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位倒沒他這麽激動,隻是臉上也有些不好看。


    “這事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我瞧顧山娘子也是秀才女兒出身,知書識禮,我之前見過幾麵,不像是會有這等心思的人啊。”八叔父皺眉道。


    “你這麽說我想起來了,我聽聞楊秀才以前也是略有薄產,家中請了兩三個丫鬟跟一個老媽子伺候,隻不過他死後家產被族人侵占,將顧山娘子趕了出來,想必是這個顧山娘子還惦記著出嫁前的日子,對女兒多有提及,才導致顧長寧小小年紀便起了這等攀龍附鳳之心,實在可惱!”五叔父一聽,立即答道。


    幾位長輩聽後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越說越是著惱,紛紛對著顧源道。


    “源哥兒,如今你才是族長,此事你拿個主意出來吧。”


    “是啊,族長,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再發生了!”


    “說的沒錯!咱們家裏誰沒有個姑娘?不管嫁出去的還是即將嫁人的,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她們還怎麽做人啊?”


    耳邊叔父們說個不停,顧源思索了一陣,耐不住這麽多長輩盯著他,隻得妥協道:“既然如此,我便把那小丫頭叫到祠堂裏來問問清楚,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


    眾長輩一聽,臉上神情雖然仍舊還黑著,卻也沒說什麽,等著顧源把人叫來。


    負責跑腿的還是顧飛宇。


    他見祠堂裏諸位叔祖父的臉色不太好,在聽見阿爹讓自己去叫顧長寧過來的時候語氣也不怎麽和氣,心裏有些預感,去叫顧長寧的時候忍不住給她偷偷傳了話。


    “長寧,你自己小心點,我看幾位祖父的神情都不怎麽好,你說話時注意一下。”


    “神情都不怎麽好?為什麽?”顧長寧一臉懵,“我沒做什麽呀。”


    難道是關於顧大勇跟顧海生被馬蜂蟄了一事?


    可也不對啊,要是他們知道了是自己下的手,繼奶奶跟二嬸娘早都上門來找她算賬了,現在來叫她的怎麽會是飛宇堂哥。


    “我也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我隻知道中午你奶奶到我們家走了一趟,下午我阿爹就急著把幾位祖父請到祠堂去了。”顧飛宇道。


    繼奶奶?高氏?


    那肯定沒什麽好事!


    “這樣子啊,我知道了,謝謝飛宇哥。”顧長寧衝他笑了笑,然後去跟阿娘說一聲,就跟在他身後走了。


    “族長有事找寧寧?什麽事啊?”楊惠芸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心裏突然起了一絲不安的感覺,心髒突突直跳,站在院中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門。


    “阿娘,你怎麽站在院子裏發呆?”顧淮安正巧在這個時候迴來了。


    因為甲班現在隻有何夫子一人授課的緣故,每日上課的時辰減少了,所以他迴來的也就早了。


    這會兒剛迴來就看見阿娘獨自一人站在院中,一臉神思不屬的樣子,像是在想著什麽事,他見了有些擔心的問。


    “安兒,你迴來了啊。”楊惠芸迴過神,看見兒子,擰著眉說,“方才族長派人把寧寧叫走了,說是有些事要找她問問清楚,就帶著她去祠堂了,我現在這心裏總有些不安心,像是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慌的不行。”


    “族長派人把寧寧叫走了?什麽事?”顧淮安也很是驚奇。


    “我也不清楚,來叫人的是你飛宇哥,他也道不知道為什麽。”


    聽到這裏顧淮安同樣擰著眉,一臉凝重:“阿娘,我也去祠堂看看吧。”


    “也好,你去看看出了什麽事,萬一真有什麽事,你看著點寧寧,別讓她跟長輩起爭執。”楊惠芸叮囑道。


    她知道自己女兒脾氣倔,年紀也還小,怕她到時情緒上來,衝動之下衝撞了幾位長輩,問題可就大了。


    “阿娘放心吧,妹妹不是那樣的人。”顧淮安衝她笑了笑,寬慰一下她的心,而後將書袋拿迴屋裏放好,就立即趕往祠堂了。


    顧長寧離開家門之後一路跟在顧飛宇身後,等到了祠堂,她才發現顧飛宇說的“幾位祖父的神情都不怎麽好”已經是很含蓄了。


    何止是不好,簡直都快黑出天了。


    她低著頭,一副乖巧模樣的站在眾人麵前,看上去還算嫻靜,讓當中幾位祖父瞧了後臉色稍微好了那麽一些。


    這孩子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好高騖遠的人啊。


    “顧長寧,你可知道錯了?”人帶到後,還不等族長顧源說話,也不等顧飛宇退下,五祖父已經迫不及待的問起罪來了。


    顧長寧怔了一下,一臉迷茫的道:“伯祖父是指的什麽?”


    心中卻道,難不成他們真的都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了?


    可是不應該啊,他們家在靠近山腳的地方,那裏的村民房舍又較為零散,路旁還種著好幾棵大樹作掩護。


    而且她作案的時間又專門挑的晚飯後,這個時候的村民要麽都在家裏,要麽都在村口閑聊,極少有人站在路中間。


    她在下手之前還特意在附近看了一下,確定沒人之後才開始行動。


    應當沒人發現才是啊……


    顧長寧表麵上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內心裏已經琢磨開了。


    “哼,今日有人到族長家裏說了我們才知道,你小小年紀,竟做起高門美夢,想嫁到一戶富貴人家做少奶奶,為此還整日拋頭露麵,惹得那拍花子的注意,你才會被人抓走的!是不是?!”


    最後那一句的聲音驟然拔高了聲調,在安靜的祠堂裏猛地震了一下,嚇的另外幾位祖父紛紛朝他看去,心髒都跟著加速跳動了一下。


    “五哥,有話你就好好說,做什麽這麽嚇人一跳!”八祖父撫了撫胸口,皺著眉道。


    其餘幾位也都點頭應和。


    “我不這麽嚇一嚇她,這丫頭哪裏知道怕,又怎麽會說實話!”五祖父沒好氣的瞥了一眼他,冷哼道。


    顧長寧聽著兩位祖父的爭執,眨了眨眼睛,還是滿臉的茫然。


    她是真不知道兩位祖父在說的什麽啊!


    什麽高門美夢,什麽嫁到富貴人家做少奶奶,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族長顧源見顧長寧一副弄不清發生何事的模樣,甚是無辜。


    他頓了頓,趕在五叔父發作前開口了:“是這樣的,長寧,先前有人說,你這次被拍花子抓不是件意外,而是因為你一直想著嫁入高門大戶,四處結交人,這才引得拍花子注意,繼而將你抓走的。”


    顧飛宇自進來後一直努力的縮在柱子旁邊,他見自己阿爹已經忘了他的存在,他便讓自己的存在感降的更低,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這會兒聽見他阿爹的詳細解釋後,嘴巴都驚訝的合不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情況,內心無語。


    這也太扯淡了吧,長寧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想的這麽多?


    顧長寧聽見族長的解釋,嘴角抽了抽,當下明白高氏拿的什麽理由來告她的狀了,內心很是無語。


    還真是什麽理由都敢往她身上搬啊!


    “族長伯伯,什麽叫高門大戶?”顧長寧在心中對高氏翻了個白眼,麵上卻是擰著眉,故作天真的看著他,讓自己看起來更無辜。


    顧源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幾位叔父,見他們也一臉麵麵相覷的樣子,這才咳了一聲,解釋道:“就是、就是家底比較殷實的人家。”


    “是像孟家那樣的人家嗎?”


    顧源一怔:“哪個孟家……”


    “孟雅琴家啊。”


    顧源想起來是誰了,猶豫道:“這個……應該是吧……”


    孟雅琴的阿爹在他看來也就是個賬房先生,每個月雖說拿的工錢較多,但離真正的高門大戶還差得遠。


    人家高門大戶吃的一頓飯都夠孟雅琴阿爹一個月的工錢了。


    但這個顯然不合適解釋給顧長寧聽,於是他勉強應了。


    “可是咱們村裏跟孟雅琴家差不多的人家不多啊。”顧長寧一臉無辜的道。


    因為賀老伯之前就住在杏花村裏,所以便有人猜測她是不是在村子裏走的太勤,被賀老伯盯上,這才被人抓起來的。


    顧長寧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會有意這麽說的。


    杏花村裏算大戶的人家也就那麽幾家,孟雅琴便是其中一家。


    然而孟雅琴的兩個哥哥都已經訂親了,尤其是她大哥,聽說明年三月新娘子就要入門了,因此孟家沒有合適的人選。


    而剩下的幾家,幾乎也都各有各的情況,顧長寧是嫁不進去的。


    非要說的話,除了上述的這幾戶人家,也就隻有顧氏一族有幾家算是比較有錢的了。


    然而顧長寧自己就是顧氏的族人,不可能存在想嫁入顧氏的念頭。


    所以說,杏花村裏的那幾戶人家等於不用指望了。


    “那……外麵的呢?”顧源問道。


    “外麵?哪個外麵?”顧長寧繼續不解道。


    “就比如那些個鎮上啊縣上啊鄰村裏的,你可都有結交什麽人啊?”顧源再問。


    “沒人了啊,我每天要忙的事情這麽多,哪有時間去鎮上縣上結交人。”


    顧源一聽也對,有些沉默了。


    “源哥兒,你怎麽不繼續問了?”其餘幾位祖父見狀均都皺著眉,五祖父更是直接厲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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