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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對誰都一樣,不因為你是國王,就都給你一些;也不會因為你是乞丐,就少給你一些,世界上沒有比時間更公平的東西。


    夏日的陽光你可以用傘擋住,可擋不住時間的流失;冬天的寒冷你可以穿羽絨服抵抗住,可抵抗不住時間的流失;人間的大愛都有偏差的時候,時間卻從來沒有誤差過,準時勻速從你身邊溜走,永遠不會為誰停留。


    時間是獨一無二的東西,比法律還專製,它控製著曆史的進程,曆史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它,卻沒人說它獨裁,因為它對誰都一樣。


    時間不是人類創造的,它早於人類,早於一切生物。誰也無法駕馭它,它獨立存在,無法修改,也無法中止。


    河流奔流不息,到了海洋就像迴到了家。而時間比它更頑強,它像永動器,永不停止。麵對黑夜與白晝,麵對春夏與秋冬,從不退縮,勇往直前,像個戰神,沒有盡頭。


    人一出生就進入時光隧道,不管你要還是拒絕,每人都會收到一張新生而又空白的賀卡,度過精彩紛呈或落寞無功的一生,到油盡燈枯壽終時,那張卡也就失效了,但它記錄著人的一生功過,讓後人評說。


    不僅是人類,還有禽類,獸類,隻要有生命的東西,都會收到時間贈與的新生賀卡。


    它跟陽光一樣,普照萬物,而且誰也逃不脫它死亡的宿命。它見多了新生和死亡,從不讚歎也不憐憫,它邁著不急不燥的步子向前、向前、永遠向前進。


    如果誰拿著那張時間贈與的賀卡,任意的揮霍,那將一事無成,對後人也是一無所剩。


    那張賀卡是給人類用來創造的,大家竭力而為,就創造了曆史的一部分,世界的一部分,人類的一部分。


    人類的曆史長河中隻有極少數人才能像那星辰一樣閃耀,大多數人平凡得像那空氣一樣可有可無。說無不對,畢竟曾經來過;說有似乎也不對,沒人感覺到。沒有可有可無的空氣也襯托不出星辰的閃耀,就像那金字塔的塔尖,沒有下麵的根基它什麽都不是。


    人類通過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懈努力,每個人都在有限的生命裏迸發出了自己的火花,照亮了人類前進的步伐,進化至今進入高科技時代。


    時間沒有盡頭,進化沒有極限。麵對先人,沒有人敢揮霍生命,也沒人敢揮霍時間。


    浪費時間倒比比皆是,在你發呆的時候,時間從你眼神中溜過;在你閑聊的時候,時間從你舌尖滑過;在你醉酒的時候,時間從你腸中穿過。你會為錯過的機會而悔青腸子,你會為錯過的時機而亡羊補牢,那時的時間就是你的功名,時間就是你的財富,時間就是你生命無悔的讚歌。


    時間無處不在,大多時你無所謂,有時你會特別敏感,死亡的逼近,恐懼的來臨,新生命的降臨,成功的無限接近,哪怕一朵小花的盛開,你都能微妙地感受,那痛苦或喜悅。


    人與世界,不如一滴水與海洋;時間與人,與萬物、與世界無二樣,沒有渺小與偉大之分。時間主宰了人類,人類書寫了曆史。時鍾是人類人為地給它找的代言人,人類為了跟上它的步伐,想盡了一切的法子。時間對於形形式式的代言人,不廢一詞,準確無誤地向前、向前、永遠向前進。


    文竹對於時間想的沒有那麽多,隻知道在有生的日子裏,積極進取,不言放棄。麵對現實,勇於承擔自己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他人的人生觀隻有他人自己能改變及進化,如果自己的為人處世能夠感染身邊的人,那也算對人類的進化作了微不足道的貢獻。


    事實上,文竹隻是這個世界的少數派。真理也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好比價格圍繞價值上下波動,價值紋絲不動,耐心等待價格的迴歸,哪輩子合二為一還真說不準。


    小小受到感染,並立刻迴饋了文竹,像陽光照著鏡子,鏡子馬上就從另一個角度折射出來,給足了文竹麵子。


    初三第一學期結束,已坐穩班級老二位置,年級也進入前二十名。換句話說,如果到初三畢業,還能保持這個成績,那麽龍城市的高中她想進哪所就進哪所,甚至不需要參加中考。這不是小小的終極目標,她像攀登者,她要征服世界上最高的山峰。


    “老師,如果有一天,我將出國去學習,你是不是舍不得?”小小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兩眼仍在書中瀏覽。


    文竹一愣,隨即轉身笑道:“就我個人而言,當然是舍不得。你聰明伶俐,好學上進,衝你幫我掙的那麽多白花花的銀子更是舍不得。但你不屬於我,也不屬於其他人,你屬於那片天空!”


    文竹抬頭指指頭頂蔚藍的天空,“你是一隻鷹,翱翔的鷹!你能擊破天空,超越閃電!”


    聊天前兩人在三樓西側的平台上,平台空地八九個平方,用采光的材料封閉,外麵冷得打顫,裏麵溫暖如春,陽光的熱量一波波的湧進。


    正中放一張桌子,桌子上泡著兩杯熱氣升騰的茶,一杯是小小的,一杯是文竹的。小小埋在沙發的靠墊中愜意地看書,文竹站著悠閑地向窗外張望。


    別墅的院外有一個小花園,小花園正中有一條狹長的小溪,冬天少雨,都快幹涸了,水底的鵝卵石清澈可見。


    小溪邊是綠化隔離帶,伴著假山,間隔著幾棵垂柳,沒了春夏的柔姿。小溪上跨著一座小橋,沿著小橋向前大約十幾米,有個亭子,亭子兩邊皆有長廊,與小溪平行。除了梅花所有的花都敗了,蓓蕾蓄勢,怒放的吐芳,越冷越傲,傲成獨秀,天下無雙。


    少許幾個孩童在玩耍,幾個大人在避風處曬著暖暖的太陽。小小家是景觀房,在三樓的溫室,下麵的風景一覽無餘。在這裏,物理上的“溫室效應”小小通過親身體驗實地解決。


    “我們是捆綁在一起的,那些獎金還是無法體現你的能力。”


    小小放下書本,一本正經地仰頭望天,好像要尋覓天空是否有她的印記。文竹瞅她一直抬頭看,大白天的蒼穹有什麽好瞧的?很是納悶,便循著她的視線覓了去。原來是兩塊碩大無朋的白雲,像男女的兩個頭像,若即若離,似乎在訴說著什麽,又好像在熱吻。


    “老師,你看,那兩塊雲像不像戀人在熱戀?”


    文竹一震,答非所問:“嗯,像兩個狗熊在打架。”


    “狗熊是那樣熱戀的?”


    “對,戀人是那樣打架的。”


    不知是誰的心亂如麻,一陣風散去了天上的雲,天空沉默如金。陽光無聲無息地進來,照在金屬的杠子上熠熠生輝。


    溫室裏的兩個人恢複原樣,小小窩在墊子裏看書,似乎一頁也沒翻過去,心裏總覺得有些莫言的東西在拒絕著書本的入侵。


    家教的事上午已經結束,下午屬於自由活動。文竹是應她的邀請留下的,文竹又看著窗外,目光還是聚焦在小花園裏,隻是沒了先前的悠閑。


    一個三四歲的小屁孩在公園裏的小徑上頑皮地奔跑著,手上拿著一具像風車一樣的玩具,不知咋的,腳被什麽絆了一下,蹌踉了幾下,沒穩住,一個趔趄下去,看樣子摔得不輕。


    小時候那個沒經曆過摔倒爬起呢,沒摔倒是不能真正長大的。文竹期待小男孩獨立地站起來,暗暗為他鼓勁,小男孩也正在努力地掙紮起來。


    這節骨眼上,奶奶跑了過來,孫子看到奶奶,仿佛看到了救星,得到了庇護,索性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所有的委屈就像趴在地上的身子,不再為自立努力。奶奶心疼地把孫子攙扶起來,一邊用嘴吹著受傷的地方,一邊用手拍打著地,地麵是不折不扣的替罪羊,哄到心肝寶貝不掉眼淚為止。


    “老師,我應該去那個國家求學呢?”小小實在看不下去書,打破了沉默。


    “英格蘭保守卻守時,美利堅開放卻歧視,法蘭西浪漫卻懶散,德意誌嚴謹卻拒外,西班牙多情卻無心,小日本上進卻無情。”文竹兩眼仍盯在窗外,直到小孩的背影轉了彎。


    “六選一啊,你是上帝派來折磨我脖子上那玩意兒的吧,把它思緒弄亂,最終把我留在國內啊!”小小想把氣氛調得歡快些,調侃了自己的腦袋,透過代表數字六的大小拇指盯著文竹瞧。


    “我想那麽自私,把你留在國內。可自私是魔鬼,害人不淺,誤己不輕。去美國吧,看看山姆大叔是不是如聖地亞哥所言的那麽堅韌不撥。”文竹給出了建議,並用同樣的手勢還她一個羊角六。


    “美國有自由女神,中國有自由男神啊。如果我留在國內,絕不是因為你的自私,而是你的魅力!”小小直接切入主題,她仿佛看到了心中的橡樹。


    “魅力?一介兼職教書匠而已,土得掉渣。”文竹故意撣了一下身上的灰塵,塵埃在陽光裏飛舞。


    “青春是一陣風暴,風暴過後一切都會麵目全非。每一個小孩都是經過無數次摔倒後不再輕易摔倒,青春也會遇上無數挫折,跨越過去後再遇上挫折便應對自如。感情是一團麻,理清後才發現是一件適合自己的衣裳。崇拜是一堵牆,推到了才發現前麵有更廣闊的天空。沒有人能阻止你前進的步伐,你是一支快樂的響箭,唿嘯而去,給世界帶來快樂與精彩。”


    文竹旁敲側擊,有些東西不能當頭一棒,需要迂迴阻擊,像引導洪水一樣,要疏而不能堵。


    “我是一支響箭?迎風而去的響箭?聚焦目光的響箭?給你們帶來快樂的響箭?精彩紛呈的響箭?既然是響箭,我能不能射向自己喜歡的人呢。”


    “當然可以。在成熟的季節,射向你心儀已久的戀人。”


    “現在不行啊?”


    “絕對不行。因為你還沒有強大到受傷後可以自我療傷。”


    “沒試過,怎麽知道我不能療傷呢?”


    “人的精力有限。現在是學習、成長的最佳時期,其它的可以往後挪一挪。好比生的桃子,你硬要吃,澀嘴後還得拉肚子。何苦去自尋煩惱呢?”


    這樣的交談和辯論對於兩人而言是常態,隻不過今天兩人把自己也扯了進去。有一段時間作為劇中人時有些局促、難以齒口,更多的時候更像局外人一樣侃侃而談。


    小小說出心中近階段的糾結、感受、想法。文竹通過聊天、心理輔導給她減壓,讓她自己取舍一些對生活有影響的東西或情感。


    從腦子裏衍生出來的思想不一定就是好的,有可能是惡的,尤其是沒定型的青春,人通過思考,或外界的楷模,來平衡自己的言行。


    文竹希望通過此次交談,小小把朦朧的愛情泳衣收拾起來,不要在海邊遊弋,什麽年齡做什麽事。青春是美好的,十六歲的花季,吹口氣都是香的。按道理文竹是無權幹涉小小的情感,確實也沒有粗暴地幹涉,隻是合理地引導。一切都得靠小小的理解,解鈴還須係鈴人。


    “老師,今天討論的主題是愛情的萌芽還是萌芽的愛情?”小小喝了幾口熱茶,伸了個懶腰,換個姿勢落落大方地問道。心中的橡樹好像給她挪到其它的風景後麵去了。


    “青春的彷徨更切題。”文竹若有所思道。


    “你也經曆過?”


    “誰也無法逃脫‘青春美麗疙瘩痘’的幸福糾纏的煩惱。”


    小小摸著唇邊的一個不太顯眼的青春痘笑了,順勢捋了捋淡金黃色的秀發。寒假後剛染的,開學後還得恢複原樣,雖然文竹不讚成這樣,但也不會去幹涉,個性就像寒冬的臘梅,讓它去怒放。


    金黃色的秀發在陽光下更是耀眼,雪白的臉無需化裝也能打敗白雪。天然的白,好比出水芙蓉,那是造物者的恩賜,加上青春的魅力,能感化世界上一切的醜陋。


    文竹的青春當下能勝過小小的青春,但最終是敵不過小小的青春。年輕就是資本,誰能敵得過歲月的大軍呢?


    放假前夕,文竹算了一下一年的收成,不錯,一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看著紙上的結餘數,文竹靠著椅子,雙手交叉抱在後腦勺欣慰地笑了。


    家教工資1.2萬,獎金1.7萬,上班工資收入及獎金1.8萬,老板紅包0.5萬,除去購股0.8萬,兄弟倆生活費及人情開支0.9萬,加上成邦那裏的樹苗款2.6萬,計6.1萬可供還債。欠成邦二萬,董梅三萬,其它二萬,文竹抖了抖肩膀,壓力並沒有想象得那麽大。


    家教收入那麽多是個天大的意外,一切皆是緣,小小是個精靈,遇上了文竹,給所有人驚喜連連。


    如果把家教做成產業,那收入應該更可觀,這念頭在文竹腦中一閃而過,倏忽即逝。


    紅包也是個意外,也許是陳嘉明的良心發現,也許本身就是文竹工作努力的體現。


    文竹看著窗外,窗外燈火輝煌,一年又一年,年年有今朝,可惜娘已不在人間。


    仰望深邃的蒼穹,文竹心底暗暗告慰娘的在天之靈:“娘,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我有能力把這個家扛在肩上。文輝又拿了獎學金,還有一年半畢業。爹在康複之中,家中一切都好。我的工作見到了曙光,董梅的生意照舊興隆,我們倆準備在文輝畢業後結婚,到時給你老磕頭。娘,你的靈魂永遠在我的心上,與我息息相通。”


    文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星空,似乎等待著娘的迴應。娘有迴應了,一道流星劃過天際,那是娘在天堂裏的感應,文竹眼裏有了堅毅的淚光。


    隔日,文竹下車剛走進“千裏梅製衣店”,成邦也騎著跑車轟隆隆地過來了。兩人相視一笑,進了店。


    過年這一段日子,是董梅最忙的時候,忙得不可開交,忙得腰酸背痛,忙得加班加點,在董梅的打理下,然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大概也是此行業的特點。


    年紀大的,平常總是拿孩子的舊衣服拖拖,到年總要置一身新的,新年新氣象。孩子是不知大人的心酸的,過年總是要添新的,款式新穎,美觀大方,至於保暖不保暖倒不是主要的。大人也樂意,自己苦累不算什麽,孩子新潮體麵,也是大人臉上的光。“說某某孩子體麵、聰明伶俐”比捧某某人還受用。


    平常的錢要算了又算,一個掰成兩個用,過年就豁出去了。


    兩人朝董梅、大美、小喬打個招唿,文竹給她們換了一茬水,找個凳子坐在桌子旁。見成邦眉開眼笑的樣子,就知道混得不錯,往年年三十還忙得夠嗆,今年早就把樹農、花農安頓好了。


    “今年提前收工了?”文竹問道。


    “托你的福,還剩你跟董梅她爸的。今天我就是上門服務:送錢來的。”成邦提了提嗓子,“董梅,你爸的花木款你帶迴去?”


    “勞駕你送去吧。順便幫我美言兩句,讓我爸過年歡騰歡騰。”董梅邊說邊忙著。


    “沒問題。我的嘴杠子,雖不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稻草說成黃金還是可能的。逗你爸開心小菜一碟。”成邦心一順,信口開河也沒底了。


    “你吹吧,反正你吹到天邊也不害羞,吹破了牛皮也不完稅。”文竹擠兌道。


    兩人沒正經地亂說,把旁人逗笑了,包括幾個來取衣的。


    閑扯一番後,文竹把今年的收成大致跟成邦說了一下,成邦仿佛又嗅到了什麽,開口道:“餘小小這小妮子真不賴。文竹,如果你把家教做成產業,你圓夢的路程將縮短好多。有了小小這個活廣告,肯定有市場。”


    “你的想法與我昨夜的念頭不謀而合,可我不想加入這個行當。小小是個例,我也相信這個產業有市場。但是你忘了,我們年初聚會時的談話?教育是大家的事,但學生在學校學習壓力已經夠大的了,校外形形式式的提高、輔助班之類的,都是社會急功近利的表現。明知這股潮流不對,我們再去趟這渾水,似乎良知上說不過去吧。”


    “就你是良知公民,我們是見利商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不扯這個了,把錢給你吧?”


    “送我迴家再說吧。”


    “行。順路捎一段,送君送到西。”成邦一興奮,唱出了京戲味。


    今天特別冷。一出門,冷冽無情的北風就唿嘯而來,掀起你的衣襟,掀亂你的發際,嗚嗚地恨不得要把你掀到空中當成一隻人形風箏,像那塑料袋飛旋而去。北風像隻帶著鋒利無比刀劍的野獸,在空中恣意橫行,把大地劐成無數的口子。


    人們在那口子裏背著風,豎著領子或帶上帽子,也給它推得踉踉蹌蹌,不能自控,恨不得在身後帶一堵牆上路,也會給它殘酷地吹毀。人身上不能有一絲縫隙,它無孔不入,順著空隙滲透到達,貼著你的溫暖的皮肉,在寒冬臘月再給你降降溫。


    那種降溫不是一兩個哆嗦就能解決的,刺著骨透心涼啊,冷得你叫爹叫娘,仿佛結了冰,恨不得把你凍成冰人它才心滿意足。人們不得不盡量不出門,不得不武裝到密不透風再出門,最好在外套外麵再套一層金屬套子。


    有人寧願凍得擤鼻子也不願意多添一件衣服,寧要風度不要溫度在小夥子中極其盛行。


    幾分鍾的飛馳時間,文竹坐在成邦背後閉著眼,讓那風像夢魘一樣遠去,到家仍然覺得手腳似乎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一部分。活動一番,血脈傳遞著熱量,麻木的手腳才緩緩蘇醒。文輝及時送上熱茶,加快了身子的暖和。


    “這二萬六是樹苗款,這二萬是介紹費。”暖開了身子的成邦把二遝錢推到了文竹麵前。


    “介紹費?”文竹拿過二萬六,瞪著那二萬莫名其妙地問。


    “不懂了吧,這是行規。國外叫傭金,國內也叫好處費。沒有你,我跟餘總八輩子也打不到一杆啊。”


    “我沒介紹,也沒出一絲力,也不懂行規。你憑自個的能力開辟了天地,成邦,這錢我不能收。”文竹把錢推了過去。


    “叫你收你就收著,你怎麽就這麽別扭呢!”成邦又把錢推了過來,“你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還債、結婚、買房。。。。。。”


    錢不是燙手的山芋,文昌發和文輝張大嘴巴看著錢推來推去,一言不發。


    文竹心頭一熱,卻斬釘截鐵地說:“你的心意我領了。我的秉性你不是不知,你認我這個朋友,就把錢收起來。不認為我這個朋友,你現在就走。”也懶得去推那錢了。


    話說到這份上,成邦思慮了一會,想把真相說出來,可又對不起托付的人,這是第一年,還有二年呢。這個文竹就是牛脾氣,何必跟錢過不去呢,行裏就是這樣的規矩,沒偷沒搶不犯法呀。成邦欲言又止,最終把話悶在了肚子裏,把錢收進包裏,先幫他存著,以後處理。接著一口氣喝幹了文輝給他換的水溫恰到好處的熱茶。文竹看著幹淨的桌麵,幹淨地笑了。


    出門時,成邦對文竹說:“小小這小妮子對你可不一般啊!”


    文竹沒聽出話中之音,故意賣弄道:“那是懂山人仰望泰山的眼光。”


    “呸!少跟我來這一套,仰望你啥呀?大概有其它的隱情吧!”


    “去你的!少把扯蛋發揚光大。”文竹想起了前一陣的討論,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


    “不管如何,你不能負了董梅,否則我饒不了你這小子。”


    “董梅有我呢,你就少操這份心吧。有什麽跟葉婷婷去貧吧。等會兒過來吃飯。”


    成邦轟隆隆地去了,把路邊的枯葉帶到半人高,像折了翅膀的蝴蝶又棲在路邊的枯草上。一陣風向前舞一陣,直到落到某個縫隙或卡在某個地方,才消停下來。


    文竹陪著爹文昌發一戶戶去還債,一千、二千、三千,十幾戶人家。那些錢雖沒救迴娘的命,文竹還是畢恭畢敬地感恩,文昌發更是謝個不停,煙發個不停。


    十點多鍾的太陽終於鑽出雲層,給大地鋪了一層淡得不再淡的金黃色,像兌了水的酒,總沒有以前的味,蔫得很。


    成邦一溜煙的工夫就到了董家,董三寶在堂屋裏算賬,戴著老花眼,一手夾著著煙,一隻手“劈哩叭啦”打算盤。他老伴在包餛飩,鮮肉餡的,董梅愛吃。夫婦見成邦親自送錢來,謝道:“小官人,年底這麽忙,要耽擱你多少事啊。你吱一聲,我們去拿不就得了。”


    “大叔、大嬸,我剛從文竹家來,順路。”成邦把二萬花木款遞給了董三寶,說道:“數數,整二萬。”


    “小夥子,不錯啊!”董三寶接過錢,也沒數,交給了老伴。老伴去了趟臥室,迴來給成邦沏了杯熱茶。


    “馬馬虎虎。托文竹的福,幫我介紹了工程。”來撮合文竹跟董梅的婚事才是成邦此行主要目的。


    “那小子有這能耐?”三寶吐了口煙,眯著眼向後門看了看,似乎透過門板能看到河對麵文竹那小子。


    “絕對有能耐。去年來拜年的小丫頭你知道吧嘛?”


    “知道。”三寶點了下頭,憶起了去年送茅台和中華的小小,還有不堪的王宗貴,不堪的相親會,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是文竹的學生,經過文竹的*,從班上倒數第五名直線上升到年級前二十名,十幾個班啊。一年的家教工資及獎金就近三萬。”成邦極力吹捧文竹,不過也是實話,沒有一絲添油加醋。


    “這麽多?沒騙我老頭子吧!”三寶睜大了眼睛,有點不相信。


    “大叔,你看我像是撒謊的人嗎?我爹媽也是莊稼人,實誠得很。不相你可以問你女兒呀,如果小小來拜年你也可以問呀。我騙你有好處嗎?”


    “沒有。”


    “這就對了。文竹學生的爸爸是大款中的大款,搞房地產的,上億家產。他還請我跟文竹吃了頓飯,城裏最好的飯店,主要是為了謝文竹,我跟著沾光,工程就是他給我的。關鍵是沒有一分錢拖欠款,一點也不讓人煩心。我這裏還有二萬文竹的介紹費呢。”


    成邦邊說邊從包裏又拿出了二萬,在董三寶眼前晃了晃又塞進了包裏。


    董三寶聽得愣在了哪裏,這小子怎麽有這麽好的運氣,難道我看走眼了?我以前的壩築得是不是不近人情,還說那麽多難聽的話。年紀大了,還圖啥呢?跟不上時代的腳步,就在旁邊看著吧。年輕人的事我真看不懂,讓他們去折騰吧。


    三寶想的走神,煙燙到了手才急促地甩掉。董梅娘聽到準女婿如此得力,眼裏流溢出了光彩,兩手合一,喃喃地重複道:“這下好了,這下好了,文家要翻身了。”


    成邦把夫婦倆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自己這一出戲唱得好,打消他們的憂慮,讓他們見證我哥們的實力,為文竹和董梅的婚事掃清一切障礙。讓什麽怕受苦受累的幌子去見鬼去吧,我還擔心我哥們花心呢。


    見時間不早,董梅娘留成邦吃餛飩。成邦也不推辭,聞到香,肚子嘰哩咕嚕叫著歡。一大碗餛飩熱氣騰騰地上來了,成邦狼吞虎咽,一會兒就席卷而光,連湯一滴也沒剩。董梅娘說再來一碗,成邦說不用了,改天再來享用大嬸的美食,還說大嬸的餛飩勝過飯店的大廚子。


    董梅娘喜得額頭的皺紋也比平時閃亮,似乎能照出年輕時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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