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杜某有話直說。但此之前,小哥能否先迴答我一個問題。”


    “杜先生問吧。”


    “不知小哥出身哪個門派?”


    林湛清對杜書生的問題並不意外,神色如常,道:


    “這個,無可奉告。不管我是什麽出身,我隻是一個過路人。”


    書生杜先生聽了林湛清說自己是過路人後,並無失落之感,反而麵帶微笑。道:


    “小哥不愧是中原名門出身,實在是通透。我們虎刀門掌門仰慕小哥風采,不知可與小哥交個朋友?”


    林湛清依舊神色如常,道:


    “朋友?不清楚。但我不想拿虎刀門當敵人。”


    杜書生聽見林湛清說自己不是虎刀門敵人,神色大喜,激動地有些安耐不住。


    “不是敵人,自然是朋友。一會小哥一定去虎刀門坐坐。”


    “可以。但去虎刀門之前,杜先生要告訴我虎刀門與望東門之間恩怨的來龍去脈。”


    杜書生對林湛清此問,有些不解,但隻管爽朗迴道:


    “小哥要聽虎刀門與望東門的恩怨。自然可以。這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虎刀門是真正的附蛟山本地門派,在附蛟山起碼有兩百多年的曆史。但一百多年之前,望東門從中原遷移過來,揚言要在附蛟山安家。讓虎刀門把附蛟山讓出來。


    虎刀門先祖自然是不願意,所以和望東門大打出手。當時望東門武功之高,根本不是虎刀門有資格抗衡的。


    虎刀門隻能把附蛟山讓出,搬到了山下的附蛟鎮。好在望東門並不是不講理的惡霸一類。虎刀門在附蛟山上的東西,他們一概不要,反而給了不少銀子作為補償。


    虎刀門在鎮子郊外重新安了家,建築的比之前在附蛟山還要好些。在鎮上,不管生活,還是經營產業也方便許多。日子一長,也無人想迴附蛟山。


    但百多年前被望東門趕下附蛟山,則一直是虎刀門掌門曆代的心病。此病不去,虎刀門挺不起腰。


    到了這一代虎刀門掌門,七虎狂刀吳彪。天資卓越,練功刻苦。武功造詣遠超出老掌門。


    而那年,附蛟山老掌門享年已七十。虎刀門之後也沒有過多難為望東門。要不然,望東門不會像現在這麽好過。


    林湛清了解恩怨的來龍去脈後,確認道:


    “果真如此?”


    杜書生一臉鄭重,一字一句道:


    “絕無任何虛假,小哥大可以去親自調查。我虎刀門絕不會幹欺行霸市,魚肉鄉裏的行徑!”


    林湛清麵無表情,道:


    “中午吧。”


    杜先生迴道:


    “多謝小哥,就在中午。”


    中午,虎刀門,飯廳。


    燒雞,臘鴨,糟魚,醃豬肘。各式時蔬清炒,特色菌菇細烹。頗有西南當地特色。


    “林兄弟,喝!”


    “吳老哥,喝!”


    ……


    附蛟山,望東門後山一僻靜處。有一人正躬身與掌門周忍匯報。


    “稟告掌門,虎刀門請了林湛清去,估計現在正在喝酒吃肉。”


    周忍麵無表情,道:


    “無妨。林兄弟說到底,隻是一名過路客。不會真正摻和我們的事。對林兄弟來說,望東門是朋友,虎刀門為什麽不能是朋友。”


    “可是掌門。我擔心……”


    “你有什麽好擔心的,論武功,我與吳彪加一起,也遠不是林兄弟的對手。林兄弟以誠相待,咱們還要故作猜忌。把朋友變成敵人嘛!”


    “不敢!絕不敢!掌門心思周密,弟子佩服。”


    “下去吧。”


    “是。”


    ……


    虎刀門,林湛清與吳彪喝的醉醺醺的,兩人同樣的在搖頭晃腦。


    “林,林兄弟。這次能認識你這麽個好兄弟,哥哥我,三生有幸。”


    “吳,吳老哥。沒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話不多說,酒滿上。”


    林湛清搖搖晃晃舉起酒盅,酒盅裏空空如也。林湛清生氣道:


    “酒呢?不給酒喝啊!”


    吳彪也搖搖晃晃舉起酒盅,酒盅同樣是空空如也。氣的吳彪大罵:


    “咱家的酒呢?誰給我藏起來了?馬上,馬上給我搬三大壇二十年陳釀來!”


    林湛清已經迷迷糊糊,但聽到三大壇二十年陳釀時。頓時起了精神,仿佛清醒了不少。道:


    “吳老哥說的對,三大壇,二十年陳釀!”


    “嗬嗬嗬嗬。”


    “哈哈哈哈。”


    林湛清吳彪二人說完,不約而同的醉倒在地。


    虎刀門的人趕緊把二人扶起,送到房間休息。西南潮濕,若在地上睡。不免會落下風濕寒傷病根。


    虎刀門恭恭敬敬的,把林湛清扶到一處幹爽清雅的廂房。如此舉動,看出虎刀門並不是險惡小人做派。


    當然,以林湛清的武功,怎麽可能輕易就醉了。


    第二日,清晨。


    林湛清出了房門,陽光正好,灑落林湛清清秀爽朗的臉上。


    林湛清挺了個懶腰,一臉舒坦。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蘋果,大口啃了起來。


    中午,虎刀門飯廳。


    “來來來,給小哥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附蛟山附近大門派大世家的掌門。此時,飯廳裏坐了十幾人,虎刀掌門吳彪正忙著介紹。


    “這位是吞狼劍派掌門劉湖,這位是熊力派掌門馮福,這位是碧水山莊的莊主陳寶,這位是長炎派山莊的莊主衛石。……”


    林湛清一一打過招唿,彼此就算認識了。


    林湛清對於自己出身來曆,還是一概不提。因為流雲山五大正宗的名號,太重太響。


    林湛清做什麽都被認為是流雲山弟子。林湛清很難自在,也很難靜下心來感悟流雲三劍意。


    又是一頓好喝,但這次林湛清沒醉。


    雖然虎刀門吳彪再三挽留,林湛清還是說大家有空常喝酒,執意迴了附蛟山。


    ……


    附蛟山為林湛清準備的房間中。房間不大,但也算的上精致。一張木床,一張木桌。桌子旁有一書架。書架下麵是櫥子樣式,可以放東西。


    林湛清與周忍,正圍桌而坐。一壺茶。兩人分享。


    林湛清率先開口,道:


    “我昨天在虎刀門,與吳彪吃肉喝酒。”


    周忍麵色波瀾不驚,毫不在乎迴道:


    “無需如此,望東門絕對相信林兄弟。”


    林湛清頓了一頓,問道:


    “為什麽?”


    周忍迴道:


    “要說為什麽,可以說很多。但相信林兄弟,不需要為什麽。”


    “謝謝。”


    “應該是我謝謝林兄弟。”


    周忍想了又想,終於問出他最關切的。


    “不知對於迴元減法,林兄弟可有所得?”


    “有了。”


    周忍聽見林湛清嘴裏吐出‘有了’兩字時。雙眼頓時放光,但一點也沒有慌亂。等平靜後,才神色鄭重恭敬的一拱手,道:


    “請林兄弟一定不吝賜教。林兄弟有什麽要求,開口便是。隻要我望東門有的,絕不推脫。”


    林湛清看了看周忍,語氣平靜,道:


    “周老哥無需如此,我什麽也不要。本來也是打算過幾天,就離開附蛟鎮。”


    周忍聽林湛清過幾天要離開,一陣寒暄挽留。最後才抱拳說道:


    “關於迴元劍法的劍招威力太小,林兄弟是如何高見”


    林湛清不急不緩,慢慢道:


    “迴元劍法,以餘力不絕著稱。在養息存元,內功修煉上,很是神奇。但招式笨拙,似乎不像是為了比武廝殺創造。依我看,迴元劍法中的巧妙,就在於此!”


    周忍雙眼瞪得溜圓,唯恐錯過林湛清說的任何一字。


    “迴元劍法所有的招式,並不是往外用,而是往內收。用一整套的招式,導氣迴元。所以修煉迴元劍法的人,才會餘力不絕。”


    周忍此時也猜到幾分,問道:


    “林兄弟是說?”


    “沒錯,迴元劍法本來就是單純用來練功,而不能拿來對敵。”


    周忍一下癱在木椅上,像是失了魂般。


    林湛清劍法精妙,周忍是看過的,已經超出了周忍的想象。所以周忍才打算讓林湛清改良迴元劍法的招式。


    以迴元劍法餘力不絕的優勢,再加上改良過的劍招。望東門一定會振作起來,還是附蛟山一帶的第一門派。


    可周忍萬萬沒想到,這迴元劍法劍法竟然是用來練功的,根本不是為了對敵拚殺。


    迴元劍法整套十六式,如行雲流水。連環之下,才能導氣迴元。


    若是把劍招改了,那餘力不決的優勢,也就不複存在。


    周忍一時愣了。良久,才緩過神來。


    看著林湛清,一臉的懇求,道:


    “難道林兄弟就沒有什麽辦法?哪怕稍微補救也好。我周任代表望東門上下二十八人,給林兄弟道謝了!”


    周忍說完,迅速跪在地上,狠磕了三個頭。


    林湛清來不及反應,等反應過來,也根本拉不住周忍。


    林湛清無奈說道:


    “若隻是補救,我還有一個法子。效果不明顯。但,總比迴元劍法一成不變,要好些。”


    “請林兄弟賜教!”


    “迴元劍法不能動。但可以從原本十六式中,取其精髓,加以改良。另創六式,專用對敵。這樣,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周忍恍然大悟!


    “多謝林兄弟,林兄弟大恩大德望東門永遠銘記。林兄弟要我望東門如何,隻管開口。望東門必全力滿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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