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盛夏


    位於現代化的辦公大樓裏,雖現在正值一年之中的酷暑時節,可男人詫異著居然在能在這裏聽見聲聲的蟬鳴。


    側著頭,掏了掏耳朵,確定自己沒聽錯之後,他選擇先放下手中的筆,出去看看這迴又是在起什麽幺蛾子。


    推開辦公室大門的一瞬間,一波雜亂的說話聲儼然成為一種殺傷性武器,直披在男人的臉上。


    “咋個就不行了?老子以前在野外摸爬滾打的時候,你們都還在學校裏學abcd呢!”


    “是,木教官。可這裏不是戶外,更不是野外生存實踐課,您的這隻寵物…”


    “什麽寵物?誰拿蟲子當寵物?這是我剛在樓下抓的,特意拿上來增加點氣氛。”


    說著竟然還自鳴得意,覺得自己很可能是想了一個十分有見解的主意,


    穿著黑著連衣裙的秘書為難的說道:“可這裏是辦公區……”


    男人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隨後顯得有些哭笑不得的走了過去,“李秘書,不用客氣,直接說就好。”


    “肖總…”


    “大哥…”


    肖魘夜的出現打斷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辯論。


    尤其是身為總裁秘書的李知,更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瞬間力量感爆棚。


    “大哥,你來的正好。”木易生四四方方的腦袋,這麽多年過去,也不知道他有多愛這個發型,一直未曾改變過。


    舉起手上一隻透明塑料盒,裏麵大約裝著七八隻蟬,正奮力的抗議者突然而至的監禁。


    “你看,這是我剛才在樓下抓的,夏天到了,不聽幾聲蟬叫,怎麽都感覺少點啥!”


    左右看了看,繼續說道:“大哥,你看我放哪兒好?”


    肖魘夜沒迴答,而是眼神示意著秘書李知。


    李知,二十五歲,美國福斯坦大學工商管理學博士。


    肖魘夜認識她的時候,她正在肯德基裏舉著塑料椅子砸一個男人的腦袋,因為那個男人插了隊,而前麵是一名十幾歲的小孩。


    李知得到肖魘夜的示意,原本還姑且算作友善的麵孔變得挑釁起來,一把拉過四方腦袋的木易生,“你丫的長個腦子是擺設嗎?你見過誰在辦公樓裏放蟬?嫌辦公效率太高,拉拉水平線嗎?”


    木易生虎背熊腰,一身的結實蛋白塊兒,還從來沒被女人慫過。


    剛剛還是溫和有禮,看起來一板一眼教科書一樣的秘書,前後幾分鍾竟然搖身一變成了街邊兒小太妹,著實讓他欣賞了一把老祖宗的絕技—變臉。


    這樣的反差,叫木易生在雙重打擊下,竟然一時間忘了該做什麽反應。


    李知狠狠剜了一眼,“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不如豬一樣的隊友,這公司能存活到現在,你是它創造奇跡的一個證明。”


    肖魘夜不論看過李知多少次變臉的情況,都不禁感歎她這前後的差距,用林院士的話來說,可以確診為重度精分患者,專業上應該叫…mpd。


    好在李知的工作能力淩駕於她這一缺點之上,不然就算是肖魘夜,也不敢貿然請這麽一個不定時炸彈迴來。


    木易生牛鈴一般的眼睛,似是要跟李知比比誰的夠大,“你說誰是豬?你這女人怎麽說話呢?”


    木易生雖然沒聽懂李知後麵的話,可前麵裏的豬,並非是誇他,他還是知道的。


    李知雙手插在腰間,梗著細長的脖子,“說你呢!我這女人就這麽說話,你不愛聽呀?那就帶著你會亂叫的蟲子滾出去。”


    “嘶~~”透著緊閉的牙縫捯吸一口氣,木易生生平第一次瞧見這樣囂張的女人。


    “咋?牙疼?”李知說道:“蠢話說的太多就是這樣!”


    “呃……”


    木易生正式宣告陣亡。


    “大哥,你從哪兒找來這麽個女人?”


    “街邊兒撿的,不錯吧?”


    木易生皺褶著濃眉大眼,不錯?是哪兒都錯好吧!


    “呦!還挺熱鬧的。”


    一場唇槍舌劍的戰役剛剛才要落下帷幕,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順著聲音大家一起看過去,除了李知,其餘兩個人都顯得格外高興。


    “呀!逸哥。”木易生一米八幾的大塊頭,一蹦老高的跑去迎接南宮逸。


    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剛合計好好看看兩年多沒見的兄弟。


    “我湊~這是個什麽東西?”


    木易生瞧見南宮逸左肩上一個灰不溜丟的物件兒,起初還以為是個什麽玩具裝飾。


    好奇的用手捅了幾下,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動了!這才忍不住驚唿出聲。


    “別動它,混混不是很喜歡陌生人的親近。”


    南宮逸摸了摸肩上的小東西,隻見那團灰色的肉球露出一顆憨態可掬的腦袋,懶洋洋的在南宮逸掌心蹭了幾下,隨即又縮成了一團。


    “逸哥,你這是什麽玩意兒?長的可真夠磕磣的…”


    被一道犀利的目光射中,木易生僵在原地成了一塊兒石頭。


    兩年沒見,南宮逸居然為了一個灰不溜丟的東西瞪他!


    這年頭,還真是人不如畜生啊……


    肖魘夜走過去,兩年的時間,原本刀刻的五官現如今已變得柔和不少,“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個愛好?”


    迴來時南宮逸曾想過肖魘夜的態度,他依照之前的判斷,想過他會罵人或者把自己揍個半死。


    可像現在這樣平常的招唿,倒是挺意外。


    南宮逸:“混混是個不錯的夥伴。”


    略微愣了一下,肖魘夜說道:“大概和你有相同的地方吧!”


    “嗬~”南宮逸笑了笑,“也不是很相同,至少我不挑食。”


    “那可是個壞習慣,以你的性格,沒去糾正它?”


    南宮逸迴想了一下他與混混之間因為此事的鬥爭,輕歎一口氣,“很顯然,它比我的鬼點子多。”


    “哦?”肖魘夜表示驚訝,“我以為沒人會比你的鬼點子還多,例如一休假就不允許人打擾,尤其…這個假期的時間還很長。”


    向上翻了一個漫不經心的白眼,如果不是肩上有混混,南宮逸可能會連帶著聳肩,“對於過去十幾年沒有休息的人來說,我認為兩年的休息不算長。”


    老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肖魘夜覺得這話沒錯,至少在南宮逸身上沒錯,盡管他換下了板正的西裝,一身的休閑套裝,也掩蓋不了內裏住著一條狐狸。


    肖魘夜:“那現在是準備好繼續工作了嗎?”


    “嗯。”南宮逸直言不諱的說道:“錢花的差不多了,混混又很會挑食。”


    錢花的差不多了?


    你特麽是出去蓋了一個國家嗎?


    肖魘夜在心裏謾罵著,用比之前更加隱晦的詞語去問候南宮逸全身的器官。可臉上是平靜如常的微笑。


    這大概是他兩年中學來的本事之一吧!終於願意與自己不相同的東西和平共處。


    “什麽?”尖銳又刺耳的聲音,像是被把了氣兒門快速撒氣的車胎,“你說他要來公司上班?”


    “唔…”肖魘夜簡單的糾正了一下“李知,正確的說他也是這間公司的法人,也就是股東老板之一。”


    “嗬…嗬…”


    李知懷疑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覺得,當初在肯德基的時候,她應該順道連著肖魘夜一塊兒,這樣就不會有她現在當牛做馬的後果。


    “逸哥,你還沒告訴我,你這倒是是個什麽東西?”木易生好奇的問。


    南宮逸還沒來得及迴答,便被另一個人給搶了先。


    “澳大利亞考拉,也叫樹袋熊。是晝伏夜出的物種,喜歡桉樹的葉子。”李知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一說了出來,同時也在做著思考,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去養一隻考拉。


    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作息的時間就是個悖論。


    沒人會喜歡在熟睡的時候,有一雙閃爍著慘綠光的眼睛盯著自己看。


    南宮逸讚賞的目光投向李知,看樣子肖魘夜獵頭的本事一直不錯。


    木易生受了教,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原來叫考拉啊!吃蟲子不?我這有蟬。”


    “…”


    “…”


    “…”


    木易生將透明的箱子在麵前晃了晃,劇烈的震蕩,嚇得裏麵蟬寶寶一聲不敢出。


    偏偏木易生像是想要炫耀一般,又使勁兒晃了兩下,想讓裏麵出點動靜。


    可八成蟬寶寶們是真被嚇壞了,又是要拿它們當食物,又是天旋地轉的震蕩。硬是一聲都沒叫。


    木易生看了眼盒子裏麵,像是放棄了一般,“肯定都是活的,剛抓的。新鮮,吃不?”


    考拉混混聽見木易生那大嗓門兒,慢悠悠的抬起頭鄙視的看了一眼,像是在罵他是傻筆沒救,老子隻吃清晨帶著露水的桉樹葉,這蟲子留著你自己吃吧!


    於是南宮逸替考拉混混婉拒了木易生的好意:“不用了,混混現在還不餓。”


    誰知木易生天生一副熱心腸,硬是要把那盒蟬送給混混做口糧,和南宮逸倆推搡著半天。


    李知冷冷瞪了一眼木易生,“長顆腦袋裏麵裝纖維,如果蛋白質不夠,勞煩你多吃點雞蛋也行!”


    木易生茫然的看著南宮逸,於是南宮逸說道:“她說如果你腦袋不好使,就多吃點雞蛋補補。”


    木易生暗罵一句:我擦的,就知道這娘們兒嘴裏沒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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