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個兒怎麽有空過來?”劉滿兒雖說內心不舒適,但也不至於張嘴便是獲咎人,把手裏的帕子往邊上的籮筐裏一塞,她站站起來拉著劉冬兒的手撒嬌著:“我們很久沒一起去玩了,要不今個兒去花圃逛逛?”


    劉冬兒笑眯眯地看著劉滿兒,擱在任何一個人眼裏,她都是一副好姐姐的樣兒:“妹兒,今個兒姐姐過來是有正事的,要不翌日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兒?”


    劉滿兒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她從小便是極為受寵的,劉冬兒在重生之前常常被她欺壓也是不吭聲的,重生後又是銳意謙讓著她,像今日如此直接迴絕還是頭一次。


    看到劉滿兒臉上那不怡悅的表情,劉冬兒忙柔聲迴答著:“妹兒不生機,姐姐真的是有頂頂重要的事兒來找姨娘的。”


    “找姨娘?那能有什麽事?”劉滿兒聽了這話,詫異地抬頭看向劉冬兒。


    “這……”劉冬兒最為難地看著劉滿兒,一臉半吐半吞的表情。


    劉滿兒何處受過如此的委屈,當便便不滿了:“姐姐如果是不想說,不說便是了。姨娘此時在憩息,姐姐還是不要去打攪了。”


    這話說得極為不客套,劉冬兒卻沒有生機:“妹兒,真的不是姐姐不跟你說,實在是連我也沒有太大的控製。如此吧,我稍稍給你吐露一點兒,是關於佛經的。”


    “佛經?”劉滿兒挑了挑眉,麵前一亮:“小姑姑剛剛驅使婢女送來的佛經?”


    “是的。”


    “那怎麽了?”


    劉冬兒更無奈了:“我便是不能確認才想過來看看的。”


    劉滿兒白著臉思索了一會兒,最後咬咬牙,拉著劉冬兒進了閨房,卻禁止任何一個婢女隨著過來。劉冬兒自然也把小綠打發了,此時這個時候,不管是周姨娘還是劉滿兒,都不會做出風險到她的傻事。


    “看,便是這個。”劉滿兒直接把劉冬兒帶到了房內,隻是跟劉張氏差別,周姨娘把佛經直接便放在了床頭,劉滿兒站在門口有些躊躇:“怎麽辦?”


    劉冬兒冒充義考了一下子,悄聲給出了一個建議:“要不,妹兒你悄悄的地進去,把佛經拿出來,讓我先看一眼再做希望?”


    “便剛拿來的時候翻看了幾頁,姨娘說身子有點兒不舒適,便放在床頭不看了。”劉滿兒一臉重要地盯著劉冬兒手裏的佛經,很怕適才那話成真。


    翻看了幾頁?身子不舒適?


    劉冬兒心頭竊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妹兒,我們去桌子那邊。”


    “嗯?”


    也不迴答,劉冬兒手裏拿著佛經,走到了桌子眼前。雖說這裏是外廳,可以看出來周姨娘的日子過得最好。不說,這梨花木的桌子上那精致的繡蝶桌布一看便不是凡品。隻是這一迴,怕是這塊桌布要毀了。


    一手固執書脊高高舉起,一手伸出一個手指頭輕輕地挑著冊頁。劉冬兒特意讓劉滿兒先看了雙手,證明手上並沒有一物。而後……


    猶如雪花般的粉狀物飄飄然地落到了桌布上。


    “這是怎麽迴事?”


    老太太的房裏,劉容梔跪在她的前方,而底下則是站著劉冬兒和劉滿兒以及……老爺。


    劉容梔是一臉的茫然,她真的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更不曉得為什麽老太太這一次竟會發那麽大的火。無辜地抬頭看著老太太,劉容梔掙紮地講話:“娘,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女兒好好地在房裏抄寫佛經,這是……”


    “容梔,我再問你一次,你知不知錯?”老太太沉著臉,眼底裏卻劃過一絲痛意,不管劉容梔做了什麽,那都是她最可愛的女兒。


    “娘,你在說什麽?什麽知錯?我又做錯了什麽事?”


    看著劉容梔一臉無辜的表情,老太太曉得她這又是不肯認錯了。也是,從小到大她什麽時候認過錯了?便使真的有錯,她也會推給他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老太太把眼光落到了老爺身上。老爺是她唯一的兒子,也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依靠了,女兒可以用來法寶,但卻不是用來養老的。關於這一點兒,老太太是再清楚的了。


    以往,劉容梔雖說也做過許多錯事,但想著她年紀輕輕便遭了那麽多的難,難免對她有了更多的容忍。隻是便連老太太也沒有想到,這些容忍換來的竟是劉容梔的軟土深掘。閉了下眼睛,老太太實在是太了解自己所出的後代了,很,老爺這一次短長要一個說法不可能,劉容梔不能再留了,起碼不能讓她再留在劉府了。


    這話又叫她怎麽說出口?


    “娘,你便這麽叫我過來跪著?憑什麽呀?你看看,冬兒那死丫環還沒跪呢,更別說小雜種了!”等了好久,也沒有聽到老太太讓自己站起,劉容梔本便刁鑽的性格立馬爆發了,直接便首先炮轟旁人。自然,她的第一個目標便是劉冬兒了,隻是她順口也把他人給帶上了。


    劉冬兒簡直不敢信賴好運氣,她該感謝小姑姑實在太蠢了嗎?說自己是死丫環也便罷了,頂多便是換來老太太的幾句責難,她怎麽便敢說劉滿兒是小雜種呢?便使是庶女,這周姨娘也是良妾,是在官府裏有納妾尺簡的。退一萬步說,哪怕周姨娘的出身再差,劉滿兒是老爺親生的,這話便不能說。


    垂頭掩過嘴角的嘲笑,劉冬兒還不忘拉住劉滿兒的手,換上一副最同情的神采看著劉滿兒:“妹兒,姑姑是亂說的,你不要在意。”


    “劉冬兒你個死丫環又在埋汰我什麽?說我亂說?我亂說什麽了?”劉容梔隻聽到劉冬兒在她背後嘀嘀咕咕的,卻聽得不是很周密,想也曉得必定不是什麽好話:“你個小賤丫環又在多嘴多舌了,怎麽不叫小鬼拔了你的舌頭去!”


    這話一說出口,所有在場的人都變了臉。


    實在,說實在的,劉滿兒完全便沒明白過來劉容梔說的人是她,人家可沒有指名道姓。被劉冬兒這麽一提示,加上劉容梔那欲蓋彌彰的話,她頓時便清楚了:“姑姑你是在罵我小雜種?”


    劉冬兒含著眼淚看了劉容梔一眼,而後把拉住劉滿兒:“不是的不是的,姑姑她是臨時說錯了,妹兒你別生機。”


    “才不是!她便是存心的!”劉滿兒一把甩開了劉冬兒的手,指著劉容梔大叫:“你罵我?你居然罵我!”


    “妹兒不哭,不哭!她、她是亂說八道!”劉冬兒雖說被劉滿兒甩開了手,但立馬便撲了上去,還伸手去擦拭劉滿兒的臉。


    劉滿兒隻是氣得紅了眼睛,被劉冬兒這麽一說,頓時便受不住了,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這下子,劉冬兒更發急了,一麵拿著帕子幫劉滿兒擦拭,一麵接續地作聲慰籍:“不哭不哭,妹兒最乖了,姐姐把新得的好玩意兒送給你,不哭。”


    跟劉滿兒兩世姐妹,劉冬兒要還不曉得劉滿兒的性格那她真是白活了。劉滿兒這人從小受寵,別看是庶女,但因著老爺的痛愛,她通常裏的全部都與劉冬兒一般無二。而且,這會兒她的年紀又太小了,城府自然不深,加上之前又由於佛經裏的藥粉被驚到了,這會兒是又氣又急。


    劉冬兒還曉得她是那種不勸還好,一勸哭得更厲害的性質,更是愈發地勸著,劉滿兒這一哭便停不下來了。


    劉容梔在劉家時的地位可比劉滿兒高多了,她又個暴烈性格,今個兒事出有因地被叫來一頓教訓,心境本便不好。劉滿兒一哭,劉冬兒一勸,頓時讓她內心升起了團團火焰。也不曉得她是怎麽想的,竟是轉過身子揮手便是一巴掌。


    實在,如果說劉容梔是銳意想要教訓劉滿兒倒也沒有,她實在是由於心煩氣躁的,才揮了一巴掌,目標卻未必是劉滿兒。隻是劉冬兒連續很留意她,聽到掌風襲來,立馬側了側身子,那一巴掌便這麽落在了劉滿兒的臉上,而且直接便把她打垮在地。


    “妹兒!”劉冬兒一聲嚎哭,一下子便撲在了倒在地上的劉滿兒身上。劉滿兒真的被適才那巴掌打懵了,竟是連哭一聲都不會了。劉冬兒猛地蹣跚著劉滿兒的身子,嘴裏又是哭又是喊,見劉滿兒沒個聲音,她嚇得轉身向老爺求救:“爹爹!快叫湯醫生過來,妹兒她、她……”


    老爺氣得渾身股栗,看著倒在地上沒了聲音的小女兒,又看看滿臉是淚,嚇得聲音都在發顫的大女兒,這火氣是騰騰地往上竄。好在他還曉得輕重,先叫了婢女去二門傳話,立馬請湯醫生過府,這才快步走到兩個女兒眼前。


    “妹兒你說句話!妹兒你說一聲吧!求求你了!”劉冬兒看到了老爺臉上的驚怒,曉得這迴的事兒可不是禁足幾日便能了結的,內心倒是快意了,如果劉滿兒因此被嚇傻了,倒是能讓她省力不少。


    “芳兒怎麽樣了?”這時,老太太可算找到了聲音,講話問。


    聽說劉滿兒高燒不起,周姨娘擔憂地再次昏迷。


    聽說小姑姑劉容梔被嚴加照管,沒有老爺的號令禁止出來。


    聽說老太太身子不適,最近幾日要放心養病,暫不接管任何人的問候。


    聽說老爺子希望加入此事,籌辦便日拜望張家。


    聽說……


    “娘,您便放心地在房裏呆著,要是覺得悶了,便讓冬兒陪你去院子裏轉轉,可好?”劉張氏的房內,劉冬兒笑哈哈地端著一碗蓮子羹,想要喂劉張氏吃一些。


    “冬兒,娘無事。”劉張氏並不曉得最近發生了什麽事。自從上迴老爺講話讓她們三個妊婦呆在院子裏好好養著以後,她便再也沒出過院子。而院子裏,不管是婢女還是婆子都被劉冬兒叮囑了一番,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把裏頭那些煩苦衷兒匯報劉張氏。生怕萬一有個閃失,劉冬兒會找他們算賬。


    是了,經由這幾個月來的整理,劉張氏的院子不說如鐵桶般牢固,但卻比之前好上太多了。下人們曉得劉冬兒雖說隻是一個七歲的小丫環,但如果是真的狠下心來,修理他們還是不可能問題的。


    “唉,娘一定是覺得這蓮子羹滋味不好。”劉冬兒存心一副愁眉鎖眼的表情,垂頭看著手裏的蓮子羹,三兩口地把一碗蓮子羹都吃了下去。而後在劉張氏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抹了抹嘴,最無辜地看著劉張氏:“娘,滋味很不錯呢。”


    劉張氏迴過神來,苦笑不得地看著女兒,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小腦殼:“你呀!算了,看你吃得那麽高興,我也想吃了。”


    交托小綠又盛了一碗,劉冬兒一手托著碗,一手拿著調羹,一點兒一點兒地喂著劉張氏,嘴裏還連續地勸著多吃點兒。


    一碗蓮子羹下肚,劉張氏覺得身子又舒適了許多,也不曉得怎麽迴事,這一胎似乎安穩得很。這麽想著,劉張氏不由笑著講話:“冬兒,娘肚子裏這個一定是個靈巧的小女士。”


    “怎麽會?娘的肚子裏是個弟弟!”劉冬兒忙把空了的碗塞給小綠,湊到劉張氏身邊快速地改正著:“娘,一定是個弟弟。”


    劉張氏的表情一黯,她當然清楚女兒這話的意義,隻是她也不由得想起自己剛懷上第一胎時的情景。時候,她嫁入劉府才半年,新婚半年便有了身孕,那大喜事。其時,她真心覺得自己是宇宙麵最美滿的人。


    可不是嗎?雖說父母很早過世了,可她並未吃過量少苦。張家其時的老太太對她極為痛愛,姑姑又為她經營了這門上女人的婚事,良人才貌兼備,對她也極為關愛,新婚半年又有了身孕。她真的不曉得自己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善事才修來了當代的好姻緣。


    這全部來得快去得也快。


    先是由於她有了身孕,雖說婆婆也是她的姑姑,但還是為良人納了一房小妾,也便是周姨娘。周姨娘是個厲害的主兒,趁著她有孕在身,不出兩個月便籠絡了良人的心。這也罷了,她曆來也沒有期望過平生一世一雙人,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事兒,她怎麽也沒想到,可駭的事兒還在背麵。


    劉冬兒真的呆住了,顧忌著劉張氏肚子裏的孩子,她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傷了她那未出世的弟弟。躊躇了一下,劉冬兒柔聲講話道:”娘,這是怎麽了?娘有多心疼冬兒,冬兒都曉得。等娘生下了小弟弟,冬兒也長大了,到時候便讓冬兒來保護娘和弟弟吧!”


    聽著女兒柔聲地慰籍,劉張氏慢慢地放放鬆了,鬆開了箍住劉冬兒的兩隻胳膊,劉張氏有些羞愧地看著她:“冬兒,娘適才有無把你弄傷?”


    “沒有,娘那麽心疼冬兒,怎麽舍得弄傷冬兒呢?”劉冬兒附身輕輕地抱了一下劉張氏:“娘,冬兒會好好的,娘肚子裏的弟弟也會好好的。等我們都長大了,一定會很孝敬娘的。”


    劉張氏放心地點點頭,母女倆又說了一下子話,劉張氏覺得疲鈍了,便躺下歇著了。


    午醒悟來,劉冬兒帶著小綠去了碧兒的院子。由於上次的紅花麝香事件,碧兒的院子裏增加了不少的人手。雖說碧兒隻是個通房,但她有了身孕,加上碧兒年輕貌美,還是挺得老爺痛愛的。


    見過了碧兒,劉冬兒跟她說了幾句話,看起來碧兒的氣色還算不錯,但也沒有之前那麽好了。想起剛見到碧兒的時候,十來歲芳華少女,劉冬兒覺得她真是不值得。


    得體地問候了幾句,劉冬兒還不忘交托曾婆子待會兒去處管家要一些補品,至於銀錢便算在劉張氏頭上好了。曾婆子最感恩地看著劉冬兒,嘴裏連續地說著感謝。要曉得,碧兒再受寵,有些高昂的補品如果不是老爺想起賜下一些,他們是沒有財力采購的。


    劉冬兒倒是無所謂,劉張氏雖說不受寵,但此時是老太太當家,該有的月例是從未少過。再加上劉張氏出自於巨賈張家,她又是她那一房的獨女,嫁到劉家的時候,險些是把一房的錢財都帶來了,這點兒小錢想必不會在意的。試想想,一些小恩小惠便能籠絡民氣,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起前世糟糕的通房,劉冬兒倒是真心希望碧兒的孩子可以平安出身。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這嫡出和庶出完皆兩碼子事。除非是劉張氏無子,那麽庶子的身份還會高上那麽一點兒,如果是劉張氏這胎生下了兒子,碧兒所出的庶子也是費些銀錢罷了,完全便不會跟嫡子爭奪什麽。


    而且,劉冬兒有一個希望,女人生孩子這種事兒,是真心說禁止的。這萬一劉張氏這胎不是兒子,那劉冬兒便希望壓服劉張氏讓她抱養碧兒的兒子。哼,便算非要扶持一個庶子,劉冬兒也不希望那人是周姨娘的兒子!


    隻是這麽一來,周姨娘怕是會氣壞了吧?


    拉過曾婆子叮囑了幾句,劉冬兒話裏話外讓她留意一下周姨娘那邊,並且代表劉張氏允諾,毫不會對付碧兒所出的孩子。如果劉張氏生了女兒,碧兒生了兒子,還會提拔孩子。


    關於這一點兒,曾婆子是沒有質疑的。奉養了劉張氏近十年,她關於劉張氏那種麵人的性格是再清楚的。她倒不希望劉張氏把自己孫女所生的兒子抱養過去。雖說這是提拔是賞賜,但不是親身帶大的孩子又怎麽會跟自家熱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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