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蕭婉言在大梁的時候雖說口碑不怎麽好,時而追貓逗狗,時而仗劍不平,可是卻全然沒有楚懷染做的這般不講理。


    如今她也算是理解了當時被欺負之人的心思,真是如同見了猛獸,躲都來不及,可現在她隻是想要一間小小的鋪子,自己賺錢,都難如登天。


    隻要有楚懷染在的一天她就好不了。


    蕭婉言苦哈哈的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手托著下巴,出神,尚書入獄的事情還未解決,又來了一遭當街殺人事件,實在讓她苦不堪言。


    正想著,院外,祁九鉞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今日他穿了一件紫色的衣袍,手裏拿了一把山水畫的折扇,頗有水邊翩翩公子吟詩作對的意味。


    在蕭婉言這裏他一向不客氣,見石桌上擺的葡/萄,上來就拿了一顆,豪放的姿勢坐在她旁邊直接毀了蕭婉言心中美男子的形象,祁九鉞是除楚懷染之外的第一個讓蕭婉言不想納入後宮的男人,如果說楚懷染用心狠手辣四個字來形容,那祁九鉞就是傻了吧唧。


    蕭婉言睨了他一眼,拿走他手邊的葡/萄盤:“你又來做什麽?一定要讓相爺誤會我紅杏出牆才肯罷休?”


    祁九鉞嘖嘖兩聲,立即湊到她身邊,故作親密的挨近,打開折扇給她扇了扇:“嫂嫂,園外的風景永遠是最好看的,你不能隻掛死在我表哥這一棵歪脖子樹上。”


    明明是虎狼之詞,可悲祁九鉞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反倒有些怪異,她謹慎往旁邊挪了挪:“別給我扯別的,你來幹什麽?”


    她總覺的祁九鉞有所圖謀,可是又捉摸不透。


    隻見祁九鉞踱步又到了她另一邊,柔聲細語道:“嫂嫂,我們昨日說好的,今天要去遊湖,你怎麽就忘了?”


    祁九鉞故作委屈巴巴,他搖搖頭又歎了口氣,苦著一雙眸子:“哎,原來在嫂嫂心裏我的話就是一陣風,吹過就忘了。”


    他這樣讓蕭婉言有些不適應,其實蕭婉言隻是想利用祁九鉞,可是沒想到他越發粘人,以至於還沒想到辦法出手,她悶悶笑道:“怎麽會,我當然記得,這不,就等著你來呢。”


    祁九鉞同樣笑了笑,遠處傳來祁筱苒的聲音:“皇兄。”


    祁九鉞拿扇子的手頓了頓。


    依著聲音看去,他蹙了蹙眉頭:“你不老老實實在宮裏呆著,來這兒做什麽?”


    蕭婉言想要給他二人騰出地方來,徐徐說道:“既然,你們有話要說,我就先迴屋了,遊湖的事情下一次也是可以的。”


    祁九鉞臉上看不出喜怒之色,及時拉住了蕭婉言的胳膊,看著她默了默,忽然道:“筱苒總是這樣,做事莽撞,我讓人帶她迴宮免得擾你心煩。”


    蕭婉言訕訕道:“去哪裏全憑你們自己做主,我心不心煩倒也沒什麽,反正府裏地方這麽大,平常也見不到。”


    祁筱苒聽了可不願意,她總覺的蕭婉言搶了她的人,她的東西,現在就連皇兄都要幫著,臉上立即浮現出一抹急躁:“皇兄,你說什麽呢?過幾天我就是懷染哥哥名正言順的夫人了,我來這裏住怎麽了,再說皇帝哥哥都應允了,你總不能違抗她的旨意吧。”


    “皇上應允了?”祁九鉞總覺的這件事不妥,先前他還勸過皇帝不能讓祁筱苒嫁到丞相府,現在看來皇帝要將棋子利用到底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看的蕭婉言在一旁有些尷尬,便小聲補充一句:“,我看王爺和公主有重要的事情商議,要不遊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定。”


    祁九鉞一口迴絕:“遊湖的事情不能耽誤,為了你我精心準備了許久,既然皇妹也在,那我們便一同前去。”


    蕭婉言尷尬的笑笑。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兩個女人也不是好對付的,也不知道祁九鉞究竟是怎麽想的,要把她和祁筱苒一同帶去,到時不說遊湖就連船上都不得安生。


    祁九鉞繼續道:“嫂嫂,走吧,馬車已經在府外候著了,至於表哥那裏我讓人提早告訴他了。”


    他確實派人去尋楚懷染,隻不過是阻攔他晚些迴來。


    祁九鉞一定要去遊湖,蕭婉言推拖不得,隻得一同跟去。


    途中再次路過昨日蕭婉言看上的那家店鋪前,老人家還沒走,隻是屋裏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而祁九鉞自然知道昨日發生的事情,他看蕭婉言投過去的目光,心生一計立即走到老人家麵前道:“老人家,這鋪子你是打算賣了嗎?”


    老人家看了祁九鉞一眼,沒理他而是徑直走到蕭婉言跟前,地上一個古銅色的盒子,緩緩道:“這位夫人,昨日/你走得急,老朽還來不及道謝,有幸今日碰見你,這東西就當做謝禮了。”


    謝禮?蕭婉言不明所以,她打開盒子一看究竟,竟然是這家鋪子的房契,她蹙了蹙眉頭:“老人家,你這是?”


    “昨日跟你一起的那個男人給了我許多錢,讓我把這家鋪子送給你,可我已經得到了賠償自然不能收,這房契就算是謝禮,還有這些錢你也帶迴去吧。”老人家拿出一疊銀票遞到蕭婉言的手裏。


    這迴蕭婉言可算是傻了眼,五百兩銀票還有一個鋪子,一瞬間她竟然成了有錢人。


    祁筱苒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不滿的瞥她一眼。


    蕭婉言緊緊攥著這張房契,又一想昨日和她一起的男人,難道是祁九塵,可他不是要殺了自己嗎?為何還要這麽做。


    思來想去,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平白得一家鋪子,她自然高興。


    而祁九鉞有些拉下了臉,本想著要拉近和蕭婉言隻見的關係沒想到被別人搶了先,他拉起蕭婉言的胳膊往前走:“嫂嫂,我們快走,晚了不趕不上了。”


    可憐祁筱苒隻是此次出行的一個陪襯品,看著漸行漸遠的二人,憤憤的在原地跺腳,嘟囔道:“蕭婉言你朝三暮四,我要給懷染哥哥告狀,讓她休了你。”


    今日,湖邊異常熱鬧,而來的人多為女子,不隻是為了遊湖而來,而是聽說了祁九鉞來此的事情,紛紛爭破了頭,想要多看他幾眼。


    好家夥,正所謂肩並著肩,腳踩著腳,連絲毫縫隙都沒有,這不由讓蕭婉言想到了大梁的樂人坊,就像是樂人坊裏的頭牌,想當初她也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想想從前心裏不禁傷感幾分。


    隻是好不等她迴味情緒,旁邊幾個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他從祁九鉞的身邊擠開了,她們十分癡狂,不住的往前擠,嘴裏還不住的喊道:“慶王殿下,奴家是……”


    總之朝中那些稱得上名字閨門小姐估計都來了,平日裏見這些女子規規矩矩,可真到了搶美男的時候也頗有她們大梁女子的霸氣。


    蕭婉言可不想摻和,她跟著一同上了船,找了一處隱蔽的角落,她悠閑的看著湖麵,餘光不經意瞟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襲白衣,頭戴麵紗,身形曼妙的一個女子,隻見她一閃而過,消失在了人群裏。


    她隻覺疑惑卻也沒多在意,正當她感受著湖麵吹拂的涼風時,祁筱苒故作柔弱的聲音響起:“姐妹們有所不知,尚書府的小姐明麵上規矩,可實則勾/引我兩位皇兄,相爺隻不過顧及情分,才不加追究。”


    此話一出,人群裏議論紛紛,更有官家小姐不屑道:“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明麵上裝的清清白白,其實連百花坊的女人都不如。”


    “就是,就是,這種人真給我們女子丟臉。”


    “王爺怎麽會看上這種人,一定是她狐媚,勾/引王爺,真不知羞恥。”


    這個平日裏刁蠻任性的公主,若是勾心鬥角起來也能算的上是個對手,可是蕭婉言無心與她們糾/纏,所以就算她們說破了天她也絕對不摻和。


    臉麵和名聲對她而言都是身外之物,不能吃也不能用,還會給自己招惹麻煩,如此,就隨她們說去吧。


    可偏偏祁筱苒一定要讓蕭婉言吃癟,她使了個眼神,讓眾女子看向她那邊,不知是誰哼了一聲,緊接著迎麵一涼,一杯水朝蕭婉言潑來。


    這讓正在品酒的蕭婉言當即一惱,無論那些女子說什麽她都可以充耳不聞,可是如果要打架她也從來沒怕過誰。


    她慢慢站起來,冷眼往人群裏一瞟:“誰潑的水,給我站出來。”


    一時間蕭婉言身上的煞氣看的祁筱苒一怔,她心裏打鼓卻還是要顧忌公主的麵子,遂道:“不就是潑你一杯水,你吼什麽吼。”


    不就是潑一杯水?真是笑話,聽起來鬧事的反倒成了無辜之人,被欺負的倒成了惡人,蕭婉言勾起唇角,作勢拿一杯酒潑到祁筱苒的臉上。


    頓時,一股辛辣在她臉上蔓延,祁筱苒趕快拿帕子擦拭,怒氣衝衝的指著她:“大膽,你敢潑我。”


    蕭婉言學著剛才祁筱苒的模樣:“不過就是潑你一杯酒,你吼什麽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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