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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承王妃下的手尚且未知,現在下定論還早了些。”靳子鬆沉沉開了口。“表哥可有說過什麽?”


    霍寒煙走到早,自然不知道孔安迴想的那些事情。她臉色極差,“除了嚷嚷這疼那疼的,他還能說什麽?”穩了穩心神,她又說:“上次我就讓姨母把他接迴去,他偏不走,姨母也一貫的依著他。看吧,現在又鬧出這等事情來,國相府的名聲,還有他孟家的臉,都被他給丟光了。”


    壓下火氣,她又說:“爹讓人給孟家傳話,讓他們把人接迴去。恐怕以後表哥就難進京城了。”


    靳子鬆眼眸一轉,心裏又打起了主意。“不讓進京還隻是小事,怕就怕背後那人不得教訓,遲早還是要再下手的。”


    霍寒煙從他懷裏起來,“你說什麽?”


    “你說的對,怎麽偏偏承王妃一出現,表哥就接二連三的橫出禍端。那肯定是因為她動不得你,所以就先對孔安表哥下手。以嶽父對孟家的情分,必定會出手相護,到時候她有機可乘,咱們國相府就危險了。”


    霍寒煙被他說的眉心直跳。


    靳子鬆慚愧悲痛,“都怪我,要不是我,她也不會把恨遷怒到國相府,也不會連累寒煙你,害得你……”


    他雖然沒把話說完,但輕撫上霍寒煙臉上那道傷疤的動作早已說明了一切。


    夏侯關靜來京之前,霍寒煙根本不敢出府,也就是夏侯關靜來了之後多次上門拜訪,故意與她結交,她才終於有了勇氣,帶上麵紗走出國相府。可盡管如此,嘲笑她的人背地裏還是嘲笑,她依舊是京城裏的大笑話。


    每每想起這事兒,霍寒煙就對承王妃恨之入骨!


    霍寒煙一把拉下靳子鬆的手,“我去找爹,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


    靳子鬆把她攔下,好聲好氣的勸著:“你剛剛才被嶽父大人責罵,這會兒再過去說起這事兒,恐怕又要惹怒他了。這樣,孟家不是要來人把表哥接迴去麽,你就順帶給姨母帶個話。她們姐妹情深,嶽父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不會難為她。到時候這事兒再由姨母說出來……”


    霍寒煙眼前一亮。


    她在靳子鬆胸口上掐了一把,“你倒是挺會算計人。”


    “這哪兒是算計,這可是為了你。”


    霍寒煙又跟靳子鬆恩愛纏綿了一番,之後才想起把這件事情交代出去。隔天下午孟慶月果真就找上門來,一同帶著的,還有本不能下地的孔安。


    孔安由個下人背著,見了霍椋才下了地,由孟慶月小心的攙扶著。孔安見著了霍椋,急著就開了口。“姑父,我是被人設計陷害的,先前那一次,還有昨天那一次,都是同一個人!”


    趕來的霍寒煙正好就聽見這一句,心裏還在歎著事情交給孟慶月確實叫人放心,連孔安也能演得挺像一迴事兒。


    “姐夫,安兒雖然胡鬧,但是他知道分寸。我已經仔細問過了……”


    “夠了。”霍椋臉色微沉,整個人嚴肅的讓人不敢靠近。“是底下的人沒把話傳清楚,還是你聽不明白?還是,本相對你們孟家真的是太仁慈了?”


    孟慶月心裏咯噔一下,看來霍椋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霍寒煙神情微變,想要上來勸,又怕再惹得霍椋不開心。偏偏孔安不上道,還一直在那邊嚷嚷著。“姑父你怎麽不信我,昨日打了我的那個人,根本就是那天扒了我衣裳的那個女人!”


    “閉嘴!”孟慶月心驚膽戰,更怕孔安下一句話就會直接惹怒了霍椋,她忍痛給了兒子一個巴掌。


    孔安哎喲一聲,心裏更是惱怒,但話卻不敢再亂說了。


    可霍寒煙卻把剛才那句話聽進了心裏,她也顧不上其他,快步走到孔安跟前,“昨天你不是說打了你的是個男人,上次你不是說扒了你衣服的是個女人麽?”


    “夠了!”霍椋的聲音驟然提高,“還敢提起這些事情,是嫌丟人丟的還不夠?你孔安什麽名聲?想要打你,想要羞辱你的人難道還少麽?”


    孔安心裏委屈的要死。他自己不敢開口,也知道孟慶月也不敢,便把目光轉向了霍寒煙。霍寒煙咬咬牙,朝著霍椋突然跪下。


    “爹,姨母剛剛說的是,表哥雖然胡鬧,但是他知道分寸。”


    霍椋沒有再說,隻是一個眼神就足以讓霍寒煙後怕。


    孟慶月緊著跟跪了下來,斷了一隻腿的孔安沒了支撐點,差點兒就這麽摔了下來。孟慶月雙眼含淚的看著霍椋,“姐夫,你是看著安兒長大的,往日裏他胡鬧的那些何曾弄出過這麽大的動靜?今天我到了安兒跟前,他跟我一再發誓保證,說那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安兒做錯了事情確實該打該罰,那個女人如果真的隻是衝著孟家來就算了,但如果那個女人要報複的不是孟家,是國相府呢?”


    “你什麽意思?”霍椋冷睨著她,“事到如今,你還想再給你兒子開脫?他今天調戲這家姑娘,明天又明搶那家的東西,還處處打著我國相府的幌子給我若是生非,你真當這些動靜不大?那是本相都給他壓下來了!照你這麽偏寵他,他早晚得廢了!”


    說完這些,霍椋怒火更甚,指著孔安怒斥:“他現在就已經廢了!”


    孟慶月掩麵哭了起來,這迴是真的不敢再開口說話了。見霍椋是這等臉色,霍寒煙也沒了膽子。霍椋又罵了幾句,最後壓著火氣的擺明了態度。


    “今日要是不把孔安接迴去,那本相就給人送到天牢去,左右還能落得個大義滅親的舉動。趁著孔常鳴還能生,趕緊再給他找兩個小妾,再生兩個兒子養吧。”


    丟下這話,霍椋已經拂袖離去。


    孟慶月癱坐在了地上,哭得死去活來。孔安嚇出一後背的冷汗,單腿支撐著身子,還想要把孟慶月給扶起來。“娘,要不我們就迴去吧,我不想去天牢,你也不能讓姑父大義滅親。我爹要是真有兩房小妾,那還有我什麽事兒啊!”


    “你閉嘴!”孟慶月怒從心起,一把推開了孔安。孔安一個不穩,這迴是真的跌了下來,又摔了才接好骨的腿,疼的嗷嗷直叫。孟慶月這才清醒過來,心疼的抱著兒子,哭得喊天喊地。


    霍寒煙站起來抖了抖裙擺,厭惡的看著這兩個人。


    本以為能成事兒,沒防到又弄砸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怎麽不按我吩咐你的說!”


    孟慶月一愣,“你吩咐我什麽了?”


    霍寒煙手腳一僵,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吩咐的人在霍椋之後,而孟慶月定是聽到了消息就急著趕過來,恐怕她根本就沒碰上自己吩咐下去的人。


    那孔安剛才那些話……


    霍寒煙快速走到孔安跟前,彎腰揪住他的衣領。“你好好說,你剛才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孔安抬著那張青紫紅腫的臉,“你問哪一句?”


    不等霍寒煙再開口,孔安就想起來了。“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聲音,相貌,真的是同一人!”


    “男人女人?”


    “女人!”


    霍寒煙倒吸一口涼氣。“你可還記得她的樣子?”


    孔安咬牙切齒。“死都記得。”


    霍寒煙喊來個下人,拿來了紙筆。“你畫出來。”


    孔安有些為難,“我現在這個樣子,哪兒還有力氣拿筆。”


    霍寒煙拿起筆,“我畫,你說。”落筆時她又想起一事,“月兒,你帶姨母去收拾收拾,帶她去父親書房跟前,就說請罪。”


    孟慶月先是愣了愣,後頭才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就跟著月兒下去了。孟慶月走了之後,霍寒煙又叫人去把靳子鬆喊了迴來。等靳子鬆迴來時,她正好畫出了那人的相貌。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孔安激動的像條瘋狗,大有要衝上來撕了那畫的架勢。


    見靳子鬆過來,霍寒煙拿著畫快步走過去。“子鬆你看看,這人是不是承王妃?”


    靳子鬆隻掃了一眼,瞬間就認出了出來。“她就是承王妃,更是玉峰山上的二當家!”


    霍寒煙與孔安齊齊倒吸涼氣。“你當真肯定?”


    “我十分肯定。”


    靳子鬆滿是憎恨的盯著畫上的海棠,神情如同剛才發瘋想要撕了畫像的孔安。冷靜下來後見她手上沾著的磨漬,他倒是好奇起來。“這是你畫的?但你不是沒見過她麽?”


    孔安搶過那張畫,把畫撕的粉碎。“我見過!”


    靳子鬆心頭一震,“莫非,還真是……”


    霍寒煙點頭,眼裏滿是算計。“還真是她!敢傷我孟家的人,這筆賬,我霍寒煙絕不善罷甘休!”


    承王府。


    茴香輕手輕腳的走近正在院中軟塌上小憩的海棠,小聲的喊著她。“王妃,孟家已經把人接迴去了。”


    海棠睜開眼睛,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國相爺就沒說什麽?”


    “聽說是孟氏跟國相爺求了情,國相爺念及死去的國相夫人,所以沒真正斷了跟孟家的來往,在孟家離京的時候,還給了不少的好東西。”


    海棠起身,有些可惜的開口說:“國相爺對國相夫人真是情根深種。這次舍不得斷了關係,下一次可就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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