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保哪些人晉級,你最好先給個名單,咱們合計合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的包間裏坐滿了人,都是此屆高三學子。


    子字班的兄妹童蓉、童彥。


    醜字班的陸年、黃茂。


    寅字班的李秉、田滿。


    卯字班的林王、卡謝。


    辰字班的浦和。


    巳字班的沈則。


    午字班的詹自。


    未字班的華慶。


    申字班的奚嬌。


    酉字班的裴婕。


    戌字班的韓冬。


    亥字班的邱宛兒。


    而番外班,也就米五穀一人在場,他說完這話,就看向這些各班的第一人。


    若真是三打一,死扛也能拉一些墊背的,可這是一萬多打三千,圍在一起就絕對不能打,術法不長眼,就是亂砸,也能砸翻一片,三千人能經得起多少下砸?


    所以還是按照陸年的路數,將結繩交出來,保人晉級上個人戰,然後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對於這樣的辦法,明顯有人不敢苟同,沈則就是其一,他道:“咱們高三才多少人?三千二還是三千一,就算隻保三人晉級,也一人才一千根結繩,若是內山三縣同樣用這樣的辦法湊十個人,每人至少在一千二以上,到時候咱們的人就直接給淘汰了。”


    每每跟其它班級打仗,沈則都是深思熟慮,想盡了辦法才打,是以這裏人人都知沈則是個穩重的人,或許應該說,是個想得很多的人。


    但米五穀每每提及他,就都是個腦子想事想糊塗的人,班級挑戰是為了什麽?是為了練體打熬體魄,是為了同學之間的感情,是為了和其他人作比較,也同樣是為了爭取一份好勝之心。


    他沈則的多想,就隻是為了好勝,而忽略了好多更加珍貴的東西,比如同窗之情。


    而與他不同的裴婕,就很不喜歡他這樣的脾氣,每每與他的班級挑戰,本來嬌滴滴的裴婕就會化身女漢子,根本就不用那些小小的旁門計量,一頓強拳悍腿,直來直往,打得沈則常常叫苦連天。


    此時也是,明明都商討好的東西,他非要杠了一腳,就很不合自己的心意,她便譏笑道:“三個不行,咱們就保兩個,也就你覺得咱們是弱勢,我可不覺得。”


    沈則聽她說話,照樣心裏不得勁,“咱們這兒三千多人,要他們全部交出結繩一事就得費一番功夫,要是你這不想事的蠢娘們自告奮勇的辦這事,就當我沒說。”


    “你罵誰!”裴婕倏地站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米五穀一步攔在兩人中間,笑道:“要我說,兩個都多了,一個就行。”


    眾人一愣,紛紛朝他看來,一人不是不行,而是這人能不能打,能不能替咱們這麽多人出口氣,能不能讓在座的由衷的服。


    “今兒一定得把事兒定了,不然來不及。”


    米五穀的話音剛落,便有最不喜歡展現實力的奚嬌出聲說道:“反正過了‘星宇奇門盤’這一關都能升學,我無所謂的,我們班的結繩我去說說,交出來應該不難。”


    這話說的其實很不好聽,卻也是事實,外山高中過了自身的測試,升學就不是問題,但人心向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奚嬌,不在乎大學的好壞。


    米五穀瞧見他們很多人麵色不喜,便連忙出聲說道:“能不能去中意的大學,或許跟個人戰無關。”


    其實這件事情,不止米五穀想過,在座的隻怕都想過。


    新月洲雖說不大,可宇奇國在天下諸國之中卻是很大的,如今分區一百八十來個,按照前十算計,也才一千八百多人,加上宇鳳國的,滿打滿算也才四千人,就箕水豹學院,每年招收的大一新生都在上萬人,這四千出類拔萃的就算全部擠進去都填不滿一個大一。


    “是不是淘汰評估?”


    米五穀輕輕拍手,這話最是對他的胃口,“芥子世界這麽大的地方,若沒有人來的守護,難道就不怕學生在裏頭報私仇麽?”


    “我聽說過,每次試煉,至少會有三百多位學宮的助教一同入內。”


    “那這麽多人比得是什麽?”


    “生存?實力?心性?”


    米五穀搖著頭,感覺都不對,因為老師說過,術業有專攻,總有人不愛搏殺,不愛煉寶,不愛研究修行理論,不愛精研術法妙訣,可不耽誤不愛之人的所愛之處。


    所以會什麽用什麽,才是檢驗那個人的關鍵。


    “會煉器的多煉製一些奇門法器,會製毒的就多製一些毒不死人的毒,會陣法的明天就集合討教去,驅獸的,玩術法,練體的,明兒就都熟絡一下,心裏有底。”


    米五穀說到這裏,盯著陸年又道:“你不是會鬼畫符麽?趕緊多畫點,說不準一步登天,就去了三仙洲。”


    “是特長?”


    “就是特長。”


    修行的世界,人人都可以了修行,但作為學宮傳授知識,難道就這真的隻是應試教育?不該是發揮每個學生的特長,從而特殊指導,將修行之人發揮修行的最大目的嗎?


    飛升飛升,若是天機學宮有大把的人才,造一艘星海法船,穿梭宇宙,又哪裏還需要飛升才能遨遊太空。


    奚嬌此時又出聲說道:“我什麽都不會。”


    米五穀反而笑嗬嗬說道:“媚術還可以。”


    奚嬌皺眉,習練媚術乃是她自己私下練習,從未與人說過,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米五穀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又道:“蓼莪這一行熟悉,別這麽生分,可以多聯絡聯絡的。”


    陸年似乎不願米五穀多扯別的,將話題繞迴,“你說的一人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家趙哥哥。”


    眾人搖頭苦笑,也是,如今的外山高中,南望不在,甄兮迴家,唯有趙子騰是最能打的人。


    陸年笑道:“你就不怕他不答應?”


    米五穀笑道:“這事他必須答應。”


    陸年眉頭一挑,問道:“怎麽說?”


    米五穀捂嘴格格悶笑,將一眾人看得頭皮發麻,這狗日的居然使勁媚術!


    “你們瞧瞧,就咱們這十二個班級都不同心,更何況是內山三縣?到時候他們霸占三座法陣,說不得就會心懷鬼胎。”米五穀語言跳躍,剛剛還在說趙子騰,這時又扯迴了三縣的不和。


    但也以此提醒了眾人,外山高中若不能同心,必定會輸的極慘。


    “趙子騰要跑,就沒人攔得住,除非安排大量的人將他圍追堵截,這不正是分散他們最好的辦法麽?”


    “內山三縣又不是傻子,花這麽大力氣追一個人幹嘛?”


    “那就告訴他們,趙子騰手裏捏著三千結繩,不怕他們不去。”


    眾人再次一愣,心道好狠!居然連自己人都坑!可想到這是米扒衣,也就隻能憋著釋然。


    “那這樣一來,不是本末倒置麽?他們就是為了結繩而來,若趙子騰敗了,我們不是一無所有?”


    “敗了就敗了,跟結繩有什麽關係?”


    卡謝終於忍不住了,“趙子騰一人拿了所有的結繩,怎麽就沒有關係呢?難道他還能以一敵千不成?就算一千困不住他,三千總行?”


    “我是說了給趙子騰所有的結繩,可沒有說要真的給他呀!你們想什麽呢?”


    童彥嗬嗬笑道:“這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米五穀對他翻了好看的白眼,然後迴眸看向童蓉,說道:“你這哥哥別要了。”


    童蓉笑道:“不要就不要了,不缺這麽一個。”


    米五穀點頭說道:“到時候你們各自離開隊伍,組隊也好,個人也好,這我不管,反正我已經將結繩都分給你們了。”


    “米扒衣!這是連我們都要坑?!”


    米五穀搖頭道:“結繩隻給一人,說到肯定就要做到的,坑你們做什麽?這可是展現你們勢力最好的時候。”


    奚嬌道:“我跟你一起。”


    米五穀頷首輕笑,抬眼衝她眨了眨眼,“這就喜歡上我了?”


    “呸!”


    “你走近些吐,隔這麽遠,你那小嘴吐得著嗎?”


    “你……”


    米五穀將桌上物品全部掃進戒指裏,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發出節奏分明的咚咚聲。


    田滿笑道:“這是鼓點?”


    “是喪鍾!”聲音頓止,米五穀在眾人身後緩緩走動,來到童彥兄妹身後,將兩副畫卷放在了他們的麵前。


    畫上畫的都是同一個女子,模樣一樣,之後手拿物件不同,一個拿長劍,一個拿竹笛。


    米五穀來到陸年身後,在他麵前放了一枚錢幣,正反各有一字,道藏。


    給黃茂的一把長劍,水潤光澤,敲擊“無聲”。給田滿的是繡帕,上頭一隻七彩鳳鳥栩栩如生,隻可惜沒有落款,連鳳尾都差了那麽一點。


    沈則的是一隻算盤,巴掌大,烏黑發亮,像是經常在用的老物件。


    米五穀一圈走完,每人都得了一件法寶,就剩下本來在他身邊的奚嬌沒有,“你也有,但不合適拿出來,迴頭給你。”


    奚嬌難看的臉色不見半點緩和,“以為這就能羞辱我了?”


    “給你的東西在蓼莪那,別相岔了。”米五穀本想多拿話頭刺她,可見她的缺心眼跟卡謝有得一比,就懶得再說,而是輕輕拍起了桌麵。


    “還有要說的?沒有我就走了。”卡謝站起身子,麵前的那把傘卻沒有拿。


    “都收好,說不定就是保命的物件。”米五穀心裏有疙瘩,總覺得這次芥子試煉不會那麽簡單,或許說是因為知曉了要打仗,而且還是確切的消息,不怕一萬,就怕那個萬一。


    萬一妄語攪亂宇奇國的高中爭霸賽,萬一有大妖潛伏入內,萬一又正巧在芥子世界裏,萬一又正巧在外山高中。


    米五穀說的再多,在座的都不一定會信,但東西能保命,卻是實實在在的。


    “芥子比試,東西要上繳的。”


    “這次不會。”米五穀很肯定的說道,因為在這之前,杜妍就已經為了此事在據理力爭,隻希望不出意外的意外的,至於學生用法寶內鬥,其實現在的情況,已經管不著了。


    所以他才會在一開始就說,煉器的多煉器,製毒的多製毒,打架保命兩不誤,隻求這次的芥子試煉一個平安。


    米五穀不是沒有想過勸說外山高中的學生放棄參加,可與杜妍商討此事的時候,就被她否決了,趨吉避害是不錯,可反過來想,如今這樣的情形,又何嚐不是一場最好的試煉。


    “沈則大哥,給你算盤,就千萬要把這次的算盤打好。”米五穀說了最後一句話,又給了田滿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便揪著奚嬌迴了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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