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南山另一隻手根本使不上勁,被內勁襲住猛地就打倒在地,月遙不受束縛了就急忙跑到他身旁問道:“齊南山,還站得起來嗎?”


    他倒下來的時候不察又碰到受傷的那隻臂膀,再加一重傷,此時已是疼得臉皺成一團像個小老頭兒一樣,齜牙咧嘴的。


    月遙都不敢扶他起來,生怕碰到其他的傷處,想起罪魁禍首,朝著衛玄莫大吼:“衛玄莫,你下手都沒輕沒重的嗎!”


    衛玄莫倔強著臉,眼底都全無悔過之意,冷聲道:“挑戰我,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是,是,你最牛逼!”月遙笑著點點頭,笑著笑著眼眶濕熱,差點兒潸然淚下,趕緊低下頭,似是無奈又是稱讚,“西域公主追著你,郡主也追著你,我們都打不過你,你天下第一。”


    齊南山撐著手半坐在地上,恰好看見月遙的淚花兒在眼眶打轉,他默然不語,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勸慰。暢音閣的國宴之上,連他都看出來了安圖雅對王叔有意,皆說女子最為敏感,想必王嫂也察覺到了。


    她今日恍恍惚惚的走在街頭,難道是……


    他看向月遙的眼神裏瞬間帶了一絲心疼。在齊南山眼裏,這個王嫂是頂頂好的,做飯好吃,又很會聊天,他從來沒見過比月遙更有趣的女子了。


    月遙說完不再看衛玄莫,輕聲問了齊南山的身體情況就勉力攙扶著他站起來,兩人就要迴春風得意樓。


    感覺到背後微波流動,寒氣一直跟隨著,月遙頭也不迴:“衛玄莫,你走開。”


    衛玄莫,你走開。


    走開。


    他的身形頓時定住,再也沒有勇氣上前一步。


    迴到了春風得意樓,小二見東家迴來了,立馬幫助她把齊南山扶進二樓客房。


    屋內隻餘他們兩人,嫣兒下樓打熱水去了。


    “手怎麽樣?等會兒用熱水敷一下。”月遙輕輕觸了齊南山的胳膊,有些難過,“都怪我害你受傷。”


    齊南山笑道:“沒關係,不過是脫臼而已,我自己就能接上。”


    嫣兒端了熱水上來,用帕子敷了一會,齊南山抬手一動隻聽哢擦一聲,不一會兒就運動自如了,月遙瞪大了眼睛很是驚訝:“好厲害,是不是有武功的人都會啊。”


    這對月遙來說確實是很震撼了。她雖然在電視上見過這等功夫,但是親眼所見更是激動非常,在她的認知裏,生病了就是要去看醫生的。


    “習武之人對自身經脈關節都極是熟悉,像這種小問題自己還是可以處理的。”齊南山細心的解釋。


    月遙嘖嘖稱奇,想起已過午時,說道:“我去給你做點兒吃的吧,到了我的酒樓,想吃什麽盡管點。”


    仿佛大街上那個失魂落魄的月遙已經不複存在,她又變成了齊南山所認識的那個嘻嘻哈哈在廚藝上極是驕傲和自信的女子。


    他坐在榻上仰頭看她,一眼也不眨地,月遙有些手足無措,摸了摸臉,憋嘴不好意思地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剛才摔在地上,迴來這麽久了她還沒來得及擦個臉換衣服呢。


    “沒有。”齊南山低頭笑著搖頭,不想讓月遙看見自己眼裏的情緒,他好像對這個本應該是自己王嫂的女子多了一分不知名的情緒。


    月遙也就不在意了,擺擺手,“那你到底要吃什麽啊?”


    齊南山聞言,懶懶地斜靠在畫欄上,微微一笑,邪魅迷人,聲音低沉喑啞很是動聽:“把你們春風得意樓的招牌菜都給我來一份。”


    月遙眼光一閃,渾身打了個顫,媽媽呀,原來這也是個妖孽啊。


    他……他他……剛才是對自己放電了嗎?在她眼裏看齊南山一直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兒對待,甚至是聊得來的弟弟,沒把他當男人,也沒注意到他的顏值,猛地被這麽一撩撥,她這心裏還真有點兒怦怦跳呢。


    他也遺傳了家族的好樣貌,十四五歲的模樣,生的是眉清目秀。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他此時眼裏帶著笑,又是故意的樣子,撩撥人心,不過見慣了衛玄莫那張臉,月遙對一般的美人都有了免疫,愣了一會就迴過神來,看見他這樣子覺得還挺好笑的,說道:“小孩子家的,沒個正形。”說著就往樓下去了。


    齊南山僵在原地,笑意也凝住了。


    冷戰第三天,月遙也已經三天沒迴過王府了。


    第三天。衛玄莫心裏默念著這三個字。


    他啪地放下毛筆,心煩意亂地在書房裏走來走去,始終沒人進來告訴他想要的消息。


    門吱啞地一聲開了,衛玄莫的腳步一停,急得迴過神來,一雙眼專注地看著進來的常英。


    常英不覺,沒想到王爺就在門前等著自己,有些意外,但神情不顯,說道:“圖雅公主在正院等候王爺,邀您去馬場騎馬。”


    “月遙迴來過沒有?”衛玄莫突然問道。


    王府裏的下人都知道王爺和未來王妃好像又吵架了,並且王府近日裏又時常有西域的公主造訪,私下都傳言說是王爺移情別戀了,木姑娘不會再迴來了等等。常英是替衛玄莫處理外麵事務的,對府內雜事不大清楚,不過這幾天左一耳朵右一耳朵慢慢也足夠了解了,聽王爺這樣問,暗自忖磨著大概事實真相並不如下人所說。


    他想了想唐叔整日唉聲歎氣的,念著念著就說要去春風得意樓一趟,又滿是幽怨地看著王爺書房的方向,譴責之意明顯,看來木姑娘這幾日一步也沒踏足過王府了,故迴道:“不曾。”


    長久的沉默過去,隻聽見衛玄莫隱含怒意的聲音:“備馬。”


    常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應了聲:“是。”就下去了。


    一路無言到了馬場,衛玄莫是心情不佳,安圖雅倒是很有話說,但是怎樣都得不到他的迴答,最後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馬場的小廝早已收到消息,見他們來了,立時上前就帶他們去馬廄裏挑馬。


    選好了馬匹,安圖雅一個翻身上馬,姿勢利落瀟灑,就連一旁的衛玄莫見之也不禁要暗讚一聲,多少好男兒都比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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