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牆抱著一大碗麵,哧溜哧溜地往嘴裏吸著。


    當衛龍派人去請姬大牆的時候,姬大牆心中疑惑,外公要自己過去用膳,莫非是來了什麽重要的人物介紹給他認識?


    結果他卻被帶到了衛龍的書房。


    將軍府這麽大,吃個飯還要在書房?怎麽連吃飯的桌子也沒擺好呢?酒呢?菜呢?姬大牆進衛龍書房之後掃了一眼,在心裏暗自嘀咕。


    往裏走去,見到坐在書房內的衛龍,姬大牆剛欲開口,衛龍卻先笑著說道:“大牆啊,此處並無外人。”


    本欲端一端世子架子的姬大牆赧然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外公,您叫大牆過來用膳?”


    衛龍點點頭道:“這幾日沒有過去看你,有些想念,怎麽樣?住得可還適應。”


    姬大牆點了點頭,抿著嘴唇輕聲“嗯”了一聲。


    衛龍見狀,伸手招唿兩下,“來,到外公身邊來。”


    姬大牆走到衛龍身旁,乖巧地站在那,衛龍拉著外孫兒的手問道:“怎麽?住在這裏不喜歡?外公看你似乎有些不大情願。”


    姬大牆眼神有些暗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衛龍輕拍姬大牆的手背問道:“見到你娘了吧,她,還好麽?”


    姬大牆有些吃驚,不解道:“外公,您難道與娘親不常見麵麽?”


    衛龍喟歎一口氣道:“當年將你帶離她身邊之後,你娘就再也不願見我了,想必如今她很恨我吧。”


    姬大牆沒想到外公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在他的想象中,母親雖然遭受魯王的冷遇,可外公應該會護著她,給她父親的關愛,母親又如何會恨外公呢?


    “外公,娘親看起來挺好的,她沒與我提起外公。”


    衛龍微微點頭說道:“那就好!”


    姬大牆看了看衛龍麵色,似乎有些傷感,便晃了晃衛龍的肩膀輕聲說道:“外公啊,我一個人在那個院子裏好生無趣啊,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您又不讓我在府中閑逛,大牆快無聊死了。”


    衛龍淡淡笑道:“外公方才就看出來你似乎有些不大高興了,以為你是不舍娘親離開所致,怎麽?咱們將軍府還比不上蓬萊閣麽?”


    姬大牆想了想,除了吃得比蓬萊閣好,住得比蓬萊閣舒服之外,其他的還真不如在蓬萊閣舒服,尤其是他最喜歡在門內四處閑逛,給大家送送春風。


    可如今在這將軍府裏,四麵都是高牆,他的春風卻是處處碰壁。


    外公派去服侍他的那幾個小丫頭倒是可愛得很,隻是沒有人敢跟他聊天,而他,其實也不會跟這幾個小侍女聊天。


    不是因為世子的身份不會,而是真的不會。


    服侍他的那幾個小丫頭都知道,這位世子殿下,怪得很,不許服侍他更衣,更不許服侍他沐浴。


    姬大牆春風般的微笑隻吹到了這幾個小丫頭的臉上,給這幾個小丫頭吹得春心蕩漾,私下裏說些悄悄話的時候,嘀嘀咕咕的,說世子殿下看她們的眼神不大對,咱們幾個爭口氣,將來能給世子暖個床也好,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姬大牆耳力好,這些小丫頭們的打趣閑聊被他聽了去,在那之後,他就隻能衝著水中的魚兒笑了。


    歎了口氣,姬大牆說道:“外公啊,真得好生無聊啊,要不我出府去逛一逛?”


    衛龍笑了笑說道:“莫急莫急,盧先生下山之後先去城中會一會一些老朋友,順道為你造造勢,你是不知道,盧先生在咱們青州文人當中頗負盛名,他的言語,還是很有力量的。大牆啊,你若是要坐上魯王這個位子,可少不了那些名士的支持,有了他們的支持,我們這個名正言順才說得理直氣壯。”


    姬大牆不解道:“外公,我不就是魯王的兒子麽?難道這還不夠名正言順?”


    衛龍搖了搖頭道:“哪有這麽簡單,鄭妃與你那弟弟齊德隆如今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順,另外,你很快要入宮一趟,去見一見魯王。”


    姬大牆想到了一種可能,他遲疑地問道:“外公,可是我父王他……”


    衛龍點了點頭說道:“王上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你要趁王上還有一口氣在,去做一件事。”


    “外公,去做什麽事?我,我隻想去見上父王一麵,至少這樣大牆知道自己還有一位爹爹,我還曾見過他!”


    衛龍抬頭看向有些傷情的姬大牆,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孩子,這就對了,縱是多年未見,他終究是你的父親,不要記恨於他,見到王上之後,當哭則哭吧,至於去做什麽事,到時你自會知曉。”


    姬大牆的眼眶有些微紅,才見過母親,再聞生身父親就要離世,他思緒不定,悲自而生,卻是真的傷心。


    衛龍見狀,歎了口氣。


    拉著姬大牆離開書案,衛龍說道:“孩子,你也別太難過,這人生就是一場場的相遇與別離,不過是有人與你相處的時間長,有人與你擦肩而過罷了。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師兄已經到了府上,待會兒我就讓他去找你。”


    聽聞大師兄宋藍玉來了,姬大牆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開心道:“外公,師兄是何時來的?”


    衛龍見姬大牆心情好轉,捋了捋胡子笑道:“才到府上不久,那時你正與你娘親見麵,他不便過去找你,我便安排他暫且歇息,待會兒你在這用過膳之後,我再做安排。”


    姬大牆才想起來自己是找外公用膳來的,好奇地問道:“外公,吃什麽好吃的啊?還要在這兒吃!”


    衛龍哈哈大笑道:“對外公來說,可是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便想著讓我的好外孫兒也嚐上一嚐。”


    姬大牆笑嘻嘻說道:“外公就會賣關子,那待會兒我可要好好嚐嚐!”


    這時書房門開了,姬大牆隻見一位穿著華貴的老婦人拎著個食盒走了進來,看見他與衛龍站在一起,便衝著他點頭笑笑。


    姬大牆一下子找到了那春風般的感覺,笑著點頭迴應。


    不過他有些好奇這位婦人的身份,能這般直接出入外公書房之人,隻怕不會是普通下人。


    “老爺,麵好了,快趁熱吃了吧!”


    衛龍笑笑,對著姬大牆說道:“孩子,這好吃的來了,快來坐下吃吧。”


    衛夫人把食盒放在書房內的會客桌上,端出兩碗麵以及一個小陶罐,擺好筷子招唿道:“快來吃吧,麵坨了就不好吃了。”


    衛龍笑笑說道:“有勞夫人了!”


    衛夫人瞥了衛龍一眼說道:“在孩子麵前,你倒是客氣上了,還不快吃?”


    衛龍嗬嗬笑道:“吃,吃,大牆,快來嚐嚐,這可是你外婆親手做的麵條。”


    “外婆?”姬大牆心思急轉,隨後明白過來,轉身給衛夫人跪下說道:“孩兒大牆,見過外婆。”


    衛龍見狀,點了點頭。


    衛夫人有些慌亂,忙去攙起姬大牆,嘴上連連說道:“世子殿下,這可如何使得,折煞老身了。”


    姬大牆起身說道:“外婆,做孫兒的給外婆行禮,天經地義,來到府上多日,沒去拜會外婆,是大牆失禮了。”


    衛夫人有些動容,竟紅了眼,姬大牆沒去拜會於她,其實是衛龍怕她多心。


    衛龍見狀忙說道:“大牆,快扶你外婆坐下,然後來陪外公吃麵。”


    說完看了眼衛夫人,輕聲說道:“你看你,挺好的事兒……”


    衛夫人點點頭,隨著姬大牆攙著胳膊坐下,一推麵碗說道:“好孩子,快吃吧。”


    說完用小木匙挖了小半勺她親手熬製的辣醬放入麵碗中。


    衛龍早已放了兩大勺辣醬,正在用筷子拌著麵條,見狀說道:“少了,少了,多放些,多放些好吃!”


    衛夫人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般能吃辣?當年你還不一樣被辣得直咳嗽?”


    姬大牆拿起筷子,學著外公的樣子拌了幾下。


    這麵未放辣椒之時看起來白花花的,他覺得和在蓬萊閣的時候吃過的麵差不了多少。


    姬大牆雖是不挑食,卻不太喜歡吃麵,他曾悄悄地對大師兄說道,這麵適合牙口不好的人吃,給盧先生吃倒是挺合適,沒什麽嚼勁,況且還沒什麽滋味,寡淡得很。


    所以每次山上吃麵的時候,師兄都會想辦法打一隻野味兒來給他加加餐。


    衛龍已經大口大口地吃上了,姬大牆看著外公的樣子,覺得以外公的年紀,牙口確實不好。


    看了眼麵碗,他發現這麵湯中的油花可是比他在蓬萊閣時吃過的多太多了,端起麵碗,他先喝了一口湯。


    香,真香,香味醇厚,到底是油花多。


    難怪外公吃得這般快,他忙抓起筷子。


    麵沒有想象中那麽爛,到嘴裏很有嚼勁,而那一點辣醬卻是另外一種香,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衛夫人在旁含笑看著姬大牆吃麵,有些擔憂,怕他吃不慣。


    “孩子,好吃麽?可還合口?”


    姬大牆連連點頭道:“好吃,外婆,您這麵做得太好吃了,還有這辣醬,更香,我覺得就是用這辣醬拌白米飯,我都能吃上兩大碗!”


    說完他拿起陶罐,又給自己加了些辣醬。


    衛龍放下筷子,一抹嘴,看著還有大半碗沒吃完的姬大牆說道:“大牆啊,你吃飯倒是斯文得很。”


    衛夫人白了衛龍一眼說道:“誰像你,跟沒吃過飯似的!”


    姬大牆見外公已放下了筷子,便加快了速度,端著碗把湯喝光之後他掃了眼外公的碗,笑著說道:“外公,我吃得可比您幹淨哦!”


    衛龍笑道:“外公這是習慣了,吃飯會剩個碗底,改不了了!”


    說完他看向姬大牆問道:“吃飽沒?”


    姬大牆揉著肚子說道:“飽了飽了,隻是這辣醬還沒吃夠!”


    衛夫人滿眼慈愛,拉過姬大牆的手說道:“你喜歡吃,迴頭外婆叫人每餐給你拿上一些,趁著你在這住,就多吃些!”


    姬大牆被衛夫人攥著手有些不大習慣,這長輩們都喜歡拉著別人手聊天,可恨自己的手卻從未碰過姑娘的玉手。


    點了點頭,姬大牆道:“外婆,這辣醬做得真好吃,我以前從未吃過。”


    衛龍在一旁得意道:“那是自然,因為這辣醬就隻有你外婆會做。”


    衛夫人已經鬆開了姬大牆的手,站起身來,收拾著碗筷,隨口說道:“你啊,這有什麽好臭美的?堂堂大將軍,愛吃一碗麵條,也不怕人笑話。”


    姬大牆分明瞧見衛夫人的眼中似乎有些晶瑩在閃動。


    衛龍打了一個飽嗝說道:“衛夫人做的麵條和辣醬,又有幾人吃過?”


    衛夫人沒有搭話,對著大牆說道:“好孩兒,多陪陪你外公,這些年,他一直在惦記著你母子二人,隻是你娘親那裏,似乎對你外公有些……”


    姬大牆點點頭說道:“外婆放心,有我呢,娘親那裏我會好好勸說的。”


    拾掇完碗筷,衛夫人拎著食盒說道:“你們爺倆聊吧,我出去了。”


    衛龍說道:“你快去歇著吧,都忙乎半天了,光看著我與大牆吃了。”


    姬大牆起身說道:“外婆慢走!”


    衛夫人離去,衛龍看著姬大牆說道:“大牆,說起來,你外婆她並不喜歡吃麵的,而是外公喜歡,你外婆就做了一輩子。”


    姬大牆若有所思。


    衛龍繼續說道:“這人呐,愛吃什麽就吃什麽,別人眼中的美味未必合你口味,這吃東西是吃給自己的,可有很多人卻是吃給旁人看的,為的是什麽?不過是一個虛榮心罷了。”


    姬大牆還在想著外公上麵說的那句話,從蓬萊閣長大的他,見了那麽多婢女之後,早上總是容易被憋醒。


    他也想找一位願意給自己煮麵的姑娘,還能順帶給暖暖被。


    衛龍繼續說道:“當年,以外公的能力,把你留在將軍府也未嚐不可,可外公並沒有這麽做,因為若是這般,隻怕你的童年遠沒有在姑射山這般清淨,身為王世子,有些飯你是必須去吃的,因為這就是你的飯碗,可又有許多人,會盯著你吃飯。”


    殊不知,當初衛龍悄悄接姬大牆離開王府的時候,曾經被人在魯王殿前參了數次,後來魯王被逼急了,指著那人罵道,你是想看著本王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才開心麽?


    這便是姬大牆能夠活下來的理由,不然就算他衛龍是魯王名義上的舅舅,青州的大將軍也不行。


    衛龍見姬大牆的目光有些發直,便輕聲喚道:“大牆,大牆?”


    “啊?外公!”


    姬大牆迴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說道:“外公,您的話太深奧了,大牆一時想出了神。”


    衛龍笑道:“無妨,無妨,這人啊,上了歲數就喜歡絮叨,你就聽我這個老頭子隨便嘮叨幾句就好了,至於你的未來,外公會給你一碗麵吃,可你自己一定要把自己那碗飯端好。”


    姬大牆點了點頭,可在他心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這碗飯,從下山開始,其實他所能做的,就是聽從外公的安排。


    其實,從出生那天開始,他就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的,可不止他姬大牆一人,有很多人一輩子都沒得選。


    姬大牆問道:“外公,我有個疑惑,父王他還知道我的存在麽?”


    衛龍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王上不過是聽信了小人讒言,相信那民間胡言,又豈會真的加害於自己的兒子?不過當時鄭妃仗著背後有鄭家撐腰,而鄭妃的母親又是崔氏之女,而盧王兩姓因外公當年那筆風流債而覺得蒙羞,因而放棄支持你娘親去爭那正王妃之位,你娘親因此才失寵,所以她才會這般恨我。”


    姬大牆給衛龍倒了碗茶,衛龍接過之後,喝上一口,繼續說道:“你父王對綠波其實是真心的,隻是,唉~”


    衛龍搖了搖頭。


    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


    姬大牆不太懂,他問道:“外公,那若是沒有人刺殺父王呢?我是不是會一直待在山上?”


    衛龍沒有迴答姬大牆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大牆,外公問你,若是把你一直留在山上,你可願意?”


    姬大牆趴在桌子上,歪著頭說道:“外公,我又不知道我是誰,不在山上還能在哪兒,那就聽從師父的話唄。”


    衛龍淺笑道:“可若是你知曉你的身份之後呢?那你會不會還願意在山上?”


    姬大牆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說道:“外公,我懂了,您壓根就沒打算把我留在山上,不然盧先生怎麽會去姑射山教我讀書,給我說文講義。”


    衛龍微微頷首,捋了捋胡須笑道:“便是此理了,隻不過你下山的時日沒有這般早罷了。按照當初的計劃,等你學有所成之後,外公會暫時隱瞞你的身份,安排你去軍中就職,這樣在外公的幫助之下,你會逐漸掌控青州的兵馬大權,至於將來能否繼承王位,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到那時,在這青州,便是你不坐在王位之上,也有自保之力。”


    姬大牆一愣,貌似成為外公這樣的人物也是挺不錯的。


    他笑了笑問道:“外公,您如何能篤定大牆可以成為一方統帥呢?萬一大牆不爭氣呢?”


    衛龍虎目微瞪說道:“就憑你是姬大牆,魯王的兒子,我衛龍的外孫兒。”


    姬大牆望著霸氣十足的衛龍說道:“外公,那割鹿樓又是怎麽一迴事兒?父王的仇就不報了麽?”


    衛龍搖了搖頭說道:“割鹿樓一事我一直在追查,卻無任何線索,此事隻怕還是需要蓬萊閣聯合九大派繼續追查下去,江湖門派比咱們官府更適合做這些事情。”


    姬大牆想了想說道:“外公,那師兄來將軍府是為了什麽?是去追查割鹿樓的下落麽?”


    衛龍喝了口茶水,拍了拍姬大牆的肩膀說道:“這江湖與廟堂,看似很遠,其實很近,甚至可以用交錯存在來形容,不說別人,外公我就是蓬萊閣的門人,而我的三名義子就身懷蓬萊閣的絕學,這武學一道,有清晰脈絡流傳的,是你所知曉的門派,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身懷絕技之人卻未必隻存在在這門派之中。所以在咱們琅琊城,外公不得不防,防著有人加害於你,魯王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姬大牆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外公,您的意思是有人會加害於我?”


    衛龍目光深邃,淡淡說道:“你或許不知,便是外公,曾經也遭人刺殺過,不過他們卻是小瞧了我衛龍的本事,花錢請來的殺手,又豈會是我蓬萊閣絕學的對手?”


    姬大牆說道:“那我懂了,外公,大師兄是來保護我的。”


    衛龍說道:“藍玉這孩子性情不錯,又與你親近,你要記住,不論你是蓬萊閣的姬大牆,還是魯王世子姬大牆,都要記得他宋藍玉是你的大師兄,人這輩子,得有一個可以交心之人。”


    姬大牆笑了笑說道:“外公,我與大師兄最是親近的了,大師兄待我也是最好了。”


    衛龍笑而不語,當初他宋藍玉是帶著師門任務而來的,而姬大牆的身份雖是不明,可他崔星河若是這點事都看不通透的話,也就當不了一派之首了。


    不過這刻意討好與真心對待他衛龍還是能分辨一二的,便是盧先生也對宋藍玉讚口不絕,言其可信,而姬大牆身邊又無其他可信之人,衛龍其實別無選擇。


    不怪他衛龍想得多,實在是這魯王遇刺一事,讓他不得不將姬大牆提前接迴琅琊城,不然等那齊德隆繼承王位之後,以鄭妃的手段,定然會在他衛龍百年之後對姬大牆下手的。


    雖然他有兵馬大權,可王權在上,迫於壓力,衛龍隻怕連自己這兵馬大權都難保。


    青州沒有兵馬副帥,琅琊城的兵馬一支掌控在魯王手中,負責王城守衛,而另外一支兵馬則歸衛龍統帥,駐紮在城外。


    其餘幾城守將,未必就與他是一條心。


    還有那位陳貂寺,衛龍至今也未試探出他的意思。


    陳貂寺隻聽從魯王的,誰是魯王,他就聽命於誰。


    衛龍對著姬大牆說道:“大牆,外公累了,你迴去吧,待會兒我便安排你大師兄過去找你。”


    姬大牆起身說道:“外公好好歇著,大牆迴去了。”


    走了兩步他轉頭問道:“外公,大師兄能不能住在我的園子裏啊,那麽大一座閣樓,就我一個人住著,夜裏我有些睡不著。”


    衛龍啞然失笑,笑著說道:“你若是同意,沒什麽不可的,另外,有你大師兄陪同,你若是嫌府中無聊,也可以出去逛逛,隻是要記得,暫時不要透露你王世子的身份,記住了麽?”


    姬大牆開心地說道:“大牆知道了,外公,那大牆走了!”


    衛龍點點頭,待姬大牆離開之後,衛龍在書房說道:“來人,去把宋藍玉請到書房來!”


    “是!”


    應聲之人正是衛龍義子之一,衛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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