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已是月兔東升,比武正當時,場上戰至正酣,場下掌聲雷動,看者如癡如醉,多少少年英豪卻也是盼望如此一戰。


    南雲飛見狀,搖了搖手中短鉞,笑著上場,他長相極是俊朗,將八袋放到自己席位上,動作瀟灑至極,無論黑白兩道都是讚賞有加。


    兼之老一輩人很容易理解成是南霽雲的子嗣,更是好感倍增,隻是不理解南霽雲一生北擊叛軍,南擊匪魔,怎會培養一個投入魔教的後人?


    曆毋寧冷冷的走上場道:“你不用飛魚劍嗎?”


    南雲飛收攏了短鉞,正色道:“修為不夠也敢用飛魚劍。”


    忽聽天魔道:“這第三陣卻是兩位英傑,南雲飛你叫曆毋寧輸得心服口服。”


    南雲飛“嗯”了一聲,神情瀟灑:“請指教!”


    曆毋寧心狠手辣更不多言,迅疾無比地刺出三劍。南雲飛短鉞忽開忽合,渾不落下風,二人戰至一處。


    堪堪拆到百餘招,曆毋寧額頭見汗,南雲飛也是氣喘籲籲。


    南雲飛短鉞即是詭異,一會揮、劈、點、打等功夫,一會卻又是切削,招式雖然與當日動手時無異,但功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曆毋寧心頭暗叫:“我上次與他交手是二月前,內功有所提升再正常不過。可哪有天翻地覆到這般情景的?莫非此人有奇遇,或是打通了什麽奇經八脈?”


    曆毋寧此次出戰,本以為此戰穩操勝券,百招之內當可獲勝,豈料風雲突變。


    南雲飛短鉞一張,招式如封似閉,守得八風不透,短鉞一收,又是掌法交叉,招斷意連,攻勢如潮。


    曆毋寧雖以招式狠辣見稱,但麵對南雲飛行雲流水的功夫,卻毫無還手之力。楚秋水眼望場上,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歐陽清壓低嗓音道:“教主這南雲飛武功境界如此之快,到底是為什麽?”


    天魔反問道:“歐陽清,以你現在的修為,想要突破玄關,功力大進,要多少年?”歐陽清道:“起碼十年。”


    天魔道:“那你知道當年鐵摩勒是憑什麽武功名動天下,稱霸江湖的嗎?”


    歐陽清點頭道:“易筋經。”


    天魔緩緩笑道:“正是。鐵摩勒練的,就是這門少林武學,易筋經。”


    歐陽清奇道:“易筋經不知有多少老林弟子修煉,也非絕學,那又與南雲飛有何關聯?”


    天魔笑笑道:“易筋經,雖非絕學練之者眾成之者少,修煉出彼此不同的真氣,再將之融合。融合之際,內力的提升速度令人咂舌。


    歐陽清驚道:“莫非……南雲飛?”


    天魔搖頭笑道:“這門武功對人的悟性、體質有極高要求,不是什麽人都能練成的。我也一樣給了他一本易筋經的功譜,隻不過南雲飛悟性極高,短短二月便已飛速。”


    歐陽清隻覺這天魔見識廣博,無所不知,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問道:“願聞其詳。”


    天魔淡淡道:“將體內真氣分為陰陽兩份,分開修煉。”


    歐陽清大驚道:“真氣分開修煉?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天魔點頭道:“體內兩股完全不同的真氣互相抵觸,武功確實會受到影響。所需要的,就是修煉到合適時機,將兩股真氣融合。到時候內功自可大進。”


    歐陽清隻覺癡人說夢,連連搖頭:“哪有這種練功的法門?兩股完全不同的真氣如何相融?”


    天魔笑道:“你不信?南雲飛是個例子。”說話間,南雲飛已占了上風,鉞點掌劈,進退如風。


    曆毋寧連對方路子都瞧不清,越打越亂,越打越氣餒,忽然胸口一麻,已動彈不得。


    南雲飛遠遠躍開,縱聲長笑道:“厲毋寧,你敗了!”


    楚秋水這邊廂怕南雲飛下殺手,飛身搶上,在曆毋寧胸口推拿幾下,解開穴道。曆毋寧麵色慘淡,雙目中沒有半點神采,黯然道:“不錯,今天我敗得口服心服。願賭服輸。”


    楚秋水見他提起長劍,慌忙拉住他道:“對方連番詭計,你豈可言敗?”


    曆毋寧慘然一笑:“我自以為武功大進,可如今看來,依舊是井底之蛙。我不是食言而肥的小人。”


    忽然手一探,在楚秋水胸口檀中穴重重一點,遠遠跳開。


    楚秋水沒想到他竟出手暗算,一時不防,半身酸麻,軟倒在地。


    曆毋寧望著天魔,語氣漸轉平淡:“但願尊駕能將手下能人異士用於正途,滅倭寇,擋胡虜,光我華夏!”


    目中毫無懼色,長劍劃過頸部,鮮血激噴,自刎而死。


    群雄見他死得極有英雄氣概,都不禁扼腕。


    楚秋水動彈不得,大叫道:“不可!”空見為他解開穴道,兩人搶上,但曆毋寧雙目緊閉,已經氣絕。


    楚秋水憤然躍起,怒喝道:“天魔!”


    天魔看了眼歐陽清,道:“既然賭輸了,自盡也是應該。辰二弟,你去把頭割下來,免得曆毋寧是吃了龜息丸之類的藥物。”


    穿白袍的握緊了折扇成刀口狀,一步步踏上。


    楚秋水橫在前方,怒道:“你敢上來?”


    旁邊歐陽清嘴角噙著一絲嘲弄的笑容,腳步卻半點不停,站在楚秋水麵前。


    空見大師喧了聲口號卻代上前。


    楚秋水搖頭道:“曆毋寧雖與我交情不深,但總是結識一場。我沒護他周全已是大錯,怎能容忍旁人再辱他屍體?”


    歐陽清笑問道:“還有一場,你要不要再來比過?”楚秋水雙拳死死握住,指節都有些發白。


    歐陽清朗笑道:“隻是斬下頭顱,算不了什麽!”又踏上一步,封住楚秋水門路,那白袍人卻是像厲毋寧屍體彎腰欲割。


    忽聽一人在大門外懶懶道:“算不了什麽?那不如送上你的腦袋?”


    歐陽清眉頭一皺,隻見寶殿門前,駱冰、路長風並肩而立,背後還有個瘦小女子。


    歐陽清皺眉道:“駱冰?你也能趕來?”群雄見了路長風,更是亂成一團,群情聳動。


    當日路長風連敗天下各大高手,屠戮無數,群雄既是恨之切齒,也是聞之喪膽。群雄想起路長風兇名,再看他沒用拐杖,行走而來,一時麵麵相覷,肅然無語。


    駱冰看到了地上的曆毋寧,走上前道:“這是怎麽迴事?”


    天魔答道:“真相大白,曆毋寧夥同路長風殺害無數中原武林同道。如今他比武落敗,自知氣數已盡,自刎而死。”


    駱冰寒聲道:“比武落敗?”天魔淡淡道:“我們約定他敗即死。”


    駱冰快步趕到曆毋寧身旁,見頸部創口極深,鮮血流了一地,無力迴天,不由怒道:“曆毋寧是證明路長風清白的唯一證人,你把他逼死,豈不是自認心裏有鬼?”天魔坦然道:“卓子恆在此,鐵證如山。”


    駱冰目光轉過,他也知道卓子恆的名頭,便客客氣氣問道:“如何說?”


    卓子恆冷冷道:“我親眼所見,路長風與曆毋寧聯手,屠殺我紫鯨、神拳等,更毀滅屍體,慘無人性。”


    駱冰迴頭過去,路長風一臉淡漠,臉上雖帶了一絲驚詫,但依舊坦蕩。兩人對視一眼,駱冰點了點頭,強自鎮定,壓製住怒意,衝著卓子恆笑道:“請問閣下如何活著逃出來的?”


    卓子恆解開衣服,指著身上那道巨大傷痕道:“路長風偷襲傷我,將我扔在石縫裏,我才能逃過一劫。”


    駱冰露出深信不疑的神色:“原來如此。路長風這般做法可不大對了。卓子恆,路長風是趁你不備突然出手的嗎?”


    天魔見駱冰神情憊懶,正要提醒,但卓子恆已答複道:“不錯。”駱冰聲色俱厲,大喝道:“胡說八道!由此可見,你全盤謊言,根本不可信!”卓子恆愣了愣,詫異道:“何出此言?”


    駱冰道:“你說路長風趁你不備偷襲,卻隻是重傷。那現在就讓路長風再劈你一劍,他要不把你一劍劈成兩半,我把腦袋輸給你!”


    卓子恆大張了嘴巴,雖然明知對方詭辯,卻不知如何迴答。駱冰似笑非笑道:“你說話不盡不實,第一件事就撒了彌天大謊。第一件事能騙人,第二件、第三件乃至所有事情,自然都大可商榷。”


    南雲飛走上前道:“當時還有天下各路好漢,形勢不同。”


    駱冰搶著道:“不管什麽情況,路長風都不會讓卓子恆走過一招,別說偷襲了。況且當時形勢危急,路長風就更不該留手。”


    天魔道:“每個人都會犯錯,路長風也是人,出招時候下手稍慢,或是稍稍有人阻攔,都可以失手。”


    駱冰笑道:“不管一個人怎麽犯錯,都不會一腳踩不死一隻螞蟻的,對嗎?”


    這話說得極侮辱人,神拳人馬紛紛叫罵起來。卓子恆涵養倒甚好,隻是平淡答道:“我也不知究竟為何能逃過一死,或許就如天魔所說,路長風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天魔道:“駱冰,你說來說去都是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糾纏。倘若你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你別浪費時間了。”


    駱冰冷笑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居然說是細枝末節?好,卓子恆,我再問你,你是不是落在石縫裏才被路長風遺忘,從而逃生?”卓子恆點點頭。駱冰又問道:“你們打鬥之處是在路長風刻字的石壁下嗎?”卓子恆又點頭。


    駱冰又嗬斥道:“胡說,那裏全是竹林,哪有可供藏人的石頭縫?”


    天魔想要接話,駱冰卻道:“這是我以刑部統領的身份詢問主,與他人無幹。若有人幹涉,就是對抗朝廷?”


    卓子恆對往事記憶模糊,思索了好久,方才道:“那裏並非全是竹林,而是有一片空地。”


    駱冰立即問道:“是一片空地嗎?都是一片土地嗎?”他這話問得極巧,卓子恆雖然慎之又慎,卻還是沒能聽出其中的陷阱,便點點頭。


    駱冰揚聲道:“天下英雄在此,我已經可以證明卓子恆是胡說八道!那片竹林後的山壁下,並非都是一片土地,而是有大片的沼澤!若有人不信,可以自己去洛陽看看。卓子恆滿口胡言,當時多半並不在場,以至於連地形都不知道!”


    一時間議論之聲大起,雖說駱冰有強詞奪理、騙人把柄之嫌,但幾番質詢,倒也找出了問題。有的人讚同駱冰,有的人讚同卓子恆,彼此爭論不已。


    天魔見駱冰一意攪局,心頭恚怒:“他當時身受重傷,又親眼看見無數至交好友慘死,難免記錯。”


    駱冰笑道:“我隻問了兩件事,卓子恆卻都答不上來,還說什麽鐵證如山?好,我再問一件事。”


    目光轉向南雲飛帶著過去的不少丐幫眾人道:“傳功、執法二位長老,請問卓子恆是跟你們一起來的嗎?”


    天魔深怕兩人又說錯什麽,趕忙道:“是和我們一起來的,丐幫並不知曉。”駱冰道:“這就奇怪了,為什麽會和你們在一起?”


    天魔道:“是歐陽清發現的,之後都由我們為他療傷。”


    駱冰實不願招惹歐陽清,要知道歐陽清心思敏捷,學識淵博,辯論起來,可有大麻煩。但如今天魔提起,也隻能硬起頭皮問去:“歐陽清,你是怎麽發現卓子恆的?”


    歐陽清死氣沉沉,似乎懶得迴答:“迴家時候碰到的。


    ”駱冰心裏倒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心中有愧,不敢多說。”


    當下問卓子恆道:“你被歐陽清發現後,去了哪裏?”


    卓子恆這下深思熟慮,想了好久才開口:“我在歐陽清的宅子裏養傷。”駱冰問道:“傷好了為什麽不迴神拳?”


    卓子恆道:“天魔怕我孤身迴去會遭暗算,決定壓下我在人世的訊息。”


    駱冰問道:“你一個人住在歐陽清的屋子裏?”


    卓子恆不敢隨意說話,小心翼翼道:“這位天魔,大理寺文星都陪過我。”


    駱冰奇道:“歐陽清發現的人,又是送到他自己家裏。文星是大理寺倒還罷了,天魔何以能見到最重要的兇案證人?”


    天魔冷冷道:“這好像與你無關。”


    卓子恆道:“我與曆毋寧毫無仇怨,平生也絕不會妄言欺人,又怎麽會汙蔑他?”


    駱冰知道他說話極有分量,暗自盤算道:“此人說話天下人都相信,這樣不行。”


    當下微微一笑,道:“丐幫陸謙九袋為人正派,不是偽君子。”


    說著目光在南雲飛身上一停,這句偽君子,顯然就是暗指他。


    駱冰語氣頓了頓,又道:“若沒什麽意外,紫鯨永遠不會來陸地吃飯。卓子恆要想幹的事,遙遙無期。可若是現在有人能幫他除掉頭頂上的海幫主,自己卻隻需要害死故交曆毋寧,這生意,可劃得來啊!”


    群雄聽他這般說法,卻沒什麽人相信,許多人臉上的不屑之色再分明不過,場中也是噓聲大起。


    駱冰道:“諸位一定不相信我的話,但諸位難道連空明大師的話也不信?空明大師親口告訴我,卓子恆勾結了天魔,早早騙走路長風,然後殺死了到場的近百名武林人士。正因為下手不是路長風一人,屍體上的傷口參差不齊,所以才有毀滅屍體這一事。”


    卓子恆怒道:“亂講一氣!”


    南雲飛卻甚是鎮定:“反正空聞大師已死,隨便你怎麽瞎說。”


    駱冰大笑道:“誰說空聞大師已經死了?他現在好端端在少林寺,你為什麽說他死了?”群雄聽他信誓旦旦,再想到空聞掃地一生不打誑語,倒是信了他幾分。


    南雲飛看了群雄臉色,急道:“他中了毒……”天魔沉聲喝止:“南雲飛!”


    駱冰笑道:“不知道南兄弟是怎麽知道空聞大師中毒的呢?難不成是空聞大師鬥過無頭天王之後托夢給你的?”


    南雲飛額頭上青筋爆出,澀聲道:“我……這,我……”天魔聽他三言兩語落入圈套。


    駱冰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眾位可還記得,當日我與歐陽清險些在大理寺打起來,一個與鐵夫人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出來阻攔?”


    見眾人紛紛點頭,駱冰又道:“實不相瞞,這位姑娘曾與在下有過生死之約。可歐陽清將我的女人生生奪走,還讓她施展媚術,誘惑卓子恆,讓一代君子變成卑鄙小人。我實在忍無可忍,所以決定和天魔勢不兩立!”


    這番話純是胡言亂語,可在群雄聽了,卻自以為明白了真相:“原來是這樣,難怪駱冰一心幫助路長風。”


    不少人長年奔波在外,家中妻子與人勾搭成奸,因此無家可歸,情殺極多,聽了駱冰之話,更同有感觸,連連點頭。


    歐陽清臉色鐵青,卓子恆也是驚怒交集,駱冰卻搶著開口道:“眾位都養過傷吧,知道受傷沒好的那段日子裏,每天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無事可做,無聊至極,滋味可不大好。試想卓子恆不但養了很久的傷,更一個人在大宅裏孤獨住了幾個月,期間雖也有人來,但不是什麽好兄弟,自然也難痛快把酒,如果不是有女人相伴,能住的長嗎?卓子恆是很有膽氣的人,怎會怕死怕到隻敢龜縮在別人家裏?這不是毀了自己一世名頭?”


    歐陽清大罵道:“別的事你隨便說,但你別汙蔑小月的清白!小月一直住在大理寺。若非如此,那天怎能阻攔我們動手?”


    駱冰笑道:“你自己需要,便將小月放在大理寺。別人需要你獻出妻子,你當然就要放到自己家裏了。”


    歐陽清寒聲道:“你若再出言侮辱小月,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駱冰從容自若,道:“倘若依你所說,小月一直住在大理寺,而你也一直住在那裏,所有辦案的事物、金銀家當都在那裏,你沒事迴家做什麽?不迴家又怎麽遇見受傷的卓子恆?嘿,你別抵賴了,你根本就不是什麽迴家發現卓子恆,你隻是以美人計誘惑卓子恆,然後夥同天魔,屠殺了到場的所有武林人士,再嫁禍路長風!”


    群雄聽他說得清楚,已有不少人相信,加上武林中最叫人瞧不起的便是獻妻之舉,眾人看歐陽清的眼神裏,多多少少都帶了些鄙夷。


    一聲脆響,歐陽清飛魚劍在手。天魔抬手擋住了暴怒的歐陽清和卓子恆,沉聲道:“你不幹不淨說了這麽多,不知道證據何在?你說空聞大師親口告訴你,空聞大師又何在?”


    駱冰淡淡道:“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我不能推翻你,你也不能推翻我。還有誰能證明路長風殺人嗎?”


    天魔道:“石壁上那十四個大字總是路長風刻下的吧。”


    駱冰哈哈大笑,雙手一攤,道:“你身後那群人裏,有本事刻字的可不少。”說話間語氣漸轉冰冷:“原本曆毋寧與卓子恆對質便可真相大白,卻被你們害死。如果卓子恆真的沒說假話,何懼曆毋寧?”


    天魔淡然道:“曆毋寧是與我們打賭,他若敗了就當場自盡,我們若敗了就再不理路長風與他的事。可惜他自己沒把握住機會,願賭自然服輸。”


    武林中本就崇敬強者,當下便有人高叫道:“嘴是兩張皮,怎說都是理,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場!”


    駱冰高聲道:“說得好!天魔,我們就來比一場!不過還剩一場,正好一局定勝負,如何?”


    天魔原本看對方有駱冰、路長風、楚秋水三人,其實把握不大,但駱冰竟然說隻打一局,不由大喜,忖道:“看來他是低估了歐陽清。”當下說道:“天下英雄前說話,可不許反悔了!”


    駱冰道:“這一陣,我勝了就請你留下腦袋,我敗了就從此不管你!”天魔冷冷道:“沒這麽容易。以我命,換你命!”駱冰也懶得多說,當即道:“好,成交!”天魔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愣了愣。


    歐陽清拿著飛魚劍,看了眼天魔,似乎頗為猶豫。天魔問道:“駱冰,是你出手嗎?”


    駱冰搖了搖頭,轉身彎腰,高聲道:“大師叔,“那瘦瘦小小的女子,幾步踏入場中。


    楚秋雨在天魔帳中以每顯露武功,二沒露出女兒身,更不引人注目,也沒幾人記得,這般代替駱冰出場,全場一片嘩然。


    楚秋水剛想喊聲大姐,話到舌頭尖又深深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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