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霆不能告知喬惜自己是太子借屍還魂,自然就無法說,是他當年抓了蠻族密探,從蠻族密探口中得知了這些。


    所以才對喬家一門之死起了疑,暗下查探,結果被皇帝察覺。


    本想著等查到了證據告知喬惜,卻死在了皇帝的暗算下。


    他含糊道,“本王抓了些蠻族密探,便知了這件事。”


    喬惜便當他是這些年抵禦蠻族時俘虜的,感激道,“謝王爺告知我這些。”


    雖她已猜到四哥還活著,可蘇鶴霆的這個消息,讓她心中更確定了幾分。


    蘇鶴霆道,“既然玉牌是劉嬤嬤在宮裏撿到的,那說明你四哥極有可能曾被帶進宮,亦或者現在就在宮裏。


    季川也認出這玉牌,意味著你四哥曾落在他手裏,或許當初就是他從戰場帶走了你四哥,並做出你四哥戰死的假象。


    可當年那戰,明麵上季川並未參與,他私下去疆北戰場,這一點有問題。


    他是皇帝的人,而你四哥又可能入了宮,所以,他極有可能是奉皇帝令行事。


    那麽,喬惜,你可知皇帝為什麽要這樣做?


    還有喬家鎮守蠻族多年,從未讓蠻族入疆北,那一戰卻讓蠻族打到了家門口,這裏頭又是否有蹊蹺?”


    他重生後,有繼續查喬家事,隻是無論大佑還是蠻族,當年參與此事之人都死了,線索甚微。


    但在皇帝要置他於死地時,他便確定了喬家是被皇帝害的。


    隻他不知道喬惜究竟知道多少,更沒實際的證據指向皇帝,隻能借此提點喬惜。


    無獨有偶。


    喬惜也知喬家是被皇帝所害,同樣,她也沒有任何證據。


    她總不能告知蘇鶴霆她是重生之人,是前世皇帝親口承認的,隻得搖搖頭,“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找到四哥。”


    或許找到四哥,就有了皇帝謀害喬家的證據。


    倏然她抬眸看向蘇鶴霆,“你剛問我皇帝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蘇鶴霆本就有提點之意,故而沒藏著掖著,“你可知先帝和喬家共同組建了一隻鬼軍?”


    喬惜曾是父母掌中嬌,喬家出事時,她也不過六歲,父母哪會同她說什麽家國大事。


    “請王爺詳細告知。”


    “據傳,鬼軍是從暗廠和喬家軍裏挑選出的一萬精兵,由你祖父親手操練,他們以一敵百,曾助先帝蕩平天下。


    先帝念他們於國有功,後放他們歸隱,但約定密令召喚時,鬼軍必歸!


    鬼軍由皇家和喬家一起組建,能召喚出鬼軍的密令也由兩家之物合並組成,還需得輔以兩家男嗣之血。”


    “王爺的意思是,皇帝留著我四哥,是為了用四哥的血召喚鬼軍。”


    喬惜不解,“可喬家出事時,大佑太平,蠻族有喬家鎮守,安分守己,皇帝為何要召喚出鬼軍?”


    蘇鶴霆搖了搖頭。


    關於鬼軍之事,是先帝纏綿病榻時告知於他,隻那時他尚且年幼,許是擔心他守不住秘密,先帝透露的並不多。


    是以,他不知皇帝當時要鬼軍的目的是什麽,也不知那密令又是何物。


    喬惜的手捏了捏腰間的荷包。


    荷包裏裝著喬家祖傳的玉嬋,喬家的密令會是這個麽?


    曹英那般在意玉嬋,卻不自己收著,而是放在碧香身上。


    碧香也從不敢將玉嬋顯於人前,若非她前世無意中聽得母女談話,根本不知碧香身上有這個。


    她便猜測這玉嬋,曹英是防著別人發現,也防著皇帝。


    因她成日伺候在皇帝身邊,自己收著極有可能被皇帝發現。


    所以,喬惜讓人仿造了一個假的玉蟬,隨信送進了宮,想著離間皇帝和曹英的關係。


    若這玉嬋就是喬家密令,那她這一出離間計算是歪打正著了。


    皇帝為了鬼軍不惜害喬家滿門,怎容忍的了曹英瞞著他私藏玉嬋一事。


    蘇鶴霆看出喬惜的有所隱瞞,主動結束了這場對話,“本王允你跟我迴去,但你路上得聽本王的。”


    話迴到最初,喬惜點頭,“好。”


    “你早些休息。”


    蘇鶴霆起身,“上半夜本王巡夜。”


    喬惜接話,“那下半夜我來。”


    蘇鶴霆不置可否,邁步出了道觀。


    沒一會兒,一黑衣暗衛出現,蘇鶴霆低聲吩咐,“告訴蘇鵲,本王上次讓她煉的藥抓緊些。”


    暗衛領命而且。


    蘇鶴霆轉身凝望著道觀裏喬惜所在的方向,久久不語。


    翌日,喬惜才知蘇鶴霆說聽他的是何意。


    他要喬惜與他共乘一騎,且是坐在他身後。


    喬惜很不習慣。


    但蘇鶴霆有他的理由,“坐後麵本王可以給你擋風,本王窮,你若再犯胃疾,本王請不起大夫。”


    他這理由和昨天喬惜說不放心他一人迴去,一樣難以叫人信服。


    “我自己有錢。”


    喬惜嘀咕,“兩人共騎馬兒跑得也慢。”


    蘇鶴霆便沒了耐心,“要麽坐前麵,要麽坐後麵,要麽留下,你自己選一樣。”


    老爺子不知道何時冒了出來,“當然是前麵啊,路上困了還能靠著睡。”


    喬惜想不出自己一路窩在蘇鶴霆懷裏睡覺的場景,乖乖爬到了蘇鶴霆後麵。


    蘇鶴霆一路疾馳,喬惜擔心自己掉下馬,隻得一路摟緊他的腰。


    晚間野外休息時,蘇鶴霆便抱怨喬惜勒疼了他,非要喬惜替他按揉。


    喬惜默默翻了個白眼,隨意揉了幾下就假裝犯困,頭枕著他的背睡了過去。


    裝睡偷懶的戲碼做多了,喬惜自己都有些習慣了,是以,當蘇鶴霆轉過身,將她的頭放在他的膝上時,喬惜也能自然地枕著他入眠。


    隻第二日早上,少不得要被蘇鶴霆訓斥,為妻不合格,不懂得體恤夫君之類的話。


    喬惜知道他色厲內荏,露出賢良微笑,無論他說什麽,她隻道,“王爺教訓的是,王爺說的對……”


    蘇鶴霆未說完的話徹底被堵迴去了。


    隻得路上發難,一會說喬惜摟緊了,一會兒嫌喬惜鬆了,摔下馬他不負責。


    喬惜在鬆鬆緊緊無數次後,沉了口氣,終是抬手劈暈了蘇鶴霆,接過了韁繩。


    蘇鶴霆醒來後,喬惜先認錯,“妾身舍不得王爺辛苦,妾身錯了……”


    噴薄而出的怒氣,劈了叉。


    蘇鶴霆最終也隻是惡狠狠地將後頭的人提到前麵,摁進了懷裏。


    辰山幾人看了一路,莫名覺得胃裏飽飽的。


    隻有長生默默算著永壽到疆北的日子,疆北王欺負阿姐,他一個人打不過,但加上弟弟就未必了。


    他們要替阿姐撐腰!打的疆北王再不敢為難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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