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沒問。


    她想或許兩者都有。


    她是蘇鶴霆的妻,為他生兒育女是她心之所願。


    易青於蘇鶴霆有奪母,殺身之仇,大佑也被他攪和得一團亂,如此深仇,蘇鶴霆想親自報,喬惜理解。


    且支持!


    她會替他安固好後方。


    隻是,她沒想到,這一日來得這樣快。


    在喬惜迴京一個月後,烏麗攝政王易青親自率兵攻打大佑。


    蘇鶴霆於朝堂之上公布禦駕親征的消息,百官勸誡阻攔。


    新帝登基不到一年,膝下無子,大佑並非沒有武將。


    就算新帝信不過別人,他疆北軍裏也有許多出色人選,未必不能擔任一軍主帥,何故要新帝親自前往。


    最重要是,還要將一應朝政丟給皇後,萬一皇後由此生出野心。


    屆時,帝後相爭,亦或者皇後貪權做點什麽,讓新帝再無迴來的機會,那這大佑豈不是落入喬皇後之手。


    何況,於他們看來,烏麗曾是大佑的手下敗將,當真不足為懼。


    但也有如高程前和許安這樣支持的,他們認為新帝前往震懾烏麗,以揚大佑國威亦是好事。


    雙方還沒吵出個所以然時,又有急報傳來。


    烏麗細作潛入大佑的一個小鎮,一夜之間,屠了兩個村莊,殺了幾百個無辜百姓。


    且留下挑釁血書。


    血書言明,蘇鶴霆不學好,搶走烏麗攝政王妃,這幾百條性命是烏麗攝政王對蘇鶴霆的警告。


    若蘇鶴霆不及時將烏麗攝政王妃送迴,烏麗攝政王將屠盡大佑百姓。


    這血書送到京城時,邊境那邊已經鬧翻了。


    太上皇曾奪人妻,將她扮作太監留在身邊十幾年。


    蘇鶴霆是太上皇親子,會不會兒子學了老子,都有搶別人妻子的嗜好。


    實在是血書寫得有誤導之嫌,並未言明烏麗攝政王妃的年紀。


    以至於不少邊境百姓都信了這話,因而對蘇鶴霆起了怨言。


    朝中眾臣知曉帝後情深,皇後方大捷歸來,新帝當不至於搶別人的女人。


    但所謂空穴不來風,烏麗那邊發出這樣的警告,定然是有原因的。


    因而也紛紛有了猜測,倒是因著這事,反對蘇鶴霆親征的聲音少了。


    百姓對新帝生怨,不利江山穩固,新帝親自前往才能安撫人心。


    蘇鶴霆親征,皇後監國的事情便這樣定下來了。


    周慧月聽得這消息後,氣得將手中繡花針狠狠紮進了自己的大腿。


    眼淚簌簌落下,咬著顫抖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愚蠢,接受自己被皇帝和易青戲弄半生,落得這般無法光明正大見人的下場。


    可她接受不了,易青將這樣的髒水潑在她的兒子身上。


    此刻,她對易青的恨意達到了頂點。


    喬惜過來時,便是見她落著淚,抖著手縫製一件孩子的衣裳。


    “您若難受,便哭出來。”


    喬惜欲將她手中的針線拿走,不忍看她這隱忍的樣子。


    起初,她對周慧月雖有些遷怒。


    但迴京這一個月,除了剛迴來下不了床那幾日,兩人幾乎日日見麵。


    不是她去同周慧月請安,便是周慧月來看她。


    周慧月愛蘇鶴霆,也愛屋及烏地對她極好,人非草木,先前那點子遷怒早因蘇鶴霆的原諒而原諒。


    周慧月仰頭逼迴眼淚,扯出一抹笑來,“沒事,再縫幾針這衣裳便好了。”


    那是一件繡著如意紋和牡丹的小襖,是為喬惜未來的女兒縫製的。


    喬惜見她手抖的針都似拿不穩,便道,“如您所說,再有幾針這衣裳便好了。


    但若您不小心紮了手,染上血跡,豈不是可惜了。”


    周慧月聽了這話,方才將東西都放進笸籮裏。


    給孩子的東西沾了血,便不吉利了。


    可手裏沒了事情掩飾,她的情緒便繃不住了。


    終是雙手捂臉,“都是我造的孽,卻要讓我的兒子去承擔,我……我實在沒臉見他。”


    喬惜幽幽歎了口氣,“對方太卑劣,也太瘋狂。”


    或許,周慧月錯在當初心軟,不該放走易青。


    可救命恩人,又是曾動心過的男子,喬惜這些日子也想過,若是換作她,或許也難有兩全之策。


    她替周慧月擦了擦指縫涔出的淚,“您相信您的兒子,他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夫君沒有怪您,是他擔心您,又被臣子纏著走不開,才讓我來看您。


    您別哭了,迴頭叫他見了心疼。”


    周慧月捂著臉許久,方才歸於平靜,問道,“鶴兒他何時出發?”


    喬惜已從蘇鶴霆口中得知,周慧月要親自與易青了結的事,迴道,“約莫三日後。”


    “三日啊。”


    周慧月眼神恍了下。


    旋即望向喬惜的腹部,“可有動靜?”


    喬惜的身體還需得癩赤腳父女照料,因而喬惜需得生產時解毒的事,蘇鶴霆沒瞞著他們父女。


    蘇鵲這大嘴便將事情告知了周慧月,這幾日周慧月都在關注喬惜的月信。


    聽她這樣問,喬惜便知她問的是什麽,搖頭道,“沒那麽快的。”


    周慧月突然撫上喬惜小腹,“待娘迴來時,定然會有好消息的。


    惜寶兒,鶴兒還有三日便離京,你這三日多陪陪他,不必日日過來看娘。”


    蘇鶴霆要離開,喬惜的確會很忙,忙著打點他外出的事情,忙著交接朝政等事宜。


    因而點了點了頭,“您莫胡思亂想,我得空便來看您。”


    “不打緊。”


    周慧月笑得溫和,“去忙吧,你們好,娘便什麽都好了。”


    喬惜迴到蘇鶴霆身邊時,一眾臣子已經離開,她將周慧月的情況同蘇鶴霆說了。


    “我總覺得娘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等去了邊境,你留意著些吧。”


    她沒明說的是,她覺得周慧月好似存了死誌,但又聽她說等她迴來之類的話,喬惜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蘇鶴霆正蹙眉看著戶部呈上來的賬冊,打仗需要錢,可國庫在太上皇手裏便空虛了。


    這一年來,雖從各藩地繳獲了不少錢財,但都用在了民生一事上,眼下國庫依舊不豐。


    得從那些世家和富商手裏弄一些了。


    蘇鶴霆這般想的時候,便聽得喬惜那話,他一心兩用,也明白喬惜的意思。


    將賬冊合上,想了想道,“娘同我說,等迴來她想去看看外祖母,還要替我們的孩子多做些衣裳。”


    當不會想不開的。


    喬惜想了想,便打消了自己的念頭,隻當周慧月是因過往那些經曆,有些多愁善感。


    便沒再想此事,專心同蘇鶴霆學習如何處理政務。


    三日很快過去。


    祭天儀式結束,喬惜攜百官於城門相送,蘇鶴霆說了一番鼓舞士氣的話,便走到喬惜麵前,一把擁住了她。


    朗聲道,“替朕守好家,若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等朕迴來替你收拾他。”


    這話是說給百官聽的。


    這抱亦在喬惜意料之外,他們私下親密無間,可如今是一國帝後,在外頭總是需要注意規矩。


    顯然,蘇鶴霆亦是抱給大家看的。


    喬惜想到烏麗國的流言,迴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語,“應承我,一定要平安歸家。”


    易青是個瘋子,瘋子總容易劍走偏鋒,喬惜擔心蘇鶴霆。


    蘇鶴霆安撫她,“你在,我自然得平安迴來。”


    卻聽得喬惜呢喃,“太子哥哥,親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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