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你快醒醒…”


    林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但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好吵…


    “小白、老大叫你去換藥,你快點起床。”


    不依不饒的鬧人聲音,接二連三的傳進耳朵,林白早起的低血壓開始奮起作亂。


    隨手抓起手邊的枕頭向著聲音的源頭扔過去,“木易染,到底是誰給你的權利,又一大早闖進我房間。”


    木易染知道林白有早起低血壓的毛病,以她這全身沒幾兩肉的身材,沒低血壓也才奇怪,所以他一點也不生氣,“小白,老大難得沒跟你計較,你給他下毒的事情。你趕緊起床去給他換藥,免得老大又發脾氣。”


    “你先出去,我等一下就去。”林白幾乎是從鼻腔裏發出的聲音,隨後便又不知今夕何夕的睡了過去。


    就這樣的情況,誰能相信她所說的等一下?反正木易染是不信。逸哥說了,反正他已經“深入虎穴”了,那就要他充分發揮不要臉的的精神,務必將林白拎到老大那裏去,好緩解一下兩個人勢如水火的局麵,也免得他們這些做手下的,天天跟著他倆心驚肉跳的。


    “小白、小白…”


    “小白、”


    耳邊魔音貫耳,林白恍惚中好像看見了無數隻白色的小狗在奔跑,然後越來越多,直到她快要被葬身那數不清的狗海裏淹沒,林白條然驚醒,然後就看見木易染那一臉狗腿的樣子,林白總算是明白夢裏的那些狗都是從哪裏冐出來的了。


    “木同學,沒人告訴你,女士的房間不能隨便進入的嗎?我可以告你闖空門!”


    木易染點了點頭,但又想起逸哥說要臉皮夠厚,於是又帶著狗腿的笑臉搖了搖頭,“小白,你房間門沒上鎖呀!”


    林白迴想起昨晚的事情,自己八成是醉了,才會忘了鎖門這事。“門沒鎖,並不代表是對著你說歡迎光臨。”林白一邊起身,一邊想著,木易染這是病,得給他治治。


    於是二十分鍾後,林白神清氣爽的走出了房間,身後跟著垂頭喪氣、一臉衰怨的木易染。


    逸哥說的話都是騙人的……可木易染現在己經有囗難言,隻得自己吞了這口悶氣。


    來到肖魘夜的門外,碰見了過來看看情況的南宮逸,林白與他相視一笑,不同於以往的疏遠,打了個招唿:“早,小白。”


    林白露出一個十分牽強的笑容,:“早上好!”隨後林白第一次沒有猶豫的走進肖魘夜的房間。


    林白自此之後對小白這個稱唿,更加存有意見。


    南宮逸覺得林白的反應很奇怪,轉頭看向木易染,希望他能給出個解釋。


    木易染一個比哭好看不到哪裏的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部位,又指了指林白剛剛進去的那道門,最後攤了攤雙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南宮逸:“林白把你弄啞了?”


    木易染委屈的點了點頭,以為能夠得到幾分安慰,畢竟是南宮逸讓自己去叫林白起床的。


    南宮逸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輕蹙兩道清秀的英眉說:“你一定惹到小白了!”


    木易染瞪著一雙眼睛,不可置疑的看著南宮逸這向外拐的胳膊肘,拐的還真是一百八十度對折,一點都不猶豫。話說迴來,他才是幕後主使啊!有苦難言的木易染決定迴去抽自己幾管血,看看能不能快點解開林白給下的毒藥。


    林白走進房間,這屋子依舊昏暗的叫人壓抑,空氣中彌漫的煙味兒有增無減,現在還新增加了酒氣。讓林白不禁想,“這男人究竟有多想作死?”


    肖魘夜忍住了昨天如螞蟻啃食的感覺,卻在此時怎麽也忍不住去想昨晚的畫麵,“見鬼了!”忍不住低咒一聲,猛然抬頭卻發現林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自己麵前,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像…在看一個精神病。


    “咳…嗯…過來給我換藥。”肖魘夜略帶尷尬的說道,隨即將頭偏向一側,以此來掩蓋他的不自然。。


    林白不是一個會主動招惹是非的人,好賴人家昨天沒跟你一般計較。所以林白選擇不多話,安安靜靜的走了過去。


    林白開始動手將舊的紗布拆下來,每一步的操作都不似之前那般粗魯,終於肯拿出她身為醫生的專業,來對待肖魘夜那縫縫補補、千錘百煉的傷口。


    昏暗壓抑的房間,加上器械的操作聲音,顯得十分詭異。默不作聲的兩個人可能分別都感覺到氣氛的尷尬。


    “你…”


    “我…”


    不約而同的開口,在發現相互之間的碰撞之後,又紛紛都選擇了讓對方先說。於是安靜的突然降臨,不約而同的默契,一時間逗笑了兩個人,這就勉強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林白處理完之後,去了洗了洗手,讓她驚訝的是,不得不佩服肖魘夜的身體素質,在她自己反複折磨的情況下,他身上的傷口依舊能夠在短時間內快速愈合的趨勢。


    “傷口愈合的很好,近期內不要沾水,多休息…”林白手裏拿著紙擦了擦手,停頓一下之後,又加了一句:“少吸煙…還有多曬太陽。”


    肖魘夜看著林白將手中的白紙團成一團,然後瞄準了垃圾桶,定點、投籃,可惜投籃的人可以準確的找到人動脈的位置,卻沒辦法瞄準垃圾桶,白色的紙團與垃圾桶相差甚遠的地方打了個滾兒,停了下來。林白小聲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麽,然後認命走過去,彎腰撿起那個紙團扔進了垃圾桶。


    “如果沒有林醫生的賜教,我是不是早就可以下地活動了?”肖魘夜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難得兩人見麵沒互掐,他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可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也收不迴來了,“我…我是說…”肖魘夜搜腸刮肚的試圖找些詞語來挽迴一些,可無奈他竟然在這個時候詞窮,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關鍵時刻掉鏈子的神操作。


    “我幫你把窗簾打開好嗎?”不忍再看肖魘夜那眼看腦充血的樣子,林白順勢打斷說道,“今天天氣不錯!”


    “啊?呃…好。”肖魘夜順勢答應著,慶幸著終於不用在燒腦子想該怎麽說下去。


    窗簾被林白一把拉開,在窗外蓄謀已久的陽光,頃刻間一湧而進,叫林白一時間恍惚的睜不開眼睛,沒注意到腳下一個空酒瓶,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林白沒有神乎其技的身手,隻能隨著人體自由的慣性,可偏偏自由落體的方向是肖魘夜。


    肖魘夜比起林白,反應的速度可以說非常敏捷,如果換做是平時,他不但能夠穩穩的接住林白的意外投懷送抱,順道來個愛的魔力轉圈圈都沒問題。問題是現在的肖魘夜不具備這樣的體能。肖魘夜第一時間雙手托住了迎麵而來的身體,但也幾乎是同一時間感覺到了撕裂的疼痛…心裏苦笑著:“這個女人果真是有毒,碰一下都跟著遭殃…”


    本著雖然爹不疼、娘不愛,也堅決不出處處惹人厭的至理名言,林白從小幾乎就屬於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基本上沒有什麽機會,讓她體會被罰站挨訓的滋味。可現下林白低著頭,從左腳數到右腳腳趾頭,來來迴迴數了不下幾十遍,可木易染老師的講話,如同滔滔江水,奔湧向前的趨勢絲毫不減,切實的讓林白體會了一次被罰站受訓的滋味。


    “林院士…”木易染如同醫學院裏最讓學生討厭的教授一樣,瞧見學生上課了走神,還特意點名批評一番。


    “啊?嗯…我在聽!”林白看了一眼口沫橫飛的木易染,繼續低頭數著腳趾頭。


    幸好林白上學時沒有自暴自棄的念頭,憑她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得多少老師因心腦血管疾病而倒在三尺講台,兩袖清風的路上啊!


    “擦…”木易染正給肖魘夜裂開的傷口重新縫合,沒空搭理心不在焉的林白,。手下動作嫻熟的一針穿過去,竟然拉不住縫合線…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林院士,你就行行好吧!你把我毒啞也沒什麽,裏外我也嫌棄自己話多…”木易染~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繼續說道:“可老大不一樣,上上下下幾千人靠他吃飯。”隨著再一次縫合失敗,木易染氣急敗壞的嘶吼著:“我特麽連可以下針點都找不到…”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林白瑟縮了一下身體,像是才剛剛迴神,怔鬆的看著木易染,心想剛剛他是不是發脾氣了?


    南宮逸看在眼裏,以為林白是被木易染給嚇壞了,感到害怕。於是沉著一張黑臉,連說話的語氣裏都摻雜了冰碴兒:“林醫生說了,她不是故意的。”


    “逸哥,我知道小白不是故意的,可是老大這來來迴迴的…”木易染又不忍心的看了一眼觸目驚心的傷口,又繼續說道:“都沒地方可以下針了……”


    “沒事,那就不縫了。”肖魘夜這個時候開了口,“以前打拚的時候,又不是沒受過傷,那時候也沒處理,不也好好的。”


    肖魘夜是三教九流裏摸爬滾打出來,硬生生靠著一雙手,一拳一拳打得了現在的天下,以前時常行走在風口浪尖上,身上有個傷什麽的,也沒特意處理過,不也都長的好好的,無非就是沒那麽好看而已。


    “那怎麽行,萬一傷口感染…”


    肖魘夜:“沒事,不用小題大作。”


    木易染心想,好一句小題大做,眼下這幾乎深可見骨的傷口,他可看不出來哪裏小題了?又哪裏大作了?


    林白這才聽出事情的原委,想想也是,這來來迴迴都兩三次了,肉都快被縫爛了吧?突然心生些愧疚,林白瞧瞧看了一眼肖魘夜,就這樣與肖魘夜的目光在半空交匯,兩人都意外的愣了一下,然後相繼笑了笑,這次才算是真正的一笑抿恩仇。


    “還是我來縫合吧。”林白緩緩走了過去,熟練的帶上手套的同時靠近肖魘夜耳邊,輕聲說道:“這一次保證不給你添加佐料。”


    肖魘夜忍不住扯動嘴角,迴答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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