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拓跋烈走之後,再也沒來過。


    但值得推敲的是,碧玉也被大丫鬟叫了迴去,原先對二人的限製也都沒有了,可隨意在王府後院裏走動。


    關押燕飛飛的這處院子,是王府裏的偏僻處,周圍的幾處院子都是空的。


    燕飛飛偶爾無聊的時候,會竄來竄去。


    “師傅師傅!”燕飛飛從別處迴來,興奮的大叫道。


    “菲兒遇到了何事如此興奮?”


    “今日我去了咱們後邊的那一處院子,發現那有個秋千,有石桌,有池塘,有大樹!定是個賞月的好去處!師傅,你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咱們今晚去賞月吧?”燕飛飛拉了拉謝承禮的袖子。


    謝承禮看著對方如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睛,怎麽可能拒絕?隻好答應,“行,晚上讓春花把飯菜擺在那,我們去賞月。”


    “太好了!就知道師傅一定會答應的。”


    一個下午燕飛飛就在期待中度過了。


    好不容易太陽落山,夜色降臨,燕飛飛興奮地對春花說道,“春花,你待會兒記得把食盒拿到後邊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夫人,沒想到夫人和大人還這麽有情趣,春花都有些羨慕了呢。”


    聽春花這麽一說,燕飛飛小臉一紅,接著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羞澀,“不過是去賞個月,有什麽情趣不情趣的。”


    謝承禮跟燕飛飛來到她所說的那處院子,雖然沒人居住,略顯荒涼,但卻非常的寧靜,無人打掃的雜草,亂草叢生,倒也頗有一番別致的淩亂的韻味。


    “師傅,咱們現在被人困在了這裏,這肯定是比不上我們家裏的,不過現在也隻能苦中作樂了,也好過整日待在那個院子裏,連走都不能走,那個拓跋烈也算還有點良心。”燕飛飛在謝承禮的身邊小聲的吐槽道。


    謝承禮隻是一笑。


    這拓跋烈怎麽可能真的讓他們隨意走動,光他知道的,就有三個人在暗處盯著他們,且每兩個時辰換一次班。


    不過看燕飛飛今晚的興致這麽高,他也就當做不知道。


    “夫人,奴婢把食盒帶來了,但是奴婢剛剛進去看了一眼,這院子裏景色雖然好,但蚊蟲也太多了,您確定要在這立馬吃嗎?”春花一邊說著,一邊撓了幾下癢癢,看來剛剛她就已經被蚊蟲咬了幾下。


    燕飛飛見這情形,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她怎麽就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這個時代應該沒有蚊香、驅蟲藥水之類的東西吧。


    謝承禮不想看到她這幅沮喪的樣子,看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拉著燕飛飛的手腕說道:“菲兒,我們先迴去吃飯,等用完飯之後,我再帶你去賞月。”


    燕飛飛隻當謝承禮是在哄自己,點點頭迴去了。


    吃飯也是食不下咽。


    謝承禮見她確實吃不下去了,便拉著她的手腕,走到了院子裏。


    “師傅,你要帶我去哪賞月啊?”


    謝承禮指了指天上,隨後輕輕的攬住燕飛飛的腰,一運功,腳尖輕點,兩人便飛上了屋頂。


    燕飛飛被嚇得驚魂未定,一直抱著謝承禮不肯撒手,“師傅,這也太刺激了吧。”


    謝承禮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不會如此害怕,有師傅在,我定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謝承禮的這句話真的讓燕飛飛安定了下來,她一點點的把頭從謝承禮的懷裏抬起,當看到那近乎近在咫尺的月亮時,整個人都被吸引了,連害怕也忘記了。


    “好美啊……”


    屋頂上,不僅月亮似乎觸手可及,遠處的萬家燈火,也讓燕飛飛覺得歡喜。


    她坐在謝承禮的身邊,感受著微風從臉上輕輕的拂過,吹起了發梢,碰到臉上,勾的人心癢癢的。


    可是,看著看著,燕飛飛卻又皺起了眉頭,“師傅,你說,拓跋烈抓我們過來,到底想要幹什麽?你說他會不會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想要利用我做些什麽呢?”


    謝承禮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這燕飛飛,總在這種時候談到別的事。


    “我估計他應該沒有猜到你的身份,不然也不會如此淡定的把我們困在這裏,現如今他們國家正在發生內亂,拓跋烈不是皇帝最好的繼承人人選,拓跋烈自己也已經自顧不暇了,估摸著他隻是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九皇子的下落。”


    “師傅,你真的有九皇子的下落嗎?”


    “當然,隻不過,現在這是我們手上唯一的籌碼,自然不能輕易讓拓跋烈得知。”


    謝承禮說這句話,其實是有私心的。


    拓跋烈的王府雖然高手眾多,防守嚴密,但他若是想要帶燕飛飛出去,隻要稍微用點手段即可,隻是,他卻不想這麽快出去。


    在這裏,沒有人知道,燕飛飛是大燕的皇帝,他們不必因為身份的鴻溝,而隻能對彼此恭敬,在這裏,她隻是謝承禮的妻子。


    若是出去之後,恐怕不會再有這樣平靜的生活了。


    謝承禮攬著燕飛飛的腰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燕飛飛有些難受,但是又察覺到謝承禮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她心裏想著,師傅該不會又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吧?


    “師傅,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們怎麽出去。”


    燕飛飛聽完這句話,突然拌個鬼臉,“師傅倒也不必如此憂心,就算一時出不去也沒關係,在這裏有吃有喝的,還不用處理那麽多事務,倒也蠻自在的。”


    謝承禮‘哦’了一聲,“菲兒說這話可是真心?可是真的想與為師,一直在這裏?”


    燕飛飛不明白謝承禮為何這麽問,她湊過去,對著謝承禮的耳朵小聲的說道,“師傅你在想什麽呢,當然不行啦,先不說我們被困在這裏,拓跋烈是刀俎,我們是魚肉,大燕離了你可不行,我這麽說,不是為了讓監視我們的人放鬆警惕嘛!”


    謝承禮看著一臉正經的人兒,心口的鬱結突然就消散了。


    無論在這,亦或是在大燕的皇宮,隻要能在燕飛飛的身邊,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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