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察覺到他的眼神,抬頭望向牆上的闃惄昳,態度謙和道,“那依姑娘之見,這事應該如何解決呢?”


    “自然是賠我一個。”


    闃惄昳態度也十分好說話,就是提出來的要求不那麽和善。


    “不過呢,事先說明,這紙鳶是我自己親手做的,你們賠,也得賠我一個親手做的,不僅要跟我原來那個一模一樣,還要分、毫、不、差。”


    分毫不差?


    這不是存心難為人嗎?


    南風下意識的看向自己拿慣了刀劍的雙手,寫字還勉強湊合,但是畫畫和手工活可就沒什麽天分了。


    他又默默的看向他家殿下,“主子……”


    他喊主子的意思,是問這事怎麽辦。


    並不是要他替自己做一個償還。


    而是準備讓他假裝答應,先把人糊弄走,事後他再找人重新做個一模一樣的送還迴去。


    闃惄昳壓根不在意南風的態度,而是直接看向那嘴角噙笑的年輕男人。


    “要求不過分吧?”


    年輕男人也讚同的微微點頭,“自然,那就依姑娘所說,我讓他親手做一個還給姑娘。”


    “那就……”


    南風以為他家殿下這是跟他想到一起去了,他正準備從他家殿下手裏拿過兩半的紙鳶,然後再哄著闃惄昳先從牆頭上下去呢。


    就聽見闃惄昳道,“那就行,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正好現在閑來無事,開始做吧。”


    “不是!曲……”


    南風剛想拒絕她的提議,就看見闃惄昳已經一躍而下,安然無事的站在他們院子裏了。


    南風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這傳聞中的曲家大小姐不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嘛,怎麽會剛第一次見麵,就主動跳到陌生人的院子裏呢?


    她已是欽定的未來太子妃,難道不知道要跟外男保持距離嗎?


    難道她這是……認出了他家殿下的身份?


    應該不會吧?


    她一個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理應跟他家殿下還未曾見過麵才是。


    那她執意接近他家殿下,這是何意?


    而且從她剛才跳下來的動作來看,身手還挺敏捷呢,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幹爬牆的事。


    難道之前打探的消息有誤,這曲家大小姐確實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主子她……”


    年輕男人似乎也沒有想到闃惄昳會這麽做,他笑容不減,淡定自若的看著已經快要走到自己麵前的她。


    “姑娘,這是準備親自盯著他做了?”


    南風見她越走越近,怕她突然再幹出什麽出其不意的事來,他上前半步,側身擋在她的麵前,一臉謹慎的盯著她。


    闃惄昳停下腳步,理所當然的越過他,直視著他身後的年輕男人。


    “當然,不然的話,你們隨便買一個糊弄我怎麽辦?”


    南風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難纏,可如果真的讓她盯著的話,他又確實做不出來。


    她是未來太子妃,他也不能對她來硬的,強行把人趕出去,這一時間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此話不無道理,那我現在就吩咐他去準備東西。”


    南風想說什麽,被男輕男人一個眼神給製止了,他隻好乖乖的轉身找人準備東西去了。


    年輕男人緩緩斂眸,看著手裏的紙鳶。


    上午才說找人去試試她,下午她自己就送上門來,還真是瞌睡了來枕頭,想什麽來什麽呢。


    可正是因為來得太巧了,他才更懷疑她的目的。


    不過來都來了,不妨就趁這個機會試試她。


    南風一走,偌大的後院,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年輕男人環視一周,最後提議道,“也別一直站著了,姑娘不妨跟我先去亭子裏,坐下喝杯茶吧?”


    闃惄昳看著走過去還要繞一大圈的涼亭,直接繞過他,在他剛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單純喝茶多無趣啊,再說茶在哪兒喝不是喝呢,既然公子也喜歡垂釣,不如我們比比如何?”


    男人沒說好,也沒有拒絕,隻是沉默的看著,唯一的一個凳子和魚竿都被她拿在手裏了。


    這曲家大小姐是不是有點過於……自來熟了呢?


    闃惄昳手握魚竿,又拿起旁邊的小茶幾上的紫砂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茶杯都快遞到嘴邊了,突然扭頭,眼神真摯的看著他,“不介意吧?”


    年輕男人神色溫和的搖搖頭,“不介意。”


    他說介意,她難道就會放下不喝了嗎?


    看著她猶如牛飲一般,一口一杯,他麵上不顯,心中卻在滴血。


    他剛泡好了,自己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呢。


    闃惄昳覺得這茶還不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自己喝就喝了,關鍵她還問他喝不喝,簡直殺人誅心。


    茶幾上就準備了一個杯子,他就算想喝,總不能直接就著茶壺喝吧。


    “哎呀,隻有一個杯子,如果公子你不介意的話……”


    闃惄昳作勢準備把手中的茶杯遞向他。


    “我不渴。”


    他急忙伸手婉拒了她的好意,他怕她真的把杯子還給他,到時候他是喝呢,還是不喝呢。


    闃惄昳跟真的看不出他在說反話一樣,見他不喝,自己又毫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好了,又一百兩沒了。


    “對了,還沒有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闃惄昳喝完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男人的視線有意無意的隨著她的動作移動。


    難道曲府已經窮到喝不起茶的地步了嗎?


    看著她坐著自己的椅子,拿著自己的魚竿,喝著自己親手泡的茶。


    他反而跟個小廝似的,站在他的身後。


    他突然有種錯覺,自己才是那個不請自來的外人。


    不僅他有這種感覺,潛藏在院子周圍的暗衛,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暗自稱奇。


    看曲家大小姐跟他們家殿下之間的相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早就相熟呢。


    這宅子是他前幾年買的,買的時候用的化名,除了他身邊的暗衛,京中沒幾個人知曉的這宅子是他的。


    這裏雖然跟曲府比鄰而居,但是大門卻相隔甚遠,平日裏隻要不是有心留意,壓根不會有人知曉隔壁住著什麽人。


    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自然也不可能識破他的身份的。


    他心緒一轉,便報出一個名字,“在下姓景,字與之。”


    闃惄昳挑眉看著他,語氣帶著一絲玩味,“景與之。”


    景與之微微頷首,“正是在下,還未請教姑娘尊姓大名。”


    闃惄昳指著他身後的宅子,“知道隔壁是誰家府邸嗎?”


    景與之神情茫然的搖頭,“望姑娘見諒,我是年前剛搬過來的,平日裏忙著生意,晝伏夜出的,跟周圍的鄰居還都不熟悉。”


    “哦,原來如此。”


    闃惄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姓闃,家中人都喚我昳昳。”


    景與之臉色有了片刻的僵硬,姓去?


    他怎麽不知道曲相什麽時候改姓了呢?


    還有蝶蝶是怎麽迴事兒?


    她小名不是幺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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