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主仆可算不再矯情,挨著車門坐下來。一路無話,到了京城,那對主仆便道了謝下了車。等他們下了車,娃娃便首先拉著劉冬兒地說話:“主人,你覺得適才那位少爺怎麽樣?看起來應該是官宦人家的大少爺哦!”


    劉冬兒是強忍著沒有翻白眼,敢情適才娃娃不講話說話是憋著的,看把她憋成了什麽樣兒。


    “主人,你真的希望在一棵樹吊頸死嗎?”由於劉冬兒的放縱,娃娃偶然候說話有點兒童言無忌,這也是在僅有劉冬兒一個人的眼前,她才會這個模樣:“那位跟主人你訂婚的韓家大少爺個怎麽樣的人呢?娃娃連徐家二少爺、林家大少爺,便連那郭家哥兒都是見過的,偏巧主人以後要嫁的人,娃娃卻是沒見過。”


    劉冬兒不由得接了一句:“我是早晚要嫁給他的,到時候你不便可以見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那萬一要是他是個大麻臉怎麽辦?再說了,憑什麽韓家大太太和兩位韓小姐都見過了你,你卻沒有見過韓家大少爺呢?這不公正!”娃娃不依不饒地說著:“此次他還延遲了你的大好芳華,要不你再換一個吧!”


    “說什麽呢你?”便使這是在馬車裏,也未必不能被裏頭的人聽到,馬車的隔音效果可不好。示意娃娃安靜一下子,不想娃娃還真是說上癮了。


    “主人,你自己揣摩一下是不是這個理?他們韓家都把主人你給相看過了,說不定還拿迴來把你評頭論足呢!偏巧你卻沒有見過那韓家大少爺,說起來豈不是虧大了?”娃娃甩著劉冬兒的手,一定要為劉冬兒奪取福利。


    劉冬兒被她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她此時便盼著自己能平安地出嫁,旁的事兒卻是懶得思量了。這韓家究竟占了個人口容易的上風,哪怕有二房的存在,但一個不受寵的庶出二房卻是不會礙著。特別是從郭家迴來以後,劉冬兒是愈加地覺得人口容易是多少得好。旁的不說,單單每天的交際寒暄上頭便能省下很大的工夫。再者說了,劉冬兒此時的人際來往是沒有問題,但卻並不代表她便稀飯這些。


    在劉家,她逐日也便是給老太太和劉張氏請安。老太太那邊便是每天去應一聲,劉張氏那邊是完全便不在乎,哪怕劉冬兒不去,劉張氏也不會說什麽的。無意再去一趟大太太那邊,陪著說會兒話,可能一起用點兒點心,如此容易的人口,又都是劉冬兒的血親,她才不至於不耐性。這如果是跟那郭家一般,彎彎繞繞的一大堆親戚密友尊長妯娌的,瘋也要把她給弄瘋了。


    “我覺得韓家挺好的,娃娃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沒意義。”劉冬兒淡淡地講話,她曉得娃娃這完全便是逼著她表態,如果是她不說這話,生怕娃娃還要歪纏下去。


    “嘻嘻,主人你連韓家大少爺的人都沒有見著呢,怎麽便覺得他好了?”


    “我是說,韓家挺好的。”再次講話,劉冬兒的語氣裏帶上了一點兒無奈。她便不清楚了,怎麽今日那對主仆下車以後,娃娃便造成了話嘮呢?莫非真的是這一路上沒有講話說話,把她憋到了嗎?


    “韓家?不是韓家大少爺?”娃娃有些愣神,歪著腦殼想了一下子:“也便是說,在主人你心目中,韓家大少爺是個怎麽樣的人實在並不是那麽重要的,你在意的實在是韓家,對嗎?”


    “對。”這沒什麽好不認可的,劉冬兒幹幹脆脆地應了下來。


    隻惋惜,再多的才氣,再多的先天,卻也抵一場疾病。聽說昔時的外祖父是由於雨後急著趕路,不當心著了涼,事結一病不起,沒過量久便去了。信息傳到張家,外祖母便地便昏迷過去,不到十天也隨著去了。他們那一房便隻剩下了劉張氏這麽一根獨苗苗。而其時,劉張氏年僅三歲。


    看著麵前這家細軟店,劉冬兒遲遲沒有進去。她之前也有來過兩趟京城,隻是逛得都是其別人的鋪子,劉冬兒便當自己是來逛街的,並沒有太多的感概,今日當她到達劉張氏陪嫁鋪子的時候,卻有了一絲不對勁兒。


    劉張氏的陪嫁中,大致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昔時外祖父一手闖蕩積累下來的家業,全都在京城裏,包含劉冬兒此時住的溫泉莊子。另一部分則是張家便有的產業,那部分才是大頭。劉張氏關於陪嫁也並不是特別在意,因著便有辦事幫著打理,倒也不必她操心。何況,她連院子都管不好,讓她管理陪嫁鋪子那才叫瞎折騰呢。


    劉冬兒卻是不一樣的,她是從一個純真的主顧看著這個細軟店。這是一家百老大字號了,當初是被外祖父收購而來,卻沒有換招牌,保持著的所有人手。按理說,這家細軟店的生意應該是很不錯的,劉冬兒眼瞧著卻不是那麽一迴事。


    略略有些躊躇,劉冬兒低聲對娃娃叮囑了一句,轉變了的主張,她決意暫不暴光身份,去這細軟店裏買幾件金飾。


    百老大字號擺在那邊,進了鋪子,倒是也有人湊上來扣問。無奈,劉冬兒這些日子以來,由於每每在農莊裏上躥下跳的,再加上她和劉滿兒都在長個子的時候,許多衣服沒法穿了,幹脆又量了身量做了幾身新衣服,在莊子上,縱使叫來的是技術最女人的裁縫娘子,也必定趕不上劉家過去專用的裁縫。


    而劉冬兒帶來的婢女春緋針線活兒倒也不錯,可她通常隻是給劉冬兒做幾身貼身衣物,沒辦法做外套。因而,劉冬兒此時穿著的是到達莊子以後,才做的衣服。


    怎麽說呢?不算丟人,也還算華麗,但可算是差了那麽一層,也因此被細軟店的人藐視了。


    劉冬兒並不在意這種事兒,再說了,她今日便是來看看這家細軟店的問題出在何處。隻是,她究竟沒做過生意,看東西的好壞她倒是沒問題,但如果是看經商的手段卻是有些無奈了,饒是如此,她也能看出一絲不對勁兒來。


    也不是說,整家細軟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而是那些賣力迎接來賓的辦事和小夥計,險些所有人的身上有一種浮躁的感覺,好像很不放心,又有些焦躁。但劉冬兒卻看不出實際的問題出在何處。


    “小姐,這套頭麵金飾挺適用你的,要不小姐你看看?”可能是由於迎接她們的小夥計那藐視的眼神激憤了娃娃,娃娃隨手指了一套一看便很值錢的頭麵金飾。


    要說娃娃的眼光也沒錯,那套頭麵金飾真的很值錢。可問題是,那是一套純金的頭麵金飾,所有的套件都是重甸甸的金子。值錢是值錢了,但劉冬兒她壓不住啊!


    苦笑地看了看娃娃,劉冬兒首先對她的審美觀產生質疑。劉冬兒才十五歲,年紀尚輕,長相又是方位於荏弱清秀型的。如果是戴些小巧的花型金飾倒也罷了,可能用些玉製的釵子,也是可以的。可這種亮閃閃重甸甸的純金頭麵金飾,她很質疑自己哪怕到了三四十歲,也壓不住。


    “小姐,買吧!瞧它多漂亮呢!”偏巧娃娃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而那小夥計卻是露出了打諢的表情。


    劉冬兒看看這個,瞅瞅,一副擺布為難的表情。


    剛好這時,適才那對主仆也過來了,正動聽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自然也看到了劉冬兒那為難的表情。那位少爺輕笑一聲:“這位小姐生怕不適用佩戴細軟,可能可以思量一下這種金鑲玉的款式,生怕會愈加適用。”


    “適才多謝小姐相幫。”那位少爺微微一笑:“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這位小姐不太適用純金的金飾。”


    劉冬兒愣了一下,隨後淺笑了一下,也沒答話,直接交托小夥計取了一套金飾過來。實在,本朝的律法關於女人算是寬饒的了,前朝的女人未嫁前是全部不容許外出的,哪怕有人伴隨也是不容許的。便使是嫁了人,如果是沒有丈夫的伴隨,也是不容許外出的。而且,出門必需戴上圍帽,否則便視為不貞。


    而本朝,關於這方麵卻是寬饒得太多了。未嫁女人訂了親,便不是那麽嚴格了。當然,獨自外出必定仍然是不容許的,但有人伴隨著,便無妨了。至於婚後,那外出便更利便了,這也便是劉冬兒心心念念盼著早日成親的原因之一。


    隻是,雖說律法寬饒,但女人也要靠自重。便像劉冬兒雖說出來逛街了,但出入都是有馬車接送的,也曆來不跟目生人說話。便使是要說,也得經曆貼身婢女的嘴轉述。


    那位少爺也是看著劉冬兒為難,才插了一句嘴,見劉冬兒淺笑不語的模樣,他又覺醒了過來:“抱歉,是在下冒昧了。”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女士家,不會還沒訂婚,說不定人家便是來買嫁奩的。他如此插嘴的確有些不穩健了。


    劉冬兒並不在意,卻也沒有迴答什麽,倒是服從了那位少爺的建議,選定了一套金鑲玉的頭麵金飾。實在,要真的講價格,純金的金飾還不是很貴的,像劉冬兒挑的這款金鑲玉比之適才那套隻貴未廉價。自然,這還不能跟劉張氏為她籌辦得等量齊觀,要曉得,劉張氏手裏的東西便沒有一般不是精品。


    這套也算不錯了。讓娃娃幫她看了下,劉冬兒便付了錢,直把那小夥計看得一愣一愣的,也可算信賴適才劉冬兒不肯意接管純金頭麵金飾,隻是由於不稀飯,而非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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