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果然神色自如的收下了兵符,當眾人麵盛讚林府忠勇重義,行大禮向太後請旨賜林恪嘉義侯爵位,三世承爵,已故即將下葬的林青雲加封青雲郡主,以郡主禮厚葬。


    文帝狹眼方頜闊耳,禮數周到,一副母命為尊的怯懦做派。


    這一局太後半分好處沒討到,也隻能順勢給了林府一個侯爵虛名,不賜封地,明升暗降再做其他打算。


    沒了兵權的林府已經毫無利用價值,太後以身體不適為由迅速的撤了宮宴打發林府出宮。文帝眯著眼睛目送一行人,盈鈁盈銳也馬上各自去母妃處商量這一變故。


    “大伯,您怎的這般就將兵權交了,以後我們林府還有什麽出路。”剛出宮門,林青若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迫退出貴族小姐的交際圈子就忍不住質問道。


    憑什麽都是林府的女兒,郡主封號卻給了一個死去的沒用野丫頭,這一趟入宮,賜婚也沒了著落,林府還失了兵權,也不知道大皇子會不會因此怠慢於她。


    “大姐姐,您可是木係治療天賦的天才,又已經到了這樣的修為,劉府小輩中的第一人,又有什麽好怕的。”林青月故意暗示林鴻,林府已經沒了兵權,須得盡快同林府切割,綁定大皇子-劉府一係勢力。


    果然見林鴻皺眉心思一轉,“若兒,走吧。”也不與林恪多言語自顧帶妻、子去了。


    “月兒,”迴到竹苑,林恪才問到:“你故意遣走了老三一家,是不是還有什麽計劃?”


    “不錯。大伯,這一番謀劃,雖免去朝堂內耗之禍,但我卻不單是為了遠離紛爭。”


    林青月關上房門緩緩說出這麽一段話:


    “林氏一門祖上也出過靈尊大能,相傳修至靈尊以後便能踏破虛空去往仙界。


    然我林氏一門向來忠義,先輩應了皇朝之請入仕,便再無成就靈尊之人。


    須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鑽於經營,修行上自然少了很多精力,故這塵世功名竟與修行之路相悖也未可知。”


    一家三口皆具驚訝,青月不過十多歲年紀,哪來的這些見識,又細想著其中的道理,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


    “想爺爺十成天賦又向來苦修,我父親更是天縱之資,隻是因了旁事耽擱已有這幫成就。


    想透這層道理,我們又何必執於這偏遠一隅。這大陸之大,困於偏遠怎能成就大道。


    我看哥哥天分實乃小輩中第一,大伯、伯母也都是玲瓏剔透之人,這些年耽在邊關實是可惜。隻要肯專心修行,焉知我們不能更上一步。”


    林青月繼續加著碼,“且以爺爺、父親的修為竟一去不迴,實在不合常理。想要找尋他們,我思量,以常人之力怕是再花多少時間都是無用之功。


    究竟發生了什麽竟將兩個靈將齊齊困住,我們隻能專心修行,到了更高的修為親自去查明才好。


    再者,林氏今日之困,歸根到底皆因實力不濟,不得不依附於皇朝才導致幾方勢力摯肘,竟無反擊之力。若我們修為高深成了那頂級勢力,又何須仰人鼻息不得轉圜。”


    這一番話直激的林恪一家三口胸中激蕩,不錯,今日之禍,原是實力不濟之故,若沒有頂級的修為,以後這樣的事必定數不勝數。


    鄭楠芝性情直爽當下讚同到:“月兒說的沒錯,我們此前過於執拗這一方小天地的經營罔顧天下之大以至受製於人。但我卻不願我兒以後也做那唯唯諾諾之人,夫君,這一迴我聽月兒的。”


    “孩子,你究竟有什麽打算。”林恪卻想的更多,道理雖淺顯,執行卻難。就說當下朝堂內耗,林府雖然摘了出來,但京中勢力錯中複雜,沒了憑障以後如何自處尚未可知。


    更遑論修行是需要資源供給的,即使想要潛心修行,退出了一線家族,這資源供給就是第一大難事。


    “今日我們迴來就生了這許多事,一時也來不及同老三商量。待下午你姐姐下葬,叫來你三叔,林府以後的路要怎麽走須得辨個明白。


    修行要消耗大量的資源,若老三放不下這塵世繁華,那我也要盡量保證你和你哥哥的資源供給。此後他要走什麽路,就是橋歸橋路歸路,各憑本事。”


    “大伯莫心憂,這惡人用不著我們來當。我觀三叔心中計較著同皇室聯姻,依附劉府,自有他們一脈的權勢滔天,巴不得和我們拆分清楚呢。


    至於修煉,我父親必然留了資源給我們姐妹,姐姐定是因為這原因才遇害的。這些年我也不在家,對此一無所知,隻能大伯替我先討迴來,咱們二房合一必能支撐一陣子。其他的,我自有法子。”


    “這倒奇了,你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法子。”林清玄自然跟著父母的意見,也不糾結,笑著摸摸妹妹的頭。


    “等三叔同咱們分了家我再說也不遲,這滿府皆是他的人手,再漏出什麽消息。我就讓這大秦國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頂級勢力。”林青月笑的一臉狡黠。


    未正。林府一片縞素。


    青月、清玄平輩扶陵,嘉義侯林恪夫婦以長輩名義賜福,於林府後山祖宅宗地選了一塊樹蔭花香的上風之地入葬青雲郡主。蹊蹺的是,這林氏三爺林鴻全家竟半個人手也無。


    看熱鬧的人不禁猜測,林恪迴府就封了爵位,侯爵卻比家主地位高多了,莫不是林鴻因著封爵和兄長有了嫌隙。以後這林府,到底誰才是話事人還未可知。


    到了酉時,一切安頓妥當。林恪一家自邊關迴府直到現在才坐下歇口氣,傳了福伯過來傳晚飯,帶話給林鴻,晚上一家人吃個齊全飯。


    及至晚飯時間,林恪帶著妻、子、侄女到前廳用飯,林鴻已經帶著一妻三妾一子一女先用上了。


    “大哥快坐,這一天勞頓了。”嘴上謙讓著但並無任何恭敬之意。


    “既然大哥封了爵位,皇室必然另有府邸封地封賞,卻不知大哥新府在何處,可要小弟幫著打點些什麽。新府開立,人手必然是不夠的,府裏的下人您盡管支使。”


    也不婉轉客氣,林鴻想著直接借封爵為由,讓林恪一係出府另謀生路。他有大皇子、劉府做靠山,女兒已經言說大皇子與她並未生分。


    反觀老大現在除了一隊親兵,毫無憑仗,此時的林鴻還想著他這林氏之主自然可以隨意支配林府的資產。


    “確實需要另置一處宅子,我原本想明天再處置。你為家裏操持多年,不會虧待與你。既然要分府,劉氏,家中賬記現在就拿來吧。”林恪神色淡然。


    劉氏一愣,這與老爺說的可不同,老爺說他將以林氏家主的身份直接讓老大一家出府,順便帶走那掃把星,可沒說還要驗看賬記分家產。她這些年的支取,現在拿出來豈不全要穿幫了。“這···”趕忙想林鴻示意求助。


    “怎麽,大哥既然已經另封了侯爵,林府的家產還想謀了去不成。”


    這一句話,徹底將林恪心中的僥幸之心打碎。原本迴京這一天的變故,青月明說了老三的種種不是,他心中到底有兄弟情誼所在,一直沒定下決心如何處置。


    原來多年不相與,老三全然不是他的那個兄弟了。


    主意已定就再無糾結。護著妻、子和青月,靈將七階威勢一起,在坐諸人皆不能受。


    林鴻剛晉靈將一階,此刻隻能勉強抵擋,鬥大的汗滴從鬢間滑落,全無反抗之力。劉氏其餘等修為差的遠的已經全部伏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動彈不得,青若姐弟早已嚇暈了過去。


    “福伯,帶三夫人拿賬記過來,若有疏漏,你這林府管事的命也不用留了。”林恪本就是久經沙場殺伐決斷之人,拿定主意就不會有婦人之仁。


    福伯隻感覺身上一鬆,原本趴跪著的雙腿勁力一鬆已癱在地上。想到剛剛那猶如死境般的經曆,又掙紮著站起來扶起劉氏就往後院主房裏去。


    威勢一收,林鴻哪還不知這中間兇險,完全沒想到老大不經分說直接動手,即便自己言語略有不敬也不至於此。


    想不透其中緣由又怕林恪再突然動手,隻能賠笑著說:“大哥這是做何。兄弟隻是為你高興新受了侯爵,這林府是祖產,我自當好好看管。若大哥想要,即便全部帶走我也毫無怨言。”這林鴻倒真是沒臉沒皮,青月一聲嗤笑。


    “青雲枉死,青月兩次遇襲,我本意稍後再做計較,饒你一次。既然你這麽心急同林府切割,我也不會苛待於你,三房原應的份額給你一分不少,自行出府謀生去吧。


    這一次我念及兄弟情分不為難你,但願你能前程似錦。”林鉻說的不悲不喜,“不過若青月向你尋仇,我是不會阻攔的。”


    林鴻這才知,此前諸事皆已敗漏。怎到了如此地步,明明兩批殺手全部殞命,林青雲也已經下葬了,難不成那野丫頭真的憑毒藥就能分辨出是何人出手,這怎麽可能?


    轉頭隻見林青月笑的諷刺:“我的好叔父,您可千萬要好好保重,別出了什麽意外。”


    “哼。”不過一個黃毛丫頭,就算僥幸勝了兩次,又怎麽是他的對手。


    為今之計,既然已經撕破臉,隻能先出府再行謀劃。隻是這家產分割,卻要平白多了好多損失,隻希望劉氏聰明點賬上做的模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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