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人對趙闕頗為青睞。


    “坐下聊,坐下聊,站著幹嗎?客官你身體不太好,快坐下,想吃點什麽?跟姐姐說,姐姐親手下廚給你做。”


    趙闕臉上帶著笑,笑道:“家常菜就行,貴的,我也買不起。”


    “哈哈,無妨,就算你買不起,權當姐姐請你吃了。”


    胸脯把大紅棉襖高高鼓起的美婦人,故意把一對誘人的雪峰往趙闕身上靠,應是她男人的掌櫃,笑嗬嗬的看了眼,說了幾句話後,埋頭敲打算盤。


    好像算盤裏,藏著無數奧妙,等著他去發掘。


    趙闕被美婦人拉著坐下。


    她的胸脯幹脆壓在他的肩膀。


    沉甸甸的。


    美婦人看到趙闕後,眼神裏的亮光就沒有消失過。


    趙闕幹咳了幾聲。


    肩膀受到牽動,震顫的兩個雪峰同樣顫顫巍巍。


    像趙闕這般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年輕人,住在這裏,幾年都不一定見到一個,美婦人不趁機揩油,著實對不住自己這身嫵媚美豔的皮囊。


    不過,趙闕也好奇,美婦人都此般過分的作為了,敲打算盤的掌櫃好似習以為常,莫說神情有變,看都不看兩人一眼。


    “哦,差點忘了,客官稍等,妾身這就為你去泡茶,走了這麽遠的路,一定口渴了,客棧裏恰好剩幾兩上好的茶葉……”


    趙闕笑道:“粗茶便好,在下攜帶的銀錢不多,恐怕喝不起這麽好的茶水。”


    “哎呀,多大點事啊,你問問我家男人,能不能請你喝一壺茶水嘛。”美婦人有些撒嬌的笑道。


    掌櫃應當是算完賬了,整理好算盤,走到趙闕的對麵坐下,笑道:“本想送給客官治療風寒的草藥,誰成想店裏沒了,正所謂來者皆是客,送壺茶水沒什麽大不得了的,客官安心喝進肚子裏。”


    趙闕垂頭,咳嗽了聲,仿佛真的是風寒漸深的樣子,笑說:“既然掌櫃跟老板娘一片好心,在下怎能不識好歹,心領就是了。”


    “好嘛,對,若是你覺得無聊,我比你虛長幾歲,自認個大哥,大哥陪你喝幾碗茶水潤潤嗓子,客棧裏也有好酒,稍後好酒好菜上來了,你我加上我媳婦,咱們三人痛飲幾杯。”


    掌櫃哈哈大笑。


    自打趙闕踏進客棧院子裏,不光有爭先恐後為他牽馬的活夥計,再有那美婦人以及掌櫃,盡皆對他無比熱絡,好似一旦伺候不好他,客棧便會開不下去一般!


    雖說他們是開客棧的,對客人熱情是應該的,但總歸是熱情的過了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哥都這般說了,小弟若是不答應,豈不是落了大哥跟嫂嫂的臉麵,等會上齊了酒水飯菜,在下一定多喝幾杯酒水,祛祛身體裏的寒氣!”趙闕抱拳說道。


    掌櫃笑著吆喝自家婆娘快點泡茶,莫讓客官等的太久了。


    “我這婆娘啥都好,就是做事不利索。”


    “大哥有嫂嫂這樣的美人陪伴,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人間的大英雄。”趙闕不接掌櫃的話頭,反倒是恭維起兩人的天作之合。


    掌櫃仍然麵色不改,笑嘻嘻道:“你家嫂嫂確實是美,小兄弟不知,你這位嫂嫂床笫功夫亦是好手,隔三差五把我修理的服服帖帖、言聽計從。”


    那兩位牽著棗紅瘦馬進馬棚的夥計,當真是挑選了好料,塞進馬槽裏,看著棗紅瘦馬饑不擇食,大快朵頤。


    兩人的心情越來越好。


    “這麽一個大災年,尋常百姓家誰還有馬啊,早就宰了吃肉了。”


    “誰說不是呢,這隻肥羊長的儀表堂堂、芝蘭玉樹,一看就是負笈遊學的世家大族子弟,盡管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沒錢,嘿,必定身懷重金,以咱們老板娘的姿色,胸脯那碩果累累的肉蛋,得把這隻肥羊迷的神魂顛倒,到時,搜刮幹淨財物,是煲人頭湯還是做成人肉包子賣給其他肥羊,全看咱們的心情。”


    “可惜這匹馬實在太瘦了,要喂個膘肥體壯賣個好價錢,還不知道得喂養多久呢!”


    “不管喂多久都得喂,沒聽掌櫃的說嘛,這天下啊,日後不會太平了,前段時間,有多少災民路過咱們這兒,得把這匹馬喂的肥肥的,咱們就坐地起價,絕對有的是人想買。”


    這位夥計摸著棗紅瘦馬的腦袋,然後拍了下:“你可給大爺們好好吃,咱們客棧別的沒有,馬料備下了不少,我們指望著你能賣個好價錢,改善夥食呢。”


    另一位夥計探頭探腦朝店裏瞄了眼,納悶道:“我來咱們客棧不少日子了,處理的肥羊也不少,有些肥羊明明手無縛雞之力,為啥咱們不一起上,直接將之打殺了多好!”


    “嘿嘿,就算你來了日子不短了,綠林裏的規矩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哎呀!往日沒機會詢問,現在你可得給我好好說叨說叨。”


    “行,把這隻兩腳肥羊解決幹淨後,分得的錢財,你須送我三成當做學費!”


    “不成問題不成問題,你要的學費著實便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盡管此人哭喪著臉,依舊言不由衷的說道。


    那人哈哈一笑,解釋道:“萬萬不能小覷了江湖豪傑!為何掌櫃的跟老板娘要費大周折宰殺肥羊呢,還不是以前吃了這檔子虧,長了記性,不能眼瞧著肥羊孤身一人又柔柔弱弱,便大家夥一哄而上拿下肥羊!!如果碰見身體看似孱弱,但武學高強的硬茬子,全都得死!”


    “你給我詳細說說唄。”


    “此事還是在三年前發生的,當時我進客棧一年了,那時候年景好啊,過路的窮人身上都攜金帶銀,碰上富家子弟,更不得了了,不開張則以,一開張吃好幾個月。


    那天我記得天兒陰沉沉的,要下雨,又遲遲沒下,客棧來了位瞧著一陣風能將其吹倒的年輕男子,太瘦了,他穿的又好,等他在客棧喝茶的時候,掌櫃的就把我們叫過去,打算大家夥齊心合力把他給宰了。


    說幹就幹。


    店裏七位夥計,加上掌櫃和老板娘,九個人,握著兵器就上了……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怎麽著?!你倒是快說啊,別停!”


    “那位年輕男子是個練家子,轉眼間就把店裏的兩位夥計給打死了,我們一看,事到如今,退不得了,一退都得死,硬著頭皮也得上!


    最後,老板娘跟掌櫃的功夫好,受了輕傷,我是店裏的活計裏唯一一個僥幸活下來的,傷比較重,現在一遇到下雨陰天,雙腿的關節疼的厲害!


    從那兒以後,老板娘和掌櫃的,再也不敢冒險行事了,莫說是這位病懨懨的肥羊,即便年老體弱的老婦,也得按照規矩,一步步來,保證咱們不費吹灰之力的坐收漁利!!”


    這位夥計已經聽的目瞪口呆了,實在沒想到,店裏曾遭遇了如此之大的失手。


    他問道:“最後,這位年輕男子死了嗎?”


    另外一人搖搖頭:“打死了這麽多人後,跑了,掌櫃的和老板娘沒攔下他。”


    “豈不是虧大發了?”


    “不錯,如果不謹慎行事,一旦咱們再次失手,後果不堪設想!”


    那人看著棗紅瘦馬呢喃自語:“原來,開黑店,也有這般那般的規矩啊!”


    天漸漸陰了。


    陰陰沉沉。


    兩人望了眼天空,瞬間無言,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老一少女,走到客棧的門口,半側身子進來,問道:“可否有吃食?”


    兩位夥計止住話頭,忙上前招待:“天兒這麽冷,又陰天了,快進來快進來,吃食定然是有的,不然,咱們還開什麽客棧啊,老人家您說不是?”


    老者須發皆白,走起路,比老板娘的胸脯更要顫三顫。


    少女長相尋常,雙目卻宛若兩汪盈盈秋水。


    “這荒郊野外,快餓死我們了,終於找到了你們這家客棧,哎呦,修的真是氣派。”老者打量著客棧,由著一位小二攙扶到他另一隻手臂。


    夥計道:“當初修建這家客棧之時,著實費了不少的力氣,這麽些年下來,修修補補,方成這麽個樣子。”


    “嗯,會說話,我和孫女進去瞧瞧,漲漲見識,是不是家黑店。”老者若無其事的說道。


    兩位夥計一聽,連忙否認:“哎呦喂,大爺,您說哪裏話呢?!咱們做的是正兒八經的買賣,怎會是黑店,您折煞我們了哦。”


    老者擺擺手:“話別說這麽滿,除了山匪路霸承認自己不是好東西外,其他的下九流,皆把自身形容的恍如白蓮花,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莫非,老先生是個武學高手?”一位夥計臉色不禁白了幾分。


    老者瞥了他一眼,嘿嘿笑道:“我這老身子骨,哪會是什麽勞什子武學高手?不過是鄉間老頭,如果你們這兒是家黑店,盡管拿老頭子的骨頭去燉湯,倘若不是,錢少不了你們的,吃飽喝足後,住一晚,我跟孫女繼續趕路。”


    “咱們鐵定不是黑店呀,老先生安心便是。”


    趙闕看著掌櫃笑道:“大哥這麽說,嫂嫂嫁給大哥,是大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端著茶壺茶碗走來的美婦人,聽見趙闕的言語,又側耳聽著屋外老者跟夥計的對話,嬉笑道:“小兄弟說的話太好聽了,可不是嘛,嫁給這蠢懶漢子,是他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


    頓了下,把茶壺茶碗放在桌上,當著掌櫃的麵,低聲在趙闕的耳邊耳語道:“你大哥管不了我,稍後,吃完飯喝足了酒水,姐姐令你見識下,什麽才叫做‘醉後不知天在水’。”


    趙闕貌似尷尬的不知所措。


    掌櫃嘴角勾笑,起身迎一老一少女進了屋,請他們在旁邊的桌子坐定。


    夥計泡來茶水,聞著茶香,就是劣茶。


    那老者也不嫌棄,嗅了嗅茶水以及茶碗,看著少女微微頷首,一人一個,他斟上茶水。


    趙闕的待遇比他們好多了,美婦人巧笑嫣兮的端詳著趙闕的相貌,倒著茶水,“小兄弟去梅塘州作甚?如此遙遠的路程,得走到猴年馬月去了。”


    “唉,嫂嫂也都看見了,南揚州天災人禍,委實令人活不下去了,幸好,在下在梅塘州有個親戚可以投靠,家裏人便讓我去梅塘州,留在南揚州早晚是個死,千辛萬苦到了梅塘州,反倒是有活的希望。”


    滴水不漏。


    趙闕答道。


    美婦人心中最後的存疑也消了,笑著歎氣道:“瞧你這身皮囊,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孩子,連你們都得外出討生活,我們這些老百姓該怎麽辦啊!”


    趙闕看著茶水,笑道:“在下哪會出身富戶,不過是貧窮百姓的孩子罷了。”


    “喝呀,滾燙的茶水才好喝,小兄弟為何不喝?難道嫌棄客棧最好的茶葉嗎?也是,我們視為上等的茶葉,在小兄弟的眼裏,跟劣茶相差無幾。”


    美婦人熱情的端起熱茶,雙手捧著茶碗,遞給趙闕。


    她身上有種奇特的香氣,好似山茶花,沁人心脾,嗅著嗅著便欲罷不能,恨不得把她整個人撲倒,細細把玩。


    “方才大哥說,要和我一塊飲茶……”


    掌櫃在旁邊一拍自己的腦袋:“哎呀,接待貴客把此事忘了。”


    說著坐在一側。


    美婦人精致把端給趙闕的茶水放在掌櫃的手前,“小兄弟若不嫌棄的話,便喝姐姐的茶水吧,姐姐還沒喝呢,讓給你了。”


    掌櫃端起茶水,低頭飲了口:“小兄弟,這等茶水我們往日舍不得喝,見到小兄弟來了,跟你有眼緣,特此拿出來,小兄弟千萬不要介意啊。”


    桌子還有別的茶碗,趙闕拿過來新茶碗,自顧自倒了碗,以茶代酒,跟掌櫃,以及微愣的美婦人碰了下:“幹了。”


    “嗬嗬……小兄弟真有趣呢。”美婦人飲了幾口茶,“小兄弟患了風寒,不如留在客棧多住幾日,不收錢的。”


    趙闕眼看著掌櫃把原本屬於他的茶水喝幹淨,一點事也沒有,心中了然,不動聲色的笑道:“既然嫂嫂挽留,在下在客棧多住幾日便是了。”


    掌櫃說了聲好,“我去後廚催催,不過有一道菜,需要你嫂嫂親自做,廚師做不來,看來你嫂嫂得離開些許時間。”


    “無妨,嫂嫂去忙便是了。”


    美婦人接著道:“讓廚子再做一會兒,姐姐看你那麽英俊,想跟你再聊會兒。”


    “……”


    一旁的老者起身到櫃台,點了四個菜,米飯要了不少。


    掌櫃笑眯眯的問道:“老先生跟孫女吃的完嗎?店裏有能攜帶的幹糧的,吃飽喝足後,買些幹糧帶在路上便行。”


    老者緩緩搖頭:“老頭子的孫女自小胃口就大,這些吃食不夠的話,老頭子還會再點的。”


    掌櫃吃驚看了眼小丫頭,十一二歲左右,相貌稱不上美,隻是被她的眸子一經注視,似乎陷入在一池秋水之中。


    點點頭。


    “遠道而來,風塵仆仆,咱們客棧也不能太小氣,菜的話,不夠另說,米飯放開了吃,店裏有的是。”


    老者頷首,笑問:“最近災情這麽嚴重,店家是哪裏得來的米?”


    “自然是提前備好的,老先生有所不知,上半年一算命的先生臨經小店,我喜歡結交朋友,快走時,算命先生私下告知我,趕快趁著賣糧食的鋪子貨源充足,多買些,至於為什麽,算命先生三緘其口,不相瞞,我平生最信風水命數,親自去了城裏買了幾輛牛車的米,謹慎儲存了下來,


    誰會想到,百年罕見的雪災一來,南揚州的糧食全麵告急,附近的大州,為了保證自己百姓吃的,讓百姓安生過日子不鬧騰,限製往南揚州運送糧食,偌大的南揚州沒飯吃的災民,瞬間處處都是了。”


    老者一笑,臉上的皺紋擠在一塊:“老頭子也要送店家一言,店家聽不聽?”


    掌櫃俯首作揖:“請老先生開金口。”


    老者退了兩步,上下打量掌櫃,沉默一會兒,緩緩說道:“夠了便收手,貪心太大,容易把自己折進去。”


    趙闕聽老者的話語,好奇的扭頭看去。


    美婦人低笑:“有什麽可看的,小兄弟你瞧老先生一大把年紀了,是真有本事,亦或真糊塗,誰能說清楚?!”


    掌櫃的臉色這才變的難看,他吐出一口氣,再拜了拜老者,旋即注視著他道:“老先生,在下混跡在荒郊野外這麽長時間,不知是得天地日月精華,還是心有靈犀,在下同樣有了點感悟,老先生要不要聽?!”


    被老者叫做是她孫女的少女,聽聞此言,扭頭瞥了眼掌櫃,微不可查的嗤笑,不感興趣的扭頭喝茶水。


    美婦人光顧著看趙闕了,並未看到少女的舉動。


    然而,趙闕卻是收進了眼裏。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少女有何奇特之處,根本察覺不出。


    幽幽歎了口氣。


    美婦人笑問:“小兄弟歎什麽氣啊?是嫌上菜慢嗎?且再等一會兒,你是今日的第一位客人,鍋子還冷著呢,等柴火猛加,鍋子燒熱了,飯菜,馬上就能上桌。”


    她瞥向兩位正看戲的夥計,嗬斥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去幫廚?”


    兩人似頗忌憚美婦人,一聲令下,屁顛的跑向庖廚。


    這邊,掌櫃欲言又止,等老者同意他說一說。


    “閑著也是閑著,常在荒山野嶺趕路,有段時間沒聽人話了,你說說吧。”


    掌櫃的臉色頓時成了豬肝色,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還是美婦人聽不下去了,不屑道:“你是不是個大老爺們,說便是了。”


    掌櫃方開口言道:“我觀老先生的眉眼有黑氣鬱結……”


    未曾想。


    剛開口說了半句,老者揮揮手。


    “不必再說了,老頭子活了一大把年紀,吃過的鹽太多了,這種誆騙市井百姓的言語,同樣聽過不知多少,行了,快上菜吧,我孫女餓的不行。”


    話落,轉身迴到座位。


    見少女杯中茶空了,為她斟茶。


    兩人的角色換過來了,並不是少女伺候老者。


    掌櫃氣的迴到櫃台後,拿過算盤,劈啪響個不停。


    美婦人倒是沒異樣,依舊瞧著趙闕。


    像此等俊俏模樣的年輕人,美婦人還真沒見過幾次,好不容易撞上了,可不得一次瞧個夠嘛。


    先給趙闕端來菜。


    老者想說話,被少女阻止了。


    牛肉擺滿了一整盤,炒了幾盤時令菜,油水都挺足的。


    酒水也不錯,半濁半清,能在這種地方喝上這般酒水,已然殊為不易了。


    “小兄弟稍等,就差姐姐的菜了,去去就來,一定能讓小兄弟讚不絕口。”


    約莫半刻,美婦人端著菜放到桌子上。


    是道特色的地方菜。


    掌櫃說好要跟美婦人,陪趙闕喝幾杯。


    三人坐定。


    不管美婦人、掌櫃如何勸趙闕動筷子夾菜,亦或飲酒,他都隻是笑著不應。


    無奈。


    掌櫃把筷子輕輕放在桌子上,問道:“小兄弟是信不過我?”


    趙闕迴道:“出門在外,自該萬事小心。”


    美婦人嘴角也不噙著笑了,怔怔注視趙闕英俊的臉龐,不知在想著什麽。


    很快。


    旁邊老者跟少女的飯菜也上齊了。


    老者湊近嗅了嗅,臉色不禁變了變。


    沒有老者開口,少女靜靜坐著,似乎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掌櫃跟美婦人盡皆瞥著老者和少女。


    趙闕笑著站起身,轉身麵對著老者抱拳道:“老先生為何不用飯菜?”


    老者無奈道:“太過貪得無厭了。”


    趙闕迴道:“老先生接下來是要轉身離開?”


    “走什麽走,天寒地凍的,瞧這兒天陰的,指不定又要下雪,還是在此客棧住下來,明日再說。”


    老者看向掌櫃跟美婦人:“把菜和米,全都換了。”


    掌櫃裝模作樣的問道:“為何?難道飯菜不合胃口?”


    老者突然大笑:“你問問小兄弟願意吃你們客棧的飯菜嗎?不過,小兄弟是怎麽看出異常的?”


    美婦人霎時大怒:“我說你這老頭,忒的不識好歹,我們留你們進客棧,好心好意的招待你和你孫女,怎地飯菜端上來了,倒惡意揣度起我們?!”


    不理美婦人,趙闕多走了幾步,轉身看著掌櫃跟美婦人:“適可為止!聽老先生的話,把飯菜全換了吧,還有酒水。”


    接下來。


    趙闕再看向老者,瞄了眼好似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小姑娘,說道:“家中長輩說了,出門在外,多麽小心都不為過,在下謹記長輩的囑托。”


    “原來如此。”老者不以為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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