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泯握拳,側眼望他。


    他確信,霍硯深是在試探。


    “西南三省是通往東南亞關口,是新加坡、泰國等海外企業駐紮首選。霍氏鋪設歐美市場,又開發南方,我顧慮西南三省競爭太烈,所以越過。想等霍氏在海城周圍穩住腳跟時,再循序漸進開發。”


    薛泯拿出手機。


    “這是最新規劃圖,你看一眼。”


    霍硯深眯眼、曲指,坦然自若敲桌麵。


    胡桃木茶桌傳遞震顫,茶麵蕩漾波紋,映入男人眼簾。


    他似笑非笑,眼含暗諷。


    “今日不是匯報會,也不是霍氏大會,大哥怎如此緊張。況且我如今無權無職,怎能接觸霍氏機密。”


    薛泯繃緊臉,眼神冷漠。


    是試探,也是戲弄。


    他收迴手機,起身邁步。


    “公司還有事,我先離開。”


    霍硯深也起身,“送薛總離開。”


    兩人身影,一前一後。


    霍硯深站在花廳,看男人黑影被夕陽拉長,又消失在眼前。


    他轉身離開,吳秘書從偏廳跟上。


    “霍總,一切都處理好了。”


    “嗯。”


    霍硯深收起表情,麵色無波。


    他今天淩晨被放出,臨時外出見了個重要人物,沒想到被薛泯發現,咬住。


    好不容易甩開,又被追到家裏。


    他在院中站定,“沈董同意了?”


    “是。”吳秘書道:“沈董說,隻要您答應救出他兒子,他願意做任何事。”


    這位沈董老年得子,對孩子寵溺得緊,幾乎到無所不應地步,如此,養成兒子貪色好賭、猖狂自大毛病。


    一年前,他將兒子送去讀美高,惹出不少事,倒也威逼利誘一一平息。隻是不久前,他兒子在美國禁槍州持槍打傷一華人,逃跑途中被美國警方逮捕。


    若被打傷那人背景一般也罷,可那位公子哥兒母親是海城富商,父親有政治關係,公子哥兒在家也是千般寵萬人愛。金錢力量不管用,威逼恐嚇也失效,沈董求路無門,慌了。


    以吳秘書看,這種廢物救出以後還會釀成更大禍患,不如不救。


    “告訴他。”霍硯深抬步,“我不是神,救不出他兒子,隻能牽線搭橋,讓他與海城那邊見上麵。若他願意就同意,要不願意,也不必浪費兩人時間。”


    “是。”


    吳秘書得令,要離開。


    “還有。”


    男人又道,吳秘書停下。


    “行程準備好了嗎?”


    “後天飛往新加坡,再從新加坡飛。”


    霍硯深淡淡點頭,“嗯,走吧。”


    吳秘書疾步離開。


    男人到書房。


    桌上,兩枚紅寶石戒指靜靜躺在絨布上。


    男人坐下,撫摸戒圈。


    細看下,戒圈仍有錘痕,紅寶石也不算精美,卻是他親手雕刻,親自組裝。


    原本已經送給她,可沒想到最終還是在他手裏。


    霍硯深拇指摩挲戒圈內側,仿佛仍能感受到女人殘存溫度。


    這次找到你,再不會讓你離開了……


    ……


    昆城,天色已暗。


    明徽心神不寧,融不進藺霜與劉姨喜樂氣氛,也怕破壞兩人好心情,借口到巷口等阮惠春,出了門。


    臨近新年,大學生早放假,商家關門過年,小巷得短暫平靜。


    她順馬路漫無目的逛。


    廣玉蘭樹梢掛上彩燈,路燈也被裝飾成喜**色。


    路上行人,大多三五一群,全家出動。


    明徽形單影隻,在眾人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心情不好,想起了父母。


    十年裏,她無數次幻想,若父母還在,如今會是怎樣?


    寄人籬下時想,結婚不順想,如今還在想。


    她幻想有平行時空,另一端的她父母雙全,婚姻美滿,家庭幸福。


    這種幻想成了她精神家鄉,慰藉療傷的心靈居所,支撐她十年間努力生活。


    尤其在生病後的深夜,她睡不著的每一時刻,除卻霍硯深對她陰霾,她更想念父母,也幻想平行時空美滿幸福的自己。


    隻是……


    路上有孩童追逐打鬧,撿起石子拋入湖麵。


    湖水微漾,打碎她精神美夢。


    隻是水中月,鏡中花,她還是要麵對不堪的現實。


    明徽握緊欄杆,朝水中自己扯出笑臉。


    口袋手機響動,是藺霜發來消息,關切她現在在哪兒,怎麽還不迴來。


    明徽低頭迴消息,身後驀然響起熟悉聲音。


    “阮阮,你今年真不和我一起過年?”


    女人動作一滯,默默收起手機。


    “再惡心我你就滾。”


    是阮惠春的聲音。


    明徽扶著欄杆不敢動。


    幸虧河邊燈光昏暗,她又裹著大衣,戴著帽子,看不出是她。


    李滄左手提行李箱,右手摟她肩,討好問:“你不陪我過年,那總該要完成我一個心願。”


    阮惠春斜瞥他一眼,“說。”


    李滄眼中帶光,“結婚!”


    “除了這條。”


    阮惠春冷冷反駁。


    “除了這條,我其他都不要。”


    李滄也反駁。


    女人嘖一聲,“不要就閉嘴,我不答應了。”


    “阮阮……”


    聲音漸遠,明徽餘光瞥兩人身影,逐漸消失在小路盡頭。


    她拍拍心髒。


    元元說的果然是真,大師傅資深老舔狗了。


    明徽目光猶疑,緊盯路盡頭。


    隻是沒想到另一人是阮老師。


    ……


    明徽迴到小院時,劉姨正在廚房做飯,藺霜和阮老師打下手。


    藺霜打開窗戶,“阿徽你去哪兒了,阮老師已經來了。”


    “啊?哦。”


    明徽目光躲閃,擼袖子要進門,被三人趕出去。


    阮老師笑道:“阿霜也出去,小姑娘的手要保護好才漂亮。”


    她又朝明徽道:“阿徽,我怕你嘴饞,帶了點北城特產在行李箱,你快和阿霜去找找。”


    藺霜叉腰,“阮老師你偏心,怎不和我說。”


    “小毛孩,有的吃就不錯了。”


    阮老師點她頭,推她出去,故意道:“我偏愛阿徽,當然要和阿徽說。”


    “偏心!”


    藺霜哼一聲,轉頭見明徽沉默站在小院,問:“你怎麽了?下午情緒就很異常,出事了?”


    阮惠春也發現端倪,抬頭問她:“對啊,阿徽你怎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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