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虎大哥話語簡單,不透露絲毫別的意思。


    “既然是路過,那就不留你們了。”甄兮笑道。


    “告辭。”都沒有招唿兩個兄弟。


    牛兄弟顯然很聽話,虎大哥說走就走,他也跟著下山,隻有朱兄弟瞅了一眼“米五穀”,又唉聲歎氣地看了看李玲玲,這才含著不舍離開。


    三人一路下山而去,沒有一絲言語,虎大哥的神色緊繃,頭上的花朵似乎被雨水淋過一般,此時顯得越發鮮豔。


    雨水從花朵上滑落,灑落在身後的道路上,水珠卻並沒有侵入地麵,反而成為一粒彈跳的水珠,竄進了旁邊的樹林。


    牛兄弟目不斜視,但他垂下的右手中,有一隻又一隻的小蟲子正在往下掉,每一隻小蟲落地之後便不再動彈,頭部都是朝著涼亭處,頭上的長須甩動,像是在與同伴交流。


    朱兄弟走在最後,雙手放在小腹前,仔細看去,才知道他在掐著術訣,牛兄弟每丟下一隻小蟲,他就朝著小蟲打出一道術訣,術訣印在小蟲的背上,出現一個猩紅的圖案。


    三人來到山下,虎大哥忽然轉頭。


    “那個人的修為我看不出來,一擊不成,咱們就立馬走。”虎大哥說道。


    “隱藏實力不意外,但他故意展露出練體1級,會不會也是故意為之,隻是為了嚇唬嚇唬我們?”牛兄弟雙手掐訣,然後朝著山中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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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三人合力,哪有打不死他的道理?更何況好不容易找到那個娘們,虎大哥決不能放棄。”朱兄弟在下山之後,就始終掐著一個術訣不再放開。


    虎大哥背後的白淨的水瓶忽然亮起一道白光,一股流水從水瓶中噴出,化作一團雲霧朝著山中飄去。


    道路上,小蟲子紛紛跳進林中,各自尋找到一顆水珠將其背在背上,這才一蹦一跳往涼亭而去。


    涼亭中,甄兮的身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霧圈,圓圈之中,正是山下三人的場景。


    “那開花大漢是個水屬的妖怪,應該是衝著你體內水靈來的吧。”甄兮看向李玲玲,笑問道。


    “跳梁小醜。”李玲玲的話語很是不屑,但神色並非如她的言語,反而有些緊張。


    “骨氣這個東西,其實在某些時候並不是好物,能屈能伸,反而能夠成大事,你說他們是跳梁小醜,我倒是挺樂意將你交給這小醜們處理。”


    甄兮運足目力,朝著四周的樹林間看去,發現許多紅白組合的光點已經在涼亭外圍成了一圈,遠處更多的光點,正在趕來的路上,可想它們集合在一處,定然就是一座水火雙生的陣法。


    她收迴視線,再次看向李玲玲,“這個時候你若是服軟,就還有機會翻身,若是還要跟我對著幹,你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李玲玲嗤笑一聲,並不說話。


    甄兮道:“你的修行資質也就一般般,如今有水靈的幫助,到頭也就是個大地仙而已,倒是個開花大漢的資質的確不錯,若是將水靈給他,將來的天仙之中,會有他一席之地。”


    李玲玲赫赫笑道:“我已經與水靈融合,我生水靈生,我死水靈死,想要水靈?做夢!”


    甄兮伸手一撈,將絲線拽在了手中,輕輕拖拽,就將李玲玲拉進了涼亭。


    “若真的融合了,你緊張什麽?”甄兮的左手抓住李玲玲的頭,將她提起放在眼前,右手輕輕一揮,頓時打碎了她肚子上的衣衫。


    甄兮低頭下看,發現雪白的肚皮上有一個淺淡的圖案,圖案之中,一團滑動的水紋正在順著圖案的線條遊走,往複循環一圈,便能吸收周邊的靈炁化為己用。


    甄兮伸出右手直指,指尖亮起一團黑光,輕輕點在滑動的水紋之上。


    “吃。”


    一聲輕響,圖案頓時現行,漆黑的線條慢慢浮動出肌膚,眼看就要從李玲玲的身體裏排擠出來。


    李玲玲痛苦地悶哼了一聲,此時再也笑不出來。


    甄兮鬆開手,圖案再次隱沒,她嗬嗬笑道:“這種簡陋的納靈咒也配叫做融合?這連寄體都算不上吧?”


    收容五行靈物的咒訣法陣有很多,而這種法陣又以鬼族見長,李玲玲的納靈咒,並非如甄兮所說的簡陋法陣,而是鬼族的上等法陣,說是不傳之秘也不為過。


    納靈咒是構建在氣海裏的,別說尋找艱難,又哪裏會浮現在肚皮上?


    然而就是因為甄兮隨口將其貶低,又能隨手將之破之,這讓李玲玲產生了劇烈的挫敗感,似乎在這個人的眼前,自己毫無秘密可言。


    甄兮看向四周,光點已經圍成了一個圓,一絲絲的紅線從圓圈中伸出,正朝著涼亭襲來。


    她嗬嗬一笑,憑空灑出一把金黃的砂礫。


    李玲玲看著砂礫變成一圈黃色霧氣,慢慢膨脹,將整個涼亭籠罩,此時此刻,也可以透過霧氣,看到外頭有無數的紅線延伸到了霧氣的邊緣。


    兩相碰撞,鮮紅如流水,黃霧如牆壁,流水在牆腳匯合,再次成為一圈。


    外圍的圓圈當中,白色的光芒忽然亮起,頓時增增暴漲,將涼亭困在了其中,


    李玲玲哈哈大笑,“你要死了!你終於要死了!”


    然而甄兮隻是輕輕說道:“我死了你也逃不掉,你高興個什麽勁?”


    “隻要你死了,我的命又算什麽?”


    “可惜,你要失望了。”


    甄兮話語剛落,紅色的線條頓時燃燒起來,烈焰熊熊,火光衝天。


    然而圍攏涼亭的黃霧根本不受火焰的影響,反而是火焰越旺盛,黃霧越堅固。


    李玲玲皺起眉,將黃霧仔細打量,卻硬是看不出這是什麽神通。


    甄兮笑道:“對付著這種水火陣法,還真不需要什麽神通,隻要一物降一物就可以了。”


    外麵的白色光罩上漣漪陣陣,抵擋住了下麵的熊熊大火,大團的黑色氣體從光罩上撲出,被大火點燃,爆發出強烈的刺目烈焰。


    黑色的氣體在光罩不同方位出現,烈焰如同活物,開始捕捉黑氣,慢慢地,烈焰化作了一隻熊熊燃燒的巨獸,圍著涼亭奔跑不停。


    光罩內的溫度急速攀升,樹木在頃刻間紛紛化作灰塵,被火焰巨獸踏過的地麵,頓時融化,成為了燃燒的岩漿。


    它瘋狂地撲打黑氣,每一次撲中,都會增長自己一分,使得它越變越大,也越來越狂躁。


    它腳下踐踏起四濺的火光,一團團金黃的岩漿到處飛灑,砸在黃霧上,便有“咚咚”巨響,與之相隨的,是亮眼的白光。


    李玲玲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般的情景,眼中閃爍著各種光芒,不知不覺間,唿吸開始變得急促。


    甄兮看了看那隻火焰巨獸,突得嗤笑一聲,道:“居然是半隻火靈,這些家夥可真夠舍得本錢的。”


    隨著他的話語落畢,巨獸頓時仰天怒吼。


    一圈氣浪將四周的火焰全部撲滅,光罩之內,頓時有刹那間的黑暗。


    氣浪撞上光罩,頓時地動山搖,光罩似乎是為了穩定自己,頓時吐出一大片的黑氣。


    火焰巨獸張開大口,將黑氣統統吸入肚中,它扭轉腦袋,看向了涼亭,緊緊盯著正與自己對視的“米五穀”。


    見他招招手發出了挑釁,火焰巨獸大嘴一合,腮幫子頓時鼓起,然後猛地吐出一道火舌。


    李玲玲見那火舌襲來,不自覺地伸手擋在麵前,卻又透過手掌縫隙,瞧見那黃霧遇到火舌,頓時凝結成一麵黃色的鏡子,將熾烈的火舌阻擋在外。


    李玲玲咽了一口口水,視線移動,看向了身前的“米五穀”。


    他麵帶笑意,悠哉悠哉,是完全沒有將自身的處境放在心上,甚至還在招手挑釁著那隻越變越大的火焰巨獸。


    火焰襲擾不到涼亭之內,但劇烈的高溫透過黃霧,已經慢慢滲透了進來。


    李玲玲沒有了修為,早已經應付不了這種溫度,被炙烤得大汗淋漓,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間,她瞧見“米五穀”轉過了頭,一雙自己也覺得很好看的眼睛正在將自己打量。


    她慢慢低頭,也瞧了一眼,頓時心中一麻,臉上滾燙。


    她摟緊了胸口,抬頭與他對視。


    火舌消退,似乎是噴了這麽久,嘴巴有些僵硬,火焰巨獸甩動了下嘴巴,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它低下頭,再次看向涼亭中,卻發現裏麵的兩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竟是完全無視了它。


    似乎是在學習人類,它的鼻孔中突然噴出一團熱浪,像是哼了一聲,接著人立而起,前爪高高抬起,然後猛地砸下。


    “米五穀”看也不看涼亭外的巨獸,反而轉過了身,麵對著李玲玲,他的嘴角慢慢勾起,雙眼裏輪轉著彩色。


    額頭上的汗水滑落下來,打濕了眼睛,李玲玲頓時模糊了視線,看盡管如此,她仍是沒有去擦掉眼中的汗水。


    因為在她視線裏,並沒有什麽模糊的景象,而是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個男子正朝著自己慢慢走來。


    “一縷?”她的聲音很低,低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男子走得越近,就越能看到他不羈的笑容,越是見到這種笑容,她的心也越發不安定,唿吸逐漸變得困難。


    火光早已經散去,她的眼中,是一輪落下的夕陽,天邊被燒得通紅,映照著他的臉,讓自己的心跳再次加快。


    “小傻瓜,你這是做什麽呢?”男子輕輕出聲,緩緩伸手,撫摸上她的臉龐。


    “都是你!都是你!”她想要用力拍開他的手,可發現自己竟然伸出的雙手,已經摟住了他的脖子。


    “話也不說上一句,就這麽自顧自地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男子坐在了地上,將她摟在懷裏,眼中看著夕陽,閃爍著瑩亮的光澤。


    “你害死我的爺爺,又殺了我父母,這種話,你怎麽可以說得出來?你又怎可以這樣?”李玲玲抬著頭,看著他的似乎有些水潤的眼睛,“你現在知道錯了嗎?可一切都晚了啊!以後的你我,除了不死不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男子微微一笑,“你可以選擇原諒我啊,然後聽聽我的解釋。”


    李玲玲搖頭道:“可我已經找不到原諒你的理由了。”


    男子說道:“你是要親手殺了我嗎?”


    殺了他,毫不留情地殺了他,這是李玲玲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所想,可此時此刻,她突然渾身一顫,竟是不敢說出要殺了他的話語。


    男子拿出一把短刀,塞進了她的手裏,然後抓緊她的手,將短刀擱在了脖頸上。


    “提著我的人頭,去祭奠家人。”


    李玲玲頓時顫抖不止,隻覺手中被力道一帶,一顆頭顱頓時飛去,溫柔的鮮血飛灑,濺了她一臉。


    她瞳孔猛地縮小,視線不知道要往何處看,不知道要往何處聚焦,隻覺整個世界在此時此刻真的塌陷了,她沒有他,還剩下什麽呢?


    “啊!”


    她突然尖叫起來,心中如刀絞般的痛。


    突然間,懷中的男子身軀慢慢化成清水,一下子就浸入了地麵,她心中猛地一緊,雙手慌亂亂扒,看又如何能留得住。


    一個瞬間,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撕心裂肺的痛,使得她再次瘋狂尖叫。


    “我不找你麻煩了!你快迴來啊!……”她哭著喊著,良久良久都沒有停下。


    夜色裏,流水聲忽然傳來,她忽然驚起,猛地站立起來,她扭轉的身軀,卻不知道要看向哪裏,隻是聽到流水聲,就有了一種可笑的滑稽念頭。


    他沒死,他是天生水屬,是可以化作流水的!


    她抱著這種念頭,開始瘋狂地奔跑。


    一邊尋找他,一邊說著我錯了。


    涼亭中,甄兮轉過身,看向黃霧外的那隻巨獸,此時此刻,巨獸吞噬了太多的黑氣,已經變成一個人形妖魔。


    它雙頭四手,身披火紅的石甲,手中各持一把火焰刀劍,一隻腳正踩在了黃霧之上,激起了巨大的火焰。


    米五穀從身軀的脖頸處探出頭,看向身後的李玲玲,見她閉眼沉睡,卻淚水連連。


    “為什麽不看了?至少看全一些,好知道二哥跟她到底有什麽仇怨。”


    甄兮道:“哪裏有什麽仇怨,這不是愛得挺深麽。不看了,不看了,等她醒來,不過又是一場煎熬。”


    迷五穀道:“既然跟二哥有關,咱們就幫幫她,說不定能解開其中的誤會呢?”


    甄兮伸手掐住他的臉皮,譏笑道:“這種事情你幫不上的,隻有她自己的想明白了,這才有用。”


    米五穀偏了下頭,逃離自己的魔掌,這才笑道:“你是知道了她的事情對不對,不然哪有不好奇的道理。”


    火焰妖魔將腳掌離開黃霧,見到那該死的東西竟然踩不爛,四目之中的怒火頓時暴張,四隻手臂瘋狂揮動,四把刀劍就瘋狂砸下。


    刀劍砍在黃霧之上,仿佛竹竿插入沙子裏一般,吃吃聲響不斷,可無論如何,刀劍就是砍不破黃霧,就連一條縫隙都沒有產生過。


    “何時收了它?”米五穀看了眼火焰妖魔,眼中盡是不屑,明顯對它的意思不大,轉而再次看向李玲玲,是對她的興趣大太多了。


    “沒有料錯的話,這家夥還能增長一次,到時候就是好時機,咱們雙頭四臂,正好跟它硬碰硬一場。”


    甄兮說完,從袋囊摸出一個水晶盒子放在了桌上,涼亭內的溫度頓時下降,是被盒子當中的某物給吸收了去。


    甄兮轉過身,看向沉睡的李玲玲,“上次的人劫,其實你一直忽略了一個人。”


    米五穀皺了皺眉,“忽略了人?”


    “是的。”


    “還有誰?”


    “王折衣。”


    米五穀一愣,“王折衣?你不是不認識她麽?”


    甄兮搖頭道:“不認識不代表猜不到。”


    “甄家有消息?”


    “有,當然有,不然我也不會與你這事。”


    之前甄兮就故意提起過,也在米五穀的記憶搜尋過,可發現其中並沒有出現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這才把事情藏在心中。


    然後此刻,她像是確定了什麽,大膽地做出了猜測。


    甄兮道:“二貨或許坑你了一把,你自己或許還不知道。”


    米五穀挑起眉頭,“不太可能,我當時有想過折衣就是二哥的妹妹,但她的出現,或許隻是碰巧而已。”


    甄兮搖頭道:“天下公認的兩個神算子,一個你是見過的,另一個就是鹹池宮中的一位長老,恰巧姓王。”


    米五穀哈哈笑道:“美娘們,照你這麽一說,這事就離譜了,那人就算再厲害,還能未卜先知,知道我能讓人長生不老不成?”


    甄兮點頭道:“陸文山算天下實事,王長老算天下虛事,隻說這氣運修行一道,王長老比陸文山強,若是讓王折衣去你那邊討要一份天氣氣運,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誤打誤撞?”


    “絕不是,因為甄家收到消息,鬼族那邊有天狐一脈的孩子。”


    米五穀緩緩轉頭,使得一具身體上的兩顆頭顱緊緊擠在了一起,“別唬我,我可沒幹壞事!”


    甄兮將他的頭頂開,“鬼族跟人族可不一樣,我記得你和王折衣融合過,若是我猜得不錯,應該就是她了。”


    米五穀哪裏敢信,“若真是這樣,你倒是懷一個試試?”


    甄兮道:“她使用的可是“移傷換體”,除了表麵上能將傷勢均攤給她,同樣的,也可以將你體內的任何東西借給她,你我都知道老師早就說過,“移傷換體”本就是鬼族的不傳之謎,所謂不傳,就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其中的秘密,至於王折衣是不是自願,那就得去問問二貨了。”


    米五穀皺眉想了想,折衣若是真的姓王,真是二哥妹妹,那麽所有的稀奇事就都可以成立,要知道王一縷那種人,還真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最後隻能承認這一切的米五穀問出了最後的問題,“甄家是不是有什麽大神通能知道血脈在哪裏?”


    甄兮點頭道:“天下秀有一座‘通靈洞’,洞中有一塊‘天狐血珀’,每每有天狐血脈出生,都會發出感應給出大體的方向,但具體的位置,就得自己查了。”


    “早些年,天狐血珀就給出了感應,指向的是西方,當時的我以為是小霜,但問過之後,發現不是。後來鹹池洲那邊傳來消息,說鹹池宮裏有一個叫折衣的,去過雙生洲,迴來後不久,就生了一個男娃。”


    “當然,這是並不是當時查出來的,而是鹹池宮出了一場變故,這才有了消息。”


    曲幽-洞天的曲幽襲殺王折衣,鹹池宮宮主聯合助教將他擊殺在“九幽鎮魂大陣”之中,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


    曲幽襲擊王折衣失敗,生死道消,曲家人又不知道內情,所以去了鹹池宮討要公道。


    這一來二去的,在鹹池宮那邊都不是什麽稀奇事了。


    米五穀聽到這些,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原來折衣才是我第一個造出來的長生之人。”


    甄兮道:“既然我們猜到了,就不能讓她留在這裏,等幺妹出來,讓她去一趟鹹池洲,把王折衣接過來。”


    米五穀驚道:“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跟她可沒感情!”


    甄兮譏笑道:“真當給你找你女人麽?別給自己找不痛快!我隻是不希望甄家對她有太多幹涉,準備讓她收了曲幽-洞天,去你的‘天外天’修行。”


    米五穀看向李玲玲,“那麽她呢?”


    甄兮皺了皺眉,“這就得問問二貨了。”


    米五穀迴想她的幻景,記起她說過的話,“二哥已經殺了她的父母,若是再讓折衣奪走她的洞天,這仇就完全解不開了。”


    甄兮道:“所以啊,讓二貨去死,還要正正版版地死在她的麵前,這個世界上,唯有一死,可以解開的所有結。”


    “咚!”


    一聲大響,甄兮和米五穀同時轉頭看向黃霧之外。


    巨大的火焰妖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身火焰騰騰的人影,它有一雙金色的眼眸,瞳孔中,一粒通紅的火苗輕輕蕩漾,如同人的怒火,以實體顯露了出來。


    它的手中,握著一把三丈長的火焰長刀,剛剛的聲響,正是長刀劈砍在黃霧之上發出。


    米五穀笑問道:“這算不算時機成熟了?”


    甄兮笑道:“意外之喜,半隻火靈變成一隻,這次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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