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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睿一路帶著她進場。


    很盛大的場麵,來來往往都是人,一雙雙眼睛掃過來盯的人頭皮發麻,沈睿一把攬過她的腰,清冷的眸光往四周一轉,帶她落座。


    四周最開始還有一點淡淡的喧嘩聲,但是到了後來就肅穆的讓人頭皮發麻了,鄧律師站在前麵,眼前放著一個文件,說是爺爺親筆簽名過的,旁邊還站著兩個公證人。


    一切繁瑣複雜的流程都在一點點校對,所有人的心也都跟著提起來,偶爾還會有記者按捺不住偷偷拍兩張照片,餘薇覺得這隻是一場形式流程,也沒有很在意。


    上麵複雜的流程還在繼續,於羅蘭就從不遠處摸過來,坐到餘薇身邊,餘薇眼尖,看她臉色有些不對,順著她來的方向看過去,居然就看到了孟償。


    餘薇又轉過頭,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而此時,上麵的流程終於走完了,鄧律師抬眸看了一眼下麵,明明下麵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餘薇卻覺得那雙眼銳利的直接定在自己身上,她還沒來得及疑慮,就聽見鄧律師開始念了。


    前麵是爺爺的獨白,一個老人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點東西,充滿了滄桑和歲月的味道,隔著一張紙,從一個陌生人的喉嚨裏吐出來,莫名讓人覺得渾身發緊。


    “你說,這遺囑得是什麽樣的啊?”於羅蘭有點壓不住。湊過來問,餘薇還沒等迴答,就看到前麵幾個人迴過頭。


    顯然是快到了這個揭曉的時候了,等了這麽久,前麵坐著的沈家的人都按捺不住了,好幾個人的目光隔著很遠看過來。


    餘薇別的沒看清,就看到那個叫安安的姑娘頂著一張精致妝容的臉,穿著粉嫩的裙子,很遠很挑釁的衝著餘薇做了一個手勢,又迴過頭。


    “我也不清楚。”餘薇垂眸,吐出來一句。


    到最後,鄧律師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緩,仿佛每一個字都要細細推敲一遍才行,到最後,餘薇還有點沉浸在那種氛圍裏,就看見鄧律師放下了手裏的文件,抬起眼眸,一雙眼隔著兩個鏡片,直直的把目光落過來。


    “所以,我決定,將我名下的所有財產,無償贈送給餘薇小姐。”


    鄧律師的聲音一下子微微昂起來:“使其成為合法繼承人,代理律師,鄧生。”


    鄧律師合上自己手裏的文件,抬起眼眸,鏡片似乎被攝像機反射了一抹光澤過去,不過一秒鍾就消失了,什麽都看不見。


    現場寂靜了好多秒,第一個動靜是從前排傳來的,戴雅蘭手裏的什麽東西掉下來,囫圇的砸在地上,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現場從這一刻起,炸了。


    餘薇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什麽,是於羅蘭先尖叫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後四周的攝像機猛拍,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過來,落到她的臉上。


    她這才恍惚間明悟過來,那名律師講了什麽,可是抬頭看過去,就看到那名律師安靜的站在台上,雙手交叉,神色平淡,麵對所有人的喧嘩聲,也隻是淡淡的看著。


    他就是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沒有什麽不對。


    但是這一刻,餘薇的世界也跟著崩塌了。


    現場吵雜鬧成一片,有記者想要過來,又礙於沈睿而不敢過來,餘薇最清晰看到的,就是坐在最前麵,原本一臉嚴肅莊重的沈叔臉色蒼白的猛地迴過頭,眼眸裏閃爍著莫名的光,盯著餘薇。


    而安安整個人都站起來看過來了,臉色蒼白的要命,抓著二嬸的手臂尖叫,到最後隻是拎著包惡狠狠地看著餘薇,像是要咬破嘴唇一般,戴雅蘭也有些慌,雖然出乎意料,但是她本來也沒抱多少期望,有點悵然若失,倒也沒有那麽嚴重。


    其中最冷靜的是沈命,安靜的離場,而餘薇處於風暴的中心,整個人都是蒙的,感覺這些畫麵一點一點重疊。但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僵硬的坐著,腦子裏嗡嗡嗡的震。


    新聞發布會,就此散場了。


    沈睿的手從一邊繞過來,輕輕地搭在她的腰肢上,很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了一聲“走吧”,就帶著餘薇起來,在一群人之中從容而過。


    出了門,冷風都滲骨頭,沈睿把她裹的更緊了一點,帶上車,手指穿過她發絲,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臉,又低下頭給她係上安全帶。


    等沈睿從另一邊繞上車,餘薇才後知後覺的吐出來一句:“於羅蘭呢?”


    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哪裏啊!


    “被孟償接走了。”沈睿那鑰匙擰了一下,說的風輕雲淡:“就在我們身後沒多遠。”


    停車場就這一個地方,他們還能走到那裏去?


    餘薇有點不安穩,捏著安全帶想了很久,才扭過頭看沈睿:“剛剛他們說的,全都留給我嗎?”


    那些專業術語她其實都聽不懂的,但是也能隱約明白過來,有些不確定的文:“全部嗎?”


    “是。”沈睿開始發動車子,從後麵可以看到孟償沒離多遠跟著,他挑了一個偏僻的出口出去,避開絕大多數的人。


    餘薇被這個消息砸的頭暈暈的,咬著唇想,又覺得不對,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才側過臉來看沈睿,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看沈睿麵沉如水,她就沒有提出來了。


    沈睿從始至終都很平淡,看她扭來扭去的不安,抬手把她的手捏在手心裏,聲線平淡的看她:“坐好了。”


    餘薇滿腦子都是亂亂的想法,有一點慌,也不是很開心,被砸的頭暈之後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想,這應該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吧?


    沈睿一直都沒有言語,眼眸偶爾閃過幾分沉思的光澤,隻是安靜的開著車,偶爾轉動方向盤,在某一刻看向旁邊的後車鏡的時候,拉著餘薇的手才鬆開來,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光,抬手去握住方向盤。


    餘薇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腦子暈暈的,順著後視鏡往後看,看到一輛車跟在後麵是孟償,於羅蘭還坐在副駕駛上,隔著不是很遠,能偶爾看到他們在說什麽。


    結果正看著呢,突然一輛車從孟償的車旁邊飛速超車而過,直挺挺的衝撞過來,餘薇本來興致勃勃的再猜孟償和於羅蘭在講什麽,結果餘薇就看到那輛車!


    孟償的車門被刮的“嘎吱”一聲響,然後就是一陣金屬摩擦聲,車後鏡被刮的飛起來,那輛車唿嘯著衝著他們的車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餘薇都沒反應過來,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整輛車就一個劇烈的漂移,以一種幾塊的速度轉了一個彎,但是還是沒避免被剮蹭。


    伴隨著噪音,那輛車利劍一樣飛過去了。


    餘薇連害怕的情緒都沒來得及宣泄出來,冰涼的手就被沈睿握住了,他一邊停車在路邊,一邊打開了窗。


    微涼的冷風從窗口鑽進來,餘薇菜逐漸冷靜下來,她很後怕,但是沈睿在她身邊,她也就沒有那麽怕了。


    而沈睿的神色很平淡,眼眸裏閃過了幾分茫然,在某一刻又變得冷淡,神色略顯的冷清了幾分,靠在背椅上,安靜的不說話。


    餘薇舔了舔嘴唇問:“剛剛哪個是誰的車?”


    她看著好像有點眼熟,但是又不確定。


    “二叔的車。”沈睿垂下眼眸,眼底裏閃過幾分愛恨交織的感覺,又在某一瞬間消失。


    “誰的車?”餘薇驚了一下,心髒都跟著砰砰的跳。


    如果剛才他們沒有躲開,會怎麽樣?


    餘薇臉色也有些發白,整個人都有點虛。想著他們剛從新聞發布會上出來就發生這種事,那樣輝煌的後麵原來是這種危險,餘薇的心髒就緩慢的收緊。


    她臉色白的太快,被嚇的覺得自己一陣發虛,坐都坐不住了。


    沈睿淡淡的解開安全帶,探過去把她抱在懷裏,餘薇就撲過來,抱的他死緊,好像隻有這麽近,才能緩和她心裏的情緒一樣。


    懷裏的小女人半張側臉潔白無瑕,眼眸裏隱藏著些許畏懼,手指貼著他的掌心微微出汗,隻是到他懷裏之後就變得很安靜,很信任的模樣,他過來了,她就抱著,乖巧的像是一朵花兒。眼眸裏流轉著的都是那種純真善良的感情。


    沈睿臉色從最開始的平淡,到最後凝聚出了幾分冷笑,很陰森,眼眸掃過都帶著幾分煞氣。


    他當然能夠想明白爺爺的意思,沈家的人身上都流著一樣的血,辦事兒也都透著一樣的風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是其中一大特色。


    因為他不肯要那些遺產,老爺子幹脆把遺產都給了餘薇,給了餘薇就算是給了他了,沈家的那群人就會理所應當的把目標都定在餘薇的身上,他反倒脫離了旋渦中心。


    老爺子這輩子都沒有真正的愛上過一個人,但是他習慣利用“愛”來解決問題,哪怕手段殘忍,就像是餘薇,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會堅定的站在沈睿身邊。


    所以,爺爺可以放心的把那樣龐大的財產都砸在餘薇的身上。也知道沈睿會拚盡所有保護餘薇,所以很心安理得的把所有危險都同樣砸在餘薇的身上,不牽扯沈睿。


    這就是爺爺的價值觀,他不是不喜歡餘薇,隻是在家族和餘薇麵前,餘薇不值一提,硬要說起來的話,都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人都死了現在還和爺爺計較什麽?可是現在誰來理會他的人之常情?


    壓下心裏翻騰的情緒,沈睿垂眸,看著懷裏抬頭乖巧看著他的小人兒,她安然無恙,笑起來的樣子也很暖,她大概知道沈睿在想什麽,就貼過來抱著他。


    “沒關係的啊,你不要擔心,以後我會躲著他們一些的。”餘薇抱著他,能夠想象到那些事情,又緊了緊他,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我會好好的啊。”


    沈睿沉默不語,隻是心裏卻有一麵明鏡。


    他清楚自己的想法和選擇,所有的陰謀傷害都可以衝他來,但是,不能碰她。


    一丁點,一丁點都不行。


    沒有人可以挑戰這個底線,觸犯到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車窗半開著,有微涼的風透進來,很溫柔的席卷在四周,空氣都跟著清新了一些,沈睿眼眸裏有著冷意,很像是他在不久之前,簽下那份“收購書”的模樣,他的每一個唿吸,都決定這這個城市的脈搏。


    可他動作還是很輕柔,溫柔的揉著餘薇的頭發,知道餘薇的敏感點,就輕輕地扶著她的背,那小人兒在懷裏笑著躲開,他才收迴手,又戀戀不舍的勾著她的唇逗弄片刻,才放開她。


    “坐好。”把她的安全帶重新係上,沈睿的聲線有點啞:“我們先迴家。”


    結果後麵就鬧起來。


    孟償和於羅蘭都下了車,兩個人在吵些什麽,於羅蘭在大聲喊,孟償沒說話,神色很沉默,可臉上的表情卻帶著冷意。


    隻是幾秒鍾的時間,於羅蘭扭頭就往前走,她司機都走了,這裏又沒人,就隻能咬著牙往沈睿的車上坐,幸好車子被剮蹭的地方很小,車門隻是有些微微變形,還能打開。


    氣唿唿的坐在後車座上,於羅蘭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得往下掉,沈睿抬腳就開車,一路上三個人都沒說話。


    於羅蘭到了市區就下了,跟餘薇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明天我去找你玩”,然後轉身自己走了。


    餘薇有點好奇孟償和她發生了什麽,但是又想不到,幹脆迴過頭來跟沈睿講話,講於羅蘭從國外請過來了一個設計師,又講結婚的話想要去哪裏旅遊。


    有關他們兩個人結婚的一切,她隻要想起來就覺得渾身發漲,暖的不行,每一件小事想起來都如數家珍,生命裏一下子多了這麽多東西。她隻覺得自己要幸福死了。


    下車的時候,餘薇那邊的門打不開,她的車門變形有點嚴重,沈睿繞過去看了片刻,就迴到主駕駛上,把餘薇從自己那邊兒的車門裏抱了出來。


    下了車,沈睿就很沉默,沒有直接迴家裏麵,而是抱著她抱了一會兒,低頭說:“我們先去買菜。”


    家裏什麽都沒剩下了。


    餘薇握著他的手腕就跟著去,興衝衝的在商場裏麵挑,結果逛著逛著就逛到嬰幼兒哪裏去了,有些克製不住的去買東西。


    沈睿在她身後跟著看,看的眼眸裏閃著深深的光,在餘薇蹦跳著舉著兩個小玩具過來的時候,把她抱在懷裏,低聲問:“快四個月了,對麽?”


    餘薇本來想問“你看這兩個哪個好看”,結果話到一半兒就被堵迴去,想了想,有些發愣的點頭:“應該有了吧?”


    她這段時間簡直過的跟娘娘一樣,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被沈睿養的小肚子都肥了一圈,摸上去都不知道是寶寶還是肥肉,看著不是很明顯,可是摸著就肥嘟嘟的。


    點了點頭,她自己摸了一下肚子,靠在他身上有點委屈:“我都胖了呢。”


    又抬頭看他:“怎麽啦?”


    沈睿眼眸裏的冷意化成三千繞指柔,凝在她身邊,隻是久久沉默不語。


    他該怎麽防備,怎麽小心?


    從她手裏拿過兩個玩具,沈睿丟下一句“都買了”,低頭就去吻她的頸子,餘薇被刺激的一陣顫,笑著躲著,忍不住那酥麻就去抓他的癢,最後餘薇鬧得氣喘籲籲的,打了他一下:“不要鬧了啊。”


    “恩。”沈睿低低的迎著,卻還是不肯鬆手。


    “沈睿。”餘薇實在受不了了,抱著他手臂低低的叫了一聲。


    “我在。”沈睿緩緩的停下動作,眼眸很清冷,一身的俊逸,在商場的燈光下顯得都有些朦朧。


    餘薇看的眼睛都跟著泛光了,貼在他胸口處,輕輕地咬他胸口上扣子,隔著一層布料輕輕地咬:“我們迴去做,好不好?”


    綿軟溫柔的嗓音,被她拉長了拖出來,刺激的人都有些心髒加速,沈睿眼眸裏略過幾分腥,把她抱得很緊,在她耳邊誘惑的唿出一口熱氣,在餘薇的滿臉羞澀中低低的吐出來一句:“不行,要小心寶寶呢。”


    餘薇還沒來得及變臉,就被他又重重的吻上,直接裹上帶走。


    兩個人的世界,暫時還沒有被別人打擾,但是,隻是暫時。


    次日清晨,餘薇是活生生被吵醒的,沒想到這群記者會這麽吵,沈睿去上班了,她一個人跑到陽台上,就看到下麵的一群人。


    跟春運似得,你擠我我擠你,本來很清淨的家裏嘛,住的都是老人加小孩那種,畢竟是個老小區了,結果現在被鬧成這樣,物業也不管嗎?


    結果家裏座機就開始鬧騰,也有人試圖上來,但是這小區安保還是不錯,進單位門要刷卡,一群人被堵外麵進不來,有的幹脆在樓下往上喊。


    “餘小姐可以接受我們的采訪嗎?我們是xx報社!”


    一個人喊,下麵就一群人喊,餘薇捂著耳朵跑開,跑到嬰兒房裏滾來滾去才覺得心情好了些。


    滾著滾著就聽見外麵有敲門聲,本來心情都平緩下來了,可一聽到敲門聲餘薇就氣的一下子暴起了,氣鼓鼓的想著是誰這麽討厭,難不成還把單元樓的門砸壞了不成,怒氣衝衝的開門喊了一句“誰啊”,就對上於羅蘭一雙紅腫的眼。


    “你們這兒怎麽這麽多人?”她進來的時候,車都開不進來,都是一點一點頂著人群進來的。


    “都是記者。”餘薇呐呐的說了一句,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今天來的好早啊。”


    確實好早啊,也就八點來鍾,於羅蘭不是每天都要睡到十點鍾的麽?


    而且看人家這眼睛,有點徹夜未眠的意思啊。


    於羅蘭沒那麽多力氣了,直接迴到沙發上癱著,習慣性的抱著抱枕,餘薇迴廚房弄了點水果過來,結果一迴來就看到於羅蘭咬著牙掉眼淚的模樣,嚇的有點手忙腳亂。


    她就看過於羅蘭哭兩次,上一次是在那場晚宴上,孟償護著蘇婉兒,現在就是這一次。


    “蘇婉兒迴來了。”於羅蘭咬牙,從喉嚨裏擠出來一句:“就是昨天迴來的,在車上的時候,給孟償打電話,要孟償去接她。”


    餘薇有點不好的預感。想起來昨天的事情,她和沈睿因為二叔的車而糾結的時候,於羅蘭就從後麵孟償的車上過來了。


    就是那個時候嗎?


    “孟償就要去。”於羅蘭咬著下唇,想起當時的場景,原本肆意開車跟她調侃的男人臉色一下就白了,問了一句“你在哪兒”,第二句就是“我馬上到”。


    於羅蘭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餘薇心裏一陣發涼,哪怕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同樣感同身受,緊緊地抓著於羅蘭的手臂,啞著聲音問了一句:“那你怎麽辦?”


    她都有些無法想象,經曆了這麽多磨難好不容易才觸碰到希望,又一次被砸下去是什麽感覺。


    如果是以前,她還有那個能力承受,把自己帶入到這個角色裏,然後去教於羅蘭怎麽做。


    但是現在已經不行了,她被沈睿寵的智商都快成負的了有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沒用。連一點驚嚇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代入於羅蘭的心情。


    “愛怎麽辦怎麽辦!”於羅蘭坐在沙發上,悲傷的臉一下子扭曲起來,有些猙獰:“老子不幹了!去他媽的吧!老子沒人要啊非要找你?”


    餘薇就輕輕地揉她的手,又去揉她的發絲,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些什麽。


    於羅蘭最後被哄的有點哭笑不得:“你這是哄誰呢?你又不是男的。”


    “沈睿就是這麽哄我的啊。”餘薇見她笑,也笑眯眯的補了一句:“好了,我們於大小姐怎麽沒人要?不知道多少人撲上來,對了,蕭流風最近有沒有找你?”


    “有。”於羅蘭冷笑一聲:“不止蕭流風,後來那個女的還來找我來了,叫什麽“珊珊”,一見麵就打感情牌哭的不行,我看著都煩,就叫保安把她扔出去了,直接扔蕭家了,讓保安給蕭伯母帶個話。告訴她自己養了個什麽樣的侄女!”


    於羅蘭這脾氣,一直都不慣著,其實這女算是倒黴,撞於羅蘭氣頭上了,否則於羅蘭也不會做的那麽絕。


    估計蕭家也鬧得雞飛狗跳了吧?


    餘薇正想著,座機又響了,她有些生氣,去接通蹙眉說了一句:“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接受采訪!”


    結果那邊就傳過來戴雅蘭溫柔的聲線:“小薇,是我。”


    “戴姨?”餘薇嚇了一跳:“您——”


    “我有點事要和你講,現在方便嗎?”


    “方便,戴姨你說位置,我現在過去。”餘薇下意識站直,她對戴姨一直很尊重,畢竟是沈睿的親生母親。


    “不用,我就在你家樓下,馬上上去。”


    戴姨說完,瞥了一眼四周的人群,蹙眉叫司機開進去,繼而跟餘薇說了兩句什麽,掛斷電話。


    司機看擠不進去,幹脆開到後麵的停車場去,然後再饒迴來,戴姨也沒什麽意見,隻是那車在停車場繞了一圈,突然看到小區外圍停著一輛車。


    隻是一眼,戴姨渾身都僵硬了些。


    那人哪怕是在車裏,她都能認識!


    是沈命!


    沈命在這裏做什麽?難道也是來找餘薇的嗎?


    她心髒都砰砰跳,一時唿吸都跟著急促起來,車卻已經飛馳而過,到了停車場:“到了,戴女士。”


    下了車,好容易平複了一下心情,戴雅蘭順著後麵安全通道上去,電梯沒有卡上不去,幸好餘薇家隻是二樓。


    餘薇開門的時候,笑的有點尷尬,因為於羅蘭死活不肯見戴雅蘭,就躲到嬰兒房裏去了。


    戴雅蘭笑起來,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進來之後明知故問:“沈睿呢?”


    “上班去了。”


    餘薇給她倒水。


    看著餘薇一副很乖巧的樣子,戴雅蘭也就沒有直接問,等她過來沙發邊兒上剛坐下,兩個人說了幾句話,戴雅蘭才若有若無的試探:“你認識沈命嗎?”


    餘薇心裏一跳,有點敏感,倒也不至於隱瞞,點頭:“是認識,以前還一起合作過,我在suy上班的時候。”


    看餘薇說的坦坦蕩蕩,戴雅蘭笑笑也就沒細問了,跟餘薇兩個人拉扯話題拉扯了很久。


    戴雅蘭說起話來讓人如沐春風,餘薇有點好奇她的目的,但也不好細問,隻是說了片刻,戴雅蘭看餘薇依舊有些懵懂的樣子,頓了一下,才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壓了壓焦躁的情緒。


    “小薇,你有去律師哪裏辦手續嗎?”


    “手續?”餘薇有些茫然,搖頭:“那些都是沈睿在辦的事情,我不太了解。”


    繼承遺產還是要走手續的,隻是這些事情沈睿從來都不讓餘薇插手,餘薇也就乖乖的不去碰。


    “小薇,遺產是留給你的,當然還是要你自己去辦。”戴雅蘭抿唇,放下手裏的茶杯,輕聲說了一句:“伯母可以陪你的。”


    餘薇眨巴眨巴眼,沒說話。


    她真的不想用惡意去猜測什麽,但是,她也找不出其他什麽理由來解釋戴雅蘭現在的行為。


    見餘薇不說話,戴雅蘭心裏的一團腹稿都說不出,僵了一會兒,她隻能吐出來一句:“伯母也隻是想幫幫你,這種時候,你也應該很忙的。”


    餘薇笑了一下:“不是很忙,這些事我不會插手,都是沈睿在忙。”


    頓了頓,她補了一句:“沈睿倒是挺忙的,伯母可以去幫沈睿去辦。”


    戴雅蘭捏著杯子的手一頓。


    她不就是不敢找沈睿,才跑來餘薇這裏迂迴的嗎?


    麵上的笑容又溫潤了一些,戴雅蘭心想不能急,找了別的什麽由頭,就岔開話題,一邊拉著餘薇的手一邊輕輕的說:“有空跟伯母一起出去走走,你這孩子,伯母看著就喜歡的。”


    剩下就沒說幾句話,戴雅蘭就告辭了。


    餘薇送戴雅蘭到樓下,迴去了就看到於羅蘭坐在沙發上拿著個水杯,學著戴雅蘭的樣子:“有空跟伯母一起走走,我看著你就喜歡的!”


    結果又說不下去,將杯子放迴去,冷哼一聲:“虛偽!”


    “好了,人家是長輩。”餘薇有些哭笑不得,就聽見座機響,於羅蘭靠座機很近,順手就撈過來聽。


    聽了兩秒,於羅蘭臉色就有些泛白了。


    “啪嗒”一聲掛斷電話,於羅蘭順手扯了電話線,抬眸看餘薇:“沈命這變態總往你家打電話嗎?”


    今天第二個人提起沈命了。


    餘薇有點懵:“他說什麽了?”


    “說什麽?”於羅蘭有點咬牙切齒:“他說想你了!”


    想個屁啊想!最討厭這種臭男人了!不是跟蘇婉兒好著呢嗎?連蘇婉兒都不能看緊,又讓她跑迴來禍害人!


    餘薇也跟著一陣惡寒,有點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摸了摸手臂:“我跟他沒什麽聯係啊。”


    於羅蘭跟著沉思了一下,一本正經:“我倒是有個辦法,叫他永遠不會來惡心你。”


    餘薇被誘惑了,就湊過去聽。


    於羅蘭很刻意的壓低聲線:“隻要你,在某一天,當著沈命的麵兒,跟沈命滾一波床單,來一個禁欲姿勢,保準沈命這輩子都不會來找你。”


    餘薇腦子嗡了一聲,拿著抱枕就砸笑的花枝亂顫的於羅蘭。


    於羅蘭本來隨口一說,看於羅蘭這模樣又真的好奇了,把手撐在餘薇身邊,故作正經的問:“說起來,餘薇,你和沈睿一晚幾次啊?”


    天地良心啊,於羅蘭真是一時好奇,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眼眸發亮。像是發了情的貓兒。


    這兩個人,一個霸道挺拔一個纖細柔媚,真要滾到一起去,得是什麽場景啊。


    餘薇手一抖,又一次揚起了手裏的抱枕。


    兩個人笑鬧了一會兒,於羅蘭興致勃勃的拉著餘薇往外走:“今天我們出去好好浪一浪!”


    “我得給沈睿打個電話。”餘薇果斷打電話,請示了之後才跟於羅蘭走,樓下阿三已經等著了,迎麵上來給餘薇拉開車門。


    值得一提的是,剛才擁擠的記者現在已經不見了。


    於羅蘭心裏暗暗酸了一下,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有這樣的人,隻是也隻酸了一下,又笑的燦爛,拉著餘薇東扯西扯。


    兩個人一路去的是婚紗店,這次是去給於羅蘭挑伴娘服。


    婚紗店裏音樂很輕柔,餘薇拉著於羅蘭走著,於羅蘭有點興奮。可還有點酸,提不起來勁兒,餘薇倒是興奮起來,沒有察覺到很多。


    阿三跟在後麵提東西,有點小心翼翼——他是被沈睿派過來的,生怕餘薇哪裏不對勁。


    結果這一路都沒什麽麻煩,異常輕鬆,阿三心裏剛鬆一口氣,就聽見“啪嗒”一聲,一個衣架和一件伴娘服掉在了地上,是於羅蘭手上拿著的。


    一抬頭,阿三臉都綠了。


    對麵站著倆人,彼此身上穿著婚紗和西裝,一本正經,像是要拍婚紗照一樣,男俊女美畫麵和諧,偏生這倆人是孟償和蘇婉兒。


    更要命的是。蘇婉兒身上穿著的那條裙子,特別像是之前於羅蘭給餘薇做的那條,叫什麽名字餘薇已經忘記了,但是顯然是匆忙定製的,上麵的蝴蝶翅膀都抖不起來。


    她看著那條裙子,就隻記得那天,她把那條裙子燒了的時候,整個人特別爽快。


    那種爽快是說不出的,好像她把那段時間遭受的所有委屈都燒掉了一樣,當時於羅蘭太興奮,沒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但是餘薇知道她當時有多爽,因為她也一樣爽。


    因為知道當時有多爽,所以知道現在會有多恨,餘薇下意識地去抓於羅蘭的手,抓了一個空,原來於羅蘭已經蹲下了,從地上撿起來裙子,抖了一下,又轉過頭來看她:“餘薇,你看我穿這個好看嘛?”


    餘薇僵硬的吐出來一句:“好看。”


    “你穿什麽都好看。


    她勉強說了一句。


    對麵的兩個人也被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孟償的腳踏過來一步,但是衣襟被蘇婉兒抓的緊緊地,


    蘇婉兒臉色慘白,不像是以前見過的那樣溫潤端莊,反而帶著一種讓人憐惜的驚恐。


    “我也挺喜歡的。”於羅蘭輕聲慢氣的將那件衣服遞給侍者:“包起來吧。”


    侍者點頭去包起來。


    然後於羅蘭就抓著餘薇的手,兩個人慢慢的說話,慢慢的踱步,從身後的兩個人的視線之中離開。


    “羅蘭!”孟償終於按捺不住了,要掙開蘇婉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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