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器雙修,當器靈說出這個話的時候,甄兮瞬間就愣住了。


    器靈道:“八神樓是器,是妖,但同樣也可以是人。”


    甄兮問道:“就像修行之人不是人?”


    器靈笑道:“修行之人不是人,說的可是修煉元神之法,人生元嬰,身軀就隻是外物了。”


    甄兮點點頭,對於這個說法倒是很讚同,元嬰成,則身軀就變成了一種法寶,說的更直接的一點,就是一件很合身的衣服,穿上了牛哄哄,穿不上也無所謂。


    甄兮問道:“你是一開始就打他的主意了麽?”


    “不是,是在他喝醉之後。”器靈搖頭道,“有些想法,其實就是一瞬間完成的,他或許是胡言亂語,但我聽來,或許可行。”


    “你是要出來?”


    “誰願意被囚禁在一個器物裏?”


    “可你不是人。”


    “等我出來的時候,就一定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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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兮嗬嗬笑道:“那你沒有想過,其實他根本就煉化不了八神樓。”


    器靈同時笑了起來,“八神樓的煉化是個非常耗時的事情,他沒必要這麽做,也不需要這麽做,隻要將他身體裏的芥子台給我融合,就一定可以幫我脫困。”


    “芥子台?”


    “自然是芥子台。”


    芥子台是跨州的門戶,但在米五穀這裏,就是他用來溝通天地的橋梁。


    八神樓是器物,芥子台同樣是器物,兩個器物的融合隻要有器靈的幫助,完全可以使得功效不變。


    然而其中仍有疑問,甄兮道:“你若是將芥子台完全煉化,就等於和他沒有了關係,那麽又怎麽能和他溝通?”


    器靈道:“我是器靈,並不能真正的煉化寶物,隻能將芥子台煉化進八神樓,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所以他的神識是不會消失的。”


    甄兮皺了下眉,是因為這辦法真的可行,而她又不願意這個辦法能行,將來真給他成功了,就一定會帶著個器靈跑,這好好的兩人世界,不就被她給毀了嗎?


    甄兮背著米五穀去了一趟八神樓,送的是器靈,帶迴來的是昏迷的米五穀。


    她坐在床頭,手裏捏著一顆芥子台,早在米五穀闖關的期間,天主灤塵來過,四時主百裏挑一來過,其目的都很明確,就是讓米五穀早些放置芥子台。


    然而此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甄兮捏緊芥子台,起身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兩個老人,一個是陽主沈殘陽,一個是日月雙主姚五嶽。


    “他醒了嗎?”沈殘陽是在問,也是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甄兮看著兩位老爺子,心中其實很不痛快,倒不是因為兩位老爺子不好,恰恰相反,不說姚五嶽,就是沈殘陽都對她極好。


    可現在的她不是甄兮,而是豔希島的仙韻,瞞著兩位老人做他們不喜歡的事情,這才是她心中不痛快的原因。


    “天主來過了,說把芥子台放在‘獻身殿’就行。”甄兮遞出芥子台,“芥子台我要來了,兩位老爺子自行做主吧。”


    然而兩位老人都沒有去接,隻是雙雙盯著甄兮看。


    姚五嶽忽然說道:“我去了一趟豔希島,剛剛才見過你,沒想到你的速度竟是比我還快。”


    甄兮眨了眨眼。


    姚五嶽哼了一聲,“丫頭,還不說實話?”


    沈殘陽笑道:“丫頭不愛說就不說,你鬧個什麽別扭?”


    甄兮再次眨了眨眼,忽然雙手一伸,將兩位老爺子就推了出去,關門房門,氣唿唿地喊道:“我不迴家!”


    “沒人讓你迴去,好歹給我個實話。”


    “我們這些老頭子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不管你做什麽決定,你沈爺爺自然是幫著你的。”


    甄兮問道:“當真不跟家裏說?”


    姚五嶽道:“我並不覺得那個玄家的小子配得上你。”


    沈殘陽嗬嗬直笑,“聽聽,這才是人話嘛。”


    甄兮打開門,見姚老爺子生氣的模樣,噗嗤一聲就笑了,“還是兩位老爺子好。”


    姚五嶽的目的,是想看看那個叫米五穀的小子是不是真的已經開啟了天狐血脈,也是想確定當初和老家主走的那一趟值不值得。


    然而在見到米五穀的那一刹,頓時讓姚五嶽有些心驚肉跳。


    三脈合一,怎麽可能?


    姚五嶽的眼裏陰晴不定,是想到了太多的東西,有甄家的未來,還有米家的複仇,其中更重要的,是這個中正一脈到底要如何處理。


    甄兮瞧見他的神色,立馬攔在了兩人的中間,“老爺子,你不能動他。”


    沈殘陽笑道:“丫頭放心吧。”


    姚五嶽緩緩轉頭,盯著沈殘陽道:“你知道此事?”


    甄兮倒是不覺得意外,沈則那個家夥恨不得跟著米五穀跑,自然有家裏的意思。


    沈殘陽道:“能被九寶認可的就這麽幾個人,這小子就是其中之一,我那孫子又跟他熟,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姚五嶽沉著臉,看向甄兮,“你就這麽確定他不會對你有企圖?”


    甄兮苦笑道:“姚老爺子,我如今可是巴不得他對我有企圖的。”


    瞧見姚五嶽雙眼一瞪,沈殘陽立馬打了個圓場,“慢慢來,不急嘛。”


    姚五嶽走了,走得很不爽,有對那個玄家小子的不滿意,也有對米五穀的擔憂和警惕,不好好在答應了甄兮,不會將她的事情說給家裏聽。


    沈殘陽沒走,是有話要對甄兮說。


    “如今這小子的腦袋可值錢了。”


    “沈老爺子有話直說吧。”


    “你們是不是要去新北洲?”


    甄兮沒有隱瞞,“關係到九寶,我們不得不去。”


    沈殘陽眯起眼眸,“那你們這一趟可要小心些,暗閣派出了不少人要殺他。”


    甄兮撇了撇嘴,“不就是暗閣嘛,我們惹得起。”


    沈殘陽道:“暗閣精通的是暗殺之術,不會跟你們明著來,到時候萬事小心,總是好一些的。”


    甄兮知他的好意,便連忙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可她轉而嗬嗬大笑,“老爺子,您都這麽擔心我了,不如幫我拆了那個暗閣啊。”


    沈殘陽笑道:“你自己不都說了嘛,暗閣不算什麽的,就當是給你練手好了。”


    沈殘陽離去之後,甄兮便來到了八神樓。


    她走入第一個光門,便見到器靈憑空出現在島嶼之外。


    “你想好了麽?”器靈問道。


    “我都來了,多此一問。”甄兮將芥子台甩給她,沒有給她一絲好臉色,倒是器靈,但而笑嗬嗬地問她要不要闖關?


    甄兮一刻也不願意呆,轉身就出了光門,迴到了住處。


    神識受損,使得米五穀睡得很深,完全喪失了自行修行的能力,是以好幾天過去,明顯就能看到他開始消瘦了下去。


    甄兮去一趟八洲坊,買了許多滋補身體的藥湯,吹進米五穀的肚子裏,算是幫他度過這一段時間。


    躺著的昏迷醒不來,站著的擔憂睡不著,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直到一個多月之後,米五穀終於動了動手指頭。


    甄兮一經發現,高興地立馬就去叫他,可不管怎麽喊,仍是喊不醒他,再次將他查看,發現他的神識已經不在身體了。


    甄兮大驚失色,急得團團轉,可始終想不到好的辦法幫助他。


    想到了器靈之前的所作所為,她立馬又去了八神樓。


    而然在她進入光門之後,看到的居然不是器靈,而是一個淡淡人影的米五穀。


    “美娘們好啊!”米五穀淩空漫步,輕飄飄地來到甄兮身邊。


    “你知道不知道,你嚇死我了!”甄兮沒有理會他的賴皮,隻是一臉惱怒,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說來話長,慢慢跟你說。”米五穀輕飄飄地來到甄兮的肩頭坐下,輕如鴻毛,沒有一絲的重量。


    “你這是元神狀態?”甄兮伸手朝他摸去,卻發現根本摸不到他,近在咫尺,卻是遠在天涯。


    原來事情的始末,還得從米五穀被打散的神識開始。


    當時中年男子說了句假話,就是誘導米五穀散出神識,好將他一擊擊潰,永不超生。


    而他這麽做的原因,就要說到八神樓的闖關結構。


    闖關之地,本就是一處虛幻之地,進入闖關之地的人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而是在進入光門之時,由他的神識創造出來的一個不自知的自己。


    本體留在了一處封閉的空間裏,處於沉睡狀態,僅僅是一個神識在行動,這就是當時米五穀的狀態。


    可這種情況也不是發生在所有的光門當中,大廳裏的光門有十座,左邊的五座屬於前五十關,主要作用,就是為了鍛煉人的搏殺技巧,所以在這前五十關裏,都是屬於這種情況。


    闖關的人如此多,卻在進入關卡之後都是相互不見麵,這種事情當然有人想過,卻隻當每個人進來的地方都不一樣,是屬於一種創造出來的空間,卻完全沒有想到,這是八神樓我了保護眾人,而采取的一種避險方式。


    其實隻要往深處想,就可以猜想到這一點,不然在裏麵受了傷,又怎麽可能在出來的時候變得完好無損?


    而當時的米五穀並不知道這些,和中年男子搏殺的時候散出神識,就等於將自己打散了。


    什麽瞬步,在低級關卡之中,就是一種自殺式的行為,至於石姬那種怪胎,連如今的米五穀都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神識被自己打散,又被中年男子一劍砍滅一半,剩下的神識失去了神識作用,自然會處於一種沉睡的飄零狀態。


    器靈趕來的時候,正是中年男子將要再次出劍的時候,她及時阻攔,收攏了米五穀神識,將他孕養在自己的體內。


    在這段時間裏,米五穀的神識重新聚攏,去了八神樓裏的一處秘境當中,那裏的時間流速與外界完全不同,整整幾十年下來,米五穀算是成功度過了一次人生。


    在那裏的他生活得像個真人,那種感覺,就跟尤荷和邱宛兒在他的體內一模一樣,是屬於一種另類的存在。


    他找到了很多滋補神識的靈植,隻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就是將靈植磨碎了,或塗抹,或浸泡,神識不但沒有虧損,反而壯大了不少。


    甄兮進入光門的時候,八神樓立馬就讀取了她的身體狀態,以此反饋給器靈的時候,在秘境裏米五穀頓時察覺到了她的氣,這才被血脈牽引,出現在她的麵前。


    “你怎麽走到哪裏都有奇遇?”聽到他不但沒有吃虧,反而得了好處,甄兮皺起了眉頭,又是擔心又是嫉妒。


    “你不來的話,我就要在那個秘境裏麵呆上一輩子了。”米五穀無視了她的神色,先把抱怨和怨懟發泄了再說,而且他說的就是事實,甄兮不來,他恐怕一輩子都出不來。


    “然後呢,你這個樣子怎麽迴到自己的身體裏?”


    “我和你是一體的,將我融合,哪有不能出去的道理?”


    甄兮眼皮子一跳,“同和神識,你是不是瘋了?”


    米五穀哈哈笑道:“美娘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驚小怪了?來吧,別怕!咱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甄兮正要再思考一下這個方法可行不可行,然而就在此時,器靈忽然出現在島嶼之外。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器靈的話語落畢,天空上陡然開出一個巨大的黑洞,無數的人影衝黑洞從衝了出來。


    甄兮抬起頭,瞧見了當先一個女人,頓時失聲叫道:“你想了些什麽!”


    器靈騰空而起,雙手上舉,撐起一個巨大的藍色光罩,“我不想你帶走他!”


    米五穀一臉懵,完全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麽意思,但看到天空人群裏的某些熟悉麵孔,他頓時臉色大變。


    人群最前,是已經死去的甄煥雯,而她的身後,是現如今的各位主位,在主位的旁邊,還有更多的大能大仙們紛紛現身,竟然都是曆代闖過八神樓八十層以上的諸位大能。


    米五穀知道不能耽擱了,他的身軀一震,頓時化作了一團煙霧將甄兮包裹。


    兩個神識的融合,就是兩個記憶的融合,就像不同顏色的染料混合,終歸要變成其他的顏色。


    然而米五穀和甄兮早就有過融合一體的經驗,隻要想辦法處理對方的記憶的便可。


    米五穀除了運轉融合之法,便隻想一件事情,我就是美娘們。


    甄兮同樣如此,以自己換成對方的方式,就不會導致對方的記憶消失。


    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將藍色的光罩瞬間破去,器靈挑了下眉頭,大喊道:“怎麽這麽慢?!”


    甄兮身上的煙霧被她吸入體內,她睜開眼,一步來到器靈的身邊,“送我出去。”


    一道劍光再次襲來,器靈抓住甄兮瞬間消失在原地,光門之前,甄兮現出身形就快速跳進光門之中。


    八洲坊的大廳裏,甄兮從光門中一躍而出,一腳踏地,就再次禦風而起,是根本不敢在大廳裏停留,她飛出大廳,不過片刻就迴到了住處。


    她將米五穀身體抱在懷裏,嚐試著將他融入體內,可發現不管如何嚐試,米五穀的身體不做出迴應,她是沒有辦法完成的。


    “血脈!”


    突然之間,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聲音,同時還有一段迴憶快速在腦海裏掠過,是高中之時,她吸走米五穀精血的那一刻。


    甄兮看著他的臉龐,忽然笑了笑,當下不再猶豫,撐開他的嘴,飛快地親了上去。


    舌頭一卷,將他的舌頭咬在牙齒之間,輕輕一咬,血腥味頓時傳來。


    一段段的記憶快速在她的腦海裏淌過,竟然全是她和他的事情。


    第一次見麵,甄兮咬著唇,瞥了一眼隻穿褲衩子的米五穀,心裏頭惱火得很,卻偏偏一腳踢在了旁邊的王一縷身上。


    而她為什麽發火,誰知道呢?或許是那個家夥正看著那個叫南望的長腿女孩吧。


    跟亥字班搏鬥的時候,甄兮很難分心,倒是米五穀,經常會朝她看一眼,不過那個笑眯眯的樣子,怎麽看都是個欠揍樣。


    想誰不是想了呢?或許在米五穀看來,想一個南望不如想一個甄兮,至少她不會知道自己的在想她,這算不算是自己的秘密呢?


    甄兮喜歡到處逛,一開始的時候,就隻有米五穀跟著她逛,兩人走走停停,米五穀就總會說些她喜歡聽的話,至於是不是真心話,鬼才知道。


    但是甄兮也不在乎,聽得高興就行,或許在那個時候的甄兮看來,他說的就是真心話,不然也不會自己說出來的話,然後自己臉紅。


    兩人對對方的感覺都很奇妙,初次見麵,就像是很久很久的老相識,以至於讓雙方都有種錯覺,這不是互相的戀愛,而是一場久別之後的重逢,卻又因為相處的太久,而沒有了重逢後的衝動。


    甄兮其實很霸道,尤其是對待孫二娘的時候,霸道這關心,霸道的愛護,還有霸道的欺負,甚至在某一時刻,會說出無心之語。


    “你就是木頭腦袋,以後搶男人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吧。”


    話語是什麽時候說話,甄兮已經忘記了,但在片段裏,像是看到孫二娘跟在米五穀身後的情景,一人默默地往前走,一人牽著前麵人的衣袖,亦步亦趨的跟隨。


    像是剛剛吵過架的一對,讓甄兮莫名的生出了憤怒。


    甄兮有非常生氣的時候,可偏偏在她非常生氣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神態反而不是生氣,比如在玉池,看到米五穀和王一縷聊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女人事,她就會非常的生氣,可做出來的事情,卻隻是靠在一邊,眯著眼睛默默記仇。


    王一縷說錯了十三處地方,而米五穀,處處都是錯。


    甄兮跟趙子騰不一樣,不太喜歡泡玉池,倒不是什麽稀奇的原因,就隻是覺得自家的東西沒有多好而已。


    寶物見多了,原來也是有壞處的。


    米五穀跟甄兮是吵過架的,而且還是很多次,印象深刻的,就是甄兮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米五穀實在是忍不了了,就怯弱地還了一句嘴,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甄兮炸了毛,不將米五穀數落成一個廢物,她是決不罷休。


    然而當時的米五穀還真就是個廢物,話語句句紮心,紮得生疼。


    好在米五穀想得開,吵過之後就將這段記憶屏蔽,隻是越這麽想,似乎就越能想得起來,於是乎,就隻能去南望那裏打秋風,用一想換一想。


    少年情竇初開,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是誰,或許誰都可以,或許誰都不可以,至少他暗戀南望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從嘴裏說出來過,可他對甄兮的好,卻是說的明明白白。


    甄兮為了能留在外山高中,跟白老師去見了一個人,新月洲的大鎮樓雀躍。


    事情很順利,不是因為白老師的麵子,而是在外山高中,有一個雀躍非常信任的人,便是老校長餘白,也是她的老道侶。


    天衙新月洲司長,竟然是老校長!


    米五穀在來外山高中的路上,見到過一個絕美的女人,當時他,就隻能以身材好,氣質高來形容,如今迴想起來,像那種端莊高雅的女人實屬難得一見,更重的,她就是大鎮樓雀躍,真正的天仙。


    大事小事,開心事,糟心事,往事一件一件浮現在兩人的腦海裏,小時候的甄兮,小時候的米五穀,兩人的生活天壤之別,兩人的身份也是天上地下,可慢慢的,兩人像是同時畫了一道弧線,最終成了一個圓。


    雙唇猛地分開,米五穀瞪大了眼睛,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吐出舌頭,伸手摸了摸,頓時傳來了刺痛,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而是在意親個嘴而已,咋還堵鼻子了?


    甄兮的臉微微泛紅,竟是難得一見的羞澀,她將他輕輕抱住,“我怎麽從來不知道這些?你怎麽從來也不跟我說?”


    親嘴堵鼻子,怎麽可能?甄兮又不是個傻子,所以米五穀隻是因為信息量太大,而使得自己屏住了唿吸。


    米五穀伸手摸在她的臉頰上,肌膚粉嫩滑膩得過分,這般美人,怎麽就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了?


    甄兮眨了眨,是心裏頭想起了一件她根本不在意的事情,或者說,是她故意不在意的一件事情。


    米小滿在天下秀,石姬知道,卻沒有告訴他,而自己,則是提都不願意提。


    “小米,若是我有事欺騙了你,你會不會不理我?”


    “說什麽胡話呢。”


    “你這麽說,那我就做主了。”


    米五穀微微一笑,“你對小滿好,我就放心了。”


    甄兮的心情瞬間低落,原來他什麽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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