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沒忍住,掐了他一下。


    花鏡眠痛唿一聲,和他大眼瞪小眼。


    瞪得眼睛發酸,葉昭敗下陣來。


    揉了揉難受的眼睛,深知草率了。


    作為一個清醒的人,他不該和一個醉鬼計較。


    “夜深了,先睡覺,好不好?”


    聽到江姑娘哄他,花鏡眠心中軟得一塌糊塗。


    與之相反,嘴巴倒是硬得很,“不要……江姑娘,我有個東西,一直想給你看……”


    來不及生氣,葉昭就看到花鏡眠探頭探腦。


    像個小偷一樣,確定周圍環境安全之後,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個泥人給他。


    定睛一看,是q版的花鏡眠,高馬尾,黑色衣衫,不苟言笑。


    莫非……


    葉昭看出它用的土,和花鏡眠之前送給他的是同一種。


    為了驗證他的想法,花鏡眠捧著那個泥人,像捧著自己的一顆真心,“上次,我一共捏了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我。”


    “我……其實更想把自己的那個給你,留著江姑娘那個,這樣,我們也是一人一個……”


    他嘴一癟,無盡的委屈席卷心頭,“我怕,怕你不喜歡。”


    其實,不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人愛如何如何,與他何幹。


    唯獨,江姑娘,不要討厭他。


    “啪嗒!”


    一滴淚,落在葉昭眉心,正中那顆朱砂痣。


    唿吸微亂,葉昭心跳亂了一拍。


    若有所感的摸眉間的淚珠,一觸即碎。


    花鏡眠眼神赤誠熱烈,完完整整倒映出他的模樣,僅隻容納他一人。


    對待花鏡眠,他總是狠不下心來,究竟……


    額頭一暖,肌膚相貼,花鏡眠抵著他額頭,四目相對。


    眼底盛放著萬千光華,璀璨耀眼,“江姑娘,你的娃娃呢,是在九宮門,還是丟了?”


    葉昭沒搭話,咬著舌尖,試圖讓疼痛喚迴理智。


    許久沒得到迴應,花鏡眠有些慌亂,語速飛快,“江姑娘,你為什麽不理我?是不是我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


    滿腔不安,無法驅散,不斷滋生。


    冰涼的手,輕撫他的頭,葉昭不自覺地放輕語氣,“我不和醉鬼計較,但我真不是你的江姑娘……算了,先睡覺。”


    免得作妖。


    “不要,不要……”花鏡眠心裏泛酸,又要化為眼淚,“我怕一睡覺,就見不到你了。”


    那你也不能一直趴我身上啊,我多遭罪呀。


    忍了忍,葉昭揉他的發,“別胡說,其實,睡著了,夢裏什麽都有。”


    花鏡眠被說動,眼神亮晶晶的,“那,江姑娘,唱一首歌,好不好?”


    哄睡服務?


    “我不會。”葉昭拒絕得理直氣壯、


    “那江姑娘的娘親小時候沒有唱歌哄你睡嗎?”花鏡眠蔓延無辜。


    葉昭麵色怪異,“有倒是有,但是……”不是你能聽的啊。


    “我不能聽嗎?”緊緊咬住下唇,花鏡眠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葉昭眼皮一跳,想拒絕,可是看他泫然欲泣的模樣,沒法子,“唱了,你就得睡?”


    “好。”花鏡眠眉眼彎彎,麻溜從他身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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