎麽不會。但是懷疑又有什麽用?事情關乎承王妃和傅家小姐……京兆尹雖然聽起來好聽,但其實就是個虛職。承王府是什麽地位,傅家又是什麽地位,所以京兆尹絕不敢大意。能壓下此事,還讓京兆尹對劉家動私刑的,想必在朝中的位置一定不輕。”


    茴香恍然大悟,“是霍寒煙!難怪王妃你讓奴婢叫五爺盯著霍寒煙和壹國公主,因為除了宮裏的主子們,除了國相府之外,根本就沒人能壓下這事兒。”


    海棠眸中透著冷意,“既然她們想讓徐家出來頂罪,那我就隨了她們的意思!今日我隻是跟他們打聲招唿而已,明日還有更好玩的。”


    茴香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王妃是要讓徐燕兒再無翻身之地?”


    她輕嗤,“徐燕兒算什麽東西。”


    隔日清晨,海棠又出去了,半個時辰不到她又迴來了,手裏拿著另外一家的酥餅,塞給了茴香。


    茴香接過酥餅,聞著味道都饞了。“王妃還要再躺會麽?”


    “嗯,我一會躺一下。”海棠把茴香拉到跟前來,“你去找五爺,讓他給我再京城裏找一處宅子,用他的名義。”


    說著,她竟變出一串紅色瑪瑙項鏈,幾個珠子中間還用溫潤的白玉珠子隔開,紅白相間,又一點不會讓人覺得花哨,好看極了。


    茴香把項鏈收過來,多嘴問了一句,“這東西也不是小王爺送的,也不是宮裏賞的,王妃你是從哪得來的?”


    “搶的。”


    想著海棠當初搶了人家的穗子,茴香忍俊不禁。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腰間,茴香這才想起,海棠已經很久都沒再佩戴過那一塊玉佩了,而尹澤,似乎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戴過那四喜人了。


    茴香把項鏈揣進懷裏,尋了個借口就要出府,經過四角亭時看見尹澤負手而立現在亭子前頭,身邊有個小丫頭一臉懷春的在給他獻殷勤。


    隔著距離茴香聽不見那丫頭再說什麽,更因為尹澤是背對著這邊的根本看不見他的神情。可看著那小丫頭一臉欣喜的樣子,恐怕過幾日王府裏就得多幾個大丫頭了。


    茴香憋著氣的走了,辦完了事情後再迴王府,正好看見尹澤迴書房,而身後跟著的,又是之前看見的那個丫頭。茴香氣不打一處來,想都沒想的就追了過去。


    “小王爺等等。”


    尹澤停下腳步,見是茴香,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何事?”


    茴香看了那小丫頭一眼,走到尹澤跟前,見了禮,說,“王妃這兩日有些不舒服,小王爺去看看吧。”


    尹澤睨著她,“不舒服找大夫,找我有什麽用。”


    茴香被塞的啞口無言,傅卿卿叫人來找的時候他直接就去了,憑什麽到了海棠這邊就要找大夫了?


    尹澤已經走遠了,隻有那小丫頭還現在那。見茴香傻在那,小丫頭嘲諷道,“你現在還不走?王妃不是病了麽,快去請大夫啊。”


    茴香氣不順。“我怎麽沒見過你,你是前院的?”


    小丫頭得意的仰著下巴,“我是小王爺從前院裏調到身邊的。這兩日小王爺都是我在伺候。這是什麽意思,茴香你不會不知道吧?”


    “伺候兩天又怎麽樣,你就能做側妃,能做侍妾了?笑話!”


    小丫頭變了臉色,“怎麽就不能?你自己不能做,就不準別人做?”小丫頭不屑的哼哼,“果真是伺候王妃太久了,學得了她那個善妒的性子?”


    “你放肆!”


    茴香抬手過去,還沒等打到那丫頭,她的臉上倒是狠狠挨了一個耳光。


    “別不識抬舉。”


    丟下這話,小丫頭就先跑了。


    茴香憋了一肚子氣,迴去的時候海棠正要躺下,見她頂著個巴掌印子迴來,一挑眉梢。


    “誰幹的?”


    茴香實在氣憤不過,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海棠沉下臉,撩了被子下了床,隨手披了件衣裳帶著茴香就衝到了尹澤的書房。


    書房房門被她一腳踹開,嚇得屋裏伺候的小丫頭驚唿一聲緊緊挨在了尹澤身邊,也把跟在她身後的茴香嚇得心口直跳,不敢再跟過去了。


    尹澤皺眉,“不知道規矩?”


    海棠輕嘲,“講規矩的虧,我吃太多了。”


    說罷,她兩步走過來,一把將那小丫頭揪了出來,啪的一個耳光,直接把那丫頭給打傻了。


    “我的人也是你隨便能碰的?”


    尹澤眉心一跳,晦暗不明的看著她。


    海棠鬆了手,狠狠地將小丫頭丟在了地上。“上一個欺負茴香的人已經滾了,你呢?你是想死,還是想滾?”


    小丫頭這才從驚訝中醒過神來,登時委屈的向尹澤哭了起來。


    “小王爺,奴婢……”


    海棠抬腳往旁邊一跨,擋在了小丫頭的前麵。“你也知道自己隻是個奴婢?既然是個奴婢的身份,那就得有身為奴婢的自覺。茴香是我的人,比你這個什麽都不是的丫頭還要高上一階,說她不識好歹,那你又知死活了?”


    小丫頭被她這番氣勢嚇得一怔,都忘了哭了。


    海棠稍稍彎腰,冷睨著小丫頭那張臉。“不想做奴婢?氣不過我給茴香撐腰?可以。”她站起來,側身看著坐在那邊一言不發的尹澤。“隻要你成了他的女人,做了側妃,做了侍妾,那就可以不做奴婢。”


    最後一個字說完時,她已經把目光收了迴來,不帶一點兒留念。


    她揪住小丫頭的領子,直接把人丟出了書房。“茴香,先打二十耳光,叫她長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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