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在商場浸染多年,霍硯深聲名在外,是北城赫赫有名的“笑麵虎”,擅蠱惑、玩弄人。


    薛泯目光頗有深意,誇獎他。


    “霍總做事,滴水不漏。”


    霍硯深嘴角咧開,“彼此彼此。”


    薛泯道別,離開。


    隻是他腳步還未踏出門就被霍硯深叫住。


    “大哥,不迴家一趟嗎?”


    薛泯腳步一頓,又聽身後聲音帶著笑意道:“母親想你了。”


    他這話,五分玩味,三分惡意,兩份憐憫。


    男人腳步一頓,下意識挺直脊背。


    他沒迴頭,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而後便大步離開。


    身後,是玻璃瓶掉在大理石地麵的聲音,酸黃瓜與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彌漫。


    他沉著臉,進了電梯。


    明徽孕期反應大,聞不得葷腥。


    排骨粥香,可依舊讓她有些反胃。


    她推開碗,嘔吐。


    霍硯深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睥睨。


    燈光陰冷慘白,將男人輪廓照得模糊,又將他高大身影投射在女人身上。


    黑影籠罩著明徽,她抬頭時正對上男人目光。


    “和薛泯怎麽認識的?”


    “在哪兒認識的?”


    “你主動,還是他?”


    霍硯深勾著嘴角,眼眸中卻釋放出強大的壓迫感,如五指山壓在她身上,喘不開氣。


    明徽身體一僵,攥緊拳頭。


    這種步步緊逼的壓迫,無異是摧毀敵人防線的最好方式,他用在談判的酒桌,也用在明徽身上。


    “和你有關嗎?”


    她目光不在他身上,而是盯著酸黃瓜。


    霍硯深眉眼微蹙,不著痕跡鬆開手。


    “砰”一聲,玻璃瓶四分五裂。


    明徽驚叫一聲,空氣中漸漸彌漫的酸黃瓜味道讓她的胃稍稍緩解。


    “霍硯深,你瘋了!”


    她蹙眉,看著流淌一地的酸水。


    屋外,劉姨匆忙趕來。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


    屋內,劍拔弩張的氣勢,讓她心頭驚駭。


    “劉姨,出去!”


    霍硯深目光不變,定在女人臉上。


    明徽不遑相讓,與她對峙。


    劉姨猶疑,關心、擔憂,看著明徽。


    “先生,小姐剛剛大出血,醫生囑咐孕婦不宜情緒波動,要不然……”


    “出去!”


    “劉姨,你先出去,我剛好有話要與他說。”


    明徽聲音緩和,輕拭眼角淚痕。


    她輕輕一笑,安慰劉姨,“放心,有事我叫你。”


    劉姨猶豫離開,站在門前聽裏麵動靜。


    明徽將排骨粥放到一旁,依舊不說話。


    霍硯深慢條斯理抽出紙巾,“你不說,我依舊能查到,你說,還是不說。”


    他抬手,捏著明徽下頜。


    女人心頭一顫,下意識瑟縮脖頸。


    霍硯深嗤笑,動作更重些,可最後也隻是用紙巾輕輕擦她嘴角。


    “說,還是不說?”


    他似笑非笑,可這副模樣更讓明徽心慌。


    兩人的對峙,他更勝一籌。


    這不是明徽認識的霍硯深了。


    這不是明徽青梅竹馬的霍硯深了。


    她的心,終於死了。


    心頭愛意蕩然無存,女人死水般的眸子與他對視、對峙。


    良久,床頭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明徽餘光一瞥,是陳水燕打來的電話。


    她眼眸亮光逐漸暗淡。


    霍硯深眼神也瞥向手機,手上力道一點沒鬆,另一隻手拿起手機。


    “喂?”


    沉厚的嗓音響起,陳水燕一愣,看向手機屏幕。


    “不是明徽?”


    “不是,我是霍硯深。”


    那頭的人答得幹脆,陳水燕一愣,“霍,霍總……”


    “有事?”


    男人聲音依舊冷漠,透過話筒,顯現出隱約的氣勢。


    陳水燕忙搖頭。


    “沒,沒有,明徽什麽時候迴娘家,我這新得了靈芝草,有助於她補胎。”


    “再說。”


    霍硯深並不多說,便掛了電話。


    陳水燕心髒撲通跳,一陣後怕。


    隻聽明懷禮說過霍硯深氣勢斐然,不近人情,沒想到隻一通電話便讓人心驚膽戰。


    但隨後,一陣欣喜籠罩她。


    明懷禮下班,見到她模樣,問:“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你知道剛才我和明徽打電話,是誰接的電話嗎?”


    “誰?霍硯深啊。”


    明懷禮脫下大衣,隨口問道。


    “是!是霍硯深!”


    陳水燕喜悅不已,“現在這麽晚了兩人還在一起,說明什麽?”


    她看著明懷禮激動不已。


    “什麽?”


    “說明霍硯深對明徽還是有感情的!我就說兩人畢竟是青梅竹馬,怎麽可能有了什麽程玉就忘了明徽,更何況明徽肚子裏還有霍家長孫!”


    陳水燕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喜滋滋哼起歌,“男人啊,能放棄女人,唯獨放棄不了親生孩子,看來海城項目勢在必得了。”


    明懷禮聽著陳水燕的話有幾分道理,可內心依舊存疑。


    “你確定?別白高興一場。”


    “當然!男人嘛,一個德行。”


    她睨著明懷禮,後者臉色微變,有些不自然。


    “好,我信你,如今公司資金全都投在本地項目上,你要是這麽篤定,我可就把資金全抽出來了。”


    “當然!”


    陳水燕信誓旦旦,“明天我親自去一趟,你就放心吧!”


    ……


    掛了電話,霍硯深眸光停留在明徽身上。


    “我再問一遍,說,還是不說?”


    他聲音依舊低沉,明徽蠕蠕唇,“我說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有資格提條件嗎?”


    男人冷笑,眼神戲謔。


    “不僅如此,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還會和你離婚,讓位。”


    她雖仰視,卻無端生出幾分氣勢,“你這麽愛程玉,也不想讓她沒名沒分跟你一輩子吧?”


    “威脅我?”


    霍硯深力道加重,俯身,靠近她。


    明徽下意識排斥,向後仰頭。


    男人卻捏住她下頜,迫使她與他目光相對。


    眼對眼,鼻對鼻。


    唿吸間,是男人的氣息。


    明徽屏息,眼神無措。


    霍硯深最擅長如此玩弄人,先以氣勢壓人,將敵人逼入絕路慢慢玩弄,再慢慢分食,折磨。


    明徽覺得如今的她就是他的獵物。


    “不是威脅,談條件而已。”


    話音落,霍硯深口袋中手機振動。


    他掃一眼屏幕,忙鬆開她手。


    “說。”


    “你把海城項目讓給明家。”


    明徽餘光瞥到他屏幕,是程玉打來的電話。


    怪不得……


    “好。”


    霍硯深腳步匆匆離開,他出門時明徽聽見他聲音溫柔繾眷,“阿玉,怎麽了?”


    屋內寂靜。


    燈光依舊閃耀,明徽眼角一滴淚水。


    她徹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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