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


    護送紀寒的車,準確的說是押送紀寒的車,即將抵達寒江市高速出口。


    車出了高速口之後,並不會去往市區,而是改道去往寒江市城郊30公裏外一座廢棄的礦山。早已等在廢棄礦場的是二十人的特別行動小組,正式這個小組在幾個月前,並不成功的在汀溪山莊遺漏了紀寒這條漏網之魚。


    被廢棄的礦場因為過度開采,造就被吊銷了開采執照。因為早期的監管不力,礦場周邊的自然環境遭到了巨大的破壞。原本是良田的地塊,因為過度的礦石開采已經被破壞的麵目全非。一個深達150多米的礦坑在礦場的一側,從地圖上看就像一塊傷疤。


    之所以選擇這裏,有兩個原因:一是這個廢棄的地方沒有閑雜人出入;二是這個150多米的礦坑裏,扔幾具屍體和一輛廢棄的車是綽綽有餘。當然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原本上下礦坑的機械梯早就因為太久沒用坍塌掉了,所以進去的人永遠別期待有被別人發現的那一天了。


    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這個礦坑及周邊的土地,都隸屬於英達利集團。


    “喂,牛大夫,醒醒,醒醒,馬上就要出高速了。”


    牛大夫揉揉眼睛,伸了伸腰,拉了拉手臂說道:“太累了,我是一分鍾都不想再坐車裏了,等到了丁博士那邊,咱們得讓他好好給咱們安排安排。”


    後排座上的一位大夫譏笑道:“嗬,牛大夫您可是好精力啊,還安排安排呢,就您這身板吃得消麽!”


    牛大夫一臉淫笑的迴答道:“老牛老牛,力大如牛,來幾個都不愁。哈哈哈~”


    後排座上的這位又說道:“你當你還小壯牛啊,你這頭老牛怎麽跟你年輕人比啊,你看兩位司機師傅,十幾個小時了,人家還是精力充沛啊!”


    牛大夫並不認識這兩位司機,想必是院長安排的。跟他同行的三位大夫都是院長的親信,臨時被拉了壯丁,護送紀寒來到寒江市與丁大舉會合。


    最開始開車的那位司機也並不認識這幾位大夫,他是陸離安插在邳頭市的特工,至於另外一名司機,其實也是一名特工。


    車除了高速口收費站,特工司機又點了一根煙,然後方向盤一轉,下了主路,來到了一條破舊的小道上。


    車子繼續行駛,起初大家並沒有在意,但車子開了有十幾分鍾後,有人坐不住了。


    “哎,我說司機兄弟,你這是往寒江市市區開的嗎?這路可不像啊!”


    正打算給丁大舉打電話的牛大夫也覺得有些不對,他沒有作聲,而是撥打了丁大舉的電話。


    “喂,你好,是丁博士嗎?”


    “是的,我是丁大舉,你是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牛大夫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繼續說道:“我們已經出了高速口了,請問到哪裏跟您見麵?”


    電話那頭繼續迴答道:“辛苦您了,司機知道具體的位置,他會帶你們來我這邊的。”


    “可是,現在我們在走一條小路,是通往市區的嗎?”牛大夫又問道。


    “哦,因為情況特殊,所以選擇走一條相對隱蔽的道路,就這樣,我有點事,先掛了,一會見”電話那頭突然掛斷了,聽筒裏傳來的滴滴的盲音。


    牛大夫越想越不對,院長明明交代自己,到了寒江市除了丁大舉,誰也不要聯係,他也不會安排別人跟丁博士聯係的,可是剛才電話裏明明說司機知道具體位置,而且剛才電話那頭的人也不像是丁博士,這~~


    牛大夫越想越不對,然後對司機說:“停車,停車,我要下車!”聲音裏帶著哭腔。


    這時,另外一名司機從副駕駛上站了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後麵的這幾位老弱病殘,槍口往上挑了挑,說道:“老東西,趕緊坐下,小心我現在就要你的狗命。”


    牛大夫哭了出來:“我啥都不知道啊,我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啊,我可沒做什麽錯事情啊,求求你們,你們要的是他”牛大夫手指向了紀寒“你們殺了他我也管不著,求求你不要殺我啊,我是個好人啊。”


    槍口繼續對著後麵的人,輪班的司機說道:“我呸,你還是個好人,你剛才不還要安排嗎?我他媽宰了你,給你安排個紙人要不要?哈哈,瞧你那德行,我這還沒說什麽呢,你就要讓我把這個傻子殺了,你是個多麽好的好人呢?”


    牛大夫跟後麵的一生一下都癱坐在座椅上,絕望的流著眼淚。


    紀寒也有些害怕,隻是比起害怕來,他更疑惑,那些過往的片段一次次的在腦海裏出現,似乎自己是有著某種能力的人,但是是什麽呢?他還在思考著。


    丁大舉走進了房間內,吳鷹剛倒滿了一杯酒,見丁大舉進來,忙招唿道:


    “來,丁博士,你最近可是辛苦了,老頭子我搞了一點好酒,你來品嚐一下。”


    吳鷹熱情的拉丁大舉坐下,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吳董事長,不知道您喊我來有什麽指示?”丁大舉有些不安的問道。


    “怎麽,老頭子我喊你來還得有理由麽,哈哈”吳鷹把另一杯就斟滿,“聽說丁博士最近工作太忙,老頭子我找人做了幾道小菜,給丁博士你補補啊。”


    說著有人端過來一道菜,是道紅燒鴿子。


    見丁大舉沒有言語,吳鷹吩咐道:“繼續上菜。”


    又有人端來一道菜,是盆燉鴿子湯。


    丁大舉依然沒有明白吳鷹的意思,他努力的迴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麽破綻被抓住了,但是自己一直都是隨時刪除任何可能於自己不利的資料啊,應該不會被吳鷹抓住什麽把柄。


    至於今天的事情,除了自己和親信的院長之外,更是不可能泄露出去啊,就算是院長也不知道紀寒的真實身份,隻當紀寒是自己的某個親戚罷了。吳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見丁大舉在思考什麽,吳鷹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丁博士,丁博士?”


    丁大舉迴過神來,連忙答應道:“吳董事長,您說,您說。”


    “嗯,”


    吳鷹招了招手,服務員過來給丁大舉盛上鴿子湯,又用夾子夾了兩塊肉放進了丁大舉的餐盤裏。


    “丁博士可要多吃啊,最近丁博士可是夠辛苦的啊!”


    不知道為什麽,丁大舉覺得這湯苦澀極了,放下湯碗迴答道:“不辛苦,董事長,您更辛苦。”


    吳鷹微笑著說:“怎麽樣,湯的味道還不錯吧,聽說這信鴿燉湯更加美味啊,尤其是丁博士在邳頭市養的那兩隻,不愧是經常進山的鳥啊!我安排人帶到了這裏,丁博士你可不能辜負了老頭子我一番美意啊!”


    吳鷹一口氣說完,丁大舉隻聽了一半,就覺得天旋地轉,頭嗡的一下,差點暈過去。


    見臉色蒼白的丁大舉這般神情,吳鷹猛地站起來,怒斥道:“你這條狗,城府可夠深的啊,我待你不薄,你卻在背後搞這麽多小動作,今天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關於0604項目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說的好了,老頭子我興許能給你好的死法。如果敢在跟我耍什麽花招,你死的將不會是一般的慘!”


    麵如死灰的丁大舉,猶豫片刻,屈身跪了下去。


    “董事長,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丁大舉與來佛這些年通信的全部內容,一一向吳鷹做了陳述。對了昨天自己如何發現0604的情況,自己又是如何安排人把他帶到寒江市的經過,逐一做了匯報。末了又說道:“據我的推測,這個紀寒並沒有像報告中寫道那樣,失去了異能。隻是來佛變了,他開始向往平凡的生活,所以他用某種手術控製了0604,至於如何開啟,我目前也想不到。總之,來佛的惻隱之心害了他。我這次把0604帶到寒江市也是希望能夠重新研究,看是不是能夠為集團作出一些貢獻。”


    吳鷹沉思了片刻,把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這麽說,那個傻子並不是真傻咯?”吳鷹大笑,“那真傻的人應該是我。大舉啊大舉,死到臨頭你還編造這些鬼話,你覺得老頭子我很喜歡聽你的故事嗎?”


    丁大舉低頭跪在吳鷹腳下,他是個聰明人,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既然吳鷹知道了這一切,那麽對於紀寒,想必也做好了部署。他不希望紀寒就這麽死了,他也不希望自己就這麽死了。他講出了紀寒異能的事情,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然後再找機會。


    可是他想錯了,吳鷹並沒有相信他說的話,對於吳鷹來說,眼前跪在地上的這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


    他衝著門口擺了擺手,陸離走了進來,很快丁大舉被帶走了,被帶走的還有桌上的兩隻鴿子,權且當做給丁大舉當祭品了。


    寬闊的大落地窗前,吳鷹冷峻的臉上透著一絲譏諷的笑,他不相信丁大舉說的話,他一眼就能看穿丁大舉這種懦弱的人心裏在想什麽,可是這次他錯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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