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鳳儀宮中的許樂前來,珠珠通傳了一聲,白夢曇想到自己今日都還沒向母後請安問好。


    連忙穿好了衣裳,去了大廳。


    許樂見了白夢曇,行了宮禮道“還過兩月,便是陛下的生辰,皇後特意命奴婢前來詢問三公主,準備的賀禮是什麽?她好心裏有數。”


    母後貴為皇後理應管理後宮事務,但前世因為身子虛弱,父皇的生辰大典的操持權卻被蕭貴妃給奪了去,這次有了世子哥哥在深夜為母後把脈醫治。


    現母後的身子已無大礙。隻是當年在戰場上留有的舊傷,腰部不能用力,隻能長年坐在榻上。


    不過有她,這個萬事小能手,就算是母後不能行走,她也能讓她轉遍整個齊都城。


    “父皇的生辰,賀禮我自然心中有數,剛好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母後,不如我自己去告知母後要送的是什麽。”


    白夢曇命珠珠推出來,她定製好的東西。


    一行人朝鳳儀宮走去。


    路過荷花池時,白夢絡正在池中舞劍,那一套蝶舞劍法,將池中塘水濺起三丈之高,劍劍擊中每一滴水珠,穿梭在荷花池的深處衣不沾水。


    一套劍法下來,白夢絡如同一隻蜻蜓,腳尖點著蓮蓬對著橋上的白夢曇招手大喊“三皇妹,你推的是什麽?”


    “我推的是送給母後的輪椅。”白夢曇也跟著喊話迴去。


    “輪椅?”


    白夢絡好奇的,飛身上了橋,一襲紅衣甚是好看。


    還記得前世父皇的生辰宴上,二皇姐就是用這一套蝶舞劍法在,白夢紗故意安排的鐵騎陣中穿梭,不但沒讓自己當眾出醜,還贏得了朝中的大臣們的一致好評。


    都說二皇姐有當年,許皇後征戰沙場的英姿,比她這個皇後所出的嫡女更像她是親生的。而當時的自己年少無知,還在白夢紗故意的挑西下,對這個二皇姐百般刁難。幸得二皇姐看在母後的情分上,從沒為難過她,要不真以她的能力,自己多少也討不了好處。


    現在迴想,其實那時的白夢紗才是可惡至極,對於父皇的賀禮。她可是精心準備繡了一副江山社稷圖,本想在眾人麵前,炫耀一番。卻沒想到會被二皇姐給奪了頭彩。


    而白夢曇自己到傻頭傻腦的聽信白夢紗的讒言。就當眾送了一個硯台,她還記得父皇那時的神情,雖然說臉上掛著笑容,難免另人看著尷尬。朝臣相對無言,也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口道,說了聲三公主有心了,這才緩和了當時宴會的尷尬。


    白夢紗伸手想去揭開,蓋著輪椅上的紅布卻白夢曇一手給拍開了。


    “二皇姐,這是給母後的你又何須如此心急。”白夢絡翹起小嘴,摟著白夢曇的胳膊搖晃著“三皇妹就一眼,二皇姐就隻看一眼到底是什麽寶貝,好讓妹妹你這番上心。”


    “到了母後那裏,你不就知道了。”白夢曇故意買著關子。


    心想到,就算是二皇姐這一世,在父皇的生辰宴上注定會大放光彩。她也會好好為父皇準備著獨一無二的賀禮,絕對不會像前世那樣的魯莽行事。


    一路上交談,白夢曇假意試探白夢絡,剛才那一套蝶舞劍法是不是特意準備送給父皇的貨禮,白夢絡到是毫不避諱的承認了。


    白夢曇為她豪爽的性子感到敬佩,要是父皇的生辰沒有變動,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提醒了白夢紗一句,這套劍法在軍營裏的鐵馬騎上練,更能體現出劍法中的奧妙霸氣。


    也不知她二皇姐又沒有聽進去,要是真聽進去了。哪怕是白夢紗真在父皇生辰那天刁難二皇姐,那也是再為二皇姐錦上添花。


    也不枉費了,當初母後創造這套劍法的初心。


    而這次生辰宴上,白夢曇也會做好準備,爭取了自己能一鳴驚人。


    白夢紗繡的刺繡到時,那怕是美輪美奐那也不過是跳梁小醜,拿不上台麵的東西。


    幾人到了鳳儀殿。


    白夢絡就嚷嚷著“母後你看,三皇妹送你什麽好東西了,聽說還能有腿到處走。”


    這時許皇後坐在大廳的鳳椅上,一身鳳弈軟甲衣雍容華貴,氣色也比起前些日子,紅潤不少。到有她這個年齡該有的風韻。


    她的麵前,單膝跪有一位身穿天藍錦袍,立冠的男子。


    男子一身貴氣,英姿颯爽。


    “姑姑,這些是爺爺交代我帶來的東西。”


    “大表哥。”白夢曇一眼,就看見了許淩羽,像隻出籠的小鳥直衝衝的撲向了他。


    許淩羽一起身,把她抱了個滿懷。


    這小丫頭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被他抱著滿院跑的小女孩了,現在長得亭亭玉立,在過三年立笄時,不知會便宜了誰家的兒郎。


    “曇兒,是越來越長得好看了。”他取笑的摸了摸白夢曇的頭。


    “大表哥,難道曇兒以前就長得不好看了嗎?”白夢曇叉腰,故意裝做生氣的樣子。


    許淩羽裂齒,笑容如春天般的陽光“你可是北齊國赫赫有名的,三公主誰敢說你不美,不是在給自己找不快。”


    “大表哥,你說的我像是母夜叉一樣。”


    遲遲沒有上前的白夢絡,低著頭,嬌俏的臉蛋上多了分女孩的矜持。


    看著麵前交談盛歡的兩人,自己卻插不上一句話。


    許皇後看出了端異,喚了聲“絡兒,還不向許將軍行禮。”


    白夢絡這才上前,喊了聲“許將軍有禮。”麵色透著緋色,聲音也不似往常響亮。


    白夢曇納悶,她這二皇姐是病了嗎?怎會與往常不同。


    “二公主有禮。”許淩羽抱拳迴禮到。


    他一時想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向隨從那裏取來了兩件物品。


    一件是一把鑲嵌有藍色瑪瑙的短劍。


    “聽聞二公主喜好武藝,這把短劍雖談不上貴重,但用來防身到是件不錯的武器。”


    白夢絡接過短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吞吞吐吐迴複著“謝謝……許將軍。”


    “大表哥,可小氣。二皇姐一來禮物就先,那我的了?”白夢曇精明的小眼神在兩人之間來迴轉動,不客氣的向許淩羽伸出了手。


    二人迴避著,彼此的眼神。


    “這怎麽能少了曇兒你份。”


    許淩羽又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放在白夢曇的手上。


    這盒子似陳相識,仔細一瞧分明就是紗雅齋新出品的胭脂盒,除了外觀好看以外,裏麵的胭脂掉粉十分嚴重。她前世對這一款,可是印象深刻的很,當時一聽說紗雅齋有這一款出來,自己可是求了白夢紗好久,才拿到的首批。


    可質量真是不敢恭維,徒有其表吧了!


    許淩羽看出了白夢曇的不悅,哄道“這款胭脂我打探到是齊都城小姐們的最愛,我也是托了好幾層的關係才買到的首款,卻沒料到會令曇兒失望,既然曇兒不喜歡,便不要也罷!等迴頭你喜歡什麽,盡管給大表哥我開口便是。”


    白夢曇眼瞧著,許淩羽就要搶走自己手上的胭脂盒,那怕是她不喜歡,這好歹也是大表哥的一番心意。趕緊護在身下,嚷嚷著“誰說我不喜歡的,隻要是大表哥送的我都喜歡。”


    話到這裏,前世許淩羽去燕北皇宮裏為她送糖的情景,仿若隔世。


    白夢曇一時哽咽“曇兒最喜歡吃糖,大表哥可是好久沒給曇兒買糖吃了。”


    許淩羽寵愛的,伸手揉了揉白夢曇額頭的青絲“都這麽大的人了,還不忘討糖吃。”


    “誰說我大了,我還為立笄了。”白夢曇嘟囔著小嘴。


    大廳裏一片和氣。


    白夢曇獻寶似的掀開蓋有輪椅的紅布,一架用紅木打造的輪椅出現在眾人眼前。


    “母後你快坐上去試試。”白夢絡對著,造型如此別致的椅子愛不釋手,催促著幾人扶著許皇後坐在了輪椅上。


    無意中對上許淩羽眼神時,白夢絡又變得低調了來。


    許皇後坐在輪椅上任許淩羽在身後推著,提議“既然大家都在何不留下來,吃頓晚飯在走。”


    三人間的小眼神都被她盡收眼底,有些事她是否該為自己這兩位女兒考慮了,隻希望將來她們兩不要怪,自己這位老母親心狠可好。


    酒足飯飽過後。


    白夢曇喝了不少的酒,其實鳳儀宮裏的酒多數都是一些果子酒,不過是看到大表哥來了高興,難免多喝了幾杯。


    白夢曇借著酒勁,一迴紫萱殿就鬧著要跳舞。又怪珠珠她們不懂舞蹈,一步一跌的朝偏殿竹樓那裏走去。


    三石老遠就瞧見,偏偏倒到而來的白夢曇,趕緊上前擔心的問道“三公主,你這是怎麽?”


    跟在身後的珠珠道明了事情的緣由。


    “三石,你為何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三公主,你這是喝多了要不讓小的先扶你迴去。”三石心想要是被他家主子看到三公主這樣,定是要火冒三丈,到時候受牽連的還隻會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珠珠也跟著附和“對三公主你就聽三石的勸,我們還是迴去吧!這舞嘛!明早等你酒醒了再跳給世子殿下看也不遲。”


    “走開,我今日高興,就要跳給世子哥哥看。”白夢曇一把推開著兩人。


    一步三跌的朝竹樓走去。


    竹樓上剛接到白西揚飛鴿傳書的,夏夜藤就被門外的吵鬧聲打攪。


    這大晚上是誰?不要命的敢往他這裏跑。


    “三樹,門外是怎麽會是?三石幹什麽去了連門都看不好。”


    三樹飛身上樹,看清了門外的情景,立馬來報,猶豫著。


    “迴稟,世子殿下是……”


    “是什麽?”夏夜藤的耐心有限。


    “是三公主喝醉了酒,正在門外發酒瘋呢。”


    “喝酒。”夏夜藤鼻翼煽動,這小姑娘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眨眼的功夫,夏夜藤就消失在三樹的眼前。


    三樹感歎著,三公主的好命。


    “你這奴婢是怎麽當的,自家主子喝酒都不阻攔一下。”夏夜藤飛身落在了白夢曇的麵前,訓斥著一旁的珠珠。


    扶起倒在地上軟如泥潭的白夢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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