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廳堂已經是李勝第三次進入了,李勝發現廳堂裏已經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變化,首先是周圍出現了一些黃色的窗紙,而且所有紙人的”歡迎儀式“也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它們已經不是筆直的站立在原地了,而是呈現出一種向前衝鋒的姿勢,前腿向前微伸,後背微曲,而且它們的頭麵也出現了變化,臉上竟然塗滿了深紅色的粉飾。


    這些突然而來的變化從一個角度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了,至少這可以證明此時的李勝和孟雷並不是在無線重複的世界裏循環,所以前麵做出的努力應該不是無用功,但是壞消息就是....現在眼前變化的情景肯定又多出了未知的變故和危險。


    “不見了!看來....那個鍾表時間的不同,我們進入的空間也會有區別!”李勝進入廳堂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他們的屁股,正如李勝所料,這些紙人跟前麵的有很大區別,最明顯的是...他們的屁股處光禿禿的,並沒有先前可以扭動的發條。


    “鍾表顯示的正是午時,可是口訣裏的“化泯為清”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李勝迴頭看著孟雷的麵色竟然已經開始泛起了乳白色,而鍾表的滴答聲就像是催命曲一樣打在了李勝的心裏,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幾塊佛珠,如果...這次在鍾聲敲響之前如果還不能找到口訣的真正含義,那麽等待著李勝和孟雷的就隻有死亡無疑了,現在的李勝完全就是在跟死神進行著百米衝刺的比賽。


    “難道是它們的衣服?不對!莫非是顏色的問題?應該也不是,到底是什麽呢?...”這種高壓壓迫在李勝的胸口之上,讓他感覺到一種強烈的窒息感,這種命懸一線時的求生欲望,讓他的所有神經都處在高度繃緊的時刻。


    “表情?有可能!”李勝貼在這些紙人的麵前仔細觀察著,包括他們身上的每一塊皺著,每一處的發鬢,直到李勝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特點,那就是.....他們的表情並不是完全一模一樣的!


    有些紙人臉上的粉飾顯得很是兇煞,像是窮兇極惡的亡命歹徒,而有些紙人臉上的粉飾卻顯得很是儒雅,像是翩翩有禮的書生君子,而且在縱橫交錯的幾十個紙人中,他們的麵部完全都是由這兩種粉飾無規則的排布著。


    李勝將臉輕輕貼在一個兇惡表情的紙人麵前,閃電般的彈出右手在他的麵門上摸索了起來,正當李勝的手心滑過它的右耳根時,卻有一個很不起眼的突起物突然反饋給了李勝的神經,這種凸起物簡直太不起眼了,如果光靠眼睛去觀察的化估計李勝永遠都不會發現。


    李勝在觸摸到這個小東西的時候身體猛地一顫,這種手感很像是一個按鈕,隨著李勝的手指慢慢往下壓去,神奇的一幕突然發生了。


    就在李勝感覺到手指上一種阻力出現的瞬間,麵前這個紙人所表露的兇惡麵孔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它仿佛正在表演一場京劇變臉,整個兇煞無比的歹徒臉竟然在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副儒雅的書生麵容,簡直是太神奇了。


    李勝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他緊接著對準按鈕再次按了下去,而剛才的儒雅書生臉卻再次迴到了一副兇神惡煞的歹徒模樣,李勝看到這裏,整個身體又是忍不住猛的一抽,化泯為清,哈哈,原來這就是.....化泯為清!


    化泯為清的真正含義就是.....將麵前所有紙人粉飾的兇煞麵孔全部都修改為儒雅麵孔,李勝的笑容僅僅隻持續了一秒鍾,現在還不是李勝鬆懈的時刻,李勝抬頭望了過去,麵前竟然有超過二十多個的紙人都表露出一副十分兇煞的表情,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往前麵衝了過去。


    這次竟然真的讓李勝猜對了,在每一個紙人的耳根旁邊,都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凸出按鈕,當李勝按上去的瞬間,這幅兇煞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儒雅模樣,簡直比京劇變臉還要來得神奇。


    “快,還要再快一點!”坐在一旁的孟雷已經連走路都成為了一種奢侈,現在所有的重壓都已經來到了李勝身上,隻見他像一個瘋子一樣往前麵衝刺而去,不停的將麵前的這些紙人改變成統一的儒雅模樣,但奇怪的是,在這種高壓下,李勝移動速度簡直媲美他使用能力移動的速度,可是在這種巨大壓力的壓迫下,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速度簡直超出了天際,他此時就隻有一個念頭,必須要盡快改變這些兇煞模樣的紙人,不然孟雷和自己肯定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孟雷看到宛如獵豹一般在紙人之間瘋狂穿刺的李勝,整個表情都呆住了,這種速度真的是一個普通人能夠達到的嗎?他現在嚴重懷疑是因為自己失血過多而出現了幻覺,難道自己真的快要駕鶴西去了嗎?


    ”快了,加油!堅持住!”李勝此刻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他現在的移動完全是靠的一種本能,一種求生的欲望。


    但是付出終究是有迴報的,在李勝瘋狂的行動下,整個房間裏隻剩下最後拐角的三個兇煞紙人了,而其他的紙人都變成了一模一樣的儒雅狀態,李勝隻感覺到一種勝利的曙光就樹立在了眼前,再給他三秒鍾,他隻差最後幾步.....


    可是就在李勝伸手放在最近一個兇煞紙人臉上的瞬間,叮當的催命鍾聲終於是響了起來,伴隨著鍾聲的出現,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近乎這貼著李勝的耳朵出現,這種聲音李勝真的是太熟悉了,李勝閃電般的抬起腦袋,卻看到一副兇煞麵容的紙人紅眼死死盯著他,而紙人明顯是人狠話不多,提著手中的關刀對準李勝的脖子處劈來。


    這種距離基本上是臉貼著臉,躲避已經完全來不及了,即使再給李勝兩秒鍾,他也已經躲不開了,因為他此時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他此時隻想直接倒在地上睡上一覺,他隻感覺自己就像是耕了一天地的歸來的牛,整個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不過李勝的右手已經按在了按鈕處,隨著他手指快速用力,而已經將刀提在了半空中的兇煞紙人突然驟變成了一副儒雅的麵孔,也就在紙人麵容改變的一瞬間,它卻將已經提到半空中的關刀慢慢收了迴去,直到再次成為了一個一動不動的紙人雕像,恢複了最初的動作。


    當李勝麵前的紙人已經徹底恢複平靜的時候,可李勝繃緊的神經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他條件反射般的將視野掃向了周圍,但是...隻見這些將李勝和孟雷徹底困在中間的那些恐怖紙人,他們並沒有跟著鍾聲的響起而做出任何的反應,竟然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這種現象反而讓此時的李勝趕到有些不適應。


    而現在唯一還能動作的就隻有李勝還沒有來得及按下按鈕的兩個兇煞紙人,整個空間就隻有它們兩個的兇煞麵容顯得格外不同,在其他儒雅麵孔紙人的襯托下顯得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李勝在這奇怪的一幕下顯得有些錯愕,隻見空間裏的四五十個紙人全都一動不動,僅僅就隻有兩個兇煞模樣的紙人往李勝的麵前慢慢靠了過來,李勝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在催魂曲響起的一瞬間,事情突然簡單得不像話了,這種極其輕鬆的戰局反而讓現在的李勝感覺到有些難以置信。


    隻見李勝將一串佛珠攥在手裏,在紙人即將靠近的一瞬間,直接往前擲去,而就在佛珠貼近紙人的一瞬間,一道迅速膨脹的金光直接覆蓋住了兩個紙人的全身,在金光炸裂開來的一瞬間化為了無盡的灰湮,而整個空間之中隻剩下了空蕩蕩的鍾聲還在有規律的迴響著,而剩下的所有紙人雕像全都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李勝用盡全力丟出佛珠的一瞬間,隻感覺到全身都仿佛散架了一般,他現在隻想一頭往後麵栽去,然後沉沉的睡上一覺,但是他渾身繃緊的神經卻不允許他這樣做,雖然整個空間都已經趨於了平靜,李勝卻依然沒有倒下,如果他此刻選擇毫無顧忌的倒下,那麽當危險突然來臨時,就不會有任何的生機出現了!


    直到...一隻溫暖的手臂扶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讓他完全緊繃的神經有了一絲絲的舒緩,他閃電般的轉身看去,隻見孟雷左手捂著傷口,而他略微有些顫抖的右手則撐在了李勝的後背處,盡管他的身體已經趨於崩潰,他也選擇用接近枯萎的力量幫助著麵前的這個已經筋疲力盡的男人。


    “結束了,休息一下吧!”孟雷將嘴慢慢靠在李勝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而就在孟雷話音剛剛落下的刹那間,李勝像是繃緊到最極限的彈簧直接塌陷了下去,直接癱軟到了孟雷的懷裏,這一股巨力突然降落在孟雷的手臂上,讓這個也到達了極限的孟雷瞬間也癱軟到了地上,兩個人就這樣躺在地上,貪婪地享受著進入永恆之境後久違的寧靜。


    孟雷此時並沒有丟失意識,隻見他起身拖著李勝的身體繼續往前麵走去,盡管他的傷口依然疼得讓他直喘粗氣,但是他的心卻是很溫暖的,什麽叫做兄弟?兄弟並不是在他們共享榮華時的相互吹捧,而是在瀕近絕望時的相互幫襯,互相鼓勵,這才是所謂兄弟兩字的最終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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