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湖的水靈亭,佟清池和妄語相對而坐,正看著水麵上輕盈舞動的水靈。


    水靈赤著雙足,身著一襲淺綠色水衣,在水麵跳動之間,身上水珠飛揚散落,與她一同在水麵跳舞。


    美則美,然而妄語並沒有心情看,她望向佟清池,問道:“這渡口是怎麽迴事,難道就一直把雙子渡空著,這一筆一筆的路費,可都是錢。”


    雙子山的渡口建成之後,沒過多久就有了兩條渡船航道。


    一條是由順山城牽頭,連接新月洲兩國上千縣城的洲內航道,這條航道一共由六十艘法船組成。初試效果極好,目前還在增加法船的數量。


    另一條還是由順山城牽頭,連接宇奇國的四座大城,最後跨州去往新東洲的大型渡船航道。為了配合這一條航道,其他三城也在相應的地點建造了渡口,耗費的財力不小,但目前收益良好,說明建造的值得。


    然而這兩條航道再怎麽賺錢,至少在這百年之內,是跟雙子山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佟清池笑道:“在建設雙子山一事上,宇奇國沒少出力氣,答應宇奇國的順山渡免租百年,這不挺正常的嘛。”


    妄語道:“我說的可是雙子渡。”


    “我說的也是雙子渡啊。”佟清池解釋道,“雙子山畢竟是宇奇國的地界,如今的這兩條航道路線是不會變的。”


    不會變,就說明雙子山要少賺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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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語道:“還不是你們自己的主意太大,也不想想一座雙子山才多大,建一個順山渡就很不錯了,非要再建造一座雙子渡,這下好了,耗費這麽多的財力卻賺不迴來。”


    順子渡的場地麵積極大,單建造好的泊船口就有二十座,若是宇奇國若是想繼續開辟新的航道,隻要在順山渡打造泊船口就行。


    妄語的來意,佟清池都懂,她不過是想在將宇鳳國的渡船生意切割開來,一半走順山渡,是屬於兩國之間的交易,一半走雙子渡,就是她妄語之間的生意了。


    佟清池笑了笑,“你也不用憂心,雙子渡馬上就會開啟了。”


    妄語嗤笑一聲,“敢情我這趟又白來了。”


    佟清池笑道:“怎麽會白來呢?八洲行那邊,可是等你很久了。”


    提起八洲行,妄語對它可是極不看好,這種專門跑貨當鏢局的行當,能賺到多少錢?不過就算不看好,她也不會太快斷定它的死路,就目前形勢來說,雙子山三縣的八洲行還是弄得風生水起的。


    妄語離去,水靈輕輕飄到佟清池的身邊,一張秀氣的臉上皺起了眉,“佟清池,你今天教我什麽?”


    “你還小,當然還是教讀書寫字。”


    “可我喜歡唱歌和跳舞。”


    佟清池拉她坐下,“既然選擇留在了這裏,就要好好學點東西,不然他會來看到你這般懶惰,肯定會生氣的。”


    聽到這話,水靈連忙點了點頭,“那就好好學,讓他誇一誇我。”


    水靈開智之後,是看著巨木被餘溫島帶走的,當時的她可是害怕極了,不管餘溫和羽冠的人怎麽勸,就是不願意去更好的地方修行。


    佟清池看著這個還不算生人的水靈,想來這一切,都被那個甄家的小大姐算計在內,隻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


    她忽然心頭一動,身影頓時消失原地。


    雙子山芥子台,“米五穀”從裏麵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佟清池。


    “你受傷了?”佟清池見到他萎靡不振,連忙問道。


    “不礙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你不是要去新北洲嗎?”


    “馬上就出發。”


    佟清池皺起眉,“那你迴來?”


    “米五穀”將八神樓的遭遇說了一遍,也同她一起來到靠山湖,水靈見到他,立馬就撲到了他的懷裏。


    見她舉止如此親昵,米五穀不自覺地挑了下眉。


    “這是把我當父親了?”


    聽到心裏傳來的聲音,他再次看向她的臉龐,不是男歡女愛的喜歡,而是女兒對父親的喜歡,不過有了這麽大的女兒,也是夠稀奇的,他嘴角抽出了一下,不過接著就笑了起來。


    佟清池道:“她是在你體內出來的,開智之時,又用了你的精血,不用奇怪。”


    不奇怪才怪。“米五穀”拍了拍水靈的頭,輕聲問道:“取名字了嗎?”


    水靈抬起頭,柔聲說道:“有名字了,叫淼淼。”


    “米五穀”拍手誇道:“好名字呢,誰取的?”


    水靈看向佟清池。


    “淼淼好好學習。”佟清池讓水靈留在這裏,又領著米五穀去了無憂樓。


    跨進大門的時候,佟清池忽然問道:“如今這邊都準備就緒了,你當初說去弄條跨州大船,如今怎麽樣了?”


    “米五穀”明顯一愣,隔了好半晌才說道:“這次去新北洲,就會先解決這件事情。”


    佟清池道:“那你得加緊一些,雙子山可欠了不少錢。”


    “米五穀”又是一愣,脫口說道:“雙子山還欠著錢?”


    佟清池看著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米五穀”,忽然就笑了起來,“你是甄家的大小姐吧。”


    “是我,他睡著了。”“米五穀”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又簡單說了一下北武洞天的變化,最後才說道,“他迴來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佟清池點頭不再問,隻讓他好好休息,就從屋內退了出來。


    服了丹藥,又以靈泉泡過了身體,在雙子山休息了半個月,兩人的傷勢早已經恢複了過來,隻不過甄兮出來的意思,仍舊占據著他的身體。


    甄兮稍稍變換了樣貌,在三座縣城裏看了看,接著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唿,就這麽悄悄地離開了。


    她在新東洲的西北方現身,在興慶州坐上了去往新北洲的渡船。


    房間裏,“米五穀”躺在床上,麵上泛著一圈紅暈,雙手插在了褲襠裏將褲子往上提了提,“這鳥玩意太折騰人了。”


    “摟一下就好了。”


    甄兮嘖了一聲,伸手掏了掏襠部,這才說道:“咱們這種陌生人想要進入北鬥宮,就需要菌人的頭顱,可如今的菌人都老實得很,咱們哪裏弄去?”


    她口中的菌人,隻有一尺來高,腳掌和手掌上都長有吸盤,能吸附在海妖的身上,又長有一副尖嘴,能輕鬆破開海妖的皮甲,吸食它們的血肉。


    菌人耳後長腮,頭頂長發,相貌在人族看來,就是極其醜陋,是一種能在水裏和陸地上生活的矮小類人類。


    玄武一族和菌人的仇怨,還要追溯到兩千年前,當時的北海被無數的菌人占據,殺得北海無大妖,最後實在沒有吃的了,便盯上了玄武一族。


    它們成群結隊,生命力又極強,很多幼年玄武經不住它們的折磨,不久之後就慘死在北海之中。


    若不是當年女武皇去尋找“玉隕髓”,正巧見到這一幕後,玄武一族隻怕還要吃更多的苦頭。


    對於這種東西,米五穀隻覺殺就殺了,便說道:“殺幾個。”


    “菌人可不是修行之人,殺了是犯法的。”


    “偷偷殺幾個?”


    甄兮想了想,“如今菌人都成了稀有品,我們可不能亂殺。”


    “我就隨便說說的,你還真敢想啊?”


    甄兮氣道:“那就閉嘴!”


    “龍族和玄武一族交好,我有龍族玉佩,進去不難。”


    甄兮道:“這是個笨辦法,也隻能如此了。”


    米五穀忽然笑道:“聽說玄武一族笨得很,或許不用打,就可以讓他來幫我做事。”


    甄兮嗬嗬一笑,“玄武一族天賦異稟,也隻有你才會他們笨。”


    經過半個月的長途跋涉,渡船停靠在了豔希島。


    甄兮下船登島,一路遊玩而去。


    豔希島不大,上頭的好景倒是奇多,不過就算是好景再多,也有遊覽完的時候。


    甄兮從豔希島下來,便到了天魔塔區域的最南邊,拋出法車,筆直往西而去。


    北鬥宮不是某處陸地,而是一片大海,它的東邊和北邊是自由之都的大陸架,南邊是勾連島,西邊正是浮屠島和長生島,可以說,它是被自由之都區域環抱其中。


    甄兮到達北鬥宮,便見到了那片淺綠色的海洋。


    北鬥宮的中心,有一座龐大的海上漩渦,它高出海麵三百丈,漩渦的邊緣像是巨大的城牆一般,將所有來人阻攔在外。


    來到漩渦的正北方,見到了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島嶼”,她收起法車,將龍珠的玉佩掛在了腰上,這才降落下去,尋找這座“島嶼”的頭顱。


    甄兮忽然停在了島嶼之外的海麵上,“這位玄武前輩,我是龍族米五穀,今日路過北鬥宮,特地想去拜訪一下。”


    說完後,她身下的海麵突然湧動,海水分開,一隻巨大的頭顱從海裏伸了出來。


    “龍族?”頭顱緩緩抬起,將甄兮打量一番。


    “正是。”甄兮的右手故意在腰間晃過,見那玉佩亮了出來。


    “進北鬥宮看看?”


    “正是。”甄兮抱了抱拳,臉上笑得可親。


    “哦,那就進去吧。”頭顱上的大嘴張合,吐出一團光芒後,又緩緩沉入了海麵,“到了大門前,將真元灌進它的體內,就可以了。”


    甄兮伸手將光團接住,是一隻小巧的縮頭烏龜,輕輕撥動它的四肢,發現竟是一隻活物。


    “這既是玄武?”米五穀問道。


    “哪有這麽小的玄武,定是玄龜無疑了。”


    甄兮再次朝著“島嶼”拱了拱手,這才轉身飛往漩渦的大門處。


    漩渦唿唿旋轉,水浪滔天,無數的水珠朝著遠處拋落,像是一場傾盆大雨,甄兮頂起一個青色的氣罩,將水珠阻擋在外。


    來到漩渦前,看著水浪裏一座巨大的漆黑門戶,甄兮將真元灌去手中小龜。


    奇異陡生,小龜光芒一閃,身軀頓時變得巨大無比,可它如此龐大的身體落在海麵上,卻仿佛一隻氣泡般,輕飄飄的不著力道。


    它的背殼上,一道往它身體裏的門戶緩緩開大,從外頭往裏瞧去,能看到裏麵並不是肉體,而是一個房間。


    甄兮跨入其中,看到了牆上無數的夜明珠,房間中心,是一張桌子和幾張沙發。


    他走上前坐在了沙發上,門戶緩緩閉合,整個房間輕輕顫動,便知道這隻巨龜正在繼續前行。


    米五穀道:“去了裏麵之後,隻管找小的,咱們收了它就走。”


    甄兮不置可否。


    沒等多久,房間再次輕輕顫動,門戶慢慢打開。


    甄兮走出房間,便見到了身後的漩渦城牆。


    她將小龜體內的真元收迴,小龜直到變成原來的大小,這才被她一招手吸了過來。


    漩渦內,天空和地麵均是轉動的海水,隻有中間一帶是中空的,像是一個巨大的大廳。


    甄兮往前飛,沒走多遠,就見到了一座小島。


    米五穀道:“北鬥宮就這樣?”


    “不這樣還能怎樣?”


    “不應該是……”米五穀突然停住,是想起了這裏是玄武生活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哪些亭台樓閣和空中島嶼?


    “看看,就眼前的這個行不行?”


    “這麽大一隻,要將其抓住肯定很難。”


    此處可是武宣的居住之地,可沒有什麽島嶼擋路,能看見的島嶼,全是它們的背部。


    現在這隻,展現出來的島嶼就有方圓六十裏,想來並不是一個小孩子。


    甄兮繼續往前,一臉看了好幾座島嶼,發現都不合適。


    “不覺得多大最合適?”


    “不超過十裏的,越小越好。”


    甄兮降下高度,在離海麵百丈距離的時候,這才拋出法車,開始繞著漩渦邊緣而走。


    一路飛行而過,終於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小島嶼。


    甄兮驅車停在了小島上,粗算大小,比米五穀說道大了一些。


    “就它了吧,我們在這裏可不能逗留太久。”


    “試試吧。”米五穀也覺得再找下去不可行,不是說沒時間,而是怕找不到。


    甄兮伸出手,按在了地麵上,一圈漣漪從她的手下遊離遠去,一個透明氣罩也在同時展開。


    地麵忽然一震,同時傳來了一聲稚嫩的吼聲。


    “快!”米五穀驚唿出聲,是發現這座小島正在沉沒。


    遊蕩遠去的漣漪再次加速,眼看就要籠罩整個小島,卻在這時,一顆光球從遠處飛來,砸落之地,正是甄兮的頭頂。


    她抬起頭,眉心浮出一個印記,嘴唇動了動,說得是“道火天兵”。


    一朵火花從印記裏飛出,離開甄兮的身前,就倏然變大,火光熊熊,烈焰吞吐,再離遠一些,就成了一顆熾熱的火球。


    它衝天而去,與那顆飛來的光球撞在一起,雙雙爆炸開來。


    甄兮低下頭,是在計算氣罩的大小,發現已經將小島籠罩,頓時喊了一聲“收”。


    氣罩如同一隻手忽然收緊,將整座島嶼抓在了手中,米五穀心頭一動,是在動用“肚裏乾坤”。


    整座小島忽然消失,是被米五穀帶去了氣海當中。


    甄兮站起身子,看了看四周,這才駕馭著法車原路返迴。


    她提著心吊著膽,生怕從某處海麵下突然殺出一隻玄武,越是如此想,越是遇到得多,前方不時就要小島浮出海麵。


    可好在都是虛驚一場,她平平安安的出了漩渦,也不去見那個守門的前輩,便直接驅車往迴走。


    出了北鬥宮地界,甄兮在自由之都區域上了去往新東洲的渡船。


    一去一迴,甄兮迴到雙子山,正好一個月。


    在靠山湖裏,米五穀將那隻玄武放了出來。


    “你是誰?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它發出的聲音很稚嫩,按照人族的年齡算,應該隻有五六歲,或者更小。


    “帶你玩啊。”米五穀聽出它沒有憤怒,反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我爹說了,我現在需要的是修行,可不能玩,不然會要打板子的。”


    “你知道什麽是修行嘛?”


    “當然知道!修養氣道,氣道神合……”


    “厲害厲害,但你知道修行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


    小玄武從來沒有學過,又怎麽會知道了?


    “是耐心,知道了不?”米五穀告誡道。


    “怎麽才能有耐心?”很顯然,小玄武學習起來也很用心。


    “最好一件事,就是有耐心。”


    ……


    對話持續了很久,米五穀一步一步將它往牢籠裏套,最後才說出了目的,“當跨州小島啊,一來一去的,可以見到很多有趣的人和很多有趣事,也需要你耐心完成每一趟路途,甚至很多時候,還要和人搏鬥了。”


    很顯然,效果極佳,小玄武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下來。


    見到事情搞定,米五穀這才招來水靈,讓他們兩個就在這段時間裏做個伴。


    佟清池笑道:“沒想到你還真敢抓來一隻玄武幼崽,就真怕玄武一族的報複麽?”


    米五穀道:“怕啊,當然怕,但做都做了,怕也沒用。”他看了一眼小玄武,又接著說道:“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米五穀休息了兩天,又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這次去新北洲,他就不再著急,一路上到處看看,直到一個月後,他才在新北洲的天魔塔區域再次現身。


    ……


    太川洞天的山上宮闕,甄兮憑空出現在這裏,將一眾刻苦修行的孩子一一看過,發現其中有多個孩子已經入了門徑,她欣慰笑了笑,接著身軀淡化,來到了後院當中。


    語芙端坐在石桌前,手裏捧著一本書,麵前是手持筆頭的泰和,正在一邊聽她念書,一邊抄寫。


    甄兮沒有打擾他們,身形消散,便出了宮闕。


    現在的她,似乎習慣了這種生存方式,就算是米五穀掌控身體,她同樣可以以氣海法相遊覽他的氣海秘境。


    她找到尤荷,見她已經是一座城池的城主,想來不久之後,就會主動收攏各方勢力,開始打造一個全新的國度。


    尤荷笑道:“反正你出去也沒事情幹,不如幫幫我。”


    甄兮搖頭道:“不想幫,也不能幫,我還真不是閑著的。”


    尤荷道:“你選好自己的路了?”


    甄兮笑道:“我的路隻有一條,從來就沒有變過。”


    她忽得神色一動,都沒有與尤荷告辭,氣海法相頓時就迴到了身體裏。


    “被人偷襲了?”甄兮問道。


    “嗯,挺厲害的。”米五穀迴答道。


    房間中,米五穀脫下了衣衫,正坐在床邊往手臂上塗抹藥膏。


    他的背上,一橫一豎兩道傷口,每一道都深可見骨。


    甄兮從他的身體浮出,輕輕飄飄落在地,揮手準備備好療傷用具,這才來到他的身邊。


    米五穀將藥膏遞給她,看著手臂上細小的傷口說道:“偷襲我的是兩個人,修為不低,身手極好,最重要的是他們很謹慎,一擊不成立馬就走,都沒有給我機會將他們認清。”


    甄兮將藥膏放在桌上,雙手在靈泉裏搓了搓,這才用雙手各自拘起一團靈泉,按在了他背部的傷口上。


    元轉療傷功法,靈泉快速被肌膚吸收,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慢慢愈合,一團靈泉消耗完,她又拘起兩團,如此往複十數次,這才停了下來。


    “用的是什麽法寶?”甄兮拿起藥膏,指尖挑起一點,輕輕塗抹在傷口上。


    背上傳來的麻癢,讓米五穀一時沒忍住,竟是嗬嗬笑了起來。


    “好笑嗎?是不是非要用力點你才舒服?”


    “美娘們啊,高中那會兒,你可沒有這麽溫柔。”


    甄兮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米五穀笑道:“就是想起來了而已,那個時候的你,可真的一點都不像個大小姐,你看呐…………”


    指甲尖輕輕刺破了傷口,讓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然而甄兮卻沒有放過他,指尖慢慢刺入,直到整個指尖刺進了肉裏。


    “小心小心再小心,我已經跟你重複過很多次了,你怎麽就是不聽了呢?非得讓人提心吊膽你才舒服嗎?”


    這是心疼時的生氣,也是擔心時的生氣,隻是這個生氣,來到有些突然和莫名其妙。


    米五穀坐著不動,隻是輕輕說道:“我已經很小心了,但對方著實厲害,這次真不能怪我。”


    甄兮抽出指尖,看著手指上的鮮血,鮮紅裏帶著一抹淡淡的黃色,像是某種寄生體內的毒藥。


    “這毒不是搏殺時中的。”


    “不是,在動手之前,他們就已經做了準備。”


    “毒的效果?”


    “麻痹經脈,真元流通不暢,還有陣陣的眩暈感。”


    甄兮點點頭,“是麻藤毒素,餘溫島的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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