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兩側山林間掠出,穩穩地落在了他們身後,王幼雲隨手撿起一把長刀,頗為自得。


    他還是習慣了用刀,大開大闔能展現出他外柔內剛的性格。


    三人持韁停馬,兜兜轉轉轉身,自然一眼就看見了宋王二人,心中一怔,顯然也認出了他們。


    “你們這是要找死嗎,居然目無王法,對我們這種元人官兵動手?”


    領頭的男子像是顯得有些心虛,說出了一些混賬的話。


    宋池、王幼雲二人本來就是嫉惡如仇,對於這種欺壓百姓,壓榨漢人的狗屁皇法也根本沒有放在眼裏,加上如今計謀得逞,更是洋洋自得,不把這些人看在眼中。


    “身位官兵,卻要搶我們的良馬,是否也在找死?”


    宋池以睥睨當世的口氣,朗聲說道。


    三人看見對方的氣質,真氣,及其行事方式都跟之前那兩個人判若兩人,甚至有些認為是他們看錯了人。


    可他們又怎麽可能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健碩男子當即抽出腰間板斧,舉臂一甩,策馬而來,板斧照頭劈來,完全是要弄出人命來。


    誰知王幼雲學了一手狗生的裝狂手段,將長刀拋向半空,人隨刀而進,看準對方的路數,一身真氣馳送而出,千百道刀影淩空凝結,卻又害怕傷害到了他座下的馬兒。


    放他近身後,才踏步躍起,橫刀劈空,擋住板斧,刀影朝他身上裹挾而來。


    在他眼中,健碩男子並非有他自己嘴巴裏麵說的那麽厲害,一個照麵就被打了個狗啃屎,狼狽不堪。


    這就是他們現在的實力,這些虛神宮的小嘍囉是完全拿他們沒有辦法的。


    隨後,王幼雲穩穩地落到了身前的馬背上,馬兒像是有靈性一般,前邊雙蹄高高躍起,伴隨著還長嘯一聲。


    不過同一時間裏,另外兩人也衝身過來,一人持刀,一人持劍,嗬斥這要將宋池碎屍萬段。


    其實他們就算有真氣抵禦,多多少少受到一些蒙汗藥的影響,加上宋王二人這段時間身手直線上漲,麵對尋常的一流高手已經依然不懼,更不用怕他們這種小角色了。


    宋池展開身法,踏著魯班步迎麵衝了過去,空間中隻留下了一連串的殘影,同時抽出腰間配的短劍,出手迅猛毫無留手。


    兩人開始同時變色,知道了他們這是遇上了怕是這輩子最後遇到的狠人,氣勢頓時弱了幾分,刀劍同時掣出時,卻少了幾分變化。


    宋池則是大喝一聲,反手抓劍,猛地出手,當的一聲居然把對方手中一柄長刀切菜般砍成了兩段,剩餘的半截刀柄也被震得脫手甩出,虎口一麻,又被宋池腳尖踢中胸口,一口鮮血噴出,砸落到地上,生死不明。


    同時間裏,還有長劍叱吒而來,宋池麵露冷色,持劍擋住他的攻勢,一個翻身落到馬背上。


    他雙腿一攏,馬兒奔出幾步,完全避開了他的攻擊,隨後,持劍奮擊,剩餘的一人武功是略高與其餘兩人,兩擊沒有得手,自知不是對手,產生退意。


    可宋池又怎麽會安然逃走,真氣忽然聚集到手上,短劍化作飛劍,正中他的背心處,透體而出。


    男子的身體一僵,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單單是這兩次發揮出來的功力便可知,這兩把短劍都是不可多得的寶劍了。


    “池少,快走了,我們不知打他們與虛神宮派來的高手在什麽地方見麵,若是被他們追上來發現了,我們就慘了。”


    這邊兩人解決之後,王幼雲也將另外一邊的壯漢收拾完了,宋池撿起男子的佩劍,牽著那匹快馬,朝城內奔了迴去。


    他們與張士誠的交情不深,完全是一路上聽了不少百姓誇讚他的話,加上形勢所迫才出手幫了他一把,其實追其根本的原因,還是要做掉那元帝,才能解決問題。


    帶上了白玉京,當即有除了城,往東馳了三十多裏地,已經是黃昏時刻,他們也終於到了江邊的聯絡點。


    這個聯絡點算是一個江邊水寨般的地方,有一個露天的樓台,為的就是能夠方便觀看兩頭的船隻,風向等情況。


    三人也終於不用再露宿山野,而是在樓台上擺了張桌子,吃喝起來。


    白玉京道:“沒想到你們真敢殺虛神宮的人,你可知道四大宗師沒有一個是軟柿子,就拿我們南方中原的狗皮道人來說,在江湖百姓的眼中,簡直就是敬若神明,你們得罪了他,到了燕京之後,怕是會有很多麻煩的。”


    宋池道:“不用擔心,這趟我們出手果斷,見到我們的人現在都去找閻王喝酒了,隻要你不說,應該就不會有人知道的。”


    不過王幼雲卻沒有這麽樂觀,歎道:“我相信白小子是不會說的,可俗話說,要想人不自,除非己莫為,我們還是要做好思想準備,避免到時候被弄得觸不及防。”


    三人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王幼雲知道了白玉京不能修煉,因此又與宋池進行直接的交流,道:“你是否覺得我們現在的心法不夠用了,就像是那些被我們收拾的人,總會被我們下的雞飛狗走,我們麵對那些一流高手的時候,也跟他們一樣,心神都已經亂了,再怎麽也扭轉不了形勢了。”


    宋池點頭稱是,歎道:“就像狗生一樣,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算遇上高手也竭力拚殺一番,生死暫且不說,單是這種與高手對決,收獲肯定是滿滿的,唉,都怪我們太怕死了。”


    王幼雲苦笑道:“心法果然很重要,而且還要慢慢鍛煉,決不能好高騖遠,一日還沒把心法練得心神通明,都不能自稱高手了。”


    兩人自嘲了一番。


    白玉京道:“二位修煉的時間畢竟不長,能夠到這種境地,已經是千萬人望塵莫及的了,怎麽還要如此失落呢,至於你們的那位朋友,說來也是奇怪,練了《甲乙經》的人,卻又煉成了傳說中的佛門六神通,當真是個怪人。”


    “你知道他的練的是什麽武功?”兩人齊聲問道。


    白玉京掃視他們一眼,有些意外道:“你們都不知道?天下四大奇經之一,《甲乙經》天下魔經之首,這個是梵僧一脈得以發展壯大的根本,就連臭名昭著的佛劍仙內家也練的這種心法,佛門六神通,正派佛宗最高心法。”


    宋池撓了撓頭,還是不太明白,接著追問:“天下四大奇經?”


    白玉京又道:“《甲乙經》《山河經》《聖心經》和《青牛經》並稱天下四大奇經之一,這個與山河閣主張的那個奇功絕藝榜有所不同,這個天下江湖公認的,《青牛經》不是在你身上麽,你們自己怎麽會不知道呢?”


    王幼雲苦笑道:“那本破書根本就看不明白,跟著瞎練,好幾次走火入魔,差點就一命嗚唿了,誰還敢練啊,之後都是學了我們師傅教的《九江黃龍經》,不然怕是沒有你我兄弟了。”


    宋池笑道:“哈,要不我們把那本破書......奇書送給你了,反正也練不成的,算是給你還了人情了,怎麽樣?”


    白玉京苦道:“唉,我又不能修煉,要他有什麽用,還是不了吧。”


    王幼雲看著他還是有些遲疑,當即道:“怎麽會,你不知道嗎,這本書本來就是給完全沒有修煉過武功的人準備的,常人想要練它還需要把一身的道行都盡數廢除呢。”


    白玉京又道:“還是以後再說吧,宋兄和王兄連我給奇才都練不成,我還是慢慢斟酌清楚,畢竟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是吧。”


    “那就這麽說定了。”宋池看準了他不敢嚐試,要是能用這本書拖住他的人情,那就再好不過了。


    王幼雲去額還有興趣,追問道:“白小子,你還知道什麽關於山河閣的消息,都說來聽聽吧。”


    宋池下意識地區看了王幼雲一眼,看他眼神有些閃躲,便知道其中有著貓膩了。


    白玉京吃下兩塊雞肉之後,續道:“山河閣實在是太過於神秘,我也是這些年來沒辦法修煉,喜歡走南闖北,途中打聽到一些關於山河閣閣主的消息。據說這位閣主年輕的時候是山河花榜上的頭號美人,更是江湖中人人追愛的仙子。”


    王幼雲正色道:“這個我知道,你倒別說這些是個人就知道的啊!”


    “接下來的你們就保準不知道了,就是你們之前在農家見到的那個,雖然現在還是貌美如花,可她現在已經是一百二十六歲了,據說她年輕的時候如男子般風流,那個左道非和東方雄曾經都是她的追求者,可見到了她的容貌之後,都自覺配不上,後來他與一個俊男子結緣。可惜沒幾年過去,江湖人都在傳那男子自卑到割這自盡了。”


    他說話時,帶著詭異的笑容,還把手放到褲襠處,輕輕地劃動了一下。


    王幼雲嚇得下意識捂住褲襠,宋池則是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這種寡婦最合小雲的胃口,可這風險又有點太高,一邊安慰,一邊抬頭望去。


    “船來了!”


    座下的兩人不在說話,也同時起身,正見著遠處破江而來的三艘巨輪。


    他們隻是下船補充一下酒水,肉食等補給,在白玉京的催促下,急匆匆地啟程。


    進入西北省北疆,有了玉京山的旗號,根本就不會受到任何的阻撓,他們一行七天船,穩穩地進入了燕京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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