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菲一番話把我腦袋說的暈暈乎乎的,讓我著實不知道該怎麽辦。今天雅寧請假,店裏隻有周易一個人,周易安靜的在一旁給小動物檢查身體,我坐在電腦前長籲短歎。我真的是太不長記性了,明明知道迴頭草不能吃,卻仍然吃了顧西洲這棵迴頭草,明明知道趙雯這個事情就像男人出軌一樣,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可羅菲菲一分析這個情況,我竟然又有了原諒他的惻隱之心,難道那幾天撕心裂肺的難受,我都可以這麽輕易的就忘卻嗎?看來這些年,忘記過去不好的這件事,我做的十分好,到了現在,已經成了一種肌肉記憶,它已經歸自動幫我過濾掉這些不好的事情,那幾日的傷痛,也好了七八分,尤其是今天早晨看到顧西洲落寞的背影,竟然十分心疼他,若不是我們還在吵架,這樣的情形,我肯定得抱一抱他。


    周易在我麵前晃蕩了幾圈之後,我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有事?”


    “沒,沒事。”周易估計平時沒少被雅寧欺負,沒被雅寧帶的活潑一些,見到人還是一副怕生的樣子。不知道把這孩子放在雅寧身邊,會不會讓他變得更內向,按理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便雅寧沒有被他帶的文靜一些,那他也應該被雅寧帶的活潑一些,就像我和羅菲菲這樣,他們兩這安靜的依然安靜,活潑的依然活潑,倒是頗令人費解。


    周易擦桌子的抹布翻了又翻,我招手讓他過來:“你要是沒事,給雅寧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她,她也沒說她請假是去做什麽,我作為她的雇主,有義務了解她的去向。”


    我這話一說,周易剛才還無精打采的狀態一下子來了精神。原來如此,我本想炸一炸周易,沒想到我沒在的這段日子,兩個年輕人竟然已經擦出了火花,現在的年輕人不都講究速戰速決,周易竟然還沒有行動,倒是個頗有耐性的。


    周易聽得我的話,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機去打電話,而我,隻能坐在電腦旁邊繼續長籲短歎。來理一理我這不幸的婚姻生活。


    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我一點兒都不想迴去,恰好這時有人來看狗狗,我打發周易迴家,便找了個最合適的理由來讓自己留在診所。


    抱著狗狗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保養得體,倒是看不出什麽歲月的痕跡。她把一隻白色的哈士奇遞給我,說是這兩天吃什麽吐什麽,眼看著已經瘦了一圈,這才趕緊抱到診所來看。我給它做了初步檢查,然後問它的主人:“它每天都吃些什麽?”


    “我都是買的進口的狗糧給它吃,對了,還專門買了牛奶,還有它愛吃肉,所以我每天都給它買肉吃。”女主人一邊給哈士奇順毛一邊迴答我。


    “那就沒事了,它就是吃多了傷到了腸胃,我給你開一些健脾健胃的藥,你這幾天少喂一點東西,讓它吃的清淡一些,肉什麽的就不要吃了。”我一邊給她拿藥一邊囑咐道。


    女主人聽了我的話,半信半疑的看著我:“你不會看錯吧,它明明都吐了,還吃不下東西,怎麽會吃多了。”


    我耐著心解釋:“它吐是因為腸胃裏塞了太多垃圾,你還一直在喂它東西,其實動物和人是一樣的,過猶不及,人吃多了會難受,狗吃多了也同樣會難受,所以它把多餘的東西吐出來是很正常的,你不必太擔心。”


    女主人接過我給的藥,將信將疑的給了錢,這模樣,就像我是江湖騙子,剛才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騙她的錢。欸,我們都是被騙子給連累的,這年頭做個什麽生意,但凡多說幾句,但凡多推銷一下產品,準能被當做騙子。送走了這個客人,我期盼著再來一個,可是我都開收拾了二十分鍾的桌麵,還是沒有人來,我這電腦桌可從來沒向今天這麽幹淨過。我磨磨蹭蹭出了門,顧西洲的車已經停在診所門口,我不讓他送我上班,他就來接我下班,一想到羅菲菲今天的話,我連和他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


    我懨懨的上了車,顧西洲端坐在後座,電腦放在膝蓋上似乎在處理什麽重要的事情。孟文靜靜的坐在駕駛位,大氣不出一聲,我覺得這個車裏的氣壓,再不能比現在還低了,要是再低,我可能會被冰凍身亡。


    我上車後,孟文啟動了車子。我坐在後座百無聊賴,顧西洲處理公務也沒心情和我吵架。我隻能掏出手機和羅菲菲發消息:幹嘛呢?


    羅菲菲:啃豬蹄兒。


    我:那你還有手迴我信息。


    羅菲菲:一隻手還是有的。


    我:我也想啃豬蹄兒,萬惡的資本家,不讓我吃外麵的東西,我好想念小龍蝦,冰涼的雪碧配上熱辣辣的小龍蝦,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些東西了。


    羅菲菲:。。。。


    我放下手機,惆悵的看著窗外。顧西洲仍然低著頭處理公務,看著看著我忽然你發現這並不是別墅的路,至於是去哪兒的路,我也不大認識,於是我問孟文:“咱們去哪兒?”


    “少夫人,今天要去參加一個酒會。”孟文一邊開車一邊說。


    酒會?顧西洲怎麽不告訴我,我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鵝黃色的t恤陪牛仔褲,外加一雙帆布鞋,這要是去參加了酒會,明天估計就得上頭條,顧氏少夫人衣著寒酸出席酒會。再說我也沒同意和顧西洲一起出席酒會,他怎麽就自己安排了呢。


    我看著顧西洲,賭氣一般的說道:“我不去,我沒有酒會的衣服。”


    顧西洲沒答話,倒是孟文很快接話:“少夫人不必擔心,酒會的衣服自然會有人準備的。”


    顧西洲從頭到尾都沒有迴應過我一句話,這種上流社會的酒會以前也和羅菲菲去混吃混喝過,可是以顧氏少夫人的身份我還從來沒有參加過,我和顧西洲又在吵架,要是搞砸了,他會不會直接和我離婚,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要是我一不小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他沒麵子,說不一定他就會讓我得償所願。這樣想著,竟然有點開始期待酒會了。


    車停在一座富麗堂皇的會場門口,有侍者來開門,顧西洲已經收了電腦,他伸過手來牽我,我把手一縮,他的臉色頓時很難看,我趕緊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在和你鬧脾氣,我現在穿成這樣,要是被人看見了,別人肯定會說你閑話,要不你先進去,孟文先帶我去換衣服,換完衣服我再去找你。”


    他的臉色比剛才好看了一點,但說話仍然冷冷的:“不用,我直接帶你去。”說著便不由分說的牽著我的手下了車。要是現在能有個東西遮住我的臉該多好,被顧西走牽著手走進去,我大概會被眼神殺死,畢竟我們的婚訊還沒有對外公布,他帶著這麽一個來路不明的我來參加酒會,還穿的跟個村姑似的,等會兒肯定會被人說三道四。


    我盡量用手剩下的一隻手遮擋住我的臉,隻要能夠讓別人看不到我的臉,待會兒酒會就不會被人認出來。可是怕什麽就來什麽,正當我嬌羞的躲在顧西洲身後蒙著臉時,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忽然叫了一聲“顧總。”,這一聲,讓顧西洲不得不停下腳步來,連帶著我也得停下來。


    顧西洲禮貌的向她點頭致意:“宋小姐,幸會。”


    似乎聽不出顧西洲話裏的疏離,那位宋小姐仍然嬌滴滴的說:“好久都沒見到顧總了,不知道顧總最近在忙什麽。”


    顧總最近忙著和老婆吵架,我就不明白了,顧西洲除了有錢還有個啥,怎麽一個個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心裏另一個小人馬上跳出來說:那可是你老公,他一無是處你還不是和他結婚了。欸,這話說的沒毛病。


    顧西洲本來不想搭話,準備拉著我就走,奈何這位宋小姐性子確是極好的,顧西洲不搭理她,她也不生氣,而是把目光轉到了我身上,看著顧西洲牽著我的手,嬌滴滴的又問:“不知道這位,是哪家的千金,竟然能夠成為顧總今晚的女伴?”


    其實我正在用力掙脫顧西洲的手,要是再這樣牽下去,待會兒大家可都來圍觀了。


    我正欲答我不是哪家千金,我是顧西洲的保姆,他牽著我是因為我剛剛摔倒了,他扶我一下。顧西洲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這是我夫人。”


    這話一出,熱鬧的酒會頓時安靜下來,如果此刻有地洞,我一定馬不停蹄的鑽進去。


    宋小姐本來和悅的麵部顯露出一絲尷尬,隨即便訕訕的笑道:“不知顧總原來已婚配,真是……”


    其實這個情況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本來一句話就可以敷衍過去的,卻被顧西洲搞的這麽複雜,此刻我在旁邊默默的站著,他自己的爛攤子還是讓他自己收拾比較好,我就不跟著瞎摻和了。


    不過顧西洲其實沒打算收拾這個爛攤子,在大家都議論紛紛的時候,顧西洲牽著我徑直的走了。留下眾人麵麵相覷,八卦的眼神都快長到我們身上來了,隻是沒人敢上來問一句,顧西洲你啥時候結的婚,怎麽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一波三折的,我們終於來到了更衣室,裏麵有三個小姑娘在等我們。她們見到我,齊刷刷的行禮:“少夫人好。”


    我十分驚奇的看著顧西洲:“這會場是你的?”


    顧西洲點點頭,然後補充道:“以後也是你的。”


    我穩穩當當的站在原地,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的正常。顧西走招手讓三個小姑娘過來:“帶少夫人去換衣服,穿之前定製的那套禮服。”


    然後我便被三個人簇擁著去換衣服、化妝,折騰了一通,我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禁感歎,這真的是我?真是人靠衣裝,原來我稍加打扮,也是這麽好看的。


    我正對著鏡子欣賞自己,顧西洲忽然出現在我身後,他從後麵抱住我,輕輕地說:“你願意來參加酒會,是不是就代表你原諒我了。”


    我覺得現下這個場合不大適合討論這個事情,而且我願意參加舞會和我原不原諒他其實是不能聯係在一起的吧,他還真是腦迴路清奇,能夠把這兩件事聯想到一起。


    我試圖去掰開他抱住我的手,但他的勁兒太大了,我實在掰不開,我歎了口氣說道:“今天不適合說這件事,我們還是先去參加酒會吧,別讓大家等。”


    顧西洲這才放開我,把我的手挽上他的手臂,往大廳走去。


    今日的酒會大概也不是什麽正式的場合,就是一群人在一起聊聊天,互相認識,看看能不能尋幾個合適的生意夥伴,或者能不能挖一挖別人的牆角,搶到幾樁生意。


    我們到大廳之後,一直都有人過來打招唿。我端起酒杯,顧西洲卻讓人給我換了飲料,在這樣的場合,我也隻能笑容滿麵的接受了。其實我從一開始進來就已經盯著桌上的吃的,這麽多海鮮,我很久沒有吃海鮮了。


    我心不在焉的隨著顧西洲應付著過來打招唿的人,音樂忽然響起,按照酒會慣例,少不了要跳舞,我終於找到機會了,因為我不會跳舞,以前羅菲菲也曾說讓我學一學來著,可是我這個四肢實在不是適合跳舞四肢,於是我就隻能放棄了。


    我正想著,那個嬌滴滴的宋小姐已經走過來:“顧總,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可以可以。”我替顧西洲迴答的十分爽快。


    顧西洲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說:“抱歉,宋小姐,我今晚不跳舞。”


    不跳舞,不跳舞我豈不是要一直跟著他,可是我真的很餓。


    顧西洲三言兩語打發了那位嬌滴滴的宋小姐,然後拽著我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我隻能看著那些海鮮離我越來越遠。


    顧西洲把我壁咚在牆上,眼神淩厲的盯著我說:“你打的什麽主意,我不同意離婚你就明目張膽把我推入別的女人的懷抱,你就這麽著急擺脫我。”


    我覺得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真的隻是肚子餓,我吃完中飯到現在什麽都沒吃,我想吃飯也錯了。


    他生氣我更覺得生氣,於是我毫不示弱的迴敬他:“沒錯,我就是著急和你離婚,所以才把你往別的女人懷裏推,你不是喜歡那些鶯鶯燕燕嗎,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顧西洲的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他抬起手,我嚇得一縮,我以為他會狠狠的給我一巴掌,可是他沒有,他隻是歎了口氣,然後衝著洗手間外麵的孟文叫了一聲:“送少夫人迴去。”


    我沒有吃到海鮮,還和顧西洲吵了一架,這讓我對這些所謂的上流人士交流的酒會印象更差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參加這樣的酒會,不能吃東西,還得跳舞。


    迴到家李嫂便迎上來,看了看我身後問:“少爺怎麽沒有一起迴來。”


    我焉焉的答:“他還有事。”


    我迴到臥室洗了澡,然後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淚忍不住流下來,遇見顧西洲之後,我的眼淚開始變多了。


    我想著顧西洲對我的好和不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臥室門被打開的聲音。撲麵而來的是一身的酒氣,他沒有開燈。我不想理他,仍然閉著眼睛。


    過了一會兒,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是顧西洲脫衣服的聲音,我心下一驚,他不會是要和我一起睡吧,可是我們迴到別墅之後他不是一直住在書房嗎?今天究竟喝了多少酒,竟然直接到臥室來。


    我正準備伸手打開床頭燈,顧西洲整個人已經躺在床上,他從身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力氣沒有他大,被他這樣抱著,竟然動不了身。


    “顧西洲,你發什麽酒瘋,起來。”我隻能開口叫他。


    他並不理會我,而是喃喃的說道:“你為什麽還不原諒我,你為什麽一直想著和我離婚,沒有你我怎麽辦,我就隻能是一個人了。”


    “我知道錯了,可是那天我不知道怎麽辦,如果不答應她,她跳下去了我該怎麽辦?怎麽對他的爸爸交待。我知道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所以就想瞞著你,那天迴到公寓看見你的東西都不見了,我開始慌了,要是再也找不到你,我該怎麽辦,我是不是隻能孤獨終老了。”


    那我該拿你怎麽辦,顧西洲。


    他看來是真的喝醉了,胡話說的越來越多,他漸漸的聲音小了,傳來均勻的唿吸聲,我將他的身體挪正,讓他誰的安穩一點。


    第二天一大早,我睜開眼睛時,顧西洲還在睡覺,昨天大概喝的太多,他竟然沒有按照一貫的作息時間起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我竟然又生出長籲短歎的情緒來。怎麽好端端的,就又睡到一張床上來,他是接著喝酒,我呢,怎麽沒有一腳將他踢下去,大概又是被他那些甜膩的情話感動的一塌糊塗,所以忘記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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