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曲初心你個賤人!”


    “你不要欺人太甚!”


    “唔!”


    許未倒是能忍,玻璃碴陷進肉裏,他也隻是悶哼一聲,咬牙硬忍著。


    俞壬傑和段無劼反倒疼得破口大罵,隻是這二人沒罵兩句呢,就被陳忋一腳踹在了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


    “怎麽?俞家和段家是覺得教訓的還不夠是嗎?”


    曲懷景一把把手裏的酒杯砸在二人中間,碎裂的玻璃碎片,四處飛濺,劃過他倆的臉和手臂,留下細小的傷口。


    周圍的人為了避免殃及無辜,識相的退遠了一些,遠離戰場。


    曲懷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倆,“當著我的麵,就敢欺負我妹妹,真當我們曲家好脾氣啊?”


    陳忋還想繼續動手,被闃惄昳給拉住了。


    “初心?”


    陳忋不解的看著她,這倆人說話這麽難聽,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們怎麽行呢。


    “乖乖坐著。”


    闃惄昳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殺雞焉用牛刀。


    這種小事,暫時還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她和曲懷景交換了個眼神,曲懷景眼神劃過麵前的酒桌,了然的衝著旁邊的少年勾勾手。


    那少年轉身出去了,沒兩分鍾就又迴來了。


    迴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倆侍應生。


    每個侍應生懷裏抱著一箱酒。


    還都是高濃度的白酒。


    最普通廉價的那種。


    也不知道,這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他們從哪裏弄過來這麽多劣質白酒。


    “把酒全開了!”


    曲懷景一句話,兩箱白酒全部開啟,剛開啟,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嗆人的酒氣。


    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嫌棄的皺了皺鼻子。


    但一想到,這些酒是用來幹嘛的,他們的臉上又都揚起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看來咱們懷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度數這麽高,看來今個喝不完,他們是走不出這個包廂門嘍。”


    “喝完?那還能有命活著出去嗎?”


    “周元書,你小子從哪兒弄出來這麽多‘好東西’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你有錢,天下就沒有辦不到的事兒。”


    “還整了兩箱,咱們全部加一起,也不一定喝得完吧?”


    “你想陪他們一起喝啊?那讓周元書迴頭弄兩箱送你家去,迴家慢慢喝,桌子上的有用,你就算是饞,也先忍忍。”


    “誰想喝了,這玩意兒能喝嗎?我拿迴去,我家老頭子非把我掃地出門不可。”


    “少廢話!能不能喝,又不用你喝。”


    一箱十二瓶。


    當二十四瓶五百毫升60度的高度白酒,放到麵前的那一刻,許未臉上的平靜終於維持不住了。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曲少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曲懷景笑道,“你們今天不是來,求我們曲家高抬貴手的嗎?道歉沒誠意先不說,這怎麽求人,也沒個求人的態度呢?”


    許未神色難看的看著曲懷景,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話。


    不接就是沒誠意,接了,麵前這二十四瓶白酒,就算他們三人平分,也一人八瓶。


    喝不喝得下不說,喝完肯定得交代在這。


    俞壬傑和段無劼被陳忋那一腳踹得還沒緩過來呢,就被旁邊的人兩兩攙了起來。


    “你們既然進了這個門,今天這酒呢,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曲懷景說完擺擺手,立馬就有人上去把他們控製住。


    緊接著,不等他們拒絕,那些人就拿起酒往他們嘴裏灌。


    周元書一邊鉗製住俞壬傑的下巴,一邊挑釁著旁邊的人,“要不要比一場?看誰先喝完?”


    旁邊的少年絲毫不懼,揪著段無劼的頭發叫囂道,“來呀!誰怕誰啊,輸的人,把這一整月的零花錢,拿出來捐款做慈善。”


    另外一個少年一把摘下許未的眼鏡,隨手扔到一邊,加碼道,“我賭一整年的!”


    “你!行!誰怕誰啊!大不了勒緊肚皮過日子,你小子給我賣力喝!”


    其中一個短發女生跳出來道,“我來當裁判!預備~開始!”


    “臥槽!你小子使詐!”


    “慢點兒!都灑出來了!多浪費啊。”


    “喝得還沒灑得多呢,誰再灑出來這麽多,直接認輸好了,這不玩不起嘛。”


    許未很少喝酒,更從來沒有喝過氣味這麽濃烈,口感又辣又嗆的劣質酒。


    一口下去,差點兒沒全吐出來。


    可是灌他酒的人,壓根不給他往外吐的機會,酒水源源不斷的灌進他的口腔、鼻腔。


    沒有眼鏡的阻擋,甚至濺進了眼睛裏,眼都睜不開。


    喝不下的酒,從嘴角、鼻子嗆咳而出,順著臉側和下巴往下流淌。


    俞壬傑和段無劼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去,並且因為臉上有擦傷,傷口遇到酒精,發出尖銳的疼痛。


    他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腿上的傷口更痛,還是臉上的傷口更痛。


    嗓子也嗆得生疼,咳又咳不出來。


    火辣辣的感覺,順著腸子,滑到胃裏,整個胃裏都在翻江倒海。


    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他們還是第一次,感到這麽的絕望和後悔。


    沒想到,就因為那麽一件小事,他們家就要受此遷怒,賠得傾家蕩產。


    他們以後別說再想像往常一樣錦衣玉食,肆意妄為了,公司麵臨倒閉破產,還欠下一屁股的債,怎麽生活都是問題。


    俞壬傑和段無劼意識模糊前,忍不住在想,他們不就是幫著紀律,幹了件無關痛癢的小事嘛,曲初心她不也沒受到什麽損失嘛。


    至於要整垮他們家,如今還要趕盡殺絕嘛。


    “喂!這怎麽就倒了呢?這才喝了幾瓶啊?一半都不到呢,沒意思!”


    其中還有兩瓶半是灑出來的。


    周元書看向曲懷景,曲懷景看向闃惄昳。


    陳忋看到了,便準備起身去把他們三人弄醒,繼續喝。


    “等一下!”


    闃惄昳伸手攔下他,善解人意道,“算了!喝不下就不用喝,何必難為人呢。”


    陳忋狐疑的看著她,初心看起來……不像是準備算了的樣子啊。


    周元書三人聽見她的話,雖然覺得掃興,但也準備鬆開手。


    心想,這曲家小姐就是太心慈手軟了,她哥這是幫她出氣呢,她卻先於心不忍了起來。


    算了,誰讓人家是曲家的掌上明珠呢,反正得罪的是她,她說算了,就算了吧。


    曲懷景看著似乎不懷好意的闃惄昳,試探道,“你確定,就這麽算了?”


    闃惄昳起身,陳忋先她一步,把地麵上的碎玻璃用腳踢散,幫她開出一條道來。


    闃惄昳毫不避諱的摸了摸他的側臉,“宥宥真乖。”


    陳忋對她的不分場合的調戲習以為常,無聲的站在她的身邊。


    周元書看闃惄昳站到他麵前,目露疑惑,“初心妹妹,你這是準備……”


    不是都要算了嘛,她過來幹嘛?


    闃惄昳接過他手裏還沒喝的一整瓶酒,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後退。


    周元書不知道她想幹嘛,但還是乖乖的退到了一邊。


    他剛走開,就看見嘴上說著算了的闃惄昳,漫不經心的一酒瓶子砸到了昏昏欲睡的俞壬傑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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