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並不笨,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是她還不清楚的話,那便是裝傻了。隻是,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裝傻,但她看到劉冬兒那表情,便清楚劉冬兒已經都想清楚了,這下子她除了苦笑卻是什麽都做不明晰。


    “大伯母,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您還是去歇息吧。”劉冬兒輕聲說了一句,而後低著頭,一副想把大太太送走的模樣。


    大太太麵露哀色,伸手拍了拍劉冬兒的腦殼:“對不起。”


    聽了這話,劉冬兒險些是要落下淚來,這一宇宙來,她真的是太累太累了,不是身子累,而是心累。看著以來對她最好,很照望她的大堂姐居然要對自己下辣手,那內心真的不是滋味,聽到大太太那句“對不起”,劉冬兒卻覺得,這事兒最無辜的實在是大太太。


    “大伯母,我沒事,便是走了一天園子,有些累了。”劉冬兒硬是把眼淚逼了迴來,她曉得,她不能遷怒。


    劉冬兒起先是一愣,隨後居然發笑了:“我說的是,大堂姐害我的事兒。”


    “唿!”娃娃整個人以後一仰倒:“主人,你嚇死娃娃了。”


    “大伯母很難過呢。”劉冬兒歎著氣坐在草地上,卻不像所以往那樣放開行動躺在草地上,而是把膝蓋抱緊整個人蜷縮起來。


    “娃娃也很難過,主人你真的差點兒嚇死娃娃了。”娃娃最幽怨地講話,而後慢慢地往劉冬兒身邊挪。


    “大伯母說,明個兒便要迴來了。”劉冬兒與其說是在跟娃娃談天,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她真的很難過,還向我賠禮了。”


    “迴來了嗎?太好了,娃娃稀飯睿哥兒。”娃娃捧著臉,一副花癡的表情:“睿哥兒長得真好看,性格也好,怎麽鬧他都不惱。不像蕾兒,總是逮著機會便欺壓娃娃,壞死了。哼,她以後一定嫁不出去!”


    “撲哧!”明曉得娃娃這是存心在逗自己,劉冬兒還是不由得笑了。罷了,看在娃娃這麽費力拿自己當樂子的份上,劉冬兒覺得也應該看開點兒,大堂姐嫁得遠,這一劃分也不曉得這輩子有無機會再晤麵了。罷了罷了,這件事便算是過去了吧。


    第二天,大太太依言去辭行。


    好在,她還算是保存了一絲明智,但早上辭行之後,卻是兩肋插刀地離開了。


    而等劉家的馬車離開了兩個時候後,大堂姐和她的兩個婢女才漸漸從昏迷中醒來,便好碰到了來花廳掃除的粗使婢女。大堂姐迴到房裏,梳洗一番,想辦法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可算有小婢女來報,劉家太太帶著劉家二小姐離開了。


    離開了……


    當便,大堂姐便瘋了似的衝了出去,直接便衝到了二門外,要不是有門房擋著,她都能直接衝出郭家去。


    怎麽能離開呢?為什麽要這麽斷交地離開呢?便算真的曉得了整件事兒都是她籌謀的,那也不能不說一聲便離開了吧?母親,如果這個世上,連您都不要我了,我還在世幹什麽呢?母親!


    大堂姐終是被勸了迴來,還被憤懣之中的郭家老太太責令禁足,還沒個具體日期,隻說看大堂姐的至心。


    不提郭家的混亂,劉冬兒卻是和大太太一路跋涉迴到了劉家。隻是,去的時候是興致勃勃,劉冬兒有點兒擔憂,但總的心境還是不錯的。可迴來的時候卻是垂頭沮喪,劉冬兒隻是內心悶悶的,大太太卻是整個人沒了精力氣。


    是了,如果說大堂姐危險了劉冬兒,但關於大太太來說,卻像是活生生地往她心窩子裏捅了一刀。


    她,怎麽便狠得下心來!


    是本身心境不好,又是舟車勞頓,一迴到劉家,大太太便病倒了,病情來勢洶洶,整個人快地瘦弱了下來。


    劉冬兒也不敢把這事報告別人,可她管得住自己,卻管不住大太太朋友。大太太身邊的婢女也沒敢到處亂說,隻是將她曉得的事兒大致地報告了大老爺。大老爺久混官場,怎麽會猜不出來事兒的呢?特別是,看著大太太一病不起,內心頭更是苦楚難耐。


    而劉冬兒這邊,看著大太太病重,隻能按照老方法換取藥材,可能是讓大廚房籌辦食材,大太太一病倒,中饋又輪到她管理了,盯死了廚房並不是難事。何況,劉冬兒加入廚房的事兒,卻也不是拿人家廚娘貪墨錢財說事,而僅僅是讓她們對食材上點兒心。劉家不缺那點兒錢,這個時候,劉冬兒還真是懶得管廚娘貪墨的那點子銀錢,大太太能好起來,這點兒小事並不重要。


    劉冬兒算漏了一件事,大太太並不僅僅是身子骨不好,更重要的是,她心境不好。也便說,她這是心病!


    心病還須心藥醫,這是上次大太太病倒的時候,醫生說的話,大太太的心病始終是大堂姐,這一次卻沒法再讓大堂姐來治療心病了。


    由於有劉冬兒的藥材吊著,大太太雖說病著,倒是不至於太緊張。隻是,這人躺在床上,卻也不是個事兒。才短短半年時間,大太太整個人都有了翻江倒海的變更。可那變更卻不是好的。


    這天,劉冬兒又按例去看望大太太,大太太身子算是真的垮掉了,整個人都軟軟地躺在床上,站起還要靠婢女的讚助。看到劉冬兒過來,牽強露出了一個淺笑:“冬兒,便刻要出門子了。”


    劉冬兒有些為難地低了頭,再過三個月她便要出門子了。隻是,雖是重生過了一迴,提起這婚事,她還是有點兒小為難。


    “韓家是好的,那韓家大少爺也是個好的。等成親後,你們一定要和和善氣的,萬萬不能鬧性格哦。”大太太笑著看向劉冬兒,雖說她的身子骨不好,但她卻是曉得,自從她病倒以後,劉冬兒為她做了多少事兒。


    劉冬兒陪著大太太說著話兒,又跟她一起用了早飯,還拿了繡繃來討教她。大太太覺得自己愧對了劉冬兒,殊不曉得,在劉冬兒的心目中,卻是她愧對了大太太。


    前世,雖說她和劉張氏過得不好,但大太太這邊卻是都最好的。大堂姐還是一般,被逼著嫁去了郭家,也從嫡妻造成了平妻。但後來,大太太悲傷了一迴,事兒也便過去了。郭家哥兒前世並沒有被她們所救,但也仍然平安無恙。大太太也沒有生下嫡子,但她有庶子,一貫便養在她跟前,也是一個不錯的孩子。前世,也沒有她和大太太前往郭家這迴事,自然也便沒有大堂姐讒諂她,因而害得大太太病倒的事兒了……


    重生迴來,她轉變的太多太多了,關於周姨娘和劉滿兒,她還可以說她們都是該死,便該獲得報應,關於大堂姐和大太太呢?大堂姐也便罷了,前世她便是這麽過日子,劉冬兒並沒有幹涉她的婚事。這一世,劉冬兒讚助她生下了一個哥兒,卻是一個殘疾的,但那也是擲中注定的,何況她也害過劉冬兒,劉冬兒並不會因此感應羞愧。


    唯一關於大太太,劉冬兒是填塞了羞愧的。


    前世,大房和二房的幹係並不算好,但不管如何,大太太卻也是沒有找到劉冬兒困擾的。相反,由於劉冬兒母女倆身子都不好,大太太把劉家的事兒一力挑起,還沒有鬧分居,她算是對得起二房了。這一世,大太太的確是真心對劉冬兒好的,不僅疼著她寵著她,為她出謀獻策尋門好婚事,而且還手把手地教她管家理事,乃至於由於她的原因又病倒了。


    偶然候,劉冬兒在想,如果是自己不多事,大太太還會病倒嗎?前世的大太太,直到劉冬兒死去,她的身子都是最好的。當然,這一世,大太太直接那麽脆弱,一方麵是由於大堂姐的原因,有一方麵卻是劉冬兒不得不認可的。


    她生下了一個嫡子。


    生孩子,那不是一件等閑的事兒,特別是大太太已經是傷了身子,醫生都說她一輩子都不會生育了。加上大太太本身的年紀也不算小了,貿然生下了孩子,對她的身子危險是極大的。可以說,大太太之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病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生孩子的時候掏空了身子。


    冷靜地聽著大太太的叮嚀,劉冬兒忍著淚點頭應和著。不管怎麽樣,大太元始終為她掏心掏肺,便算是劉張氏,也做不到這一點兒。


    不是說劉張氏對劉冬兒不好,她最好,她是一個慈母,全部都以後代為重,劉張氏卻有一個致命的壞處,她太軟弱了,還不懂事。劉張氏是從小寄人籬下的,但由於受寵,實在並未吃什麽苦。哪怕是嫁人以後,也有老太太護著,等老太太看她不耐性的時候,劉冬兒又重生了。


    總之,劉張氏那才是養在溫室裏的花朵,她完全便不清楚民氣邪惡。前世,有一個周姨娘跟她對立,這一世她簡直便沒有經曆過風雨。周姨娘死了,菊禾被打發走了,碧兒是個老實的,二老爺書房也曆來不惹事。而且,這一世她又有了龍鳳胎,哪怕再心疼劉冬兒,到了後來也有些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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