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清和韓玉凝剛剛翻牆進了院子。


    沒想到石板全是半空的,任你輕功再好,也不可能毫無聲響。院裏一點泥土地沒有,看來就是為了這個。


    “嗬嗬,宮兄。又見麵了。”林湛清撓了撓後腦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問道。


    “林兄,既然如此,隻能手下說話了。師弟們,上!”


    宮焰對著林湛清一拱手,竟馬上出劍。


    “韓師姐!不用客氣!”


    林湛清嘴角一笑。


    “林師弟一樣!”


    韓玉凝看了林湛清一眼,麵無表情。


    宮焰自己與林湛清纏鬥起來。而其它三人合力,對付韓玉凝。


    林湛清對韓玉凝一點不擔心,一劍劈出。劍影閃爍,速度極快。靜悄悄的,威勢不顯。


    宮焰卻眼睛微張,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手中寬劍轟鳴,一劍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宮焰急退三步,而林湛清站在原地,屹然不動。


    “你,你的武功怎麽會?”


    宮焰一臉不可思議,兩三個月前,他與林湛清還是不分上下。沒想到如今,林湛清已經明顯勝過。


    “嘿嘿,這些日子練功勤快點。”


    林湛清嘴角輕笑,故作神秘。


    而淩劍宗三人合力,不但沒能占了上風,反而被韓玉凝死死壓製。


    宮焰見此,麵色鐵青,憋的一句說不出來。


    可三位師弟越來越支撐不住,自己也敵不過林湛清,一時愣在原地。


    林湛清本就不是來動武的,一樣站著。沒出手。


    韓玉凝一劍寒光,畫了個半圓。淩劍宗三人合力,才勉強消了去。


    眼看再打下去,淩劍宗隻能以性命相拚。就在這時,小院的門被推開。


    “幾位小友,給老夫個麵子。雙方退一步,算了如何。”


    一名六十多的精瘦老頭。頭發斑白,眉毛也成了灰色。眼窩深陷,麵如枯木。身穿黑色綢緞衣袍,繡著幾枝垂柳。


    正是知林山莊柳家家主,千臂羅漢柳泰!


    “柳泰叔叔,你怎麽會來?”


    林湛清急忙拱手問好。韓玉凝也行個萬福。


    “柳老前輩!一點小事,驚擾柳前輩親自跑一趟,晚輩實在過意不去。”


    宮焰正了身子,一拱手。言語中似乎別有用意。


    “淩劍宗的小輩無須擔心。在老夫地盤上,你們出不了事,也鬧不了事。”


    宮焰聽此,臉色一凝,身體僵硬。沒再答話。


    “林師侄如此武功,小輩中也是鳳毛麟角。叔叔招待不周,讓師侄笑話了。”


    柳泰如枯木般的臉上,帶著幾絲歉意,朝林湛清笑了笑。絲毫宗師架子沒有,就如平常人家的老爺爺一般和藹可親。


    “柳叔叔,何來此言?是我們給你添麻煩才是。”


    越是如此,林湛清對柳泰越是尊敬。急忙解釋道。


    “今天算了吧。迴頭,我親自去流雲山拜訪。”


    柳泰以商量的口吻問道,但神色威嚴。明顯要林湛清,確切的說的是流雲山,一定賣個麵子。


    “泰叔叔如此說,自然可以。”


    林湛清恭敬迴道。


    “淩劍宗的幾個小輩,可以走了。”


    柳泰迴頭,語氣冷硬。


    “柳前輩就一定跟淩劍宗作對嗎?”


    淩劍宗其他三人聽了如獲大釋,隻有宮焰冷冷問道。


    “老夫從來不與人為敵。小輩莫要牽強。”


    “我們在你地盤上受了傷,你就不怕淩劍宗找上門。”


    “哼!那就讓你師父來!老夫還怕他不成!”


    一聲冷哼,驚得淩劍宗四人,連同林湛清韓玉凝渾身直打冷顫。


    隻有真正的武學大家,才有如此功力。


    宮焰打著冷顫,咬著牙,不甘心的最後問道:


    “若是淩劍宗掌門親至呢?”


    柳泰聽了,略微停頓,看了宮焰一眼,


    “知林山莊一百多年,經曆無數風波。知道和平的寶貴,更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千山重劍楚隆中要來,知林山莊自會好好招待。”


    “走吧。”


    宮焰見已無話可說,跟三位師弟使了個眼神。向柳泰拱手作揖,


    “柳老前輩為人武功如高山日月般,令晚輩敬仰不已。這幾日實在打擾,日後淩劍宗定登門賠罪。”


    “咱們走。”


    “給柳老前輩添麻煩了!”


    淩劍宗三人一拱手,與宮焰一齊離開了。


    柳泰冷眼看著四人離開,沒再說一句。


    “柳老前輩……”


    林湛清欲言又止。


    “無妨,迴去後如實跟流雲長輩說就行。上百年的交情,什麽風波沒經曆過。”


    “是!”


    ……


    禮光鎮向東一百裏,官道上。


    一輛不算豪華,但也清新別致的馬轎。趕車的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男子,穿著淡紫色的絹布衣袍,麵相清秀。


    車轎裏坐著一名婦人,身材嬌小,樣子秀美。穿著打扮比趕車的男子要好些,耳朵上掛著一枚用珍珠與白銀做的耳環,精巧考究。懷裏抱著一女童,紮著兩個朝天辮,也不哭鬧。


    這男子姓張,單名山字。在一百五十裏外的彎水鎮,經營著一家成衣鋪。手藝不錯,人也踏實肯幹。五年前經媒人介紹。認識了常山鎮經營文房四寶的墨香閣老板的女兒。一見鍾情,娶了過門。小兩口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這次正是帶著妻女,迴五百裏外的常山鎮,拜訪老丈人。


    一陣馬蹄聲,自東往西而來。


    馬轎裏,婦人有些惶恐。緊緊把女童往懷裏抱了抱。


    朝外輕聲問:“孩她爸,沒事吧?”


    張山皺了皺眉頭,說道:“不用擔心,沒事。”


    張山話是這麽說,但心裏思量著,怕是來著不善!


    馬蹄聲又近了些,同時。有聲音傳來。


    “山中草上飛,誰是刀下鬼。隻為金銀來,莫問是與非。”


    話音剛落,十幾名黑衣大漢,騎著駿馬唿嘯而來。


    馬轎被層層圍住,但張山並未慌亂。


    在馬轎正前麵,一個黑臉刀疤糙漢,應該是山賊的首領。發話道:


    “這位小哥好。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們兄弟此番前來,隻為討兩個酒錢。請小哥莫要為難我們。”


    張山麵無表情,看著麵前的黑臉糙漢。發話道:


    “若如此,好說。拿去。”


    張山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絲綢布袋,向黑臉糙漢扔了過去。


    黑臉糙漢接住布袋,打開看過。


    “小哥大氣。不過,著點錢可不夠我們兄弟喝酒的。”


    黑臉糙漢一臉不屑。


    “你想怎麽樣?”


    張山知道今天要麻煩。


    “就不勞煩小哥費心了。兄弟們,動手!”


    黑臉糙漢話音未落,三名黑衣漢子已經飛身上了轎子。


    接著,又飛了出去。


    原來那張山,也是練武的。且,武功不錯。


    “還是個練家子!罷了,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四名山賊衝入馬轎,第一個進去的,立馬第一個飛出來。連同其他三人一起被砸的飛下馬轎。其腦門一個掌印,倒在地上,沒了唿吸。


    黑臉糙漢見此一驚,大怒道:“連娘們都是會武的!今天非得把你們都斃了不成!”


    張山一人正與五個黑衣漢子大打出手。


    其拳腳靈活兇猛,就算五個山賊,也明顯招架不住。


    可惜的是,山賊有十幾個。


    一拳打入胸膛,疼的山賊悶吭了一聲,卻無大礙。


    三把鋼刀已向張山左右身後砍下,張山一急,拉起剛才中拳的山賊。位置與山賊互換,三刀狠狠地落了下去。


    “啊”的一聲慘叫。那山賊一手一腳被劈斷,臉上也是一刀。命喪黃泉。


    一交手,山賊就損了兩個。見如此,山賊不再猛攻。不緊不慢的消耗著。


    張山一人跟七八個山賊鬥,張山夫人一邊護著女童,一邊跟三名山賊纏鬥。


    此消彼長之下,兩人漸漸功力不支。稍有恍惚,身上已添了幾處刀口。那女童哪見過如此情景,頓時哇哇大哭。


    “哈哈哈哈。兄弟們,再加把勁。這小娘們快撐不住了!”


    黑臉糙漢一臉的邪淫,樣子極猥瑣。


    轉瞬,張山身上又添了傷口。其無奈的怒吼道:


    “難道天要亡我張山不成!”


    “哈哈哈哈。山賊群體大笑。為即將到來的勝利狂歡。”


    兩匹快馬,如閃電般,從遠處唿嘯而來。


    山賊也是一驚,思量著莫不是這夫妻的援手?


    但快馬速度絲毫不減,恍惚中,像是一男一女。山賊立馬明白,隻是過路的!


    黑臉糙漢立馬揚聲喊道:


    “我兄弟們的事,與朋友無關。莫管閑事,給自己添麻煩。”


    張生當然明白,今天若能得救。唯一的機會就在騎馬的兩人身上。


    拚命喊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恩大德,我夫妻二人做牛做馬,永不敢忘!”


    張生夫人一樣大喊:


    “救救我可憐的孩子吧!”


    快馬沒停,依舊唿嘯而過。


    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山賊與張山夫婦看清了,騎馬的隻是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


    張山夫婦心情失落到極點,而山賊則後悔沒提前把兩人攔下。


    小女童好像也是知道了今天的命運,不哭不鬧。眼中一片空洞,似乎已經人死魂滅。


    騎馬的少年看到女童的眼神,微微發愣,像是想起什麽。


    快馬不停,飛一般往前行去。


    一道身影卻飛天而起,落在在山賊前。


    白衣飄飄,身姿挺拔,相貌清秀俊逸,雙眸放光。


    正是著急趕迴流雲山的林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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