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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


    ”小孩兒拽著她的手往前走:“就是這個叔叔。”


    餘薇渾身僵硬。


    很閉塞的空間裏,小孩兒自己乖乖的走出去,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餘薇鎮定了一下,自己走到座位前,坐下。


    “沒想到是你資助了他。”餘薇壓下心裏一點點的不安:“很巧。”


    他是沈命,是沈睿的叔叔,雖然公司競爭很激烈,但是沈命不是那種會和沈家同流的人,隻是一個巧合而已。


    餘薇心裏暗暗安慰自己,手指卻摸向身邊的包包。


    沈命推過來一杯茶,很自然的為她倒上一杯水:“是很巧。”


    隔著一張桌子,兩個人在逼仄的空間裏,餘薇覺得有些唿吸不過來,捧著那杯水,也不說話,安靜的坐著。


    她的眸光落到窗外,就看到門前似乎映著個人的影子。


    “你不好奇,為什麽是我嗎?”沈命的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眼眸裏帶著些許濃重的氣息,臉上神色平淡,帶著一點滄桑的意味,很涼的看著餘薇。


    餘薇抿唇,並不搭話,手指把玩著手裏的杯子,又看了一眼手機。


    隻可惜,她的手機沒有信號,發過去的幾個短信也悄無聲息。


    沈命笑了一下,向後靠了一些,自己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他以往都是不抽煙的,隻是今天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夾著煙吐出一口煙圈。


    餘薇蹙眉向後退了一些,但還是被熏到,咬著牙沒說話,隻是下意識的摒氣。


    “你有什麽要說的,可以快點。”


    她起身,躲開那股煙味:“我還有事情。”


    “你等下就沒有事情了。”沈命起身。優雅的把煙蒂揉碎,起身。


    餘薇後退了一步,她下意識地覺得危險,卻被他一把逮住胳膊拽到對方懷裏去,帶著她往一個方向走過去,一個內間的門就被打開。


    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不會知道這裏有一個內間,沈命正把她帶進去一下子抵在門上,昏暗的內間看不清楚別的,就被他壓在門上狠狠地吻了一下側臉。


    沈命沒有力氣再等下去了,他等了太久了,所有的陰暗麵都在叫囂,結結實實的吻下去,哪怕餘薇用盡全力都沒有躲開。


    陌生的氣息逼得餘薇眼底都泛了淚了。


    “你要——”她還沒喊出來,就被他直接放在內間的唯一一個床上,眼前的人一下壓上來,很重很壓迫,餘薇的驚慌在此刻一下竄出來!


    她根本冷靜不下來,抬手就要掙紮,可才動了兩下就被他反手摁了迴去。


    “我就是和你說幾句話,你不要動。”


    沈命低低的說著:“你不動,我不會強迫你的,聽我講完。”


    腹部裏傳來一點點的痛楚,餘薇動作緩慢下來,側過身,把小腹護在裏麵,手指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幾乎都要把床單抓破了,身體緊緊地繃起來,不敢動。


    生怕這個時候會刺激到他。


    餘薇在昏暗的內間裏,眼眸閃了幾下,腦海裏閃過一絲光芒,她想到了沈睿,她的依仗她的生命。


    她開始後悔,她不該這樣輕易相信任何人,不該這樣過來,沈睿對她的保護她都看在眼裏,可為什麽她自己就不知道小心!


    她越想,渾身就越僵硬,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你知道蘇婉兒迴來麽?”沈命的唿吸噴灑在她的脖頸上,低低的說這話。


    餘薇依舊渾身緊繃,心跳如雷,隻是看沈命也沒有發瘋的意思,她也就理智的好好講話:“我知道,我撞見過她。”


    頓了頓,餘薇補了一句:“跟孟償。”


    “我忘記你們見過了。”沈命笑起來,低頭看著她的時候,眼眸裏閃過幾分迷戀的光澤:“蘇婉兒的病快要不行了,她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是現在接受治療,也活不久了。”


    他低低的說著,像是傾訴一件很平淡的小事。


    餘薇渾身發麻,隱約想起來一點什麽,卻又不敢說,怕刺激到他。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沈命繼續說話,聲線壓得很輕,嗅著她發間的香氣,聲音很涼:“蘇婉兒的父母沒死在沈睿手裏,是死在我手裏了,沈睿後來放了他們,他大概是念及舊情吧,隻可惜,被我半路截下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就像是惡魔的低喃,餘薇有些艱難的思考,她不知道沈睿背地裏做了什麽,但是也能想到一二,她越想,越覺得渾身發僵。


    那兩個人,死了嗎?


    餘薇有點震驚,昏暗裏,她看不清沈命的表情,隻能聽到他平靜的聲線,沈命的手落到她的臉龐上,輕輕地問:“你在想什麽?”


    心裏說不出是怕還是酸,餘薇是知道沈命和蘇家的淵源的。那些人和他應該都有著些許關聯,哪怕這些關聯是恨更多。


    沈命漸漸壓下來,貼在餘薇的臉上,輕輕地問:“在想什麽,告訴我。”


    餘薇心裏一陣顫,聲線有些僵:“在想蘇婉兒,她知不知道,是你下的手,她一直以為是沈睿。”


    沈命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些,提到蘇婉兒似乎讓他的心裏產生了一點波瀾,他抱住她,輕輕地講:“她之前,有打過電話給我,叫我幫著查,我確實想過幫她,也確實幫她查了,然後後來,就查到了。”


    “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查到了那兩個人的蹤跡,恰好那兩個人被沈睿放開了,那個時候蘇家已經完了,大概沈睿是出夠了一口惡氣吧。”他低頭扒拉著她的頭發,很軟,他就輕輕的把玩:“我見到他們的時候,想的就是,他們為什麽還不死。”


    “所以我就讓他們死了,他們死的時候還問我,他們居然還有臉麵來責問我。”


    沈命低低的笑起來,有些歇斯底裏:“你說,他們怎麽還有臉責問我呢?一個拋棄了自己的青梅竹馬娶了世家長女一飛衝天,一個因為自己有先天性疾病就生生挖了別人的心髒,他們怎麽還有臉來責問我呢?”


    “所以,我就讓他們死了。”沈命揉著她的發絲,低低的歎了一聲:“他們都死了,欠我的也都還了,你看,多好。”


    一股寒氣從脊梁骨竄出來,於羅蘭和自己講過的沈命的身世在此刻全麵揭開,餘薇隻覺得渾身發冷,腦海裏竄出來沈命的母親。


    那個唯一一個,被當做犧牲者的人,被人從蘇家又轉送沈家,在兩家間周轉,最終被挖了心髒的女人,可憐可悲。


    她腦海裏還是那些畫麵揮之不去,卻感覺沈命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餘薇盡量讓自己的小腹離他遠一點,就聽見他低沉的聲線,夾雜著倦怠。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沈睿找你的目的。”他低低的說話:“當時我就像是一個看戲人一樣,看著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不過你還好一些,最起碼沈睿幫你完成了複仇不是麽?像是他,連幫我母親一把的意思都沒有。”


    “如果他肯幫我母親一把,不讓我母親成為蘇家人的犧牲品,你說,現在會不會是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他一直在耳邊低低的說話,餘薇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就聽見他說一句:“後來,後來我看到你跟蘇婉兒對話的模樣,我才知道,不是所有女人,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他一直以為,所有人都會屈服,直到眼睜睜的看著餘薇從最底下最卑微的那個角色一點一點爬起來,到最後反而翻身成了最成功的哪一個。


    他的某一根心弦,就在這個時候被觸動了。


    你看,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啊?


    當初,如果母親肯勇敢一點,是不是就是一個不一樣的結局了?


    餘薇聽他一直在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偶爾會聽到他說道“我注意你很久”,就會覺得渾身發冷。


    這樣一個滿身陰暗的人,為什麽會偽裝的這麽好?


    她有些細微的掙紮,渾身都在顫,奈何被人摁的死緊。


    “我還沒說完。”沈命低低的聲音透過來:“我還沒說完你就受不了了對嗎?”


    他壓過來,輕聲的念:“你知道這段時間我都是怎麽過的嗎?知道我都經曆了什麽嗎?我本來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但是,沈睿太厲害了,也太絕情。”


    “我是想盡了辦法想要拖垮沈睿,想要拖垮suy,不管是利用蘇婉兒也好,利用趙淺夏也好,但是你男人太聰明了,每一個絕地反擊都做的堪稱完美,現在mk岌岌可危了,馬上就要成為下一個蘇家了。”


    他壓下來,眼裏泛著占有欲的光:“但這些都不重要,你知道的,一點都不重要,我得到的已經夠了,他已經病死了,成為了墳墓裏的黃土,蘇家也晚了,太多人給我母親陪葬了,我不想跟沈睿再去爭什麽。我迴來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可是,隻有你,我忍不住。”


    他把她使勁兒的往懷裏摁,低低的喘息著在她耳邊念:“你為什麽不早一點,早一點出現在我身邊?”


    餘薇蒼白著臉,努力的避開他。


    他靠過來,用力的吻著她,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噬掉一樣,餘薇躲了又躲,到最後躲不掉了,心裏有一絲絕望湧上來,很輕的念了一句:“你就是這樣喜歡我的嗎?”


    沈命動作頓住。


    “用這種方式?”餘薇勉強抬手抵在他的胸前,明明是好好說話,明明想理智一點,可是眼淚竄出來擋都擋不住,她顫著聲音問:“來毀掉我嗎?在我和沈睿要結婚之前,這就是你的喜歡?”


    沈命圈著她,本來情緒好像還穩定。提到沈睿眼眸又狠起來,很兇的壓上來:“我當然知道你們要結婚,餘薇,我說過了我忍不住,如果我要了你,他還會要你嗎?你還敢迴去嗎?你以為沈睿是個什麽人?”


    餘薇整個人都被他壓得動彈不得,姿勢扭曲的想要保護自己的小腹,結果又掙紮不開,就從喉嚨裏擠出來幾個字:“沈睿不在乎這些,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女孩,他才不是這種人,也沒有你想的這麽齷齪!”


    她一邊說,眼淚一邊往下掉,整個人都在顫,明明怕極了,可就是不肯軟下去那麽一點。


    大概是她眼淚掉的太兇,沈命看的低低的歎息,靠的更近了一點,手卻溫柔了很多:“餘薇。薇兒——”


    卻突然聽到手機鈴聲。


    在餘薇的口袋裏振動,餘薇抬手去拽,結果就被他摁住手,他低下頭來,眼底裏帶著渴望被承認的光,低低的講話:“薇兒,你看看我好不好,他能給你的,我也都能給你,為什麽我不行?”


    她還想去拿手機,手掌扭曲到了一定的程度,沈命幹脆把她手機拿出來扔到一邊,低頭小心的吻她的側臉。


    “不要碰我。”她吸一口氣,整個人都在顫,說不出話,滿腦子都是咆哮,震得自己渾身發顫。


    為什麽,為什麽受傷的那個總是她?就因為她弱小,就因為她無能為力,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可以被人傷害?


    餘薇就像是一個嬌嫩的花兒,他碰都舍不得碰,就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著話,像是要把自己這麽多年壓抑的所有柔情都宣泄出來,可是在某一刻,他的手指卡在她的腰上的時候,明顯意識到了不對。


    她的小腹,很厚實的隆起了一點,餘薇本身就是個很單薄的人,那裏的觸感,讓人莫名的緊繃起來,他有些不可思議:“你懷孕了?”


    餘薇重重的一顫,眼角的淚一下子掉下來,最不好的事情終於發生。


    手機在很遠處還在響,整個房間都是壓抑的黑色,餘薇渾身都緊繃起來,手指一點一點的放下去,緩慢的覆蓋到自己的小腹上,蜷縮起來,吐出來一句:“別碰我的孩子。”


    她說著,眼淚模糊了視線。


    沈命的神色看起來沒什麽變化,隻是眼眸裏閃耀著複雜的光,過了片刻,才幽幽得吐出來一句:“你以為,我會讓你帶著他的孩子,和我做嗎?”


    餘薇視線已經模糊了,也不管他說什麽,隻是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小腹,重複:“不要碰我的孩子。”


    快五個月了。


    已經快五個月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啊!這是她唯一的期望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沈命再次壓下來,這一次動作粗魯而又直奔主題,狠狠地壓下去,手指在觸碰到她柔嫩肌膚的時候滿足的喟歎了一聲,用一種近乎是懲罰的方式,狠狠地咬著她的脖頸。


    耳邊就傳來一個女人絕望的哭聲。


    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期望了一樣,她的哭聲從喉管裏嗆出來,淚流滿麵,咬的自己的唇都冒出血跡,蜷縮起身體抱著自己的小腹,指甲都陷進自己的肉裏:“沈命,你想做什麽都好,做什麽都可以,你不要動我的寶寶。”


    沈命的身體逐漸僵硬住,整個人都開始窒息。


    他想起母親臨走之前的那個晚上,抱住他開始哭,告訴他以後一定要聽話,不要給任何人添麻煩,到最後母親說不下去,就抱著他開始哭。


    那種音調,在耳畔炸開的感覺,恍惚間讓他記起來,很多年以前,他很小的時候,也聽過這樣的聲音。


    像是人們長大了之後,就很少有的哭聲,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放肆而又絕望。


    於羅蘭坐在辦公室裏。一遍一遍的揪著眼前的花兒,揪了幾下,突然紮了手,手一抖就把那一盆花兒都帶下來,從辦公桌上砸在地上,泥土混著花兒的枝葉散了一地,於羅蘭看的有點發愣。


    心裏有點莫名其妙的慌啊。


    “於總。”門外有人“篤篤篤”敲門,然後推進來:“競標會第二輪要開始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結果一進來就看到散了滿地的泥土,下意識的屏住唿吸。


    “去看看吧。”起身,於羅蘭揉了揉額頭:“叫保潔進來打掃一下。”


    第二輪競標會雖然明擺著隻剩下suy和mk的競爭了,沒有什麽好看的,但是於羅蘭今天莫名的心煩氣躁,忍不住想要出去轉轉。


    “好的。”秘書鬆了一口氣——還好,於總最近心情雖然很不好,但是已經不像是之前那樣會隨時發火了。


    競標會從下午兩點開始,本來是要一直開到下午五六點左右,但是這一次異常順利,才三點多,就已經有落下帷幕的意思了。


    寬大的會議室,燈光逐次亮起來,將最後一點昏暗驅散,於羅蘭隔著很遠,就看到了沈睿。


    有些人天生就帶著一股氣場,不管是做什麽,哪怕他什麽都不做,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你也會在人群裏第一個見到他。


    於羅蘭不得不承認,每一次在這種場合見到沈睿,她都會暗暗讚歎一下,餘薇到底是釣到了什麽樣的好男人啊。


    從她的角度,正可以看到沈睿的側臉,棱角分明,手裏把玩著一個手機。


    清冷的燈光打下來,等上麵主持人宣布了一聲“暫時休息”,他立刻起身,拿著手機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摁了撥通鍵。


    但是過了很久還沒有人接通。


    於羅蘭屁顛屁顛的從旁邊湊過去,結果走到了一半兒看到蕭流風跟上了沈睿,她二話沒說轉身就走了。


    蕭流風看到於羅蘭,腳步頓了一下,繼而又走向沈睿,斂了眼眸:“mk最近有點奇怪,這麽大的一個競標會,根本都沒有幾個能扛得住事兒的人在準備,隻有幾個菜鳥,根本不是對手,還有沈命居然到現在都沒出現——”


    說道最後的時候,蕭流風眉眼間還帶著淡淡的疑慮,可是一抬頭對上沈睿,就說不出來了。


    沈睿的眼眸,如同利劍一般,冰冷刺骨,站在走廊的窗前,手裏捏著一個手機,目光似乎是在看著窗外,可是眼底的殺氣卻分外逼人,整個人透著一股很莫名的氣勢。


    蕭流風莫名覺得熟悉,在某一刻反應過來,在不久之前,他對蘇婉兒的時候,好像就是這種感覺。


    沈睿還在打電話,似乎是打給保鏢,阿三的聲音在那邊冒出來,說什麽蕭流風也沒聽清,但是沈睿的臉色明顯越來越沉下去,掛斷電話,扭過頭來說了一句“不用跟著我,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就轉身離開。


    蕭流風腳步剛抬起來,就聽見會議室那邊傳來了一些動靜,大概是中場休息時間結束了,他一時進不得也退不的,有點擔心沈睿,在窗口立了半分鍾,就看到沈睿已經下了樓,上了院子裏的一輛車。


    蕭流風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沈睿拉開車門進去,幾秒鍾那輛車油門就被開到最大,轟鳴著衝出去,在刺耳的拐彎聲中衝出了院子裏,消失在了樓上,蕭流風的視線裏。


    而車廂裏,電話那邊,阿三的聲音很急躁:“沈總你冷靜,我已經再往那間茶館趕過去了——你小心點聽到沒有?沈總?沈睿,沈睿!”


    嘟嘟的掛斷聲,帶著焦心的煎熬。


    餘薇去哪裏了,沒人知道,當時正在試婚紗的餘薇,去了某個地方,一直跟著的保鏢隔著一條街跟著,結果一下就找不到人了。


    事情太嚴重,沒有敢直接跟沈睿說,而是打給了阿三,而此刻,阿三也是心焦的要命,轉著方向盤,一把拍在方向盤上,踩了一腳油門再給沈睿打過去。


    但是已經打不通了,那邊都是占線聲。


    車裏,沈睿一遍又一遍的打著電話。


    沒人接通,他就繼續打,一直都是沒人接聽的聲音。


    車子行駛的很快,經曆過無數個紅燈綠燈,很多輛車驚慌的避開,路人心驚膽戰的看著,隻能在窗口看到一張慘白的俊臉。


    手指節都開始微微泛白,他捏著手機的時候,幾乎都要將手機給摔出去,又一次一次忍耐著,去給餘薇打電話。


    他隻覺得眼前一陣黑閃過,好像要暈過去一樣,一個猛烈的轉彎,他的手幾乎抓不住方向盤。那個瞬間他滿心都是餘薇的影子。


    淺笑嫣然靠在他懷裏的模樣,撒嬌耍賴時候的模樣,第一次見她是眼眸含著絕望的模樣,在他眼前一幕一幕的閃過,他最後猛地甩了一下車頭,捏著手機,換了一個號碼撥打。


    電話接通,那邊的人說什麽他沒有聽清。


    “二叔。”沈睿捏著手機,清涼的眼眸裏閃著兇狠的光:“如果她出什麽事,我讓你全家人跟著陪葬。”


    最後幾個字,像是惡魔吞噬人心前的呢喃。


    下一個電話隨之而來,對方明顯有點慌,聲線很清脆的在喊:“不是我們做的,我們最近都根本沒見過餘薇好不好!你要是真找,你該去找沈命,明明沈命才是那個最恨你的好不好!”


    安安心直口快,又飆出來一句:“不要往我們身上推啊!”


    沈睿摁著手機,臉色白得嚇人,薄唇緊緊地抿著。前方是一個拐彎,他眼眸裏有一瞬間的茫然,在轉彎的瞬間,和一臉同樣超速行駛的大卡車迎麵對上!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會有人這樣超速行駛,兩輛車都極力避開但是還沒有完全避開,側身雙方“砰”的一聲撞上,然後世界寂靜了兩秒鍾。


    一切慌亂從此刻開始。


    阿三的太陽穴跳的很快,不斷的踩著油門,可前麵一條街堵得要命,他實在是撐不住了,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電話那邊的人聲線很沉悶,帶著一點男性特有的低沉,大概是宿醉吧,有點沙啞。


    “孟先生。”阿三語速很快,一邊摁喇叭,一邊低低的跟電話那邊的人說清楚情況,對方最開始還有些懵,聽了幾句之後,就清醒很多。


    “沈睿現在在哪裏?”


    “在路上。應該在趕過去了。”


    “餘薇還沒找到?”


    “堵車,我們還沒趕到。”


    “我知道了,你們先找沈睿,我想辦法找餘薇。”


    孟償從昏暗的屋子裏起來,匆忙去穿上衣服,剛打了幾個電話匆匆安排了一下,穿上褲子一拉開窗簾被刺眼的陽光晃了一下,心裏突然很劇烈的跳了一下,跳的他渾身一僵。


    電話就響起來。


    孟償太陽穴突突的跳,接過來沒說兩句話,身上先嚇了一身冷汗,說了沒兩句就掛斷,他一個人踉蹌著往外跑,褲子沒穿好絆在地上,又跳著起來。


    一路穿上衣服,衝下樓上車。


    “少爺,您這是?”


    “去醫院。”


    “少爺?”


    “去醫院!現在馬上!去醫院!”


    吼聲震在整個車廂裏,司機不敢說話,抬腳就去踩油門。


    一路風馳電掣,孟償攤在車後座上,臉色有些發白。


    剛才的電話是警局朋友打過來的,正好在處理一樁車禍,正好就撞上了孟償在找的人,就直接送到醫院去了。


    根據朋友的描述,現場應該很嚴重。


    手指攥得很近,孟償臉色發白,心裏都是一陣焦灼,他打電話給阿三,叫阿三去找餘薇,說自己去找沈睿。


    結果腦子轉了一圈,又覺得有點不妥,給於羅蘭打了一個電話,對方兩個電話沒接,孟償忍不住罵了一句娘,幹脆發了個短信迴去。


    不到幾秒鍾,於羅蘭電話就過來了。


    “她在哪兒?”


    “茶館,你去陪她,我手下都是男人,快一點。”


    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好久沒有這麽焦躁了,醫院的電梯裏都是患者,老人坐著輪椅一點一點被推進去,孟償等的心裏焦灼的要命,轉身就往樓上跑,三下兩下邁著台階往上衝,衝到十幾樓的時候胸腔唿吸的都是火辣辣的氣息,眼眸掃過,往手術室走過去。


    四周很安靜,偶爾有警察在盤問些什麽話,醫生匆匆忙忙的走過,孟償抬手就抓住一個人,有點惡狠狠地問:“人情況怎麽樣?”


    醫生更著急,急得跺腳:“正忙著呢你鬆開我!病人很危險!”


    孟償抿唇鬆開手,放開手之後神色更差,臉色更蒼白。


    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手術室裏麵的一點情景,一星半點的輪廓,四周圍繞著很多人,他看得頭暈目眩,手掌都跟著發虛,就有人走過來,是他那個警察朋友。


    “孟償,不用太擔心,他的情況還好,沒有很多外傷。”警察翻出本子來,吐出來一句:“對方卡車司機避開的很及時,撞到的是他的副駕駛,他本人是在車子翻出去的時候被車子壓的昏迷,幸好還有氣囊什麽的,看情況應該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頓了頓,警察看他:“用見一下那個卡車司機嗎?他沒什麽事兒,皮肉傷都沒有,隻是卡車損傷了。”


    孟償擺擺手:“我知道了。”說著又找了個椅子坐下去,椅子很涼,他坐下去就覺得渾身發軟,幾乎整個人都站不起來。


    他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慌過,他以前混不吝的性子,什麽都敢幹,什麽禍都敢闖,就是知道會有沈睿在後麵給他收尾,多難搞的攤子,沈睿都會給他弄得漂漂亮亮的。


    他這輩子就這麽一個靠山,雖然後來鬧崩了,但是也安心,知道有這麽個人在,可偏偏出事的就是他,對麵手術室還忙得要命,他看一眼心裏就亂幾分,手指握成拳被自己握的都是冷汗,忍了片刻,去給於羅蘭打電話。


    於羅蘭的電話過了好久才接通,那邊還有點吵鬧,她壓了壓聲調,沙啞的吐出來一句:“現在人都在我家裏,沒有出什麽事,情況還算好,我到的時候,局麵已經控製住了,但是沒找到什麽別的人。”


    “我還是後來看監控才知道,是沈命。”


    提起沈命,於羅蘭的聲線都壓下去一些,像是在說起一個罪惡一樣,很輕:“餘薇情緒很低沉,我問什麽都不說,我有點擔心。”


    孟償抿唇——餘薇身上還有個孩子,都快五個月了,都能看到隆起了,這種時候,她一定不要出事。


    “有醫生在旁邊嗎?”孟償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很沙啞,說出來一句就跟著疼一下。


    “有的。”於羅蘭似乎迴了一下頭:“醫生一直在陪著,說身體沒什麽問題。”


    “那她在做什麽?”孟償忍不住問。


    “在打電話。”於羅蘭咬唇,聲線都有點不忍心。


    孟償隻覺得腦子亂成一團,餘薇還好,他就放下了一些心,抬手揉了揉眉心,吐出來一句:“沈睿的事情先不要和她講,等我這邊完全處理好了,在去和她說。”


    先穩住一邊是一邊吧。


    於羅蘭順了很多,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會照顧好餘薇的”。


    孟償心裏一涼,吐出來一句:“也照顧好你自己。”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於羅蘭才應了一聲。


    掛斷電話,一切都沉寂下來。


    他靠在牆上,覺得身體逐漸僵硬,腦海裏將所有的事情轉了很多個輪,才論明白這些事兒。


    他知道,沈家和沈命是兩路人,沈家要錢,但沈命卻是個說不清的,但是沒想到他發難這麽快,也這麽狠。


    居然是直奔著餘薇去的。


    孟償有些心驚。隻是因為餘薇是沈睿的女人,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他想了很久,又沒辦法去責怪沈睿,隻是覺得隱隱有些感同身受,他沉默了良久,才拿起手機給阿三打了個電話。


    阿三那邊還在忙,忙著找沈命,隻可惜沈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樣,怎麽都找不到根基。


    “別找沈命了。”孟償吐出來一句:“去把沈家那群人看好了,跟沈家脫離不了關係的,又是這個時候,他們有什麽動作,一定要看明白。”


    孟償清楚,沈命這個人辦事雖然陰狠,但是此刻也翻不出來多大的浪花,可沈家的人不同,眼見著沈睿倒了,不知道多少人要撲上來咬一口肉,喝一口血。


    又安排了很多事情。孟償一個人坐的很不安穩,焦灼的等待著,像是這種時候人們想起來的東西會很多很雜,孟償腦子裏都是和沈睿見麵的模樣,越想越焦灼,越想越不安。


    期間過了幾個小時,有護士過來和他講話,問他吃不吃東西,可那神色平淡的男人眼底裏閃過幾分冷光,顛倒眾生,淡淡的道謝拒絕,護士磨了半天,隻好不甘心的離開。


    又等了很久,手術室的燈沒有滅,卻有人過來了。


    蕭流風手裏提著點東西過來的,放在椅子上,看到是孟償,他頓了一下,又緩緩地直起身來:“沈總怎麽樣?”


    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很平靜。但有一種風起雲湧的感覺,孟償吐出來一句“不清楚”,緩緩的站起來。


    蕭流風也是站著,沒有坐下的意思,走廊裏的氣氛越發凝重,兩個同樣神色嚴峻的人,仿佛都在等對方先開口說話。


    氣氛就這樣繼續僵持。


    而就在此時,手術室的燈,突然“啪嗒”一聲滅掉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生帶著沾染著鮮血的白大褂,緩緩地打開手術室的門,走出來。


    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時凝聚過去,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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