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周忍一刻不停地研究迴元劍法。林湛清也不時的給出自己的意見。


    漸漸地,從迴元劍法提煉出的六劍招逐漸成型。雖然離最終定型還差了十萬八千裏,但大體框架已經確定。剩下的,則需要望東門弟子們不斷地去完善。


    而林湛清自己,也在這個過程中受益良多。迴元劍法本身就堪稱神奇。一套劍法,招式不是用來對敵,而是專注於內功修煉。這在整個江湖上,也是聞所未聞。


    劍招代替了內功心法的作用。而迴元劍法的內功心法又是什麽樣的?林湛清無從得知。


    每一家武功的內功心法都是絕密,比身家性命都寶貴。林湛清絕不會有一絲毫探聽的心思。


    而且,論內功心法,流雲山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絕頂。有資格和流雲山相提並論的,無非是五大正宗,六大魔道。


    而且單從迴元劍法招式中,林湛清就已經瞧出了不少東西。


    當初那迴元劍法的創始人,恐怕根本沒想過什麽對敵招法的事。就一套迴元劍,練到內力浩浩然的境界。舉手投足間,便可開碑裂石,輕易地化腐朽為神奇。


    畢竟,真正的高手,絕不是比什麽招式巧妙。而是看內力深厚與感悟高低。


    內力不濟,有什麽神奇招法,也是癡人說夢空放屁。


    感悟空洞,終究是傀儡用死招,與神奇玄妙無半分關係。


    迴元劍法已經成型,林湛清也沒必要再在附蛟山待下去。


    所以接下來幾日,林湛清都在和當地不同門派的人喝酒。


    望東門和虎刀門知道林湛清要離開,幾次挽留。林湛清沒答應,本來也隻是過路人,望東門與虎刀門之間的任何事情,林湛清沒資格,也不想真去摻和。


    這一日中午,附蛟山當地十幾家大門派大世家聚在一起。以一場盛大的午宴,作為明天的離別。


    如此規模的聚會,在當地極罕見。甚至可能從來沒有出現過。因為這不是性命攸關時的談判,也不存在任何心機較量。


    這隻是非常單純的聚會喝酒,大家都隻是為了高興。


    最起碼在這次聚會上,所有人扔下了戒備,猜忌,較量,輸贏。


    放肆的,自由的高興。


    可能是這世上最珍貴,最難得,最奢侈的體驗。


    午宴過後,眾人紛紛告別。林湛清迴了附蛟山,行囊已收拾好。在附蛟山的日子雖然不長,林湛清已經收獲頗豐。


    不論是迴元劍法的神奇,還是當地的景色,及風土人情。都讓林湛清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對劍的理解,比之前更灑脫自如。感悟中,多了幾分自然之意。


    第二日,清晨。林湛清起床盥洗,吃過早飯。告別的日子到了。


    望東門掌門周忍,帶領望東門所有人送林湛清下山。但與林湛清最要好的張安,卻不在。


    林湛清四處看了看,不見張安的人影,向周忍問道:


    “之前說,張安小兄弟要給我個驚喜,現在該讓我看看了吧?”


    周忍卻臉色尷尬,說道:


    “要不,再等會。”


    林湛清看了周忍一眼,帶著疑惑問道:


    “怎麽了?”


    周忍稍一猶豫,還是開口說道:


    “本來商量好張安在這等著,給林兄弟送個小驚喜。可下山後,我們也沒看見張安。”


    “張安小兄弟難道有危險?”


    “應該不會。附蛟山附近,我望東門實力隻比虎刀門弱。沒人會跟望東門過不去。就算是之前的虎刀門,也不會太過分。更何況現在有林兄弟在這。”


    “那為何不見張安小兄弟?不管,我們先去找找看。給我的驚喜,是什麽?”


    “這個我也不清楚。張安一大早就起來,去了坊市。”


    “坊市!”


    林湛清聽到坊市二字,把肩上的行囊扔給望東門一名弟子。自己隻帶了佩劍,飛奔向坊市。


    張安稱唿林湛清為林大哥,無任何虛情假意。是發自內心的把林湛清當成大哥。


    而林湛清對張安這個小兄弟也和附蛟山任何人不同。


    因為張安沒有任何算計,張安隻是把林湛清當成自己的大哥。


    坊市中,和往日的熱鬧相比,顯的格外蕭肅。不管是店鋪,還是攤販。一個人也看不見。而地上,各種雜物和平常沒什麽兩樣。難道有什麽事,讓所有人瞬間躲避?


    林湛清飛快掃過這一片,沒人。


    繼續往坊市中心去。還沒到坊市中心,遠遠地看見兩名虎刀門弟子。


    那兩名虎刀門弟子前麵的地上,到處都是蘋果。上好的蘋果。


    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方圓臉,圓圓地眼睛。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身上七八處刀口,每一處都恨不得透體而過。手中死死攥著一個布袋,裏麵還有幾個蘋果。


    林湛清走近,似乎不敢相信般。靜靜地蹲下,仔細看過,確認無誤。


    林湛清緊緊抱著張安,不管張安是否滿身血汙,也不管張安是否能知道。


    林湛清一聲大哭!


    “張兄弟!”


    虎刀門的兩名弟子不敢離去,陪著林湛清一同蹲下。


    林湛清再無話語,抱著張安的遺體,還是溫的。須臾,林湛清站起。


    雙眼空洞,臉上毫無表情,轉頭向虎刀門弟子問道:


    “怎麽迴事?”


    “林……林少俠。我……我們不知道啊!”


    林湛清麵無表情,手中長劍發出翁的一聲,又問道:


    “怎麽迴事?”


    那兩名虎刀門弟子直接跪了下來,哭著告饒道:


    “林少俠,林爺爺。這可跟我們沒關係。若是騙人,請林爺爺把我二人剁了。”


    林湛清依舊麵無表情,問道:


    “怎麽迴事?”


    “我們……我們不清楚!


    “唉!林爺爺,趕緊,往西追!”


    話音剛落,林湛清已從原地消失,向西方狂奔而去。


    荒林七鳥,整個西南武林有名的敗類。


    每一人都是用刀的高手。七人聯合下,能使出一種叫荒原落網的刀陣。威力更是不俗,整個西南武林除了二派兩世家,和其餘少數幾個門派世家外。都要給這七人幾分薄麵。


    畢竟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這類敗類,誰碰上也嫌晦氣。


    附蛟鎮西郊的茶攤,七名中年男子圍坐在一起。這七人生的歪嘴斜眼,兇神惡煞。藍色衣袍隨意敞著,露出胸膛。七人背上都背著一把大刀。正翹著腿喝茶。


    其中一人神色得意,手裏拿著一個蘋果啃著,像是故意炫耀,大聲說道:


    “老大,這蘋果果真不錯。那小子就是該死,死死抱著這幾個破蘋果不放。咱兄弟一人一刀,七刀致命。那小子真是好福分。這可是多少人都享受不到的……”


    話未說完,一道劍光閃過。說話的男子,人頭已落地。


    一名白衣飄飄,相貌清秀爽朗的少年。不知何時站在這裏的。手執長劍,雙眼空洞,問道:


    “蘋果好吃嗎?”


    剩下六人起身跳出茶攤,根本沒說話。飛身而起,六個人六柄刀。帶著陣陣唿嘯聲,向林湛清斬下。竟全是懂得以氣運刀的高手。


    林湛清雙眼空洞,不躲不避。手中長劍閃現青藍色,爆發出似風又似雷的長嘯。青藍色劍光劃出一道光圈。


    六人六柄刀,應聲而斷。離的最近的兩人,被這劍光攔腰截斷。


    荒原七鳥,隻一個瞬間。就隻剩下四隻鳥。


    而且四隻鳥已經渾身發抖,連站著,都顯得勉強。


    其中一鳥道:


    “這……不像是本地人。”


    另一鳥,


    “這劍法是……”


    又另一鳥,


    “好像是……”


    “是中原武林……”


    “流雲山……”


    “流雲劍派!”


    “跑!分開跑!”


    四隻鳥一哄而散,分成四個方向急速逃命。四隻鳥明明渾身發抖,但逃命的速度。比起剛才過招,還要快不少。


    林湛清雙眼空洞,一聲大喝!


    “亙古蠻荒!”


    又一聲大喝!


    “虛實一心!”


    一道長劍凝起的氣浪,閃爍著青藍色光芒,極耀眼。


    又一道長劍所化作的虛影,無聲無息,一閃即逝。


    一隻鳥被氣浪卷入。氣浪褪去,全身上下無再無一處是完好的。一個血人,倒了下去。


    另一隻鳥,正在急速狂奔。胸口處突然破開了個洞。同樣急速,速度絲毫不減的,摔倒在地。


    最後兩隻鳥,非但沒有任何減速停下的意思,反而逃跑的更加快速。甚至為此感到慶幸,死了兩隻鳥。那就意味著這兩隻鳥活命的可能,大了不少。


    兩隻鳥急速逃去,林湛清急速追去。很快,雙方不見了蹤影。


    荒林七鳥作惡無數,在整個西南武林的仇家,可以說數不勝數。但七隻鳥很聰明,隻敢惹武功不濟的小門派小世家。見到大門派大世家,躲得比誰都快。


    西南武林的小門派世家,對這七隻鳥狠透了,卻也毫無辦法。


    大門派大世家對這七隻鳥,從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導致這七隻鳥更加囂張,瘋狂。


    現在,荒林七鳥,隻剩下兩隻鳥。而且命運未知。


    此事傳出去,不論是誰幹的。立馬會在整個西南武林造成轟動。被整個西南武林奉作大英雄,大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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