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個男人大半夜跑到女人家裏會幹什麽?


    答:吃碗麵。


    “你這手藝還真不錯嘞。”


    “我以後可以天天下麵給你吃。”


    “玩爛梗扣錢。”


    江流頭都不抬的炫飯,沒什麽是比深夜一口熱湯下肚更舒服的事情。


    特別是裴安寧家裏的食材很豐富,還專門用空氣炸鍋做了蛋撻和臘腸。


    甚至這個明顯有運動痕跡、非常注重身材管理的人,還從冰箱裏拿出了罐冰可樂。


    顯然她提早做足了所有準備。


    江流迴想起自己這一天的行動軌跡。


    見了前女友、李神諭、陳舒挽,還答應去薑羽貞家睡覺。


    結果他最後跑到裴安寧家吃了頓晚飯。


    “真好吃啊。”


    裹著浴袍的裴安寧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抽了張紙巾替他擦擦嘴角,她坐在島台邊上對著手機追劇。


    她是不會在半夜攝入熱量的。


    但她就在這裏陪著,然後每隔幾分鍾去看炸鍋裏做的東西有沒有好。


    “不要做了,吃不下。”


    “這是為明早做準備,你大概八點鍾上學,我六點鍾起來給你做飯。”


    “誰說我在這裏住的?”


    “不過夜嘛?好吧,那我待會給你帶走一些。”


    裴安寧噘著嘴,衝著他露出了好遺憾、不開心等明顯的茶係表情。


    但行動上卻很利索。


    江流吃完後想要拿起碗去洗幹淨,卻直接被裴安寧攔下來。


    “在外麵跑了一天很累的吧,坐這好好休息。”


    饒是江流都有點不好意思。


    跑到別人家吃飯,什麽活都不幹有點不太好。


    “你能在想吃飯的時候到我這裏來,我很開心。”


    “就是過來看看你。”


    “那下次餓了不想迴家麻煩你媽的時候,也要過來看看我哦。”


    被戳中一部分心事的江流怔怔無聲。


    看著厚臉皮精臉紅的樣子。


    裴安寧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扭著屁股端起碗走進廚房。


    這就是麵對成熟女人的好處。


    你跟小姑娘說這種話,她指不定就跟你生悶氣。


    裴安寧不僅不會生悶氣,還會大方的讓你坦白。


    以至於讓你不由自主生出一些愧疚。


    江流躺在沙發上,接過裴安寧拿過的睡衣看了看。


    “我不穿別人的衣服。”


    “新的,隻是買迴來後怕髒洗了一次而已,你跟你堂哥不是一個碼數。”


    “你家裏要同時準備我和我堂哥的衣服?”


    裴安寧聽到這話莫名的抬起頭對視江流的眼睛。


    “吃醋啦?”


    “我吃什麽醋?”


    “江欣沒來過,單獨給你準備的。”


    江流肯定不會信她這種鬼話,像這種左右逢源的女人說的話鬼才信。


    “你潤你說什麽都對。”


    “不一樣哦,ktv裏的陪酒女對誰都潤,但是賣不上高價。


    所以隻對一個人潤才能賣好價錢呦。”


    裴安寧率先走進浴室,給家裏忽然出現的男人放水。


    然後又匆匆走進衣櫃裏拿出新的男士內衣褲,甚至還從櫃子裏拆開了新的男士沐浴露。


    “這些都是給我準備的?”


    “這一天早晚會來,肯定要提前準備。”


    江流聽到這話有股莫名的荒誕感受。


    怎麽形容呢?


    就是你白天體驗大學生的青春和美好,到了晚上忽然變成了享受“情人”服務的大佬。


    押韻吧。


    真挺離譜的。


    對於“小三”、“情人”這種事,江流從正常人的三觀出發肯定是要批判的。


    他對這種行為表示強烈的譴責。


    但如果真體驗到這種滋味的那一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感慨。


    有錢人真會享受。


    他忽然泄了氣躺在沙發上,無聲的看著天花板。


    燈光被調到了昏黃的護眼模式,電視機裏放著芒果台的綜藝節目,聲音很小主打個提供氛圍感的作用。


    桌上的可樂被換成了養生檸檬水。


    裴安寧說怕他晚上拉肚子。


    剛剛幹了一大碗麵的他,正沉浸在高碳衝擊的暈眩感中。


    他單純的躺在這裏走神。


    腦袋裏想的是賽文奧特曼一個頭刀飛出去,能不能讓江欣連骨頭渣都不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緩慢,工作、學業什麽亂七八糟的。


    都比不上這片刻的安寧。


    麵對江流的走神。


    忙前忙後半天為了讓他洗澡的裴安寧,並沒有出聲打擾。


    也沒有嘰嘰歪歪說:我忙前忙後你躺這裏了?


    而是悄悄的拿過毯子蓋在江流身上。


    然後走到臥室裏換了睡衣,手上還提著一瓶精油。


    她小聲在江流耳邊說:


    “頭抬起來枕在我腿上。”


    裴安寧在給他按摩頸椎,她的按摩手法並不熟練,但力道卻很舒服。


    江流閉起眼睛忽然說著:


    “裴安寧,你這種女人不需要求得我的關注,也可以活的很幸福。”


    “是為了換來你的關注,我才會是這種女人。”


    “世界上不止一個江家。”


    “攀上江家已經算是於我而言的幸運。”


    “那你就不該囑咐常文對我說謊。”


    賽文奧特曼在自己腦子裏和江欣大戰了幾百迴合,直到江欣完全成為了一攤灰。


    江流才迴過神來終止腦海中的小遊戲。


    他的腦袋朝著裴安寧的一側躺在她腿上,以至於他眼中裴安寧的臉是倒過來的。


    裴安寧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


    “我確實囑咐了他,但沒讓他說謊。”


    “當天到底是誰在約我?”


    “我不知道。”


    “哦哦。”


    江流閉口不問了。


    常文的嘴開的太快,這本就是件讓人起疑的事情。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裴安寧身上。


    裴安寧的手轉到太陽穴:


    “養情人就是為了能逃離瑣事,還想那麽多幹什麽?”


    “注意用詞,情人這個詞匯本身就牽扯到法律問題。我是個單身男青年,隻要不幹違法亂紀的事,那頂多算是個道德問題。”


    “那我們算是自由戀愛嘍。”


    “算江家少爺這個身份帶來的福利。”


    江流從裴安寧腿上離開。


    福利這東西偶爾享受享受挺爽的。


    但他不是二少爺。


    他是江流。


    泥腿子終究還是吃不慣滿漢全席。


    “裴安寧,換換思路,你這種套路拿不下我。”


    “該是什麽思路才對?”


    “講講你的過往並試圖引起我的同情,我這人心很軟的。”


    “好啊,你要聽哪個部分?”


    “比如,為什麽二叔默認你接近我,卻不一點都不擔心你倒戈。”


    “這個故事要講起來可太長了,大概就從我的化妝品公司倒閉開始說起…”


    江流忽然站起來幹掉檸檬水,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站在裴安寧麵前。


    為什麽說詭異呢?


    因為裴安寧坐在沙發上,她的腦袋和江流的腰部在一條水平線上。


    如果這時候裴安寧順手盤起頭發。


    那大概會讓人聯想到某些動作。


    “不對,是因為車禍的事你也有份”


    “怎麽可能呢,我的能力頂多做個飯、放個洗澡水、再或者給你生個娃,你說的那種事我做來。”


    “你不需要當主力,隻需要打個輔助並在二伯那裏留下證據,這樣他就會對你放心。”


    裴安寧麵色如常。


    但沉默已經代表了她的答案。


    從江流找上門的那一刻,表現出的樣子並不是氣勢洶洶想要把她撕碎。


    而是安靜的讓她煮碗麵的時候。


    她就已經知道出問題了。


    “這個時候你應該說: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麽辦法呢?”


    “錯了就是錯了。”


    “哎呦,這一點比你表弟強。”


    江流走上去摸了摸裴安寧的頭。


    他說:“鋪床,我今晚在這睡,但是睡客房。”


    江流順手發給薑羽貞一條微信,然後把手機關了靜音。


    他閉上眼睛都知道,接下來手機肯定會麵臨狂轟濫炸。


    薑羽貞絕對要審判他這個沒信用的狗男人。


    愛誰去誰去吧。


    去薑羽貞家還得伺候她,我才不去呢。


    至於憑什麽睡裴安寧家?


    犯罪分子有她一份,我要點補償怎麽了。


    你看看從情人的視角轉移為犯罪分子視角。


    是不是舒服多了。


    笑死,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聊聊吧?”


    江流率先躺在床上,拍了拍床邊的位置,示意裴安寧坐下。


    他又要開始攻心戰術了。


    “講講吧,你的過去。”


    “山裏小女孩的逆襲故事,不是給你講過了嗎?”


    “抱歉我的問法不對,是我們的過去。”


    “我們就是居酒屋的客戶和服務生的關係而已啦。”


    “張無忌他媽說的果然沒錯,漂亮女人就會撒謊。”


    江流在床上做了幾個原地俯臥撐,充血後的肌肉散發著男性荷爾蒙。


    他的手劃過裴安寧白皙的脖子,捏住她的下巴。


    “你覺得光憑你客戶的身份,就能把我在非工作時間約出去?開玩笑,你太高估我的職業精神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裴安寧沒有反抗,天鵝般的脖頸浮上一抹血紅。


    “裴安寧女士,聊一聊除了借種這層關係以外的事情,比如我們之間那段被人刻意隱藏起來的情天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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