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成王殿下就來了。


    奇怪的是,成王他跳水之前,還特意衝著湖麵喊了一句曲大小姐的閨名,喊完話才跳下去的。


    語氣還那麽的親昵,似乎早就相熟一般。


    南風當時就想,這成王到底是不是來救人的,磨磨蹭蹭的,有喊話的這個功夫,也下去已經把人撈上來了。


    更離譜的是,成王把人撈上來之後,沒有著急上岸就算了,還抱著人在水裏一直泡著。


    直到推人的那婢女把曲相引過來,他才裝模作樣的往岸邊遊去。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姿勢這麽親密的泡在水裏。


    傳出去了,這曲家大小姐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如果這事傳到了聖上的耳朵裏,聖上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他覺得,這才是成王出現在這裏的真實目的。


    說不定,聖上一氣之下,莊貴妃在旁邊再吹吹枕頭風,聖上還真有可能會替太子解除婚約。


    反正,聖上幾天前賜婚的時候,也沒有問過太子殿下的意見。


    取消就更不可能會問了。


    太子不受寵,就像成王受寵一樣,朝野上下無人不知。


    這也是為什麽,曲大小姐都已經是未來太子妃了,成王他還敢打她主意的原因。


    成王今晚的舉動,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在挖太子的牆角。


    他當時偷偷瞥了一眼,他家殿下的臉色。


    不出所料,天太黑,沒看清。


    他站在他家殿下身後,就在對麵一直看著,想要看看這場鬧劇最後怎麽收場。


    誰知道,更離奇的還在後麵。


    他們親眼看著落水的曲家大小姐,居然毫發無傷的出現在人群之外,身上的衣服和頭飾,也跟他們看到的她落水時穿的一模一樣。


    從落水到曲相帶人過來,這一前一後也就不過一刻鍾的時間。


    這曲家大小姐就算是識破了成王的陰謀詭計,自己悄悄從別處上了岸,再趁機重新換了一身衣服,頭發也不可能幹得那麽快。


    最重要的是,曲家二小姐曲碧憐的出現。


    他們當時一直盯著湖麵,愣是沒有發覺曲大小姐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李代桃僵的。


    也就是因為這個,曲大小姐成功引起了他家殿下的注意。


    他被派去盯了曲大小姐一宿,除了一開始她懲罰推她下水的婢女之外,一整夜都相安無事,什麽奇怪的動靜都沒有。


    他當時還在想,那婢女都聯合外人算計她了,她居然隻是罰她跪個碎瓷片,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了。


    還以為她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呢。


    結果,‘魚餌’直接淹死了。


    如果不是他寸步不離的守在房頂上呢,他都懷疑是不是她明裏一套暗裏一套,找人悄悄弄死了那婢女。


    可是經過木樨堂一事之後,他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或者說他和他家殿下昨晚因為光線昏暗,集體看走了眼?


    可能嗎?


    他家殿下可是素來有鷹眼之稱,伸手不見五指的場景下,都不影響他家殿下來去自如。


    昨晚真的會是他們認錯了人嗎?


    認不認錯人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們口中的未來太子妃曲大小姐,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就自己主動找上了門。


    闃惄昳中午吃完飯,閑來無事,便心血來潮帶著頌夏去了後院放紙鳶。


    就像電視劇的熟悉橋段一樣,一陣邪風吹過,斷了線的紙鳶跟開了gps一樣,準確無誤的直奔上午喂魚下午釣魚的那年輕男人而去。


    紙鳶出現的突然,旁邊站著的南風聽到風聲,下意識的抽劍砍去。


    紙鳶一劈兩半之後,他剛一抬頭,就在對麵的牆頭看到一抹算不上熟悉,但絕對不算陌生的身影。


    闃惄昳不知何時爬了上來,端坐在牆頭上,若有所思的看著掉落在他腳邊的紙鳶。


    南風跟她對視了一眼,猜到她可能是來找紙鳶的,他頓時有些心虛。


    “怎麽了南風?”


    垂釣的年輕男人感到身後氛圍不對,一迴頭,毫無防備的撞進一雙琥珀色盛滿笑意和戲謔的清澈眸子。


    他神情微微一怔,“這位姑娘,你有何事?”


    闃惄昳勾了勾嘴角,衝著他抬了抬下巴,“你家仆從把我的‘快活鴨’砍死了。”


    “快……活呀?”


    年輕男人錯愕中帶著一絲迷茫,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看到地上掉落著兩半畫風奇異的……大胖鴨子。


    鴨子雙翅張開,一隻腿還高高的翹起,神態詼諧中帶著一絲……不正經。


    關鍵上麵還寫著幾個大字。


    從中間裂開了,一時間有些分辨不清到底寫了什麽。


    南風眼疾手快的把它拚湊在一起,企圖掩蓋自己的‘犯罪事實’。


    闃惄昳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倆,一副這事怎麽解決的架勢。


    南風下意識的想要從懷裏掏銀子,“多少錢?我賠。”


    這紙鳶確實是他損壞的,總不能等著他家殿下給他善後吧。


    而且她是未來太子妃,如果她順利嫁入東宮的話,他們以後打交道的日子還多著呢。


    他總不能一上來就先把人得罪了。


    闃惄昳見他掏出個錢袋,不以為意的作勢撣了撣袖子。


    意思很明顯:你看我像是缺你那仨瓜倆棗的嗎?


    她都不用言語,行動都已經表示的十分直白了。


    手握仨瓜倆棗的南風下意識的看向,還在盯著手裏的‘大胖鴨子’的他家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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