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髯大漢沒有說話,這次讓他負責荒山中爭奪真龍之血的事宜,不僅死傷五名昊天子弟,更重要的是,真龍之血被弄丟了。


    雖說昊一嶺當初隻是交代他周旋住三兇,別讓它們影響到小輩們搶奪真龍之血即可,但是這責任他也得背負著。


    “那隻狐狸在哪?”昊一嶺深吸口氣,平複下情緒。昊天闕作為家族之中少數不多的中立派係,他自然得多加拉攏。而且,這件事其實跟黑髯大漢也並無太多的關聯,誰也想不到,一隻實力如此低下的兇獸竟成為了一個變故。


    “我已經派人將其關押在了禦獸坊。”


    禦獸坊,就是昊天故裏用來關押兇獸的地方,裏麵的兇獸兇殘暴虐,大多是因為禍亂一方水土而被昊天故裏的強者關押緝拿。


    畢竟作為大族,接受著各方部族的朝貢,總得保護一方水土的安寧。


    而這些兇獸的作用,就是用來磨礪昊天故裏年輕一輩,並且在他們十五歲時,為他們步入一氣境提供伐毛洗髓的寶血。大荒兒郎在十五歲時需要進行修道啟蒙,借助異種寶血刺激自身,從而在自身體內衍化出一道氣,以此作為修道的根基。


    這一境界,即為一氣境。隻有步入此境之後,才算是真真正正成為了一名練氣士。


    而人雖是萬靈之長,但體魄卻天生孱弱不堪,所以在踏入一氣境之前,就需要錘煉體魄,鍛造神魂。肉身越強大,在啟蒙之時就能承受住更加雄厚的氣,使得修道之路更加久遠流長。


    所以在十五歲前,各個部族都會想盡辦法為家族子弟尋得兇獸寶血來淬煉他們的體魄。往往大族子弟一開始的那道氣如滔滔大江,而一些小族子弟卻是那潺潺小溪。天生就輸在了起跑線上,這也就造成了大族越強,小族越弱的局麵。


    靈通識海,神入天藏。於血液中催發神力,滋養肉身體魄,此境無極,故又稱無極之境。


    昊天故裏作為扶天域為數不多的大族,又豈會拿那種普通兇獸的寶血用來滋養自家子弟的體魄神魂,故而禦獸坊中關押的兇獸絕大部分是蠱雕那種級別,甚至有些比起三兇也是過猶不及。


    龍胤能被關押在那裏,也算是黑髯大漢看得起他了。


    沒多久,龍胤就被人帶到了中堂之上,看著萎靡不振的龍胤,昊一嶺不禁皺起了眉頭。


    真龍之血消失這件事極為重大,黑髯大漢迴來後便過來向他稟告,現在暫時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但這件事遲早是瞞不住的,那些小輩皆以迴家修養,家中長輩遲早會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他相信黑髯大漢見自己的事情昊弘毅那邊恐怕已經得了消息,恐怕沒多久就會趕過來。


    要知道,此去荒山一行,他借著族長的身份這才力排眾議,安排諸家小輩在荒山之中爭奪這真龍之血。可現在換來的結果是什麽,死傷了五人,本來這也沒什麽,畢竟既然選擇去荒山之中,那也該預算到會有人員的傷亡。


    可是,真龍之血不見了!他又該如何向眾人交代?就靠著眼前這隻看起來平平無奇,一副將死不活樣子的狐狸嗎?若不是對黑髯大漢的為人有過一定的了解,他都相信這隻是黑髯大漢為了開罪而在荒山之中隨手抓來的一隻狐狸。


    連他都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別人了。


    看著被鐵鏈束縛,躺在地上的龍胤。昊一嶺最終隻能一歎:“召開家族會議吧!”


    不管這個交代眾人滿不滿意,他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半響後,家族裏說的上話的人皆以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之上,看著地上躺在一隻半死不活的狐狸,紛紛不知這是何意。


    當然,有些人麵色迷茫,但是有的人臉色已是一片陰沉。顯然已從自家晚輩口中得知了一些發生的事情。


    “今日召開家族大會,是因為荒山之中發生了極大的變故,真龍之血......丟失了。”昊一嶺的聲音十分的低沉。


    這句話頓時就引發了軒然大波,真龍之血怎麽會丟失?


    “族長,是不是荒山中的那三兇幹的,我早就說了,那三兇留不得,不就是太古兇獸的後裔嗎?殺便殺了,還怕被報複不成?那三兇背後有人,我們也不是沒有!”聽到昊一嶺的話,有人頓時就坐不住了。


    真龍之血啊!那是何等寶貴的東西?竟是這麽平白無故的丟失了!


    而且,昊天闕不是負責將三兇糾纏住的嗎?以昊天闕的實力,將三兇就纏住應該不成問題,真龍之血又如何丟失了?


    “昊一嶺,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讓小輩們在荒山之中爭奪真龍之血,你就是不聽。”一名白發老者一拍凳子,渾身散發出一股可怕的氣勢,就像是一頭蒼老的雄獅即將要暴起傷人。他的孫兒至今依舊未歸,十有八九恐怕已遭遇不測。


    “昊鬆嶺,你冷靜一點。”看著怒不可遏的白發老者,昊一嶺皺起了眉頭。


    “我孫兒至今未迴,你要我如何冷靜!”白發老者體內精氣流轉,一身衣袍無風自動,竟是打算對昊一嶺出手。他老來得子,又隻有這麽一個孫兒,平日裏對其百般疼愛,可沒想到最終淪落到了這麽一個下場。


    昊一嶺向前踏出一步,在這一瞬間,一股比白發老者更加強大的氣勢陡然出現,並且朝著白發老者鋪天蓋地的湧去。


    這股氣勢極其強烈,逼得白發老者不得不連退三步。


    “昊鬆嶺,現在是家族會議,你休得放肆。早在進入荒山之前我便說過,此去兇險異常,生死各安天命,你現在又在這裏胡鬧什麽!”昊一嶺聲音如滾滾天雷,在眾人耳畔炸響。


    所有人看著氣勢恐怖的昊一嶺,眼中震撼無比。這昊一嶺,實力好像又有所精進,家族之中,能與他匹敵的,隻怕也就隻有昊弘毅了。


    白發老者將氣勢一收,隨即哈哈大笑,看著昊一嶺說道:“這家族會議,恐怕早就成為了你昊一嶺的一言堂,這樣的會議,不參加也罷!”


    說完,隻見白發老者原本所坐的凳椅猛地炸裂開來,碎屑散落一地。在眾人驚愕的眼光下,白發老者冷哼著離去。


    看著白發老者離去的背影,昊一嶺將目光一收,重新坐迴了座椅之上。


    不多久,便又有幾人起身告退,他們雖然不像白發老者那般行為激烈,但臉色卻也同樣的十分難看。因為,他們的兒子或者孫子一樣沒有迴來。


    而他們跟白發老者一樣,最開始都不同意拿自家小輩的生命去荒山之中冒險。甚至有一個人還是屬於昊一嶺這派係的。


    此時留在中堂大殿中的眾人越發的沉默了。


    “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這次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昊一嶺沉聲開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族長,我想知道,這真龍之血到底是如何丟失的。”一人開口。


    昊一嶺看了一眼,開口之人屬於昊弘毅那一個派係,看來是想借機看自己笑話的。


    昊一嶺伸手指著躺在地上的龍胤,“吞噬真龍之血的罪魁禍首就在這。”


    “怎麽可能,這明明就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兇獸,又怎能吸收的了那縷真龍之血。”那人明顯不信,別說是他了,在場的人聽到昊一嶺的這番話,一個個臉上也大都是懷疑的神色。


    你就不能找一個比較厲害的兇獸當作說辭嗎?真當眾人眼瞎啊,不知道這隻狐狸到底是什麽級別的實力?


    眾人這副表情反應在昊一嶺的意料之中,他隻好將矛頭轉向一旁的黑髯大漢,說:“天闕,你將那些話再重述一遍。”


    黑髯大漢點頭,又將昊麟告訴自己的話轉而複述了一遍,說完後,他就保持了沉默。


    “找個人,去把昊麟、昊日和昊容找過來。”見黑髯大漢說完後,昊一嶺再次吩咐周圍人。


    沒過多久,昊麟三人就已來到大殿之中,看著座位上一個個的長輩,三人的步伐頓時就有些不自然起來。那些人一個個隱隱透露而出的氣勢著實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看到躺在地上的龍胤,昊容頓時心中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也不顧這四周坐著的眾多長輩,直接箭步上前一腳踹向龍胤。這一腳踹的極重,直接將龍胤從迷迷糊糊之中踹醒過來。


    龍胤痛的呲牙咧嘴,看著這陌生的地方,隻覺一陣恍惚。他隻記得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幽深昏暗的地方,隨即被人套上了鎖鏈。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套上那鎖鏈之後,他感覺身子開始變得乏力,整個人不知不覺中處於半昏睡的狀態。


    不過這一腳,倒是將其從恍惚中踹醒過來。看著四周無數張陌生的麵孔以及他們身上散發的那一股股深不可測的氣勢,龍胤隻覺墜入冰窖之中,身子一陣冰涼。


    這次,看來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昊容,休得無禮!”看到昊容這樣行事的方式,他爹不由開口訓斥。


    昊容這才將原本又要遞出的一腳給收了迴去。


    “昊麟,是不是眼前的這隻青狐將真龍之血吞噬的。”昊一嶺問道。


    “是的!昊容與昊日都可以作證!”昊麟斬釘截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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