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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文竹把董梅剛送到店裏,成邦就過來了,沒進門就嚷道:“你們是不是想死我了,害得我昨天噴嚏打個不斷。”說著又是一個驚雷。


    “感冒就感冒,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把自己整成多情種似的。”董梅笑道。


    文竹繼續打擊:“還以為你半路遇上女賊,給劫了迴不來呢。什麽時候到家的?”


    “昨晚近十一點了。對了文竹,今天有事嗎——”文竹還沒應答,“——幫我去付錢,年底結賬,清清爽爽過大年。”


    成邦這人就是夠義氣,不欠人家錢過年,哪怕自己成負翁。所以在花農、樹農中頗有威望,願意把自己的花木供給他。


    “沒問題,劉老板。注意點形象,時間還早,把頭發弄弄,別跟雞窩似的。”文竹提議道。


    兩人皮慣了,是褒是貶成邦也不計較。成邦照了照鏡子,確實沒有老板風度。不遠處有個理發店,剛開門,讓成邦占個先機。再晚點,又得排隊,這幾日的理發店沒有一家不客滿。


    半個小時不到,成邦像換個人似的走出來,配上董梅新製的西服,派頭十足,再夾個公文包,誰敢小覷他。


    人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董梅的店裏亮了一圈,董梅開玩笑道:“成邦啊,來年在我店門口站上幾天,除了臉黑點以外,有板有型,保證你賺足眼球。一不小心還可能成為中國首席男模。”


    聽了董梅調侃式的恭維,成邦再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喜形於色,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仿佛成功人士似的。


    “拉上文竹我就幹,男模不丟人。”成邦朝文竹擠擠眼,拉文竹下水。


    “‘事業尚未成功,同誌仍須努力’。別臭美了,我們還是去幹正事吧。”


    文竹在成邦的臀部用力拍了一下,成邦借機“哎呀”離了鏡子,有意瘸著腿出門,好像中了“降龍十八掌”似的,把進門的大美逗得哈哈大笑。


    別瞧成邦平時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口無遮攔,做事倒粗中有細。賬記得有板有眼,條理分明。一張總表,二十多人,姓名,應付金額,已付金額,該付金額,最後一欄簽名。大的上萬,小的近千,遇文盲捺大拇指印,紅印泥都備了。


    如有不符,每個債主都有明細台賬,一查便知。明細上有花木名稱、數量、單價、金額,人工幾天,總計金額,已付定金多少,還剩多少,一目了然。


    “嗬嗬,看不出啊小子,挺專業啊!”文竹誇道。


    “別叫我專家就行,還湊合吧。”一誇成邦,那得瑟勁又來了。


    “專家有何不好?”文竹問道。


    成邦講了個笑話:“說城裏一專家,下鄉考察,在一田埂角落遇到兩隻烏龜,很是好奇。陪同的老農說:‘我爺爺聽爺爺的爺爺說,它們在打賭,誰動或開口誰就輸。’


    “專家更好奇了,拿著放大鏡,仔細研究起兩隻烏龜,最後指著一隻背上有甲骨文的那隻果斷地下結論:‘這隻龜已經死了近五千年。’旁邊的一隻烏龜大怒:‘tld,害老子白等了幾千年!’說明古代的龜比現在的人文明,沒罵tmd。


    “話還未完,甲烏龜笑道:‘專家的話你也信,你輸了,我去約會了嘍。小花!小花!’專家當場暈倒。”


    文竹還沒笑透,債主便聚攏了過來,煙四麵八方噴來,文竹咳嗽不已,要開窗。


    成邦提了提嗓子:“要抽煙的到門外,不抽煙的先付錢。”


    這招真靈,屋裏不再煙霧彌漫。先對賬,交欠條,再付錢,簽名點錢。如有疑問,最後核賬。成邦數一遍,文竹核一遍,有債主撚著唾沫點上幾遍,也有不點就往口袋裏塞的。


    這些人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民,本分的很,賬來去不大,也不在乎。隻希望劉老板明年幫他們多銷一點,那臉上明顯有感激的成分,走時說著客氣話,粗糙的手把蹩腳煙亂扔,文竹想拒絕卻不知是誰扔的。


    隻有二人來去有點大,因有明細,對方還有成邦的原始欠條,很快就對出因果。一人是自己的錯,錯進不錯出,二百五看成五百二;一人是成邦的粗心,明明25*17是425,他卻記了325。


    下午兩人去澡堂裏洗個澡,搓個背,搓去一年的汙垢;感受一下桑拿,蒸掉一年的疲憊和不快,讓身子從裏而外都接受洗禮。


    見浴者十有七八是大腹便便,文竹與成邦就互相瞄了一下對方,肌肉線條分明,毫無贅肉,兩人會心一笑。


    在包廂裏,暖氣開放,披著毛毯,成邦毫無目的地按著搖控,大都與春節有關,聯歡、邊境官兵采訪之類的。好不容易定格在體育頻道,一個菜鳥拳手向霍利菲爾德挑戰,沒幾個迴合菜鳥就掛了。倒是舉牌小姐的裸腿在每個迴合之間晃來晃去刺眼,看著無趣,文竹便把電視摁了。


    文竹呷了口茶,躺在床上道:“成邦,混得不錯呀,目標漸行漸近啊!”


    “嗬嗬,別取笑我了,兄弟。供銷在家風光無限,在外低三下四啊。說實的,錢掙的還可以,但大都是應收款啊。兜裏的才是自己的,欠的都是虛的,給你個盼頭而已。”


    看樣子行行都有本難念的經,成邦一口喝盡了杯裏的水,仿佛那杯子也差他錢似的。


    “人家欠你的,你也可以欠人家啊。”文竹點撥道。


    “上午那些老實巴交的鄉下漢子,你忍心欠他們的?反正我欠了難受。他們一年辛辛苦苦,就指望著這錢養家糊口。雖然他們有時有小農意識的狡黠,本質裏卻無什麽雜念,不會來坑你。


    “我們的父輩也是這樣的人,這方水土養育了我們,我們忍心去傷害他們?有本事到外麵整,整那些狼心狗肺的奸商、貪官。”


    成邦的俠義已到了骨子裏,愛憎分明,文竹連說佩服佩服。


    “女人三句話不離本行,男人三句話不離女人”,兩人評論當今的女星,憶起了以前的女生,談多了也膩,就像肥肉,偶嚐挺鮮、有味,多了油膩還打嗝,食而無味。


    成邦問起了文竹與董梅的婚事,文竹便把前陣子的事和盤托出,成邦稍作分析,說道:“老頭子從中作梗,董梅和她娘護著你,沒有大的衝突,就怕意外發生。文竹,當務之急,你要做實,就萬無一失了。”


    “做實?你的意思是形成事實婚姻,她爹再作梗,也是白搭。怎麽和我爹一個路子,看樣子鄉下流行這一套啊!這樣對於董梅來說不是傷害嗎?好像我與他爹在鬥氣,把她當籌碼似的。”文竹不願這樣做,覺得也太俗。


    “怎麽對董梅是傷害呢?你們兩廂情願,這樣做可以掃清障礙,加速你們的結合,其實是兩全其美的事。要是換作別人,我才懶得理你呢。”


    成邦的話讓文竹一時無言以對。這法子簡單、粗暴,卻絕對實效。文竹不想在這上麵作過多糾纏,於是翻身佯睡。成邦見得勝,悠悠然地點了根煙,煙圈在頭頂升騰。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文竹納悶:是誰啊?剛想開口,隻見門縫裏伸出了個濃妝豔抹的頭,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老板,要不要敲背?”


    文竹疑惑地看著成邦,以為是成邦安排的,成邦還沒來得及應聲。“嬌滴滴”便推門而入閃到了床邊,衣著極盡妖嬈,夏裝冬穿,外加長棉襖,進門就敞著,裏麵的肉都若隱若現。


    由於粉飾的緣故,看不出年齡也察不出真麵目,放蕩的眼光在兩個帥哥的身上肆無忌憚地瞅來瞅去,嬌滴滴的聲音再次響起:“老板,敲個背吧,包你滿意又舒服。”


    觸及那眼光文竹本能地往毛毯裏縮了縮,生怕那淫光竊了自個清白的身子。由於沒見過這陣勢,文竹恐慌得更是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如果有躲的地方,定會像駝鳥一樣把屁股露在外麵。


    成邦見文竹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便用力地朝“嬌滴滴”揮了揮手逐客,“嬌滴滴”嘟嚕著悻悻而出。人是去了,劣質香水卻擴散著,禍害著文竹的神經。


    兩人收起啞劇,文竹恢複常態,首先發難:“成邦,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你是懷疑我安排的吧。我吃飽了撐著,看上這樣的女人不是降低了你我的身份。敲個背也不要如此反應過激吧,這是改革開放的副產品,習慣了一樣。文竹,你是真純情還是假純情呀?大白天的怕人強奸你啊,這不像你的本色呀。”


    成邦毫不留情地批著文竹,文竹剛才的一舉一動都沒逃脫成邦的眼皮。文竹今天認栽,栽在成邦手裏不足惜,在外麵栽了就糗大了。


    文竹跟成邦躺了一會兒,便穿衣下樓結賬。在走廊,見一小姐從一扇門出來,衣衫不整,毫不在意他人眼光,邊走邊理,在一扇沒有拉門簾的門前打住,飛蛾撲火似的敲門。


    由於有了先前的經驗,文竹不至於落荒而逃,還是加快了下樓梯的腳步,離開這是非地。


    後來才知,敲背有敲大、小背之分,敲小背就是正常按摩,賺的辛苦錢;敲大背是按摩加下身服務,價格昂貴了許多。


    小姐如何識別房間裏客人的狀況,原來是通過門背後的門簾是否拉上作判斷,人生處處皆學問。浴場提供場所,小姐提供服務,互利互惠,恰是“狼狽”的黃金搭檔。


    出汙而不汙,除了荷花便是君子了,文竹不敢自詡君子,倒是向往荷花的純潔。


    出了大染缸,成邦把文竹送到董梅店裏,臨走時說:“年初五正午,‘好再來’的‘曉月軒’,初中同學小範圍內聚會,驚喜連連。文竹,記著帶上文輝。”


    這秘密潛水潛得夠深,成邦憋了一天胃都沒憋壞,憋到現在透一點氣又打住,文竹一無所知。


    董梅大聲問何來由及哪些人,成邦卻騎上跑車轟然而去。董梅翻翻日曆,不由計上心來,想好了初五的事如何處理。


    年初五,按慣例董梅家的親戚要到董梅家拜年,董家自然要張羅飯菜。平常大家都忙,也隻有過年那幾天,親情才能真正地體現。


    那幾日天天拜年,交流親情,放鬆身骨,迭更賓主,天天魚肉雞蝦,頓頓見葷。幾頓下來就犯膩,不如來碗白粥就鹹菜,平常挺討厭的東西過年幾天倒是討人喜歡。


    場麵上的事,大家都無法,一年忙到頭,就這幾日親戚頻繁走動。你用白粥鹹菜招待客人,雖對腸胃有好處,可傳出去教主人如何抬得起頭啊。不說你吝嗇,明擺著是不尊重客人嗎。過年誰不要麵子,誰不要風光,就是沒人吃也得擺。


    其實一般人家平日牙縫裏省下來的錢,不夠過年開銷。平時節約著吃,能省則省,過年卻營養過盛,浪費無數,應該勻勻才對,人的營養才均衡啊,然而又有誰能做到呢。


    說到底還是窮啊,有錢天天可以過年,沒錢隻能省到過年撐麵子嘍。大概平時好吃的東西少,一到過年貪嘴的娃常常“年飽”,消化不良;大人更不用說了,難得聚聚,又是酒來又是煙,打打牌,搓搓麻將,作息亂脫,身體反而搞差。


    一大早,董梅起床就嚷著要跟娘上街去采購食材,為爹分擔家務事。董三寶見女兒自告奮勇,自然樂意,往年采購都是自身的事。


    因今天有貴人來,要張羅其它事,由她們母女承擔最好不過了。如意鎮的菜素較貴,兩人就去了隔壁的如風鎮。


    董三寶口中的貴人其實就是王宗貴母子二人,王宗貴小子對董梅念念不忘,驚動了王母這隻母老虎。王總不管兒子的事,但對老婆言聽計從,好像老婆是他的脖子,任意其支配。難怪有書言:“男人通過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而女人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異曲同工。


    其實這句話跟王總夫婦毫不搭界,王總年輕時是看上妻子家的人脈,而王妻是看上夫君的相貌。


    兩人站在一起不般配,王總高大英俊,王妻肥胖矮瘦,王總在公司一言九鼎,王妻在家一言十八鼎,“一物降一物”,沒來由的相克。


    對於寶貝兒子的婚事,低於王家的,王母就看不起,像董梅這樣的家庭,更不在眼裏。因為這樣的家庭於她無利可圖,沒錢沒勢,起不到聯姻的作用。兒究竟是她的心肝,經不起他的糾纏,便叫來董芳一番詢問,又看了董梅的照片,終究同意年初五去董梅家拜年。


    董芳喜得一陣風告訴了三哥,三寶喜得快要像那斷了線的風箏,沒了方向。兩人喜過後,董芳說要不要告訴三嫂,董三寶說不要了,最近鬧別扭,瞞著好,否則知道了又要去告訴董梅,我可受不了。這事要成了,可是我董家的榮耀啊,董芳聽了連連點頭。


    誰知隔壁有耳,董母恰巧聽個正著,抽身離去,當晚就告訴了董梅。對於近幾日董父的得意神情,母女倆假裝沒瞧見,像平時一樣過著日子,心裏卻盤算著如何應對。


    董梅娘依著菜單采購,董梅付錢,那菜單是董梅廚師出身的大姑父開的,食材比往年好了許多,大概是請王家的緣故。


    如風鎮的菜場在河邊,大的很,上麵蓋的是簡易石棉板,下麵用鋼架支撐著,停車還要找空隙。


    菜場裏規劃的還整齊,按類買賣,董梅買一樣劃掉一樣,兩個麻袋抓在手上。地上濕漉漉的,有的地方還凍上了,走路得小心,免得滑一跤。


    菜場裏人聲鼎沸,由於通風,風往哪邊吹聲音就往那邊去,有時人去了很遠還會傳著耳朵裏,像隔音密功一樣,讓人恍惚得很。


    能省則省,誰也不是金口,討價還價不絕於耳,董梅娘遇上相識的還要嘮上幾句。董梅娘精於還價,董梅善於計算,再加上貨比三家,倒也不出差錯。螃蟹、河蝦、甲魚、黃蟮。。。。。。菜場裏頂尖的玩意基本都采購了。


    采購完畢,董梅跟娘一合計,董梅就叫車把娘送迴了家。董三寶見食材采購迴來,沒見董梅就問了句:“董梅呢?”


    “漏了一樣,董梅迴頭去補了。”董梅娘隨口應道。董三寶也沒在意,張羅著其它事,一會兒就把此茬給忘了。


    文竹兄弟倆吃著熱氣騰騰的饅頭,文竹問文輝聚會去不去。文輝想去又不想去,去了怕有人說三道四,畢竟是哥哥的同學聚會;不去在家也沒意思,正猶豫不決時。


    文竹的bp機響了,文竹以為是成邦催呢,也沒理會。誰知又來了一遍,“急煞鬼投胎啊!”文竹咬著饅頭嘟了一句,以為成邦有什麽事需要自己幫忙呢。忙低頭翻看,一個也不是成邦的,全是小小的。文竹有點怪了,想不出答案,胡亂扒了幾口,到隔壁借了電話迴了過去。


    “喂,小小嗎?新年好!什麽事需要我效勞?”文竹邊說邊看牆上的鍾,八點一刻沒到。


    “老師,新年好!沒什麽事,隻是在家無聊,想到你們那裏透透氣。行嗎?”電話裏小小渴望的聲音傳了過來。


    “行,隻是鄉下比較原始,莫嫌棄隨你玩。幾點到?”


    “一個小時差不多了吧?怎麽走?你說我記一下。”小小按著計劃進行。


    文竹簡單講了一下:“沿龍金路向西至如雲鎮,向南經如雨鎮、如溪鎮、到如意鎮打住,問一下‘千裏梅製衣店’在哪?我們在那裏碰頭,怎麽樣?”


    “ok,一小時後見。”


    文竹剛收線,文輝便問小小的情況,文竹說小小要來,我們快上街去候著。


    文輝一下子來了勁,換衣照鏡吹口哨幾乎一氣嗬成,動作輕盈簡潔明快,好像去約會似的。潛意識裏的激情是挖掘不盡的寶藏,隻是這激情可遇不可求,什麽時候爆發?由誰來點燃?未知數而已。


    如果人的一生都沒爆發過這樣的激情那生命等於白來了一趟世界,如果人的一生大部分時間裏都在這激情裏生活,在某個領域肯定有非凡的成就。


    文竹看著文輝突如其來的花哨行為如此地想。


    董梅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張望著,不敢去店裏,怕爹尋了來逮迴去。見到文竹兄弟倆像是見了救星,跳躍著兩手直揮舞,文竹很詫異,便問為何來的如此早,卻又不去店裏呆著。


    董梅說了經過,說到得意之處不免大笑幾聲,引得文輝讚歎梅姐是世間少有奇女子。


    董梅講得很輕鬆,沒感覺一點委屈,仿佛這是小事一樁,不必他人來擔當,偶爾小炫耀了一把,那也是愛的真情告白。


    雖然沒感動天,文竹卻覺得天不再寒冷;沒感動地,文竹卻覺得地不再冰凍。文竹覺得自己被感動擊中了,心裏窩著一團火,需要愛的釋放。鼻子酸酸,眼睛有點濕潤,卻不敢過分流露,怕收不住,讓那種感覺停留在鼻子與眼睛中間。


    董梅無意中為愛情撐起了一片晴空,文竹坐享其成,幸福不言而喻,感激不言而喻。


    如果有可能,文竹真想抱著董梅在如意鎮的上空飛翔三生,一表其忠。


    成邦這小子也到了,聽到董梅爽朗的笑聲,車子沒停就大問何故?文竹趕緊像傳聲筒一樣傳了一遍,傳時那鼻子依然酸酸,眼睛依然有點濕潤,不能一下子從幸福的漩渦中脫離,表情怪怪心情卻挺好。


    成邦聽了大笑不已:“董梅,上帝怎麽如此青睞你,給了你容貌,又給了智慧,還要給你如此傳奇美滿的愛情。還有你,文竹,你這臭小子真是豔福不淺,不知你哪輩子積的德,快迴去看看是不是祖墳冒青煙了。看你那得瑟勁,激動就激動唄,結巴幹嗎?”


    一邊還用眼睛擠兌文竹,文竹給他說中了,紅在臉上像雲霞擴散了去。順著成邦的意文竹故意大舌頭道:“我。。。。。。結。。。。。。巴。。。。。。了?沒。。。。。。有。。。。。。啊!”


    同時伸出舌頭向成邦迴敬,一行人笑著去“千裏梅製衣店”。


    路上文竹說:“今天我有一個學生要來鄉下玩玩,應該沒什麽影響吧。”順便把小小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成邦和董梅都問,為何不早說,好準備準備。


    文竹說早晨八點多才定的事,我跟誰去說呀,說好九點多在董梅店門口見的,現在估計快要到了吧。


    “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不就多雙筷子,也不是什麽大事,入鄉隨俗。隻是玩得盡興得想想法子。”成邦搔頭道:“對了,她爸是幹什麽的?”


    “地產開發商。”文竹不解地道。


    成邦似乎嗅到了商機,因拿不定主意,怕一提給文竹反對下去,就沒多言。


    四個人站著董梅的店門口,有了文竹,董梅就有了底氣,也不怕爹尋了來,敞著門迎接小小,門上貼著文大爺的對:“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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