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靜冷笑的注視著趙闕。


    “這位是……”


    趙闕並未有多餘的解釋,望向老管家,等著他的介紹。


    老管家嗬嗬一笑,為趙闕解釋道:“他是我們沈老爺的二弟,沈長靜,沈老爺,亦是沈家的主事人。”


    “哦,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居然也是位沈老爺,敢問趙大膽和沈老爺的關係不淺吧?”


    趙闕直接說道。


    此話,著實不留情麵,簡直觸犯了沈家的逆鱗。


    老管家仍然笑嗬嗬的露著笑,隻是眉眼間的殺氣,如何都掩飾不下去。


    畢竟,讓趙大膽練兵,沈家著實出資甚巨,何況交給趙大膽手中的兵,也是沈家極為精銳的扈從。


    一朝讓趙闕殺的精光,老管家還有禮有節的請趙闕進沈家門,已是肚量極大了。


    沈長靜頓時哈哈大笑:“你這小兄弟,明知趙大膽是我沈家的狗腿子,殺了我沈家的狗,竟敢依舊到我沈家來,小香,你說說看,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亦或腦子有病,想死了?”


    叫做小香的丫鬟,委實有幾分姿色,蜷縮在沈長靜的懷裏,淺笑道:“老爺,依照我看,小兄弟是想納投名狀,想跟沈家說,趙大膽是個廢物,他會比趙大膽做的更好!”


    “哦?!你這丫鬟不僅床上功夫好的過分,腦袋瓜也是精明。”


    沈長靜調戲著丫鬟,轉而看向趙闕,臉色一變,認真道:“看來你猜到泥巴山上的人,是我沈家養的狗,既然你殺了我沈家的狗,又到沈家來,是想證明,你比趙大膽那條狗更要厲害?!”


    老管家亦注視趙闕,嚴陣以待。


    沈家大家主沈長樂,堪稱餘康城第一高手,一二十年沒說出手了。


    二家主沈長靜的功夫也不錯,小隱下境,自是有一番江湖高手的氣度。


    但是老管家終究在沈家地位極高,領著趙闕進了沈家的門,就得盯死了他,說不準,一言談崩,老管家還得親手把趙闕打殺掉。


    絕不能髒了大家主、二家主的手,這些髒活,還是適合老管家做。


    趙闕無奈笑了下。


    果然沈家在餘康城做土皇帝做久了,看誰,都當成苦心孤詣攀附沈家的狗。


    他搖搖頭:“趙某到沈家,並非是給沈家當狗。”


    “啊?”沈長靜笑的猖狂,“不給我沈家當狗,難道是來滅我沈家的門庭?”


    趙闕再搖頭:“我不管你們沈家私底下做了多少對不起百姓的事,明麵上,餘康城還真就是沒你們沈家不行,若是有第二個選擇,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再說一遍!!”沈長靜忽然眯縫著眼睛。


    老管家真氣走遍全身,準備動手。


    趙闕聽沈長靜的話,老老實實的重複:“如果趙某想殺你,你早已死了。”


    老管家驟然出拳。


    “且慢!”沈長靜喊道。


    拳出半招,快到趙闕的腦袋時,急急停下。


    老管家並未收拳,陰狠的注視著趙闕說道:“小子,我年紀大到足夠做你爺爺了,勸你把話想清楚再說,否則,禍從口出!”


    沈長靜近乎貼著趙闕的臉,低低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想殺我,便殺我,不願殺我,就讓我活著?!”


    趙闕輕輕點點頭:“是這麽個理兒。”


    “好,老吳,你別動手了,你跟小香去一邊看著,我倒是睜大眼睛瞧瞧,小兄弟的身手高到什麽了地步!”


    沈長靜退後三四步,活動著筋骨。


    “說實話,有些年頭我沒親自動手過了。小子,你也算是臉上有光,能被我親手殺了。”


    趙闕失笑問道:“我到沈家中來,是想好好講道理的。”


    “好好講道理?!哈哈……果然年輕啊!畢竟年輕!我教給你,世上的道理不是用嘴說出來的,而是拿拳頭打出來的!你用什麽兵器,我看你沒有帶,需要什麽,讓老吳給你拿。”


    沈長靜示意老管家。


    丫鬟小香在沈家待的時間長了,非常明白,老爺讓幹什麽,最好半點不猶豫的去做。


    所以,沈長靜說出讓她作壁上觀的時候,小香已經躲得遠遠。


    “老爺,這小子哪能讓您親自動手呀!”老吳著急道。


    萬一沈長靜受了點傷,他無法給沈長樂交代。


    盡管,老吳多少知道點沈長靜跟許巧蘭私通的事兒。


    沈長靜怒道:“老吳,平日裏,你說話做事幹淨利落,怎地現在那麽多廢話?!老子讓你做什麽,麻溜的去做便是了,莫忘了,餘康城,除了大哥外,就是老子說的話最大了!”


    “是是是,老吳遵命!”


    老管家雙目的殺意瘋狂亂竄,看著趙闕問道:“你要何兵器?快說!”


    趙闕不言,左右看了看,指著走廊旁邊的空地,“就在那兒吧。”


    “兵器呢?”沈長靜問道。


    趙闕低笑道:“你?你也配讓我用兵器?!”


    “哈哈!!比我更要狂妄!哈哈……老子喜歡,決定了,稍後留你一命!待你知道了老子的武學是如何的厲害後,收下你當狗!”


    沈長靜率先走向空地。


    趙闕站在他的對麵,乍然好奇道:“趙大膽無勇也無謀,你們沈家怎麽會令他在泥巴山練兵?!”


    “太好解釋了,我們太平日子過慣了,戰場是何樣子都沒見過,趙大膽上過戰場,又在江晉州義軍之中混的有聲有色,應該或多或少明白點怎樣訓練兵卒。”


    稍頓。


    沈長靜繼續笑道:“就算他隻會說大話,其實屁都不懂一點,到時再殺又何妨,周家莊、劉家莊的好東西,終究最後會落到我沈家的手裏。”


    趙闕吐出一口氣:“你們的算盤打的太小了。”


    沈長靜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他,“你說……我們的算盤打的如何小了?”


    “沈家坐擁餘康城,連官府都得在你們麵前低下頭,何不將沈家的扈從連同官軍匯合一處,高價邀請真正懂得練兵的將軍,為你們練兵?屆時,為了保證兵員源源不斷,亦得善待附近百姓,順便將他們全部遷入到餘康城,把餘康城打造成滴水不漏的沈家大本營,


    天下大亂之時,不管哪方亂軍到了餘康城,都得繞道走。


    聽趙大膽說,沈家的誌向極大,沒問題,以戰養兵,等你們感覺可以把兵拉上戰場,與各方精銳打一打了,再湧出餘康城,征戰天下就是了。”


    世道如此。


    趙闕不得不為沈家出謀劃策。


    因為沈家於此地紮根太深了,保住沈家,就是保住此地的百姓。


    沈長靜皺著眉頭想了下。


    莫說,趙闕的計策,當真具有極大的可行。


    以沈家的底蘊,把城外的百姓全部遷進來,再把沈家的扈從合並進官軍,往後用官府的名義發號施令,待得合適的機會,揭竿而起,逐鹿天下!


    沈長靜能是沈家的二家主,拋開與沈長樂為親兄弟,自身的資質也不俗。


    “你的建議我會一字不差的說與大哥聽,但是,眼下,你我得打一場,打贏了,你才有資格隨我見大哥,親口說給他聽。”


    趙闕頷首。


    “也好,趙大膽洗劫周家莊,這口氣,我也需要跟沈家講講道理。”


    沈長靜練的是拳腳功夫。


    趙闕剛說此言,他便近身,長拳直打趙闕的要害。


    下死手了。


    老管家死死盯著場中的一舉一動,生怕趙闕有什麽髒手段,暗害了沈長靜。


    然而。


    誰也萬萬沒料到。


    趙闕左手輕而易舉的按下沈長靜的拳頭。


    右手閃電般抓住沈長靜的脖頸。


    生生把他掐了起來。


    “哎呀!老爺!”


    最先尖叫的並非老管家,而是躲在一邊觀戰的小香。


    老管家略微驚駭後,忙說道:“大俠饒命!!”


    趙闕抬頭看著沈長靜由於缺少唿吸,臉色憋成了豬肝色,笑問:“對不對?是不是?趙某想殺你,抬抬手就夠了?!”


    沈長靜艱難的點點頭。


    “我說,要為被洗劫的周家莊百姓與你們道理,目下這點程度,遠算不上我的道理……”


    趙闕笑著。


    老管家臉色慘白,神情徹底慌亂。


    “大俠,得饒人處且饒人,二老爺若死了,大老爺一定會拿劉家莊上下的命,為二老爺陪葬!”


    趙闕的言語,使得老管家聽出了些,他在乎的是百姓,所以,老管家同樣用百姓的命,脅迫趙闕放過沈長靜。


    趙闕歎了口氣:“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老吳啊,你可知,一旦趙某狠下了心,天下血流成河,趙某仍舊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信!我信!我真的相信啊!大俠!您饒了他吧!”老管家慢慢的靠近他。


    小香懂的察言觀色,望著趙闕的神色,一會兒,手腳並用連爬帶滾的跑過來,踉蹌跌到趙闕的腳邊,抱住他的大腿,哭嚎道:“大俠,您要殺人,就把小香殺了吧!隻求您饒了二老爺!二老爺一肚子經世濟民的學問,決不能死啊!二老爺死了,是餘康城百姓天大的損失!!”


    趙闕輕輕訝異了聲,垂頭看了眼小香,失笑道:“你這丫鬟有意思。”


    老管家再一次喊道:“大俠!沈家知道您身手高強了!!您行行好,饒了二老爺吧!”


    趙闕滿口答應:“沒問題,不過,沈長靜在床榻上躺上幾個月,在所難免。”


    說罷。


    隨手將沈長靜扔了出去。


    接連撞斷廊柱。


    撞破牆壁。


    擦著地麵撞進一處房子裏。


    再無聲息。


    小香瞠目而大驚。


    老管家如何能想到,趙闕隨手一丟,氣力竟大到了這般恐怖的地步。


    沈家所有的扈從都被震驚到了。


    從四麵八方趕過來。


    趙闕一腳將演戲極其逼真的小香踹開。


    看著老管家。


    “你也要跟我動手?!”


    老管家難以下決斷。


    “我勸你和我過幾招,稍後人來了,他們一看,沈家的二老爺生死不明,你這個老下人,依舊活蹦亂跳的,往後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好!!”老管家重重點頭。


    目色複雜。


    遞出一拳。


    趙闕選擇躲避。


    老管家的拳鋒著實鋒利,把他擱在西塞戰場上,也能做的成個屠夫了。


    再一拳,期間,拳變手刀,砍向趙闕的脖子。


    老管家這是下了死手。


    “變化不錯,可見老管家經曆了許多生死廝殺!”


    “多謝誇獎!”


    隨手敗了沈長靜的年輕人,老管家再如何的高看皆不過分。


    隻是……


    再怎樣的高看,仍然小覷了。


    沈家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


    今日,實則為沈家光宗耀祖的日子。


    當朝輔國大將軍,上一任西塞將主、車騎將軍,進了沈家的門庭,且還與沈長靜交手了。


    連續幾招。


    老管家的招式,連趙闕的衣角也沒碰到。


    他的眼神絕望。


    自己倘若不是此位年輕人的對手,也就隻能大家主沈長樂出手試試了。


    沈長樂聽聞大動靜,已然趕到了現場。


    先匯合就近趕來的扈從,查看了下沈長靜的傷勢。


    大體無礙。


    隻需養傷。


    沈長靜吃力的睜大眼睛,喃喃道:“大哥!那小子是個人才,一定將之當成座上賓!!”


    沈長樂沉著冷靜的問道:“他便是殺了趙大膽的人?!”


    “正是!”沈長靜吐了口鮮血,胸口被浸透了。


    緩了兩口氣,沈長靜絲毫不差的把趙闕與他所說的言語,一一道出。


    沈長樂瞥了眼花容失色趕到的夫人許巧蘭,輕描淡寫的道:“夫人,別在那兒傻站著了,把我弟弟抬迴臥室,請大夫細細診斷。”


    許巧蘭急急施了個萬福,隻言片語也不敢說。


    忙令人,抬著沈長靜,往沈家後院走去。


    沈長樂的那一眼,透露的話語遠非那麽點。


    把許巧蘭看的心驚膽顫。


    趙闕看見了沈長樂,畢竟沈家家主往那兒一站,自不是其他人所能遮掩的了其氣勢的。


    他旋即輕輕道:“沈老爺到了,老吳,我會給你留半條命,頤養天年。”


    老管家重重歎了口氣。


    還能說啥?


    唯有說。


    “多謝大俠不殺之恩。”


    趙闕認真遞出了一拳。


    老管家想要抵擋。


    但,看似拳慢,眨眼之間,拳頭已到了他的胸膛。


    老管家受其一拳。


    快速的倒飛出去。


    恰好砸向沈長樂。


    沈長樂接都不想接,側身躲開。


    老管家砸進房屋之中,又破牆而出,摔進水池裏,不知死活。


    沈長樂站在趙闕的對麵。


    “我弟弟說,讓我好生待你。”


    趙闕頷首:“沈長靜說的不錯,終究把大事放在感情之上。”


    “我,餘康城沈家家主,沈長樂,邀請先生一敘。”沈長樂抱拳一拜。


    江湖禮。


    趙闕坦然受之,“好酒好菜?”


    “管夠!”


    “走,去哪說話?”


    “先生請隨沈長樂來。”


    趙闕跟在他身後。


    走向沈家許久未曾用的客廳。


    “沈家氣派啊!”趙闕邊走邊歎。


    沈長樂平靜一笑:“十幾代人的經營,再如何的破敗之家,都能修建成此般。”


    “不錯,想那世家門閥,家族之地,仿佛城中之城,天下中的天下!”趙闕道。


    沈長樂轉身,鄭重再拜:“沈長樂敢問先生之名!”


    “趙闕。”


    “趙先生,二弟已將您說的計策,大致說了遍。隻是,二弟說的計策,僅僅是大框,在下簡直為榆木腦袋,請教先生,框架內又該怎樣做?!”沈長樂道。


    趙闕不答,換了句話問道:“善待百姓的家策是誰想到的?”


    “是沈家先祖。”


    “哦?”


    “先祖言道,抓住了餘康城百姓,就是抓住了沈家長盛不衰的秘訣。”沈長樂恭敬答道。


    趙闕頷首笑道:“沈家先祖令在下敬佩。”


    “沈家正是在那位先祖的手中,方才慢慢的自一個小家族,橫貫餘康城的。對了,趙先生,周家莊的損失,沈家馬上會翻一番賠償,家裏死了勞力的,會贍養其媳婦孩子老人,死了媳婦的,沈家會當那月老,牽線搭橋,為其續弦,錢財糧食自然不在話下,找個請趙先生放心,沈家的底蘊是有的。”


    沈長樂趕緊把心裏的方法說出。


    趙闕搖搖頭:“遠遠不夠。”


    “請趙先生賜教。”


    “拋開你說的那些,為周家莊百姓承擔三年的賦稅。”


    沈長樂一口答應:“此事是沈家應當做的。”


    “嗯。”趙闕點了點頭,道,“江晉州大亂知道嗎?”


    “在下清楚些眉目。”


    沈長樂心裏一緊,明白趙先生要說他真正在意的東西了。


    “既然趙大膽都能到餘康城,為何其他人便不能?你且要明白,戰場上才出百戰之將,彼時,沈家可遣人去江晉州,挖一些能帶兵的將領,那些人麵對豐厚的財帛,不可能不心動的,至於流落至此的亂軍,沈家盡力收攏,亂軍的戰力雖然不厲害,既然上過戰場,自是算的上老兵,老兵帶新兵,戰力會增長迅速。”


    趙闕字字清晰的說道。


    沈長樂一事不解:“那些於江晉州征戰沙場的將領們,真的會來餘康城這個小地方嗎?還會聽命於我?!”


    趙闕笑道:“此事上,我幫不了沈家,若你禦下有方,總會成的。”


    沈長樂點點頭。


    趙闕說的極是有道理,沈長樂極其確定,他要按照趙闕言及的去做,比他處心積慮讓趙大膽在泥巴山上練兵,能好上無數倍。


    “趙先生,另外,百姓的田地都在城外,到了戰時,該如何令他們老實待在城內?”沈長樂問道。


    其實此問言外之意,是想問趙闕,如何確保餘康城會在戰亂之時,牢固的像個大堡壘。


    趙闕望向高聳的外牆,指著它道:“沈家修建外城、內城,就是最大的仰仗,天下大亂不遠矣,自現在開始,你需籌備糧草。”


    “要多少糧草?!”


    趙闕深深的看了眼沈長樂:“高價從百姓手中收,亂軍攻打餘康城時,免費發放給百姓,不至於城內起了亂子。”


    “先生此話我理解,為了籠絡人心。”


    “不錯,沈家太平時節能給百姓帶來富足日子,大亂時一樣可以保百姓無恙,民心一聚,除非攻打餘康城的是精銳裏的精銳,否則,餘康城已立於不敗之地。”


    “那……糧食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了。”


    “嗯,為百姓留下口糧便可。”


    趙闕的這一計,實為損沈家肥百姓,然而,沈長樂有大誌向,這些肉,十分願意揮刀自割。


    “餘康城,城內區域並不大,如果把城外的百姓悉數遷入進來,恐怕地方會不夠。”


    “無妨,善加利用城內土地,多蓋民居,像酒樓那般的兩三層,讓工匠好生修改下,改成北方那般大族聚集的環形閣樓亦或四合院子。”


    沈長樂醍醐灌頂,再度深深大拜:“多謝先生!!”


    “不過,我還需叮囑於你,周家莊……”


    不待趙闕說完,沈長樂搶著道:“沈長樂在此恭請先生寬心,沈家既然做錯了事,有長樂在,必定知錯就改,且改到底。”


    到了沈家的客廳。


    沈長樂忙吩咐下去,用沈家最好的飯菜招待貴客。


    “先生,請品嚐此茶。”


    趙闕淺抿了口。


    “是了,先生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你是想問,趙某能不能留在沈家?”


    沈長樂汗顏道:“在下確實有此念想。”


    “趙某從南揚州來,去往梅塘州,途中耽擱不得。”


    “因何,耽擱不得?”


    “命。”


    沈長樂長唿一口氣,不敢多問。


    兩人隨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趙闕已將他的計謀說給沈家,如何做,便不關趙闕的事了。


    俗話說,事在人為。


    再好的計策,若沈家做不成,也不怪他。


    西塞戰場上,趙闕見過許多次頂好的謀略,由於執行者的無能,毀於一旦。


    虞王趕赴京城為官,趙闕接任將主,篩選了數遍將領,方把西塞打造到如臂使指的程度。


    飯菜很快便擺上桌。


    菜過五味,酒還沒喝過三巡。


    沈長樂將心中最大的不解說出口:“先生為了餘康城百姓不惜幫我,值得嗎?要知,先生走後,在下仍然是餘康城的土皇帝,做什麽、怎麽做,全在我一念之間。”


    趙闕與他說的言語,將百姓擺在了極高的位置上。


    趙闕歎了口氣:“實話與你說,真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趙某亦不知,和你說的計策,成與不成,但是沈家在餘康城一家獨大,吞下了那麽多的利益,該讓出些,為百姓做點實事了。”


    沈長樂重重點頭。


    “趙先生,您這般年輕,便心懷天下,世間罕見。”


    趙闕一笑:“或許,我與你,還有再相見的一天。”


    “沈長樂,恭敬等候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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