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那真龍之血就是這隻該死的臭狐狸搶走的。”昊容幾乎是拍著胸脯說的。昊日雖然沒有開口,但是觀其神色便也可以得知,他也篤定真龍之血丟失是這隻狐狸做的。


    在場眾人都沉默了,昊麟昊容昊日屬於族中三個不同的派係,然而他們現在的證詞一致指向這隻青狐,莫非真龍之血的丟失真是這隻青狐所為?


    可眾人在龍胤身上根本就察覺不到半點真龍之血存在過的氣息。


    “諸位都聽到了,小輩們都說真龍之血丟失的罪魁禍首是這隻狐狸。”昊一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淡淡開口。


    “那族長,現如今我們該怎麽辦?”有人開口,在自家眼皮子底下丟失了這真龍之血,實在是奇恥大辱。


    “既然昊麟他們三人都說是這隻狐狸將真龍之血吞噬了,我們查探不到真龍之血在它體內的痕跡,也許是這隻狐狸體質特殊的原因。先將其關押起來,接下來再做其他打算”昊一嶺暫時隻能如此行事。


    見狀,眾人也不再多言,紛紛離去。


    龍胤一直在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知道這些人暫時沒有衝自己下死手的想法,不由暗鬆口氣。


    接著,他就被人帶了下去,重新羈押在禦獸坊之中。


    禦獸坊,是昊天故裏用來羈押兇獸的地方,這些兇獸大多身軀龐大,所以禦獸坊也被修建的極為高大寬闊。


    一進入禦獸坊中,周圍的光線頓時就昏暗了起來。這裏極其潮濕,兇獸糞便也堆積一側無人處理,一股惡臭迎麵撲來。龍胤險些一口氣沒換上來昏死過去。看到有人進來,不少被羈押在鐵籠之中的兇獸紛紛咆哮,其中不乏夾雜著幾聲哀鳴。


    那守備人員並沒有理會這些,將龍胤關押在了一個最小的籠子裏。當然,相較於龍胤兩米多高的身軀來說依舊算得上是極大。


    籠子的地板處有著幾灘暗紅色的血塊,看起來十分恐怖。角落中,有著一堆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已存在的兇獸糞便,上麵還有一些蛆蟲在亂爬,看到這裏,龍胤肚內一片翻滾。


    在他眼中,這跟修羅地獄沒什麽區別。


    將龍胤關好後,那守備人員把牢籠的門一鎖便轉身離去。


    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有著什麽樣的魔力,一進入牢籠之中,龍胤便又像之前那般腦袋開始變得昏沉,眼前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好在這次,龍胤額頭上不知沉寂多久的荒字終於恢複了跳動,一陣柔和的金光往龍胤身子一掃而過,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消散一空,他的腦海又重新恢複了清明。


    看著這不知何種材質煉製而成的牢籠,龍胤冥思苦想概要如何才能逃離出去。


    要想逃離這裏,首先就要將套在脖頸處的鐵鏈給弄開。他開始嚐試著用身子的力量將這跟鐵鏈掙斷,鐵鏈嘩嘩作響,龍胤幾乎使上了吃奶的勁,將自己脖頸處的皮毛都薅掉了一大半,這跟鐵鏈依舊沒有要斷的跡象。


    這鐵鏈本就是用來羈押那些肉身強橫,實力強勁的兇獸的,哪有那麽容易就被龍胤給掙脫斷。


    見這個方法不管用後,他扭動就開始對著鐵鏈一陣撕咬,以他當前這鋒利的牙口,咬碎尋常鐵鏈自是不成問題。


    隻是咬上半天,直到鐵鏈處已經掛滿了他的口水後,他也不曾將這根鐵鏈咬開,甚至這上麵連痕跡都沒有留在上麵,反而弄得自己牙齒開始脹痛。


    無奈之下,龍胤隻得放棄。這一切,都隻是徒勞無功而已。


    看來他就真的隻能在這裏任人宰割了。


    “能不能把我救出去?”龍胤摸了摸額頭,他現在也隻能寄希望於這個神秘的荒字了。


    等了半響,荒字依舊毫無動靜,龍胤黯然一歎,這下真的是逃出無望了。


    聽到附近時不時傳出來的一聲聲獸吼,原本龍胤還在心中計劃,等到逃出牢籠時,再設法將關押在這裏的兇獸給全部釋放。到時候肯定會引起極大的騷動,他也可以趁亂逃離。


    可是正應了前幾年較為流行的一句話:理想也美好,現實很骨感


    他連這牢籠都掙脫不出去,又何談下一步的計劃。


    被囚禁在牢籠之中,在這昏暗的地方,龍胤根本救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沒多久,隻看的大門一開,一束光照了進來。龍胤扭頭看去,一個守衛手裏拿著一個白碗朝著徑直朝著他這裏而來。


    龍胤心中頓時升騰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那人將牢籠的門打開,二話不說,抓起龍胤一隻腳掌,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利刃,根本不給龍胤反抗的餘地,直接劃開了他的足墊。


    都說十指連心,這一刀插得極深,龍胤險些痛的昏厥過去,他的口中不斷發出悲鳴。一縷縷散發出熱氣的鮮血順著龍胤的腳趾流入那白色小碗之中,不多時,那隻小碗就已盛滿了龍胤大半的鮮血。


    似乎是提取足夠,那人將牢籠大門一鎖,便又離去。


    這個過程對於龍胤來說,是一段極為漫長的噩夢。他的腳下不斷傳來錐心蝕骨般的疼痛,血液還在緩緩滴落。他身上的毛發幾乎根根倒豎,此刻腦子之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他蜷縮起身子,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半分他所麵臨的痛楚。好在他現在是兇獸之軀,恢複速度極快。過了一陣子,他腳上的傷開始止住了流血的趨勢,並且開始自我愈合起來。


    腳下傳來的痛楚已不似之前那般強烈,或者可以這樣說,由於過分的劇痛所以他的大腦開始欺騙他的感知神經。


    先前他們的對話龍胤是聽的一清二楚,這人取自己的血應該是為了探究自己體內有沒有那真龍之血。


    若不是不能吐露人言,他多想告訴他們自己沒有吞噬那所謂的真龍之血,他隻不過吸收了一點那隻貓體內的血氣而已,那條血色小龍被荒字給吞噬吸收了,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時間不知流逝了多久,流失了這麽多的鮮血之後,龍胤感到一陣身心俱疲,開始睡了過去。


    但令龍胤沒想到的是,他的噩夢這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有人過來,除了提煉他的鮮血之外,還包括他的牙齒、利爪、皮毛、甚至是骨髓和腳筋!


    那些人從他體內瘋狂的提取素材,他的身軀早就已經變了形。嘴中鮮血淋漓,利爪近乎斷裂,皮毛消失了一大塊,鮮血黏在皮肉上,一動彈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


    特別是下半身的骨肉,近乎消散了一大截,隻留下了一層皮毛粘連著,看起來十分的恐怖。這麽殘酷的蹂躪,也多虧他是兇獸,生命力比較頑強這才還沒有死去。可就是還不曾死去,他還得每天承受這地獄般的折磨。


    每天他的慘叫聲在這禦獸坊之中迴蕩傳響,叫聲的淒慘程度讓不少兇獸嚇得發出低鳴。他甚至已經不奢望能從這群魔鬼的手中逃脫,而是在內心祈禱他們趕快了結自己的性命。


    這幾天非人的折磨,早就將他那本就脆弱的心裏防線給徹底突破。他的目光也逐漸呈現出一種死灰般的色彩,遠不如之前那般靈動。


    ......


    昊一嶺看著桌子之上擺放的那些骨肉,皮毛,血淋淋的牙齒。他的眉間依舊是一片陰霾。


    這些東西都是從那隻狐狸身上摘取下來的,可是不管他如何查探,依舊沒有真龍之血存留的痕跡。


    “昊麟,你確定你是親眼看見那隻狐狸將真龍之血給吸入體內的?”昊一嶺對著站在一旁的昊麟說道。


    昊麟看著桌子上的那些皮毛血肉,隻覺一陣目眩惡心。他搖搖頭說:“沒有親眼看見,當時那隻狐狸進入黑木巢後,不久後天空就升騰出了一道血色光柱,裏麵有一條血色小龍在遊轉咆哮。隻是光柱升騰後爆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壓,我們仨人都靠近不了。”


    “但是場上除了那隻狐狸並沒有其它兇獸或者人,而且,這異象也是因那狐狸而起。我敢肯定,就是那隻狐狸吞噬了真龍之血。”昊麟信誓旦旦的保證。


    “這就奇怪了!”昊一嶺捏起從龍胤口中拔出來的一根利齒,仔細觀摩了一下又重新丟了迴去。按理來說,真龍之血被吞噬之後,最起碼也得需要半月時間才能將其完全轉化吸收,即使那隻狐狸有什麽過人之處,也不可能半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爺爺,我們直接將其放入藥鼎之中熬煉不就行了嗎?到時候有沒有不就一目了然。”昊麟絕不相信真龍之血會憑空消失。


    昊一嶺看了看目露期盼之色的昊麟,有些難以抉擇,“我知道再過幾天就是你十五歲的啟蒙之禮,但怕就怕在這隻狐狸身上並不存在真龍之血,拿它當作藥引,隻怕會害了你。”


    昊麟搖搖頭,麵色堅決,“爺爺,你想一想,若是這隻狐狸身上確實有真龍之血,若這時候將其提煉出來,一定又會再生波折。以昊日和昊容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就此放手。”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開口:“而讓這真龍之血留在這隻狐狸身上,時間一久,隻怕會被這隻狐狸轉化吸收掉,所以不能繼續耽擱了。他們的啟蒙禮隻怕還要再等幾個月,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再與我爭搶。”


    “爺爺,就這樣辦吧!”昊麟用殷切的眼光看向昊一嶺。


    昊一嶺想了一會,若真龍之血真在這隻狐狸身上,昊麟這個辦法絕對算得上是極佳。他隨即點頭,“姑且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再往裏麵加入狻猊的寶血。到時我親自為你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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