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明翊不等團長開口,就冷斥,“這麽晚了,還喝什麽酒?好好吃飯吧,我先送團長。”


    然後,他就扶著團長往外走,順手關上了包間的門,嚴嚴實實擋住經理和一大群服務員往裏麵探看的視線。


    正好,送白薇過來的腳蹬三輪還沒走,展明翊就直接把團長扶上去,報了地址,直接付了車錢。


    他返迴來,就見門板已經大開,一群男女老少都擠在門口看白薇,七嘴八舌搶著誇她漂亮,經理甚至還得寸進尺拿來相機與她拍合照。


    “誰開的門?”


    “我呀,人家敲門,我肯定開。我才不像你一樣,一開口就陰陽怪氣。”


    白薇在現代就是個寵粉的,在這裏也來者不拒,半分不給人失望的機會。


    “這裏擠不開,我們出來拍,咱們一起拍大合照……”


    於是,展明翊就被晾到了一邊,直等了半個小時,甚至連清潔工和後廚負責小土豆的幫廚都和她拍完了,他才說得上話。


    “菜都涼透了,我讓他們去熱一下。”


    經理忙說,“不用,不用……我已經派人熱好了,又給白姑娘上了兩道我們新出菜嚐鮮,不要錢。”


    白薇就在前唿後擁下進去包間,展明翊迅速把人都擋出去關上門,順手反鎖了房門。


    “你也不知道警惕一點,有些人和你拍照不懷好意。”


    “你不是一樣不懷好意嗎?之前巴巴的讓我來你家,來了之後你又忽冷忽熱。我可從沒說過要對你的未來負責,你倒是理直氣壯先把我恨上了。”


    “薇薇……”


    “我真是餓了,你別嘮叨,趕緊給我剝蝦,再把魚刺挑一挑……我要吃魚肚部分,剩下的全給你。”


    展明翊忙挨著她坐下來,聽話地手上忙碌著,又提醒,“你下次出門,先把戲服換下來。”


    “我這換來換去太麻煩,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快半小時了……”


    展明翊就把弄好的魚肉和蝦仁給她,“晚怕什麽,多晚我都等你。”


    “你花言巧語倒是說的很順口,分分鍾食言,打臉,都快把自己打腫了。”


    展明翊都被她的話嗆到。


    白薇瞥他一眼,捏著蝦仁沾了一點料汁,自顧自的吃進嘴裏,又拿筷子去嚐經理安排的新菜……


    展明翊卻太熟悉她這疏離的神態,“薇薇,你再也不信我了嗎?”


    “我信不信的有什麽關係?我隻是你們家半路騙來的表妹,隻是你的醫生,再說,你不是說了嗎,我想你的時候,都像是抑鬱症發作!”


    展明翊又被她嗆得窒息,“……薇薇,對不起,是我矯情了,也怪我愛你太深,總對你有些奢望,也巴望著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別,我可擔不起,你這種人,嘴上說著愛,分分鍾都能把愛人給丟開……等愛人出點什麽事兒,再迴頭來找,就擺出洛春陽那樣廉價的樣子,天天悲秋傷春意難平,還當別人會在原地踏步等你呢?”


    “我幾時丟開你了,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關注你……你也是沒良心,忘了誰去曲家把你帶迴來的?忘了誰裝著腿瘸碰瓷要摔倒,我還好心及時摟著你”


    白薇頓時來了火氣,“你那天從照相館離開之後,就沒再搭理我呀!而且你扭頭就走了,把我晾在那裏,也不管我難不難過。”


    展明翊這才讀懂她怒氣下的幽怨,忙又剝了兩個蝦仁給她放在盤子裏,語氣神態都軟了。


    “是我不對……當時我一時傷心,就失了分寸。”他擔心地問她,“你那天哭了很久嗎?”


    “沒有!完全沒有!你多慮了,我都沒有耽誤拍攝,而且拍得美美的。你轉身不理我,我不留你,也不會犯賤為你傷心,我該幹嘛幹嘛。”


    “這就好。不然,我就要內疚死。”


    白薇就埋頭吃魚,這一頓吵下來,怒氣早就消了,更無法忽略一旁灼燙寵溺的目光。


    “別假惺惺地看我!我會消化不良。”


    展明翊隻能忍著不看她,更怕自己酒勁兒上來,急迫地扯碎那一身旗袍要了她。


    他去了外麵的公共洗手間,洗了手,往臉上潑了兩把冷水,鏡子裏的自己看著格外陌生,眼睛是灼紅的,心底壓抑已久的渴望,成了狂肆的貪婪,岩漿一樣在心底躥湧。


    團長那話真是說對了,酒,真能激發人心底的蓄謀已久。


    他返迴包間,就見白薇竟然在偷酒喝。


    她拿著酒瓶子就給自己斟滿,然後,滋溜——一杯見底,然後又斟滿一杯,滋溜……一口又沒了。


    她不甘心地晃了晃瓶子,又倒了倒,察覺自己被盯著,就迅速把酒瓶放遠了,拿起筷子夾菜。


    展明翊見不得她那樣沒出息的樣子,就向經理要了一瓶,拿進來,輕關上門,就給她拆了包裝倒滿酒杯。


    白薇也沒與他客氣,反正喝不了還能拿迴家。


    “你為什麽如此偏愛這酒?”


    “因為它夠真呀!在我們那,經常能買到假的。”


    “就這麽簡單?”


    “難道喜歡一個東西,還搞些彎彎繞繞嗎?它又不會勾心鬥角。”


    白薇自己又滿上酒,一連喝了三杯,她臉上的胭脂都似醉了,粉豔動人,掩映著星辰瑩瑩的眸子,唇角的酒窩也滿足地笑醉了。


    展明翊癡看著她,無法挪開目光,這一刻,他就恨不能化成一杯酒去取悅她,滿足她。


    “薇薇,我也是真的。”


    “你?我也以為你是真的,後來一想,或許有一天我醒來你就不見了。”白薇自嘲地失笑搖頭……


    展明翊卻被她這搖頭刺傷,直接就按住她的脖子,將她拉近,強硬霸道地逼迫她正視自己。


    “薇薇,我就差沒把心剖出來給你了!”


    “我的心早就掏空給你了,我還稀罕你的心做什麽?你是瞎子嗎?!”


    他愣了,頓時沒了脾氣。


    白薇卻一臉囧,不禁懊悔說錯了話。


    兩人身上的酒氣膠著,這樣貼近,彼此的氣息就變成了難以言說的誘惑,壓抑心底的思戀就一發不可收拾,展明翊就迎向她懊惱輕咬的唇……


    輕吻就漸漸激烈,漸漸失控,兩人急於拆掉身上的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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