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是她如何詢問,這些人始終都沒將慕容雲陽的下落告訴她。


    這讓她不由地懷疑,自己在昏迷中聽到的聲音,是真實存在的。


    現在問她還對夏焱烈是否有情,要是那個殺害自己師父的人,真是夏焱烈她真的還能做到,什麽都不知安心的嫁他為妻。


    信念使她做不到。


    “爹爹,你可否告訴我,我的師父是不是已經被太子哥……不是太子殿下害死了。”


    令葛霄很詫異,他再三的囑咐白夢曇不要將,慕容雲陽真正的死因,告訴自家的女兒,可沒想到她卻什麽都知道,葛霄難免對白夢曇不講信用這件事,感到了不滿。


    自己的父親是什麽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葛嫣然怕他會把這件事算在白夢曇的身上解釋著“爹爹其實在女兒昏迷的時候,我雖什麽都動不了如同一個活死人躺在床上,可外麵發生的一舉一動,女兒都心知肚明。”


    說道這裏葛嫣然還未修養好的身體,在確認慕容雲陽是真死在了夏焱烈的手裏後,明亮清澈的眼眸裏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晶瑩的淚珠也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順著蒼白的麵頰流了下來。


    用盡全力撕心裂肺的大吼著“我的師父都已經被他給害死了,那個一心想要救我的恩人,你叫我對夏焱烈如果再喜歡起來。”


    葛霄看著眼前,失去理智的女兒,連忙抱緊她害怕她因自責傷害到了自己。


    “嫣兒都是我的錯,是我錯怪了慕容神醫,是我覺得暗中在你身上下毒的人是他,你要怪就怪我這個有眼無珠的父親,錯將壞人當恩人。”


    聽到這裏,葛嫣然包含淚水的眼眸停止了哭泣她緩緩的轉過頭“爹爹,你是不是知道害我變成這樣的人是誰?”


    葛霄顯然沒想到,打算被他塵封起來的秘密,會被自己女兒察覺,他連忙掩飾著“嫣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是真心不願意,葛嫣然會因為夏焱烈所做的事傷心。


    就算知道自己父親會這樣說,可像來聰慧的葛嫣然又豈會猜不出來這其中的隱情。在這世上能讓她父親有所忌諱的人怕是不多。


    “爹爹你要是還想為了手中的權力,讓我嫁給夏焱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葛霄一臉擔憂又害怕的神情,注視著葛嫣然,他現在是真的不希望,葛嫣然對夏焱烈哪怕是有一絲絲的情意。


    “嫣然你誤會了,為父比誰都更恨夏焱烈。”一想到自己女兒身上的毒是夏焱烈所下,葛霄恨不得現在就和夏焱烈拚個你死我活。


    看到父親表了態,葛嫣然露出苦澀的笑,她曾經以為夏焱烈就是她的全世界,那不過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殺了,我的師父,你說我還能再和他在一起嗎?再說了這世上已經並無葛嫣然不是嗎?”


    看著自己從小捧在手上細心嗬護長大的女兒,變成如今這樣,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自己而起,要是自己當年不將夏焱烈給引丞相府,要是自己不被權力蒙蔽了雙眼,他的女兒也不會著受這份罪。


    從白夢曇的口中,他以得知葛嫣然身上所中寒毒,不像是當年在冰湖裏留下來的,到更像是長年累月被人,暗中下毒所致。


    好在的是,他們及時遇到了慕容雲陽,葛嫣然身上的寒毒也已經去到了七八分,隻要以後將來好生的調理,身體就並無任何的大礙。


    “孩子都是為父對不起你。”葛霄老淚橫飛,那哭相還真不敢恭維。


    這時端著湯藥的珠珠跟著白夢曇進了房裏。


    “葛丞相此地你不能久留,畢竟上次有人盜墓地的事,怕是驚動了背後下毒的之人。”


    葛霄用寬袖擦拭著自己,眼角的淚作揖道“小女還望三公主照顧了。”


    說著在葛嫣然的耳邊交代了幾句,帶著隨他前來的侍衛離開。


    他在燕都城的鬼市,暗中買通了鬼穀閣的人,等葛嫣然身體稍微好一些,就立馬送她離開燕北國,離這個是非之地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不再迴來。


    而他和夏焱烈之間想必,會有一場惡戰。


    等送走葛霄後,白夢曇接過珠珠遞來的藥,翹著小手指用刻有五蓮花瓣的小銀勺,耐心的為葛嫣然把那藥湯攪冷。


    “嫣然趁藥的溫度正合適,趕緊喝下!”


    葛嫣然在珠珠的幫助下勉強撐起了身子,手裏端著那碗留有餘溫的湯藥,再次看了看坐在她床頭的白夢曇,既猶豫又有些驚訝“我當時見姑娘你就覺得出生不凡,聽你身邊的人都稱你為三公主,你說是你在家中排行老三,沒想到卻是北齊國的三公主。”


    白夢曇被她這樣一說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嫣然,本宮並非有心瞞你,隻是自己的身份的確特殊,我不想在人前過度的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和你做朋友,本宮是出於真心的。”


    葛嫣然清澈的眉眼低垂,她像是在沉思什麽,可又令人看不出來她此時的心情。


    白夢曇心中猜想,她該不會是還在生自己的氣罷!


    隨後一隻消瘦,卻又不失優雅的手一把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此生能有三公主這位至友,嫣然死而無憾。”


    “呸呸、呸、丞相千金你這說的是什麽話,要知道我家公主為了救你,在夜王殿下麵前,那嘴皮都快磨破了,你要是再有個什麽閃失,不隻是辜負了我家公主的用苦良心,同時還讓舅爺也跟著傷心難過。”站在一旁的珠珠,心直口快的開了口。


    聽到舅爺一詞時,葛嫣然先是有些蒙,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甚至有一些小小的激動,原本軟弱無力的身體,也跟著來了勁,一手端著藥碗,一迫不及待的抓緊著白夢曇的手尋問“三公主,珠珠嘴裏的舅爺,可是我的師父?”


    因為她以前老是,聽到白夢曇喚慕容雲陽為舅舅,而珠珠是她的貼身侍女,稱唿自己的師父為舅爺也是人知常情。


    慕容雲陽未死之事,白夢曇也沒想期騙葛嫣然,要知道現在葛嫣然才是慕容雲陽活下去的希望。


    “嫣然不瞞你說,舅舅的確是沒有死,可他的手……”


    白夢曇將那天夏焱烈的所作所為,原封不動的告訴了葛嫣然。


    她現在想要的就是讓,葛嫣然對夏焱烈徹底的死心。


    雖說葛嫣然和慕容雲陽之間相差了有十歲,可這年代老夫少妻又有什麽關係,再說了慕容雲陽對葛嫣然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師徒之情,隻是這兩個人至今還將自己蒙在鼓裏罷了。


    比起夏焱烈,白夢曇一致認定慕容雲陽才是葛嫣然的良配。兩人彼此都對醫術癡迷,很多興趣愛好也誌同道合,他們不在一起那才叫天理難容好吧!


    如果要是在以前,但凡是誰在葛嫣然麵前說夏焱烈的壞話,她一定會力爭和那人反駁,可是經曆過真正的生死,誰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她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過。


    葛嫣然在白夢曇的威逼利誘,最後還是把那一碗有些苦澀的湯藥,給喝得一幹二淨。


    低頭靦腆道“不知三公主,何時能帶我去見一下師父,他現在手筋被人挑斷,想必……。”說到這時,就像是那被人挑斷手筋的人,仿佛是她一樣,如蝶翼般的睫毛上布滿了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的滴落在那白瓷的空藥碗裏。


    看得白夢曇很是心痛,就算是身為女子的她,也會為美人落淚難過,伸手把葛嫣然抱入懷中安慰‘‘乖乖,嫣然乖,這些天你聽話的將湯藥喝完,等自己身體好些了,我自然會帶你去見舅舅。’’


    聽到能見慕容雲陽,葛嫣然破涕為笑,還不望用白皙的手指,擦幹臉頰上掛著的淚痕。


    激動的問“三公主你真的會帶我去見師父?”


    才高興沒幾秒,她又陷入了愧疚之中。


    ‘‘你說師父願意見我嗎?他身上的傷全都是因我而起,要是我當初不自私的帶他進丞相府,說不定師父的手筋就不會被夏焱烈給挑斷,害他終身不能再為人治病行醫,我才是那罪人。’’


    說到這裏,葛嫣然的神經變得異常的敏感,好不容易收起的淚珠,又跟著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白夢曇不管怎麽哄她,她就是不聽,最後隻能使出殺手鐧,威脅她要是她再這樣自暴自棄下去,就永世不能再見慕容雲陽一眼。


    一聽到永遠都不能見上慕容雲陽一麵,哪怕是遠遠看上一眼也不可以。


    比起被慕容雲陽的討厭、嫌棄,她更害怕自己連見他一麵的資格也沒了,白夢曇是什麽人?她足夠有那個本事,讓她說過的話變成現實。


    葛嫣然哽咽的擦著眼淚,承諾著“我不哭了,隻要能讓我見上師父一麵,就算是被他討厭也在所不惜。”


    白夢曇溫婉一笑,叫珠珠給葛嫣然拿來了一塊熱帕子過來,為葛嫣然捂了捂她哭得有些紅腫的雙眼。


    “其實這次救你,都是舅舅要求的,說要是不救你他就堅決不吃藥,沒想到你們師徒倆的脾氣,可還真是一模一樣的倔強。”


    葛嫣然‘’噗嗤‘’一笑。


    對自己多慮的擔憂,感到好笑,她早該知道慕容雲陽定是放心不下,她這個沒有頭腦的笨蛋。


    要不然也絕對不會,讓白夢曇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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