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殺”一出口婁天鉤的頭便摔在泥地已是沒了氣息,那個長發淩亂身體被布條鐵鏈纏繞的怨鬼少年卻像是聽到了大赦的詔令,身體顫抖著狂笑了起來,身體上那貼了咒符的鐵鏈如同毒蛇蛻皮一層層的摔落在地。


    許飛凝神對敵,身體一層淡淡的金色氣芒護體。忽覺一陣驟風,此少年掠過自己身體左側,還沒等轉身,少年已飛縱自己身體右側,猶如兩人同時掠過一般無二。正驚異間隻覺得腰間有異動立刻金剛不壞催穀至巔峰,“嘣”一根鐵鏈被崩斷為兩節。


    在這頃刻之間許飛已然在鬼門關前打了一個來迴,這怨鬼般的少年就是贍蠱堂煉就的蠱人,他們盜取孩童,用這奇毒強化孩童的體能,再用自身的巫蠱勁氣注入體內,培養出厲鬼一般的蠱人。


    再讓這些蠱人相互廝殺,選出最有天賦的一個,在這過程中死在奇毒上就不知多少人,注入巫蠱勁氣又有大部分喪命,最後廝殺強中選強,培養出一個近乎無敵的蠱人。


    剛才這怨鬼少年手持鐵鏈掠過許飛左側,再返迴持鐵鏈另一段飛掠右側,而左側的鐵鏈仍有巨大慣性衝力,雖隻一人卻如同兩人手持鐵鏈攔腰欲把許飛勒斷一樣。


    要不是許飛經曆過與楚驚鴻的切磋,這下即便不會喪命,怕也要用至柔勁氣化身水人,用小創逃過此劫。


    那怨鬼少年看著自己手中斷為兩節的鐵鏈愣了一下,立刻化身一陣妖風鬼霧圍繞許飛急速旋轉,這風中隱隱聽到鐵鏈的聲響,像是無常厲鬼來索命的鈴聲,意欲把許飛絞殺在內。


    妖風圈子愈來愈小,無情的鐵鏈像是惡龍盤旋,卻見許飛身上氣芒已變成刺眼的白芒,金剛不壞勁氣全力催動提升速度。


    那怨鬼少年突然眼前一花失去了敵人身影,手中一輕,鐵鏈的另一端已經被許飛拿在手裏,臉上笑盈盈也在急速繞向自己。


    原來許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手持另一端圍繞少年疾馳,看看到底誰把誰圈在當中,誰把誰絞殺當場。


    兩道白光如同年節中放的旋轉煙花,互相追逐纏繞,看不清誰更占上風,看不到誰人是許飛哪個才是怨鬼少年。


    眾人眼花繚亂中隻聽一聲響,就看那許飛站在天定坪上以手扶額,想是繞的暈了,那怨鬼少年身上重重鐵鏈已經被捆的動彈不得,正在竭力掙紮。


    許飛笑道:“比起楚大哥你這跑法和八十歲老太也無甚區別,大失所望,大失所望啊。”


    其實許飛速度還是略遜一籌,但頭腦敏捷,適才發覺落於下風,當即跳出圈子,將手中鐵鏈反向一甩,這蠱人頭腦反應遲鈍還是陀螺般急奔,兩下旋轉力道交匯,被鐵鏈已經牢牢的捆住。


    楚楚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這贍蠱堂雖然人數稀少,但奇毒巫蠱極難防備,即便有了解藥也難以抵擋這耗費了無數人命煉就的蠱人,江湖上都頗有忌憚。


    但卻見許飛遊刃有餘,婁天鉤頃刻斃命,蠱人也被三兩下製服,心裏又是歡喜又是驚訝,這小飛離分手之時也不過月餘,居然如此脫胎換骨。


    許飛製住怨鬼少年卻不施殺手,手持鐵鏈要把蠱人牽到大廳。


    原來自從聽了這些蠱人都是無辜孩童被盜,曆經殘酷經曆才變成這樣,許飛宅心仁厚,不忍殺之,欲將其暫時控製,事後找那長生侯用長生勁氣修複。


    哪曾想背後傳來“咯吱吱”的鐵鏈拉動之聲,迴頭一看,束縛在怨鬼少年身上的鐵鏈已經越來越細。


    在怨鬼少年的巨力之下,層層捆綁的鋼鐵也變得像是麵條一般漸漸被拉長,“嘣”的一聲巨響,鐵鏈化作無數段四散飛射,怨鬼少年已經掙脫開來。


    怨鬼少年掙脫開鐵鏈束縛並不立刻進擊,隻見身上白色布條一層層的脫落,裏層也是密密麻麻寫滿了咒符,待到布條脫落幹淨眾人皆心裏一顫。


    隻見怨鬼少年身上到處都是腐蝕毒瘡留下的滿目瘡痍,觸目驚心。此時正慢慢發生著變化。


    各關節處都伸出猶如蠍尾般的毒刺,握緊的雙拳幾乎變成了兩個插滿毒刺的鐵錘,肩膀肘底,腳趾膝蓋,後背脊椎都伸出長短不一的刺來,就像是披上了一層劇毒的刺甲。


    此毒刺哪怕被輕輕擦傷便觸之立斃,加上奇快的速度極難迴避,就見怨鬼少年將身體蜷縮起來,越縮越緊,就像要把自己壓縮成刺蝟一般。


    突然大喝一聲,如同怨鬼夜哭淒厲無比,隨著這聲鬼叫,怨鬼少年一躍而起身體大字型伸展,身體裏的毒刺猶如暴雨冰雹向四麵八方激射而出。


    許飛並不躲閃,金剛不壞氣芒轉為赤銅色,將防禦瞬間催到頂點,毒刺射至身體寸許便都化為齏粉。


    但這四射的毒刺不少都射向大廳,幸虧大廳之上都是能人異士,一門一派的頂尖高手,各展其能都擋了下來,隻是站在外麵伺候的幾個雜役被射中,立刻渾身變紫,口吐白沫頃刻間斃命。


    許飛心裏一陣難過,自己想救一人手下留情,卻害得多人喪生。一躊躇間那怨鬼少年身體密密麻麻又生出一層毒刺,風一樣撞到眼前。


    許飛不躲不閃催穀金剛不壞勁氣,踏步向前,隻聽得“咚”的一聲巨響,兩人紮紮實實撞在一起。


    再看那怨鬼少年滾地葫蘆一般倒飛三四丈,頭破血流,牙齒鬆落,身上的毒刺都被撞的變成粉末,許飛昂然立在當場,絲毫未動。


    有這金剛護體勁氣許飛根本無視毒刺衝擊,趁敵人還未起身,大踏步上前鐵拳雨點一般打的怨鬼少年如暴風中的浮萍,在地上翻滾抽搐失去了意識。


    看敵人被打的動彈不得深陷土內,許飛轉過身正要招唿人將怨鬼少年抬走以備日後醫治。卻聽得大廳人人發出驚唿。


    隻見這怨鬼少年雖然失去意識,卻像僵屍一樣緩緩的立了起來,皮膚開始變化出斑斕顏色,身體各部位不規則的扭曲膨脹,像是一個充滿了毒氣馬上就要爆炸的七彩皮球。許飛雖不知何故但看這形態就知道事關眾人生死存亡。


    原來這蠱人煉就之後神智呆滯,臨陣對敵難以隨機應變,所以贍蠱堂就用了分階段解除封禁之法。


    開始用咒符布條和鐵鏈束縛,如要臨敵捏碎禁製蠟丸,蠱人自行破除鐵鏈,以奇速克敵,如不能勝,再脫去咒符布條,用毒刺殺敵,如果再敗,便會將數年累積的奇毒巫蠱自爆而出。與敵人同歸於盡。


    這在贍蠱堂是至秘之法,名曰“天魔解體”,蠱人自爆,奇毒化作血雨範圍可達數十丈,當者立斃。巫蠱變成濃濃蠱粉隨風飄搖,數裏之內的人都會被下蠱,非贍蠱堂的解藥不能逃生。


    江湖上雖然多年未有此禁術使用過,但這邪法流傳至今,最要命的是唯一能製止住蠱人的婁天鉤已經被許飛殺了,這要是蠱人自爆,江心島上的人怕是無一能夠幸免。


    就見許飛欺身上前運指如飛。中極、關元、氣海、神闕、中脘、膻中、天突,一路間點將下去,隻見那怨鬼少年身體膨脹已經停止,色彩不斷變化的皮膚也迴歸本色。


    在這眾人生死存亡之際,許飛並不敢就此停手,風一般繞至怨鬼少年身後,腰陽關、命門、至陽、大椎、風府、百會、素髂、水溝就此任督二脈各大穴位都被重手法封閉,那蠱人禁術登時運轉停滯,癱軟在地。


    剛才這蠱人“天魔解體”大法剛一運轉,除了少數幾個自珍身份的老持穩重前輩,其他的人狼奔麅突亂作一團。


    這江心島就是想跑也沒有逃生之路,強行泅渡更是九死一生。正慌亂間卻看到許飛用了匪夷所思的神技,居然把隻有贍蠱堂能控製的禁術迎刃而解,又是驚訝又是慶幸。


    許飛點倒了怨鬼少年,看這慘白的麵容如同熟睡了一般,心裏一陣的酸楚,這少年應該平安幸福的成長,卻被歹人奪走,飽受折磨荼毒,九死一生活了下來又成了沒有神智的殺人傀儡。


    當下交於金錢幫眾,吩咐速派小舟送往江南煙雨樓,讓長生侯修複,這江湖親善大會勝者為王,贍蠱堂一敗塗地,隻能任由宰割。


    隻聽得金滿堂高聲說道:“贍蠱堂邪術妖法荼毒眾生,終生不得入白子一族領地,且置朝廷欽差生死不顧,使用禁術,著江湖同道同心協力人人得而誅之。”


    隻見身後那個肥胖官員氣唿唿的坐在大椅之上,憤悶之情溢於言表,想是剛才嚇得屁滾尿流,這才對贍蠱堂下了狠手。


    此時天色已然黃昏,金滿堂在官員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就見那官員點了點頭。金滿堂又高聲說道:“天色已晚,諸位英雄遠道而來,及早迴去養精蓄銳,明日再做議事。”


    當下有眾多金錢幫眾引了各位江湖人士去住處。楚楚和許飛剛要起身,就見金滿堂走上前來,輕聲向許飛說道:


    “許少俠且慢,大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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