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尤荷的身邊,是她的老師杜妍。尤荷瞧見,便撲進了她的懷中。


    她輕輕撫摸尤荷的背脊,卻看向米五穀說道:“你這腦子好也不好,要破尤荷心結,也不能讓她自己一刀來砍了。”


    米五穀嘿嘿一笑,忙轉過身子給蓼莪穿上衣衫,這才說道:“破啥的心結,當時我可沒想,就利用她幫我守住出口而已。”


    杜妍搖頭笑道:“別裝了,從你被甄兮阻止開始,就已經懷疑穆譽是不是已經成就地仙,以自身手段不敵又會如何。”


    何止是從甄兮阻止開始?米五穀在玉池裏就已經想到穆譽若是成就地仙,要如何對其搏殺,隻是當時的他是將甄兮一起算進去的,所以勝算極大。


    隻是讓他費解的是,甄兮不但不一起同往,還利用諸多的事情阻止自己前往,這就讓他隻能另外想法子。


    自身有什麽?七竅玲瓏心,龍族血脈,半數天仙血脈,半數天魔血脈,加上在右邊胸腹裏的陰陽仙石,再就是一雙陰陽五行眼,自己那練級1級和練體1級根本不用拿出來顯擺,直接示敵以弱,麻痹穆譽,又用陰陽五行眼強行轉變自己的真元,瞧清楚穆譽體內的真元流動,從而判斷出他的真元行徑路線,讓他的那把氣兵直接卡在陰陽仙石之中,再用半數的天仙天魔血脈收緊胸腹,使得他拔不出來。


    最後激活龍族血脈,強化自身,硬抗氣兵的同時,又重傷穆譽。說起來簡簡單單,可米五穀已經用掉了渾身招數,若不是蓼莪體內還藏有蠱蟲,他又表現的毫不在乎蓼莪的性命,隻怕最後被砍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至於尤荷這一出,他其實是抱著必死之心進去的,想著自己要是死翹翹了,還不得先占一把便宜,給那穆譽先帶上一頂綠帽子,然後再使勁的激將尤荷一翻,哪怕是自己死在了裏頭,他也賭一賭尤荷會在有人出來的時候,一刀將他砍殺。


    賭是賭對了,可此時迴想起來,稍稍有些後怕,要是那穆譽被自己宰殺在芥子裏頭,搞不好自己出來的時候,就會被她連著幾刀砍死當場。


    米五穀逼出自己體內的蠱蟲,就要將其捏死,卻被杜妍阻止道:“留著有用。”


    “勾魂”蠱毒便宜又廉價,既然自己不用,給她也就無妨了,米五穀拿出小甕將母蟲裝進其中,輕輕敲擊小甕,便見蓼莪的脖頸處鑽出一條小蟲飛進小甕之中。


    將小甕交給杜妍,米五穀這才幫助蓼莪清理傷口。


    杜妍接過小甕,便直接用在了尤荷身上,米五穀瞧得是瞠目結舌,心道這杜妍老師跟自家老師還真是相像,一樣霸道,一樣的做完了再來講理。


    杜妍對尤荷下了命令,要她將一顆黯淡的金丹煉化,這才對米五穀笑道:“我這一屆的學生走後,就會去往番外班,以後一屆又一屆,三年又三年。”


    米五穀一愣,心裏很不是滋味,她這般一說,就相當於白老師不會迴來了,再說她的這般話語,似乎也對自己帶過的無數學生有著一份失望,人太多,記不住,三年一過,有沒有在自己的學生裏留下深刻的影響不知,倒是知道了會有人怨恨自己,或是埋汰自己。


    可這樣的事情又怎麽能怪得了老師呢?一個班級二百多人,三年的時間裏哪能個個都照顧來?


    似乎隻有少帶幾個人,帶幾個常說的廢材,看著他們慢慢成長,直到畢業長大,要是有些有了出息,就可以借機安慰自己,要是沒有太大的出息,也可以迴來看看與他們朝夕相處的老師。


    杜妍的心情米五穀很是能夠感受,三年又三年,學生們去往大學,去往更高處,卻忘記了與自己相處三年的老師,還在那個曾經的班級裏,一日複一日,三年又三年,卻從來沒忘記已經飛出小小牢籠的他們。


    米五穀咧嘴笑了起來,認認真真的喊了一聲美女老師,這才問道:“老師如何了?”


    杜妍抿嘴輕笑,似乎很是受用,也知道他問的老師是白玉銀,便抬頭看著將要夜幕的天空,“那隱衛被當場斬殺,她應該是不會迴來了。”


    瞧見米五穀露出果然的表情,她又笑道:“將你們引誘抓獲,可想其目的,那隱衛似乎就是為了她而來的,這次的事情牽連很大,讓甄兮帶走兩人並不是壞事,把你們拋開在一邊也是她情不得已,別怪她。”


    “我可不會怪老師。”米五穀笑著說完,突然想起米映星,又連忙問道:“甄兮走了嗎?”


    “甄家不願她躺渾水,你進入芥子之前,她就已經被帶迴去了。”


    米五穀一怔,原來如此,以甄兮的性子,絕不會丟下自己不管,隻有和家裏談了條件,她才會遵守約定,現在想來,甄兮為了獲得情報,可是付出極多。


    但同時也讓米五穀很是吃驚,甄兮與家裏談條件的時候是在兩天前,而番外班的三人被抓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才四天而已,也就是說甄家查清楚一切消息,不過才用了一天時間,這背後動用了什麽樣的力量,隻怕米五穀想都不敢想。


    “老師幫我照看著蓼莪,我去去就迴。”米五穀剛剛起身,就聽到蓼莪傳來了動靜。


    “噗!”蓼莪被蠱蟲控製心神,又失了大量精血,還被米五穀將真元吸收一空,其實早就如行屍走肉,此時被他破了蠱毒,塗了藥膏,這才吐出一口混黃的粘液,悠悠轉醒。


    她瞧見米五穀安然無恙,輕輕一笑,心裏樂開了花,卻是說不出話來,實在是太虛弱。


    米五穀心裏一麻,生怕她知曉自己做的那些小勾當,忙說道:“別說話了,我去去就來。”


    可蓼莪仍是張嘴唇語道:“一起。”


    瞧她似乎不記得芥子裏頭的事情,米五穀心情立馬一鬆,撿起那顆小黃豆大小的芥子塞進她手中,又將她背上,這才與杜妍打過招唿告別,一邊前往校園一邊將事情的經過說給蓼莪聽。


    蓼莪靜靜的聽著,隻是瞧見他的傷口,便忍不住伸手將其輕輕撫摸,傷口有多深,她的心就有多痛,再聽到甄兮的離開,讓他獨自來救自己,心思便瞬間不在這裏了。


    她的頭枕在他的肩膀,瞧著他好看的眼睛,裏頭五彩旋轉,又忍不住的將頭靠得再近一些。一米六五的小身板,帶著疼痛一步一步的走著,明明不高大,卻好像什麽都可以擋住一般,就像在芥子裏頭一樣,毫不猶豫的靠近自己,擋在自己的身前。


    蓼莪輕輕的笑著,情不自禁的用臉輕輕與他摩挲,可好像他的心並不在這裏,腳步有些急切,似乎在害怕丟了什麽東西,她舔了舔唇,收起了笑臉,呐呐的問道:“你是害怕見不到她了麽?”


    米五穀突然腳步一停,可也隻是頓了頓又繼續前行,“不是,甄兮要走是攔不住的,大不了以後去扒她的大腿,我心急的,是她拿走了我的袋囊,更怕她將米映星也一並帶走了。”


    蓼莪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裏“哢嚓”一聲響,像是一把鎖頭被鑰匙打開,粘稠的血液瞬間流暢無比,心情也愉悅了起來,她故作驚慌地喊道:“那得快一些,我的好女兒絕不能被她帶走!”


    傷及肺腑的米五穀走得急了,就會跟風箱似得唿唿漏風,蓼莪瞧得心疼,便又勸他慢些z,可他直到童蓉的住處,這才帶著蓼莪一起橫躺了下來。


    童蓉沒有多說什麽,拿過醫箱便替兩人檢查傷勢,瞧見蓼莪隻穿著外套,她不由的斜了米五穀一眼,責備道:“你就這麽背著她過來的?”


    米五穀大口喘息,想說這麽大動靜,誰還在外頭亂逛,可最終隻是搖了搖頭,懶得在說話,但眼睛一直盯著童蓉,帶著詢問。


    童蓉被他盯著,心裏頭有些發毛,一邊幫蓼莪包紮卻好幾次的欲言又止。


    米五穀不傻,一瞧就知她的意思,想到小家夥也被帶走了,便是一陣惱火。可又能怎麽辦呢?要童蓉跟甄兮掰腕子,本就不切實際,更別說甄兮是暴露了身份而來,不給也得給。


    事後的疲憊一陣陣襲來,他仍是艱難的爬起身子,要去尋找南望,他知道甄兮既然已經走了,就說明孫二娘已經被救了出來,至於趙子騰有沒有殺人,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了,隻是南望那邊,連杜妍老師都沒有收到消息,就會讓他很是擔心。


    童蓉上前將他按下,根本不用掀開他的衣服,就已經看到了那恐怖的傷口,“你得療傷,不能亂跑。”


    “找到南望,這些傷勢不算什麽。”


    “她找甄兮去了,你就安心等著吧。”


    米五穀的心瞬間落地,再也扛不住那份倦意,深深的睡去。


    蓼莪身子翻動,靠著他,看著他,眼中笑意盈盈,似乎怎麽也看不厭,而且越看越喜歡。


    童蓉咋舌道:“敢情跑我這裏來就是秀恩愛的?”


    蓼莪嗬嗬輕笑道:“擔心米映星才來的。”


    “他咬的?”童蓉忽然蹲下身子,指著蓼莪的脖頸問了一聲,瞧她一眼茫然,還不自覺的伸手去摸,便眉頭一皺,道,“你傷勢不重,就是失血過多,這傷口明顯是被人咬的,你難道不知道?”


    似乎不想蓼莪說話,她又接著說道:“他渾身透著古怪,人又不咋地,而且最是無情,我勸你跟他別有瓜葛,免得傷了自己。”


    蓼莪伸手摸著米五穀的臉,笑道:“我知道的。”


    “你哪裏知道呢?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指不定就是他故意為之,不行,我得幫你查查,免得被他玷汙了還不自知。”


    蓼莪一愣,原來她是這個意思,一時間哭笑不得,“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心裏卻是在想,若是有那樣就好,她可不介意幫他多生幾個。瞄見童蓉眉頭緊皺,抿著嘴唇,模樣似嗔似怒,很是可愛,忽然想到了她是不是也……便連忙看了米五穀一眼,輕聲道:“你不會也喜歡他吧。”


    “別亂說!”童蓉怒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行新時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斷尾九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斷尾九狐並收藏修行新時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