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突然,孫如玉穩住自己的心跳,坐在正廳,打算把剛才的事情全部仔細的迴憶一下。


    先是有人說二皇子府裏來人了,孫如玉想著,會不會是二皇子府有什麽事要找秦府,雖然秦老爺不在府裏,沒得讓人笑話秦府不懂禮數,再說隻是個小官人家,皇城裏麵這些人際往來的關係麵子上的事情,秦大夫人孫如玉還是曉得厲害的。


    接著就是素禾哭哭唧唧,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小廝丫鬟,出場陣勢倒是不小,但是看素禾哭的那樣子,孫如玉第一個念頭,莫不是那庶出的小賤蹄子沒了吧……


    按不住這種想法,孫如玉險些笑了出來……


    考慮情況不明,怎麽問素禾,素禾都隻是哇哇的哭,吵著鬧著要見馮姨娘,還是忌憚二皇子府的情況,孫如玉也就讓人去通知了馮姨娘。


    馮姨娘聽見通傳的人說素禾來了秦府裏的時候先是覺得很驚喜,隻會就有點擔心,不年不節的突然派人迴了娘家,秦瑤那邊不會出什麽事了吧。接著傳話的人漏了幾句說是素禾哭的很慘,一直哭,馮姨娘的心都提起來了。


    果然,等真的一見麵,馮姨娘嚇了一跳,素禾披頭散發梨花帶雨的樣子,這要是不是知道素禾是從二皇子府來的,馮姨娘以為素禾半路上這是被人給搶劫了。


    於是當場,馮姨娘的心接著就給揪起來了,這大丫鬟都成了這個樣子,那自己的閨女,得成什麽樣子呢噶。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了,這二皇子府裏麵這得是什麽情況了。嗚嗚嗚,馮姨娘傷心的開始落淚,越想越覺得是不是自己閨女在二皇子府受了什麽委屈,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護不了自己的孩子,連帶也在心裏怨恨起秦老爺來。哭呀哭呀,很快就從落淚哽咽變成了嚎啕大哭。


    迴憶到這一部分,孫如玉覺得素禾的哭有點誇張,看著雖然有些表演的成分,畢竟一個小丫頭,就算是出主意也是秦瑤那貨的事情,但是看馮姨娘的反應又好像確實不是表演的,那種對孩子的擔心,孫如玉自問自己火眼金睛的,一看就知道真假,可是思來想去的,孫如玉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是哪裏。


    實際上發生了什麽,秦大夫人孫如玉並沒有發現,因為秦夫人主要關心的事情是馮姨娘不會帶了什麽東西出去,其實呢,關鍵並不在那幾隻箱子。


    其實,素禾就覺得自己小姐這主意太餿了,太小心眼了,這要是馮姨娘的神經不夠粗,那還不得出大事呀。果然,馮姨娘一看自己,就慌神了,當著大夫人孫如玉的麵兒,素禾不好直接示意馮姨娘,擔心馮姨娘太慌亂誤了正事,素禾隻能一把撲上去一把抱住馮姨娘,一邊扶著馮姨娘的肩膀安慰她,一邊趁著大夫人孫如玉不注意,小聲跟馮姨娘說:“姨娘不要擔心,小姐沒事,是小姐讓我來尋你的,找個理由趕緊出府,小姐在外麵等著姨娘呢。”


    馮姨娘雖然不擅長內宅爭鬥,每次跟秦府大夫人孫如玉交鋒都落下風,但是這麽多年兩個人內訌,該有的戰鬥警覺性還是有的,雖然看見素禾的樣子確實把馮姨娘嚇得不輕,但是當素禾過來安慰自己的時候,馮姨娘就覺得有些古怪,再一聽素禾說的,馮姨娘當下就明白,這是自己的閨女有事不好直接迴府,確實,要是迴府,少不得被這孫如玉盯上。於是馮姨娘揪著素禾衣袖有意晃了幾下,示意素禾,自己明白了會配合素禾的行動。


    這才有了後麵孫如玉看到的搬箱子呀什麽的場景,不然說真的,馮姨娘光顧著傷心,可能就直接暈倒在地上了。


    搬著箱子一行人慌慌張張衝出秦府,馮姨娘因為跑得太快,還險些崴腳,好在素禾及時扶住了馮姨娘,“姨娘穩住了,小姐沒事的,你想要真的有什麽事情,我還能有空拉著您給那大夫人演戲看嘛?”


    馮姨娘跑得氣喘籲籲的,上氣不接下氣,一下一下捋著自己胸口給自己順氣,稍微平靜了一些以後慢慢說道:“瑤兒那孩子心性是越來越不穩當,就能讓你這麽嚇唬我,這是要幹什麽,真真,嚇死我了,我一看你那一身的衣服、頭發的樣子,你可是二皇子妃身邊的數一數二的大丫鬟呀,你這種身份,要擺在世麵上說,這府裏的人見了你,也要給幾分客氣的,嘖嘖嘖,你看你給自己這埋汰的。”


    “還不是因為小姐,她說不這樣沒有什麽說服力。得又哭又撒潑的效果才好呢。”素禾解釋說。


    “放屁,她要是讓你演的再狠一點,你進門以後再哭鬧一點,她就隻能當個沒娘的二皇子妃了!這丫頭,真是當了人家正房夫人的,怎麽還是這麽多的歪歪道理,我聽說這二皇子府裏也沒別的什麽盈盈嫋嫋的啊,就一個二皇子之前身邊的女人,聽說也讓二皇子就手給送人了,她不好好的在家裏相夫教子早點生個一男半女的,沒事瞎折騰什麽!”馮姨娘的眼淚基本都擦幹了,重新進入一個事事關心女兒的母親的角色。


    素禾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勸二姨娘想開了,還是想跟二姨娘解釋一下,想了想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於是說道:“姨娘別多想了,小姐挺好的,府裏確實沒有什麽其他的通房什麽的,二皇子身邊倒是幹幹淨淨的,這府裏其實,其實事情也不少,小姐光忙活著怎麽樣對付府裏的那些老媽媽老嬤嬤還有各種二皇子府裏的瑣事,其實就已經很辛苦了。要孩子什麽的,姨娘得勸著小姐想開了,隨緣。”素禾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想的事情是,不能讓馮姨娘知道小姐跟二皇子現在就是個名義夫妻,更不能讓馮姨娘察覺小姐一直想和離來著,那馮姨娘不止是要哭鬧了,估計就直接在秦瑤麵前尋死覓活了。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不負責任,還是放屁,這丫頭呀,真是,當初結婚,嫁給二皇子,我就說這是攀了高枝了。為娘的其實不想她走這個路,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唉,人前熱鬧,人後冷暖自知。真的是,秦瑤這丫頭心裏就是沒數,這麽高的枝子想站得穩,沒孩子傍身,那行嗎,趁著現在二皇子府裏現在規規矩矩清清靜靜的,就得提前準備,什麽兒女就是緣分,什麽夫妻相處之道呀,你得多爭取呀!爭取來的就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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